蕭臣陸聽得頭痛起來,她有點很是不安,這種聲音好像在提示她夢裏的一切,神和魔的後代嗎?才不是,一陣風吹來,夾雜著越來越強的青銅之音,蕭臣陸頭更痛了。


    小雪緊張地捉住他:“臣陸大哥!”


    蕭臣陸痛得十指陷發:“不是,我不是……”


    小雪連忙運起仙法,做出一個小光球:“套著它,不要聽那聲音!”


    可是,青銅之音已強得在整個穀中迴蕩。蕭臣陸痛得推開小雪直奔出去,卻一腳踏空翻滾著向下墜去。追上去的小雪被蕭臣陸一帶,也滾了下去……


    玉兒翻身轉入牆後,躲過四處巡查的勇士,蹲在地上。咯的一聲響起,煉妖壺被打了開來,靖仇翻滾出來:“哎喲,痛死我了!拖把!大哥被你們帶到哪兒去了”


    “廢話那麽多,你道躲避巡查容易?道長現在重傷不醒,帶上他那就等著被端鍋吧!”玉兒白了他一眼,不就是幾次不小心將煉妖壺撞到牆上了嗎?一個大男人這麽不經撞。


    這時,又有一隊勇士走了過來,玉兒趕緊將靖仇收入煉妖壺中,躲進廚房裏。


    一牆之隔的走廊上,紅拂女叮囑著眾手下:“一切以二公主的安全為先。快搜!”


    玉兒連忙蹲到角落,卻不想一蹲下,掛在後腰的煉妖壺靠在了灶頭放柴火的地方,煉妖壺瞬時被大火燒得發紅。


    靖仇鼻子一翹:“怎麽有點燒焦的味道?”他眼睛一瞪跳了起來,“哇,燙死我了!”隻見壺中虛幻的空間,原本的青藍變成紅色。


    “拖把,你想燙死我嗎?”靖仇一腳踢到壺壁上,“喂喂,我快被煮熟了!”


    玉兒感到煉妖壺大震,輕聲道:“怎麽了?”她回過頭看到煉妖壺被燒紅了,“糟了!”她想取走煉妖壺,豈料被狠狠燙了一下,大叫起來。


    門外的紅拂女聽到玉兒的叫喊,連忙喊著勇士往廚房走來。玉兒連忙用橫木抵住門,狼狽地把煉妖壺丟進灶台上的大木桶裏。


    “二公主,開門,不要鬧了!”紅拂女踢開門,廚房中卻已不見了玉兒,眾人又連忙四處尋找。


    煉妖壺內,靖仇一邊抹汗一邊掩著鼻子:“不熱死,也被濃烈的藥味熏死了。拖把,你跑哪裏去了?”


    侍女沒有察覺到煉妖壺的存在,隻顧以木棒混合藥材,還趁滾燙撒下藥粉,整桶藥立即冒起了泡,煙也更濃了。


    靖仇實在抵抗不住,邊罵邊脫衣服。突然,壺口幻光一轉,靖仇的頭先露了出來,可還沒來得及透一口氣,大木蓋就壓了過來,靖仇又被吸回了壺中。侍女蓋上蓋子,下人就將大木桶移走。侍女吩咐道:“不要誤時,快把藥湯送去給皇後。”


    躲過勇士追捕的玉兒赫然見著三人搬動著大木桶,心道:“糟糕!”


    靖仇赤著身子滿身是汗:“拖把,你再不回來……我真的要給燙熟了……”


    大汗寢宮內,屏風後麵大木桶的藥煙隨著爐中的微火緩緩上升,飄進月兒的鼻中。


    屏風前是一臉心疼的張烈擁著輪椅上的月兒:“女媧之女已在手中,我們的災難很快就可以過去了!”


    “那就好!隻要不再難為玉兒……”月兒也緊擁著張烈。


    二人雖濃情蜜意,但警惕心極高的張烈,還是瞥見屏風後麵有人影晃動。他喝道:“是誰?”


    話音未落,他就手一翻,將桌上的茶杯射了過去,屏風隨即翻下,玉兒滿臉淚水地出現在二人麵前。


    玉兒手中拿著從木桶裏翻出來的煉妖壺,一臉痛心道:“我們三個都不要再受苦下去,可以嗎?”


    紅拂女這時領著勇士也追了過來:“汗王,靖仇就在壺裏麵!”


    張烈與月兒一怔,張烈輕輕拍了拍月兒:“閉上眼,一切交給我!”他望著玉兒:“玉兒,聽話點,可以嗎?”


    玉兒看著親昵的兩個人,更是心痛:“不,一切都不重要了……”她一腳踢翻大木桶,阻住張烈,怨恨又疼惜地望了一眼月兒,翻牆而去。


    撻拔後山,群山環抱,山坡遼闊草地上豎立著一座皇族墓碑,眺望著整個撻拔盤地。


    玉兒在墓碑前跪下:“合罕……”


    緊隨玉兒而來的張烈放眼遠方,麵色凝重:“你該記得,當日汗王是怎樣以己之力挽救整個撻拔的。”


    見玉兒點頭,他壓製著怒氣繼續道:“那你就該知道,今天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撻拔!為什麽你還要阻止我奪取女媧石?”


    “可我記得,合罕寧願犧牲自己,也不會傷害一個無辜!”


    張烈氣極,拉起玉兒,麵向整個撻拔:“你看清楚,這裏是你的家,你的家人在受苦。天下間,沒有東西比這重要。”


    玉兒怔怔地望著張烈:“是否為了自己的安危,就不用顧及他人生死?”


    張烈毅然道:“撻拔重於泰山,一切輕於鴻毛!”


    “對,在你眼中,一切都沒有意義,就連我們的感情……”


    張烈一愣:“我不跟你提這個!”


    “不提不代表可以忘記。當天,合罕臨終的一個決定,讓我們三個人都受苦,難道可以逃避嗎?”玉兒苦澀地落淚,回憶飄到了過去,記憶猶新……


    三年前的玉兒在張烈眼裏是何等的美好,他恨不能一整天都能看到她,哪怕不說話,隻要看著都行,玉兒亦是心心念念地牽掛著他。


    當宇文拓來襲時,他們彼此緊握對方的雙手,生死扶持,張烈更是對她起誓:“過了這關,我就跟汗王提親。”


    可是,還來不及提親,撻拔伯雄已將狼牙項鍊掛在張烈的脖子上,並任他為新一代的大汗,迎娶被黃金劍氣所傷的月兒。


    撻拔伯雄的遺命,張烈不能不從,為了全族他毫無選擇,因為他的命是屬於撻拔的。


    自此,他再不是當日對玉兒起誓的情郎,而是她要喚作姐夫的撻拔汗王。


    張烈與月兒成親之時,正是玉兒離開撻拔之日。她記得張烈曾說過,希望有一天跟著自己心愛的人遨遊萬裏過逍遙無憂的日子。


    她看著追過來的張烈:“如果撻拔安危平定,你會放下一切,繼續去追你的這個夢嗎?”


    張烈毅然地對她點頭。


    玉兒控製不住眼淚和情緒,緊緊抱住張烈:“答應我,不管將來怎樣,不要忘記我們的一切,千萬不可以忘記……”


    有些記憶美好得讓人流連忘返,而有些記憶一旦被揭開便痛不欲生。玉兒回想過去的一幕幕,清晰得如同就在昨天,她記得張烈當日的誓言,隻是如今張烈的心裏早就有了另外一個人。每當她一個人孤單寂寞的時候就會想起,她以為真的會有那樣一天,可以跟著他遨遊天下,就等著他把責任完成,可是,原來她隻是在做夢。在月河城,她闖進他的夢裏,看到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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