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景殊也被嚇得不輕,抓著溫琅的手緊了緊,沒再放開。“小心點。”溫琅被他仔細叮嚀,心頭一片暖意,也沒堅持把手抽回來,“嗯。”大概山路陡峭,周圍都是竹林,走這邊的人很少,昨夜裏剛下了一場雪,今晨的雪融化之後,路有些滑,溫琅和遊景殊互相攙扶著對方往後山走去。走過最難走的那段後,山路終於平坦起來。他們還未來得及欣賞這裏的風景,便聽見悉悉索索的聲音。“他娘的,這次的兔崽子看著傻,力氣倒是挺大的,剛才蹬箱子的動靜太大,差點把人引過來。”“還不是你他娘的迷藥下輕了,讓你多下點,你非是不聽。”“上次那小妮子就是因為迷藥下重了,等送過去的時候,人都快不行了,老子被罵得不輕,誰知道這小子這麽抗藥勁兒。”“休息夠了就趕緊的抬進去,一會兒驗貨的人就該來了。”溫琅和遊景殊屏住呼吸,對視一眼。聽這兩個漢子的對話,應該是人販子,他們抬的箱子裏關著小孩兒。大年初一,溫琅沒想到他和遊景殊居然能撞上一起拐賣人口的案子。遊景殊用口型無聲的和他交流,“跟上去。”溫琅讚同的點了點頭,他倒是要看看,究竟是誰這麽喪心病狂。兩人都是有功夫在身,手腳輕盈地跟了上去,那兩個吭哧吭哧抬箱子的漢子根本沒有察覺到自己被跟蹤了。箱子被抬進了寺廟裏,居然還有一個小沙彌在裏麵接應。溫琅眯了眯眼,察覺到這起案子可能牽連的有點廣。遊景殊悄無聲息的將手放在他的手背上安撫他,這個動作無意給了溫琅一劑強心針,溫琅深呼一口氣,將跳得有點快的心髒平複下來。小沙彌領著兩個漢子進了屋裏,出來後便守在外麵,看得出很警惕。沒過多久,一個中年男人帶著兩個身強力壯的打手出現在房門口,小沙彌對這個中年男人很熱絡,看得出是老相識。這也證明,拐賣孩子這件事這群人不是第一次做。中年男人讓兩個打手留在外麵,自己進了屋去驗貨。“那兩個打手身份不一般。”遊景殊小聲在溫琅耳邊說道。溫琅也看出來了,這兩個打手的身手不是一般的好,不像是普通民間雇傭的打手,更像是專業訓練出來的死士。遊景殊的眼神暗了暗,他猜測這件事可能牽連得有點深,不是他和溫琅可以管的。大概是驗完了貨,中年男人走了出來,給了兩個打手一個眼神,兩人便進屋去將箱子抬走。溫琅和遊景殊遠遠地墜在後麵,看見箱子被抬上了一輛馬車,但是他們並沒有立即走,而是在原地等了會兒。“他們在等什麽?”溫琅不解的問道。遊景殊仔細打量了一番這群人的衣著和馬車,猜測道:“他們應該是在等人,你仔細看那個中年男人的打扮,他應該是哪家的家仆。”電光火石間,溫琅恍然大悟,高門大戶裏總有一些醃臢事,喜歡玩小孩兒的人也不是沒有,這中年男人可能就是來替自家老爺或者少爺辦事的。他正在腦子裏搜索人選,便看見鄭夫人走了過去,那中年男人恭敬的將鄭夫人扶上馬車。“那是鄭家的馬車?”溫琅詫異的瞪大了眼睛。遊景殊顯然也沒有想到,拐賣孩子的竟然會是鄭老爺的人。“鄭老爺是臨石村有名的鄉紳,平日裏樂善好施,名聲很不錯,怎麽會是他?”遊景殊喃喃自語。“知人知麵不知心,這不是常有的事嗎。我們跟上去嗎?”溫琅詢問遊景殊。遊景殊稍稍思索片刻,對溫琅搖頭,“我們打不過那兩個人,還是不要冒險。”溫琅想想也是,“一會兒我去找侯大人。”遊景殊讚同的頷首,“現在就去,若是去晚了,他們可能會把人轉移。”“對對對,現在就去!”溫琅一時沒想到這點,現在經遊景殊一提醒,有些慌忙的往山下去。遊景殊快步跟在他後麵。他們家的馬車就停在山腳下,溫琅和遊景殊利落的翻身上馬,“肖勇叔,去候知縣家裏。”肖勇也沒有多問,見他們倆這麽著急,立即駕起馬車往候知縣家裏飛奔而去。候知縣果然在家裏,聽門房說溫琅來找他了,他有些詫異,對下人說:“快請進來。”溫琅和遊景殊急匆匆地走進來,三兩下將他們看見的事情說清楚,候知縣一聽,麵色冷凝,“近來的確發生了好幾起孩子走失的案子,沒想到竟然是鄭家。”候知縣立即叫來趙捕頭帶著兄弟們前往鄭家救人。溫琅和遊景殊跟了上去,快馬加鞭趕到鄭家去抓人。“你們幹什麽?”鄭家的家丁一見這麽多人要往裏闖,趕緊將人攔住。“我們是衙門的人,你們膽敢妨礙公務,統統抓回去!”趙捕頭恐嚇人非常熟練,此話一出,看門的人果然被嚇到了。溫琅和遊景殊在院子裏看見了那個中年男人,他果然是鄭家的家仆,正在責罵下人沒有把院子打掃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