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是?”裏正見寇承遠氣度不凡,又和溫琅一同出現,想必身份肯定不一般。溫琅介紹道:“這是承遠鏢局的東家,寇公子。寇公子,這是裏正大人。”承遠鏢局的威名,在場幾乎人人皆知,他們齊刷刷的扭頭看向寇承遠。“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啊。”“果然是氣度不凡。”“承遠鏢局的東家怎麽會來咱們臨溪村?”“看他和琅哥兒一同過來,應該是來和琅哥兒談生意的吧。”“琅哥兒可真是厲害。”黎樂也很詫異,他以為寇承遠家裏是開酒樓的,結果他本人是開鏢局的,還是大安朝四大鏢局之一。“說來也巧,昨日我和小廝一同到臨溪村來找溫老板談生意,在路上偶遇了這位黎小哥兒,順便從惡徒手中救出了黎小哥兒,我還奇怪這好山好水的地方怎麽會有如此惡徒,原來是家風的緣故。”寇承遠似笑非笑的看著李業他娘,李業他娘沒想到黎樂居然真的有證人,而這個證人居然還是承遠鏢局的東家。她驚慌失措的看著寇承遠又看了看黎樂。“黎樂,你可別想推卸責任,就算李業想和你親近又如何,你們倆訂過親,什麽事情都做過了,現在來裝什麽貞潔烈女,你就是故意弄傷李業的!”黎樂氣得渾身發抖,“嬸子真是謊話張嘴就來,我和李業當初雖然定了親,但我們倆連手都沒牽過,更別說其它的,我家雖然貧寒,可也不是那種隨隨便便的哥兒,李業企圖對我不軌在先,我踹他那一腳不過是為了自保,我並不覺得我哪裏有錯。”“呸!早就被我兒子玩爛的爛貨,我看以後誰敢要你!你不過是我家李業扔掉的破鞋,別以為跟著溫琅賺幾個錢就不得了了,我看你們都是一路貨色,拋夫棄子的丁橋,不認爹娘的方柳兒,你們那個店說是賣什麽吃食,我看也不比百花樓幹淨!”李業他娘罵得唾沫橫飛,硬是把溫琅包括他店裏幾個人挨個兒數落了一遍。“我看你滿嘴噴糞,也不差這點。”不知道什麽時候,虞三娘提了一桶糞水過來,直直的潑到李業他娘身上。李業他娘瞬間被潑懵了,嘴裏再也罵不出髒話。“自己教不好兒子,反倒是怪到別人頭上,我看李業遭此一事,也是報應!”虞三娘將糞桶放在地上,指著李業他娘罵道。溫琅簡直想給虞三娘鼓掌,真是女中豪傑啊,這糞水潑得可真瀟灑。 第55章第 55 章這件事最後以虞三娘霸氣的一桶糞水結束。黎樂的態度很堅決,要麽報官, 要麽就別找他。李業他娘看了看寇承遠, 最後還是灰溜溜的回家去了。於是李業傷了根本這件事不脛而走, 很快十裏八鄉的人都知道了,原本那些想給李業說親的人, 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不過黎樂也沒落到多少好,雖然他否認了李業他娘的說法, 寇承遠也說了是他救了黎樂,李業欲行不軌,但根本沒有成功。可三人成虎, 現在黎樂在別人口中,就是個失了貞潔的哥兒, 根本沒有人敢娶他, 甚至有人乘火打劫,都可以做黎樂爹的人居然讓媒婆來說親, 氣得黎樂他娘胸口疼了好些天。黎樂也幹脆不回去了, 直接住在店裏, 反正城裏認識他的人少, 大不了他就不成親, 好好賺錢以後把爹娘接到城裏來住, 也免得受嫂嫂的氣。幾天後,柳家派人過來和溫琅接洽, 此去路途遙遠, 丁橋會帶著一批貨物過去, 而柳家俊趕過來需要一些時日,一來一回,路上又會花費不少時間。溫琅眼珠子一轉,把主意打到了在他店裏賴著不走的寇承遠身上。“走一趟鏢?行啊,我親自走。”寇承遠豪爽的拍拍胸口,也沒問具體是做什麽。溫琅和他說了具體事宜,寇承遠沉吟片刻,看向溫琅的眼神越發深沉,“溫老板果然不是池中之物。”“你放心,我一定幫你把人和貨物安全送到。”寇承遠鄭重的保證道。“那就勞煩寇公子了。”溫琅又說:“你們把人送到這個地方,柳家軍會等候在那裏。”寇承遠看了看地圖上溫琅指的地方,那是南疆的邊界,他常年走鏢,也是去過這個地方,那邊環境險惡,經常有匪徒出現。此去怕是凶險。“我這邊倒是沒有問題,隻是你那位哥兒沒問題嗎?”倒不是寇承遠瞧不起哥兒,隻是哥兒的確比普通男子要瘦弱一些,大部分哥兒膽子也小。溫琅笑了笑說:“正好讓他開開眼。”寇承遠頓時有點同情那位哥兒,此時什麽都不知道的丁橋突然感覺背脊發涼。“該添衣裳了?”丁橋自言自語道。“丁哥,有人找。”夥計忽然喊了丁橋一聲,丁橋擦了擦自己手上的油漬,讓自己的徒弟繼續烤。誰會來找他?他走出去一看,是李誠正在門口來來回回踱步。“你來做什麽?”丁橋沒有給他好臉色,李業和他娘對黎樂做的事情,他都知道了。李誠大概也知道自己沒臉見丁橋,但想到李業的病情越來越重,又想到他娘成天以淚洗麵,他實在是走投無路了。“丁橋,我……就幾句話,說完就走。”丁橋盯著他看了一會兒,見他的麵容越發愁苦,也越發蒼老,明明才二十多歲的年紀,卻把自己弄得和中年人似的。“進來吧,我們到後麵去說。”丁橋倒是不怕李誠對他做什麽,李誠和李業不一樣,他沒那個膽子。李誠畏手畏腳的跟著丁橋去了後麵,他走在丁橋後頭,看著丁橋的背影,陡然間生出一種自卑感。丁橋好像變了很多,他看起來淡定從容,身上雖然滿是油煙味兒,但整個人卻像是在發光一樣,讓人移不開眼,他好像變好看了不少,臉頰圓潤了些,皮膚泛著光澤。李誠忽然間覺得自己有點不敢認現在的丁橋,丁橋變得好不一樣,連背脊都打得挺直,以前在他家裏,丁橋總是縮著脖子低著頭,佝著腰,一副膽怯的模樣。“坐吧。”丁橋指了指石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