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頓時就有些不高興,不過也沒表現出來,隻是趕忙把自己喜歡的早點隔著晏衡清,推到了黎相輕那裏,道:“相輕哥哥吃這個,可好吃了!”


    晏衡清當時就覺得心裏哇涼哇涼的,默默拿著筷子,假裝自己一點也不在意。


    皇上依舊攪著碗裏的粥,看著自家小心肝對黎相輕殷勤的樣子,雖然知道心肝自小黏黎相輕,但是都這麽大了還這樣,看得他也是心揪揪,不怎麽爽快。


    黎相輕也能感覺到女兒控和弟控的怨念,幹笑了一下,夾了一個點心後把盤子往皇上和晏衡清那裏推,然後低頭默默吃,假裝自己什麽都沒看到。


    公主注意到了黎相輕的尷尬,忙夾了點心放到自家父皇的碗裏,甜笑道:“父皇也吃。”


    皇上這才舒心一點,點頭吃了,沒有多說什麽。


    隻有晏衡清吃得十分落寞,他知道弟弟怨自己和母妃,但是卻不知道該用什麽辦法消除與弟弟之間的隔閡,這讓他每天都覺得心裏有些陰鬱,他十分懷念幼時甜甜地叫自己哥哥,時不時往自己懷裏撲的弟弟。


    公主並沒有理會晏衡清,一邊吃著自己喜愛的點心,一邊疑惑地問:“相輕哥哥和表弟怎麽進宮了?父皇都沒告訴我。”


    黎相輕便看了皇上一眼,見皇上沒有什麽不滿,才道:“五皇子殿下讓我進宮好好研究做蛋糕。”


    他這麽說,其實主要是為了向公主傳遞是五皇子讓他進宮的,五皇子很疼愛公主。


    公主也不傻,領會到了,看了晏衡清一眼,沒有說話,低頭吃飯了。


    在黎相輕看來,這完全就是公主知道了晏衡清的好意,但是礙於心裏一直以來的怨恨,不知道該如何表達罷了。而在晏衡清看來,就是弟弟討厭他,不想談論任何與他有關的話題。


    皇上最近也是看出來了,自家心肝自從回宮後,就與他哥哥和母妃不如幼時那麽親近了,他一直把這個歸因於這些年淑妃和五子沒有去行宮看過小心肝,生疏了,小心肝可能也覺得母妃和哥哥不愛他了,才會如此。


    對於這點,皇上覺得自己有責任,畢竟那幾年是他為了不被太多人知道,所以沒有帶淑妃和五子去,間接造成了他們母女、兄妹的生疏。


    於是,皇上也幫著道:“清兒記著你十歲那年沒有吃到相輕做的大蛋糕,所以想在你十五歲的生辰上彌補你,特意把相輕接進宮來做蛋糕。”


    公主抬頭看了晏衡清一眼,想說什麽,還是沒有說出口,淡淡地道:“沒什麽東西是可以彌補的,如今的蛋糕也不是那日的蛋糕了。”


    公主這麽說,相當於就是變相地拒絕了原諒淑妃和晏衡清了。


    晏衡清頓時就覺得碗裏的粥像石頭一樣難以下咽,心裏痛得連呼吸都變得困難,那是他最愛的弟弟啊!


    黎相輕也很驚訝,在他的印象中,公主一直以來都是很心軟很善良的,沒想到在這個問題上居然態度這麽地堅決,想來性別的事情讓他嚐盡了苦楚吧。


    公主表完態後,大家都看出了他心情不好,誰也沒有再說什麽。


    一頓本該高高興興的早膳,就在沉默中度過了。


    晏衡清第一個吃完,忍受著被弟弟怨恨的悲痛,坐到把碗裏的粥喝完就坐不下去了,第一個起身告退。


    黎相輕看了眼晏衡清離開的落寞背影,對皇上道:“殿下素愛早上與顧客練武,也有一陣子沒一起練了,皇上可否允許顧客隨殿下一起去?”


    皇上瞥了黎相輕一眼,暗道這小子會做事,淡笑著點了點頭,顧客便放下了碗筷,對皇上告退後,去追五皇子了。


    晏衡清一走,公主也放下了碗筷,看了看外麵人走掉的方向,小臉也是十分落寞,不開心。


    黎相輕見他這樣子,就知道公主心裏並不是完全怨恨著五皇子,還是存有一些感情的,才會如此表達怨恨後又覺得不開心。


    兄妹之間的問題,皇上倒是沒有過多插手,還是放手讓小心肝自己處理的。用完早膳,讓趙公公派人撤了桌,坐到了軟塌上去。


    這時扶黎也從裏間出來了,吃飽喝足,隨意地找了張椅子坐下,打著哈欠晃著腿。


    黎相輕正想著要不要告退呢,皇上忽然道:“朕聽淳兒說,你想給國庫投銀子?”


    這一問,被問得猝不及防。


    公主不是說回宮探探皇上的口風,所謂的探探就是全盤招供?


    公主也沒想到父皇說的這麽直白,尷尬得要命,對黎相輕幹笑了一下。


    黎相輕哭笑不得,一想覺得也是,以公主與皇上的相處模式,哪來那麽多拐彎抹角,想拐彎抹角說著說著也就全說了。


    “回皇上,是有此意,為大晏做貢獻,是每個大晏子民的職責。”這話說得可以說是十分官方,十分小心了。


    皇上看了看他,敲了敲軟塌的扶手,輕笑一聲,道:“滑頭,有什麽目的,直說吧。”


    看來充實國庫的目的公主還沒有和皇上說,黎相輕心裏有些欣慰,不過皇上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也沒必要拐彎抹角,便道:“如今皇城太多權貴覬覦我的家產,不勝其擾,懇求皇上庇護一二。”


    皇上聽得有趣,笑著點頭,看了眼一旁坐在椅子上仔細聽著的小心肝,對黎相輕道:“不勝其擾?說的可是議親之事?朕上朝前還聽了一耳朵,說吏部尚書準備下朝後去成國公府議親,對象也是你,你可知道?”


    吏部尚書……還真被晏衡清猜中了。


    吏部尚書是二皇子黨,這還真是哪個黨派都不想放過他啊!


    黎相輕還沒有多大反應,公主先沉下了臉,一下子坐得筆直,聽得更認真了。


    “這議親的對象哪裏是我,是我的家產才是。”黎相輕道。


    皇上便笑了起來,道:“你倒是看得透徹,朕若是庇護你一二,你準備給國庫投多少銀子?”


    錢多,不怕皇上不心動,黎相輕底氣足著呢,嘴上卻謙虛地道:“家財不多,不敢妄言能投多少,願以皇城二十一一成的資產投入,皇上每年坐等收銀子便是,不知皇上可滿意?”


    皇城二十一一成的資產,聽上去不多,實際上皇上知道,那已經是個天價數目了。一想到那個有著好多窟窿眼、無時無刻不再往外掉銀子的國庫,皇上哪有不心動的道理?


    “滑頭,滑頭。”皇上開懷大笑,又道:“你這麽輕易地給朕一成的資產,又想讓朕怎麽做?”


    “其實很簡單,皇上隻需給黎府下旨,我的婚事需等皇上賜婚,其他人有再多的想法也無濟於事了。”


    在外人看來,拿皇城二十一的一成資產去換,可能是很不劃算的。但是黎相輕其實不怎麽在乎,皇城二十一一成的錢他都花到手軟,更不用說他還有九成。婚事對他來說才是最致命的問題,他真的真的不能娶個女子過日子!如果皇上下了那樣的旨意,他就永遠不用成婚了!


    皇上還在敲著扶手思考,一邊的公主已經等不及了!


    若是父皇真的下了那樣的旨意,相輕哥哥豈不是再也不用議親了?!那他豈不是有很多很多機會了?!


    公主很激動,忙道:“父皇,隻需一道旨意,就有那麽多銀子,太賺了!絕對不虧!快答應吧!”


    皇上看到小心肝如此心急就覺得心揪揪,別以為做父皇的看不出自家小心肝的小心思,真真是女大不中留了!


    “朕的確很動心,待朕好好想想,到時候與朕簽一方協議吧。”


    皇上到底還是老謀深算的,口說無憑,協議為證。


    黎相輕知道皇上其實心裏已經是答應了,隻不過是故意吊吊他胃口,占個上風罷了,也無所謂,笑著應了。


    公主一顆心終於落了回去,開開心心地喝了口茶。


    相輕哥哥無法議親,還日日在皇宮,豈不妙哉?


    這時,趙公公抱著好幾卷畫紙進來了。


    “皇上,皇城各公子的畫像送來了。”


    皇上點點頭,伸手示意趙公公把畫紙放到軟塌前的桌上,看了眼小心肝和黎相輕,笑道:“都來看看吧,皇城最優秀的少年郎們,淳兒看看喜歡哪個。”


    公主一聽,整個人都懵逼了!


    剛才還在高興相輕哥哥不用議親了,這麽快就到自己議親了?!


    黎相輕也十分驚訝,以前看電視都隻看到那些什麽王爺公子看美貌女子的畫像選夫人,這還是第一次見到公主看畫像挑駙馬的!


    見皇上打開一幅畫像,看得頻頻點頭,黎相輕心裏忽然就有些不爽快,危機感一點點逼近了。


    作者有話要說:


    《妝容天下之沒有一次啪解決不了的事情》


    晏端淳:父皇給我看畫像挑駙馬,絕望。【新的一天新的喪.jpg】


    黎相輕:別急,寶兒,皇城最優秀的少年郎,理應有我的。【理直氣壯.jpg】


    晏端淳:沒有吧,你那麽風流,第一輪就被刷下來了。【絕望.jpg】


    黎相輕:那這些畫像還有什麽好看的,還不如看春宮圖。【嫌棄.jpg】


    晏端淳:……【無fuck說.jpg】


    黎相輕:別看了,演春宮去~【你可以坐我嗎.jpg】


    晏端淳:【手動再見】


    第96章 擇婿


    在公主有些懵逼, 黎相輕有些危機感的時候,皇上已經將畫像攤開了幾幅, 認真地看著作比較。


    扶黎打了個哈欠,來了點興致, 走過去蹭到皇上身邊的軟塌上坐下, 與他一起看畫像。他也覺得是時候給小家夥婚配了, 趁小家夥情根還未深種, 得趕緊讓他把注意力從小梨子身上轉移開啊,小梨子是斷袖,小家夥與他在一起怎會有幸福?


    於是,皇上就和扶黎十分投合地討論了起來, 某某家的某某公子長得如何如何,麵相如何如何, 是否與小家夥般配雲雲。


    公主在一旁僵硬地坐著, 麵上愁雲慘淡,他知道父皇很愛他,是為了讓他找到最好的夫婿,才這麽著急讓他相看起來, 可是他心裏依然十分抵觸, 不僅僅是因為性別,也因為他已經心有所屬了。


    皇城最優秀的少年郎就在這裏站著, 父皇為何看不見呢!!!


    公主十分煩躁,抬頭看了眼邊上站著的黎相輕。


    黎相輕此時心裏也是亂如麻,皇上要為公主擇婿, 他心裏竟覺得十分不爽快!月下紅衣少年的模樣開始在腦海中縈繞,抓心撓肝的。


    他忽然間發現,這不是前世的現代,沒有所謂的自由戀愛,知道了公主的心意,他並不能慢慢去沉澱下來想通自己對公主的感情,因為沒有時間了。在大晏,女子15便成年了,要婚配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何況是公主,皇上怎麽可能不插手?


    他還在為公主的男裝而驚豔,還在為公主的某些小動作覺得可愛,還在想著公主還小,容不得他這麽早地去想男男之情,而如今看來,其實已經太晚了。


    這麽想著,黎相輕也下意識地看了眼坐在一旁椅子上的公主。


    公主也正看著他,見他看過來,心頭一跳,臉微微有些泛紅。


    不過這個時候,公主想得最多的不是相輕哥哥是否也喜歡自己,也不是相輕哥哥看他了覺得羞澀,而是對黎相輕癟起了嘴,一臉不開心。可能自小親近,下意識地就表露了自己的不滿,用表情向黎相輕訴說自己不願意議親。


    等做出了這樣的表情後,公主才後知後覺地覺得,相輕哥哥可能不會理解自己吧,也許相輕哥哥並沒有喜歡自己,那自己議親了,作為有著小友誼的相輕哥哥隻會為他高興啊。


    這麽一想,公主下意識地就收了自己剛才下意識流露出來的情緒,收斂了一些。


    然而,黎相輕已經全看在眼裏了。


    剛才那一癟嘴的小模樣,看得黎相輕心頭一顫,當時就萌生一個念頭——他不能讓公主嫁給別人。


    不是因為怕公主的性別暴露,而是單純情感上的不願意。


    於是,黎相輕對公主寬慰地笑了一下,示意稍安勿躁,隨後便走到了軟塌那邊,假裝很淡定地與皇上和扶黎一起看畫像。


    公主得到黎相輕的回應後,小心髒砰砰了兩下,心情也好了起來,晃了兩下腿,也起身來看畫像了。


    皇上見小心肝過來了,就拉他在自己身邊坐下,替他一幅一幅挑著看。


    “淳兒,你看這晉南王家的小王爺,一表人才,滿麵笑意,一看就是挺樂嗬的少年,與你豈不是很配?”


    公主心裏有人了,此時看到誰的畫像都不順眼,何況還妄想娶他?便冷哼道:“一天天傻樂著幹什麽?做了駙馬能為父皇做點什麽?能為大晏做點什麽?天天樂嗬嗬的,別是個傻子吧?”


    這懟人懟的,皇上頓時就哭笑不得了,放下晉南王家小王爺的畫像,笑道:“淳兒想得如此周到?那淳兒覺得做你的駙馬得滿足哪些要求?”


    公主偷偷看了黎相輕一眼,理所當然地道:“也沒多少要求,如今國庫吃緊,那駙馬最起碼得有錢,能為父皇分擔壓力,然後,駙馬得長得英俊,人好,還要有很多新鮮的點子,讓我覺得十分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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