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洪水之後,在五皇子安胤恒的帶領下開始重建家園,住在泉溪縣外的災民們也開始陸陸續續往家鄉趕去,故土難離,他們終究還是要回去。當然也有一批人想要留下來,候知縣將城郊的那片荒地劃給他們,因為洪水,他們的老家都被衝刷得一幹二淨,連縣衙也沒能幸免,以至於他們現在成了流民,候知縣知道這個情況後,讓他們挨個兒登記入籍,歸入泉溪縣的戶籍。丁燁原本囂張得不行,不過後來被溫琅交代重點關照後,他被拉去幹了一段時間的活兒,累得連話都說不出來,更別說找其他災民麻煩,現在一看到溫琅和遊景殊就渾身發怵。不僅僅是他,連同他那兩個跟班,還有後麵新來的混子都被遊景殊收拾得服服帖帖。後來溫琅還在城裏見到了丁燁和他的兩個跟班,進城來找活計,那模樣謙卑極了,哪裏還有半點當初的趾高氣揚。所以遊景殊到底對他們做了什麽?溫琅心說遊景殊那麽清冷一個人,收拾人的手段有這麽厲害嗎?晚上他回去問了遊景殊,遊景殊停下手裏的筆,淡淡的說:“沒什麽,就是讓他們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了幾天。”當然不僅僅是這樣,遊景殊還讓人在他們又累又餓又渴的時候,大發善心的給他們水喝,沒有食物隻能靠水充饑的幾人,大口大口的往肚子裏灌水,沒一會兒就開始想上廁所,然而遊景殊勒令衙役們不準放他們去如廁。精神最疲憊的時候,這樣來一次,足夠讓他們崩潰。從禁閉室出來,這些欺男霸女,好吃懶做的人,再也不敢惹是生非,讓幹嘛就幹嘛。當然這些話遊景殊是不會告訴溫琅的,以免汙了他的耳朵。“中秋快到了,今兒候知縣還問我,你今年還做不做奶黃流心月餅,他和他夫人都想得不行。”遊景殊揉了揉他的耳垂說道。“做呀,到時候我讓人給他們送一些過去。”溫琅成功被遊景殊轉移話題,和他說起中秋的打算。“中秋我帶你們去清溪山莊玩幾天吧,試一試新菜。”溫琅提議道。遊景殊眉眼溫柔的說:“依你。”“那我得提前和王小姐說一聲,讓她給我把房間留出來,這會兒離中秋還有一個多月呢,房間就被訂得差不多了。”清溪山莊的生意非常好,一年四季,不管什麽時候人都是爆滿狀態,想要去清溪山莊玩,必須得提前三個月訂房,否則根本訂不到。“我覺得這個山莊可以在府城開一家分店。”溫琅心裏其實早有打算,在府城他是打算和寇承遠合作,寇承遠家應該有類似的莊子。“忙得過來嗎?”遊景殊見他幾乎每天都在忙,有些擔憂的問道。“還好,趁著年輕多賺點銀子,好養老。”溫琅笑道。遊景殊失笑,點了一下他鼻尖,“你才多大,就開始想養老的事情了。”溫琅靠到他的肩頭,心說我兩世加起來都四十三歲了,比你爹年紀都大,能不老嗎。……“琅哥兒,出大事了!”候知縣親自找到溫琅,一臉嚴峻的說。“什麽大事?”溫琅不明所以,自己最近沒有惹事呀。“你的紅薯和土豆被傳遍了整個大安朝,上麵來人說要見你呢!”候知縣知道溫琅是遊景殊的夫郎,又知道遊家被貶不過一年多時間,溫琅這麽引人注目,怕是會引來心懷不軌之人。最重要的是,溫琅身為遊景殊的夫郎,這麽高調,皇帝真的不會心生猜忌,認為這是遊明遠想要翻身的計謀嗎?“要見我?”溫琅皺了皺眉。既然來都來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總會有辦法。候知縣見溫琅的臉色一變,片刻後又恢複尋常,心說真不愧是溫記的老板,這麽從容不迫。“那就麻煩候知縣帶路了。”溫琅又和遊景玥交代了幾句,便跟著候知縣走了。遊景玥看著溫琅和候知縣離開的背影,被人叫了一聲才回過神來,應該是他多慮了吧。晚上,遊景殊從學堂回到家中,入眼是一桌子豐盛的菜肴。他有些疑惑的問宋綾婉,“娘,今兒是什麽日子?怎麽這麽豐盛?”宋綾婉笑而不語,然後遊景殊就看見一個熟悉的麵孔從門背後走出來。他詫異的睜大眼睛,“胤恒?”安胤恒露出一個爽朗的笑容,抬手和他擁抱了一下,“景殊,好久不見呀。”“你怎麽來了?陛下那邊……”遊景殊不讚同的皺了皺眉。“放心吧,就是父皇讓我來的。”安胤恒拍拍的肩膀說:“你得感謝你有一個好夫郎啊。”“好了,你們別一直站著說話,先坐下來吃飯。”宋綾婉笑著對兩人說道。“好久沒嚐到宋姨的廚藝了,今天我可要多吃點。”安胤恒和遊景殊自小一同長大和遊明遠夫妻關係也特別好,雖然是皇子,可一點皇子的架子都沒有。“好,我做了你最喜歡吃的蒸魚。”宋姨滿臉都是笑容,和遊明遠一同落座。溫琅坐在遊景殊旁邊,遊景殊下意識的夾了一塊魚肉,把魚刺挑了再放進溫琅的碗裏,溫琅也不覺得有什麽不對勁,夾起來吃了。一旁的安胤恒驚詫得瞪圓了眼睛,原來遊景殊給他寫信真的遏製了感情,親眼看見這倆人的相處模式可比看信更加閃瞎眼。他那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好兄弟,竟然真的動了凡心,下凡了。安胤恒一頓飯吃得一再瞠目結舌,想到自己遙遙無期的戀情,他不可避免的心塞了。“寶兒,要多吃蔬菜。”溫琅給江玨夾了菜葉放進碗裏,江玨的小臉皺巴巴的,“不好吃。”溫琅不容他拒絕,道:“吃。”江玨隻能乖乖吃下去,溫琅這段時間以來一直在給他喝靈泉,用量很少,但江玨的確有一點點在變好,已經開始盡量能說出長句,思維也逐漸趨近他這個年齡的孩子。眾人見了,還以為江玨是沾了溫琅的福氣,畢竟溫琅以前可是當了十七年的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