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魂木逼出了他體內所有的魔血,血液染紅了房間裏的地板,染紅了一旁破碎的衣物,染紅了照進來的月光。“為什麽非要這樣做……”殷栗渾身忍不住的發抖。“我不是已經告訴過你,我不在乎你是仙是魔……我會好好保護你……”“為什麽不肯聽我的話。”殷栗緊緊的抱著陸淵,身上的衣袖亦被血水染紅,他頭痛欲裂,眼裏充滿了紅血絲。或許是殷栗抱得太緊,懷中的陸淵嚶嚀了一聲,慢慢的睜開了眼睛。“師尊……”陸淵見了殷栗,聲音細若遊絲說道。殷栗張開嘴,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來。“師尊不要……離開我。”陸淵虛弱的眼睛都睜不開來,他用盡全身力氣去抓住了殷栗的袖子,仿佛這樣他才能安心。“為什麽?”殷栗的聲音啞啞的。如果他一定要陷入輪回,為什麽還是改變不了這件事?為什麽納魂木還是要送到陸淵手中?為什麽偏偏是陸淵呢?陸淵半睜著眼睛,說的話也前言不搭後語,在陸淵斷斷續續的描述中,殷栗的眸子也愈發紅了。紫暉堂派人來說,如果他是魔,會牽連到殷栗,到時候他還是會被封印在地牢裏。而殷栗,將會被派到很遠得地方,罰他去鎮守魔界封印。一生不得在相見。陸淵什麽也不怕,就是怕再見不到師尊。殷栗聽完心中的怒氣如火一般被點燃,不僅是對紫暉堂的,更是對陸淵。自己早就說了會帶他離開,若真有什麽後果,他自然會和陸淵一起承擔。可陸淵還是拿了納魂木,獨自承擔了這件事。“師尊你……不也是這樣的麽。”仿佛聽到了殷栗內心的話一般,陸淵沉沉說道。那一刻,天地失色,懷中的陸淵也越來越接近透明。整個房間都不複存在,天地一片蒼白,隻留下了他和陸淵。陸淵的體型慢慢開始變化,像是在殷栗懷中逐漸長大了一般。直到他恢複了水鏡時期的容貌,一雙墨珠般的眸子靜靜的望著殷栗。他渾身都是刀口,有的深可見骨,有的橫在血脈之間,所有傷口都在往外冒著鮮血,漸漸在他們身下形成一灘小池子,倒映著他們兩的身影。殷栗望著血池中的自己,有些惘然,再次看過去時,卻發現已經不認識血池中的那個人。對啊,自己不也是這般嗎。丟下陸淵,自燃內丹,跳進了死鬼山之中。懷中得陸淵漸漸透明,化為齏粉,飄散在空中。殷栗他還保持著抱住陸淵的那個姿勢,血池也逐漸變得清澈,如水一般透明。殷栗站起身子來,發現自己站在一片一望無際的水麵之上。一個身穿深紅色外袍的人逐漸向他走過來,麵容和他有三分相似,隻是眉宇之間多了幾分不羈和瘋狂的味道。殷栗第一眼就認出他來。這才是正牌的衡坤宗殷老祖,殷栗。“仙尊你總算醒來了。”殷老祖勾起一個駭人的笑容,像極了殷栗剛從棺材裏醒來時,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樣。“這是怎麽回事?”殷栗沉著臉,冷冷問道。若剛才那一幕幕場景都是這衡坤宗老祖弄出來的,殷栗不管他是何方神聖,都會上前去斬殺他。“仙尊你自爆內丹,墜入惡鬼山,是我救了你。”老祖說話的樣子也極其不自然,他瞪著眼睛,咧開猩紅的嘴笑道。“我雖死了三百年,殘魂和靈氣好歹沒有散盡,一直跟在你的旁邊,看你墜入惡鬼山,於是就用這最後一絲殘魂救了你。”殷老祖見殷栗還是一臉鄙夷的模樣,繼續解釋道。“天道的話我也聽過了,這並不是拯救濁界唯一的辦法。”殷栗對原身這個殷老祖並沒有什麽好壞印象,見他就這麽冒了出來,心中還是有些防備,聽到這話時總算來了點興趣,他挑了挑眉毛,問道,“還有什麽辦法?”“你還未來濁界的這三百年裏,我這一絲殘魂就藏在這盤乾九龍秘境裏,發現了一點有意思的事。”“盤乾九龍秘境連接著清濁兩界,這個秘境本來不能被打開,隻是濁界三百年前魔界消亡,天道為了拯救濁界而打開了濁界這邊的通道。”“天道救濁界的方法是以陸淵的血液再在濁界製造出一個魔族出來。這樣做就隻用犧牲陸淵一人。”“還有一種方法……那便是,補天!”“補天?”殷栗疑惑問道。殷老祖咧嘴笑道,麵上滿是瘋狂的神色,“對!補天!但是殷老祖你要想好,如果不願意犧牲陸淵,一旦補天失敗,要死的可是清濁兩界所有的人!”為了陸淵,賭上所有人的性命。隻是遲疑了一會兒,殷栗當機立斷道,“好,把補天的方法說與我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