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小芒還教訓丁秋平:“丁師侄,你們是怎麽做事的,她這麽大個人,你們竟然沒有發現什麽不對嗎?”


    丁秋平一臉苦意看向顧盼,眼底卻分明想笑。


    顧盼也是隱而不發,直到孟染等人到了,顧盼請孟染等人坐了,才對連小芒問道:“連師弟,你尋常認不清人的,你怎麽知道她不是天舞門弟子?”


    連小芒自己愣了一下,再看向木拉烏時,他自己一臉先被嚇到了的模樣。


    顧盼輕問:“連師弟?”


    連小芒嚇得都把手鬆開了,一臉戰戰兢兢的對顧盼道:“顧師兄,她她她……她有一張臉!”


    ……


    木拉烏偏頭,道:“我當然有臉。”


    木拉烏話音剛落,白秋雲先笑了出來。


    孟染覺得自從認識了木拉烏,人生中到處都是哭笑不得。


    連小芒一個臉盲,連巡邏這種差事都輪不到他。門內就算安排事務,也多是安排整理一類的事情給他。連書樓的圖書借出存入這種事,都不敢讓他管,因為他認不清人啊。


    現在倒好,認不清人的連小芒,倒是自己主動抓了個奸細出來。


    孟染對連小芒問道:“你是說,你能看清她的臉?”


    連小芒這時候也發現不對了,大惑不解的看著隻到自己肩膀的木拉烏,對孟染道:“對啊,有鼻子有眼的。”


    木拉烏道:“我當然有鼻子有眼。”


    連小芒聲音都有些走音了:“你和別人長得不一樣!!”


    木拉烏大惑不解:“我當然跟別人長得不一樣!”


    孟染也已經笑了出來,便聽白秋雲笑道:“嗯,挺好,我覺得這事兒大概是有著落了,我得讓師姐也過來一趟。”


    木拉烏還被法訣束縛著,卻已經湊到了孟染身邊:“阿染,你們笑什麽啊?”


    孟染這才笑著為木拉烏解惑:“他叫連小芒,噗,大約是名字沒起好,他是個臉盲。”


    “臉盲?”木拉烏第一次聽說這個詞。


    “嗯。”孟染應了,又再次解釋道:“就是認不清人,任何人在他眼中,都和其他人一個樣。”


    連小芒也發現不對了,為什麽他抓出來的“奸細”,一臉熟悉的就湊到了孟師叔麵前。


    “孟師叔?”連小芒覺得整個人有點不好。


    木拉烏一臉好奇:“那他怎麽認出你是你?”


    孟染笑道:“不如你問問他?”


    木拉烏便看向連小芒。連小芒顯得有些局促了,卻還是應道:“每個人的聲音也不一樣啊。”


    木拉烏卻是來了興趣,問道:“也就是說,你現在能認清的臉,隻有我一個人?”


    連小芒雖然局促,還是老實應道:“你和其他人都長得不一樣。”


    宋璽進來時,正巧聽到了這句話,便笑道:“小芒書畫一絕,卻從不繪人像,不如今日,小芒為她繪一副人像,如何?”


    第232章 芒芒請負責


    “人像?我……我不行的…”連小芒推拒到一半, 看到偏著頭看他的木拉烏,眉目清晰,美而有神, 忽然就鬼使神差的應道:“我…我可以試試。”


    甚至也沒挑地方, 連小芒就在執事堂內,鋪紙著墨,不多時,一個帶著些調皮笑意的木拉烏, 便躍然紙上。停筆時, 連小芒還有些怔怔。


    便聽孟染問道:“你知道她是誰嗎?”


    連小芒搖頭。


    這次, 木拉烏沒等孟染來幫她介紹, 而是一步跨到了連小芒麵前,笑道:“吾名木拉烏, 南賢洲聖王。”


    連小芒將目光落在木拉烏臉上,言語間有些歎息:“原來是聖王啊。”


    聖王即將來訪時,連小芒身為元嬰修士, 也在被宋璽通知的行列內。


    隨著同門一起從掌門大殿出來後, 連小芒也遠遠看了一眼聖王。他都沒有去看臉, 反正看了也記不住。唯一的印象便是烏鴉鴉的長發, 和碧綠的小裙子, 躍動的四肢,看起來像個少女。


    最初注意到木拉烏,是三天前。經過了幾十年的醞釀,弟子峰的靈牡果已經成熟了, 火紅的靈果和碧綠的枝葉相映成趣,他便想小繪幾筆。


    靈牡果的樹下卻立著一人,笑看弟子峰人來人往,他直覺那人不是天舞門的弟子。


    現在才知道,原來所謂直覺,是因著這人在他眼中的與眾不同。


    連小芒腦中千回百轉,木拉烏自然是不知道的。看連小芒目光怔怔的看她,木拉烏心中忽然便是一動。


    連小芒和木拉烏目光不經意就對在了一處,兩人似乎都有些觸動,卻不約而同瞥開了眼。


    顧盼見狀,便笑道:“既然誤會已經解除,不如就此散了吧。”


    顧盼以為,既是有緣便也無需刻意,感情之事,外人點到即止便好。廳上數人也深以為然。


    恰桑葚聖君幾人也聞訊趕來,見聖王安然無恙,才鬆了口氣。


    寧司元便也順手解了木拉烏身上的禁製,與孟染功成身退。


    果然隔了沒幾日,孟染在刷貼時,便在天舞門的玉牒論道堂裏見到了一張新的八卦貼——【八卦】聖王選夫係列帖(二)。


    孟染點進去時,果然還是要密碼,試了試上次那個,竟然還進不去,一怒之下,孟染幹脆使用了長老權限,計劃通。


    樓主(匿名):聽說聖王已經確定了聖王夫人選,這次這位是真單身,但是很擔心事情成了之後,這位聖王夫以後會認錯自己的妻子啊!在確西洲認錯了頂多當耍流氓被打一頓,嗯,作為咱大天舞門的弟子,可能都不會被打。但是在南賢洲,睡錯了妻主會不會被打死啊?


    二樓(匿名):嗯……聽這個特征,我覺得我猜到是誰了。


    三樓(範青青):嗯……聽這個特征,我覺得我猜到是誰了。


    四樓(李閔):範師叔,你知道了就說出來啊!


    五樓(齊勳):笑看近期在別峰值守的李師弟,你回趟弟子院就知道了,根本都不是秘密。


    六樓(李閔):你們這群人就很過分,欺負我不能回弟子峰!


    七樓(匿名):我來做個好心人。畫影。


    八樓(匿名):咦,這不是連師叔的棱台小院嗎?認錯妻子什麽情況?連師叔並不會認不清人啊。


    九樓(匿名):樓上一看就是師侄,哈哈哈哈哈,樓主是哪位師兄弟啊?這種樂子咱們這輩人知道就好了嘛,這樣爆出來以後連師弟怎麽做人?


    十樓(匿名):替連師弟講:我不要麵子的啊?


    十一樓(匿名):樓主大概白擔心了,來看連師侄唯一的人像繪。畫影。


    十二樓(匿名):天耶,樓主把師祖們都炸出來了。


    十三樓(匿名):天耶,連師弟竟然能畫人像了,關鍵還這麽像,玉牒都被嚇掉了!


    ……


    九十三樓(匿名):天耶,樓主把師叔們都炸出來了。


    九十四樓(匿名):天耶,我師父竟然能畫人像了,關鍵還這麽像,玉牒都被嚇掉了!


    九十五樓(匿名):樓上大概有點傻,連師叔的徒弟就你一個,你匿名的意義何在?


    九十六樓(匿名):匿名的意義何在加一哈哈哈哈……


    ……


    隔了沒兩日,這張帖子的後續,便已經變成了門內弟子們,圍觀木拉烏追求連小芒的直播貼。


    再隔了不到半個月,連小芒和木拉烏已經出雙入對。


    孟染每天跟著刷帖子,簡直不要太開心。忽然仿佛找到了休閑的意義,修仙什麽的,暫時都拋在一邊不管了。


    寧司元每天摟著孟染,看著從玉牒內彈出的光屏,跟著孟染一起刷帖子。弟子院裏就算用元識窺探,也不會有如此活潑的氣氛,但在天舞門的玉牒論道堂裏,氣氛卻明顯不一樣。尤其是這些加密碼的匿名貼裏,簡直不要太歡樂。


    對於寧司元的這個疑惑,孟染應道:“現實中很多時候,就算性格使然,身份也會讓人放不開,在仙網中就不一樣了,匿了名,也沒人知道誰是誰,想說什麽就說什麽。當然,現如今還是隻開放了各門派自己的版塊,都是抬頭不見低頭見,也不會有人有太大的惡意。”


    說到這裏,孟染忽然想起宋璽之前提過的另外一件事,對寧司元道:“聽說,確西洲的仙網要與中洲完全聯通了?”


    寧司元應道:“嗯,不僅僅是中洲,還有東元洲。仙網這件事情引起了艮山真仙的興趣,跨洲際的法器早就提上了日程,近日才聽說有了大的進展。”


    針對孟染之前的那句話,寧司元卻有了些隱憂:“屆時,作為一洲之地,也會開放類似於一派的玉牒論道堂。”


    孟染隻看寧司元的表情,便知道他在擔憂什麽,便道:“其實這個事情也簡單,隻需要讓艮山真仙,做一個在洲內論道堂不能匿名的限製就好。一旦實名,很多人便會斟酌好了再說話。”


    寧司元則道:“此次連通各洲,為得主要是讓中洲的出竅期修者,能為另兩洲的元嬰期,多些指點的機會。就算會多出這種不利之事,該做的也還是要做。五百年一眨眼又過去了,就算是我,偶爾也會有迫在眉睫的感覺。”


    “不過,”寧司元眉目含笑,指著麵前玉牒論道堂彈出的靈光屏道:“這個也是正經事,聖王夫的人選一旦確定,便有可能生成聖蠱子,據聞聖蠱子百年即可長成。如今南賢洲已有兩百多位元嬰大圓滿,若是順利,百年之後南賢洲便能多出兩百位出竅期,將是很重要的一份助力。”


    孟染側頭看向寧司元,欲言又止。


    “怎麽了?”寧司元問。


    孟染應道:“有的時候,總覺得跟你看得是兩個世界。”


    寧司元卻笑道:“我說了你便能懂,這樣不好嗎?若是不說你就完全懂了,我連說話的樂趣都沒有了,那才無聊呢。”


    “還有這種道理?”孟染問。


    “你作曲我也不懂。但你做出來的曲子,我也能懂。就是這個道理。”寧司元依然笑著說道:“如若不然,咱們就會變得像你和倪飛一樣,為了一個音符都能吵起來,那我寧願聽你彈琴就好。”


    “噫!”偶爾會和倪飛因為作曲這種事情吵起來,孟染也很絕望。但作為一個作曲人,堅持自己的理念,那是必須的。若不能夠完全被說服,懟到底不解釋好嗎。


    寧司元將孟染往懷中摟了摟,呼吸落在孟染耳畔,柔聲道:“吵起來的阿染我也喜歡。”


    孟染隻覺得一陣電流,從體內滾滾而過,渾身舒泰之餘,雞皮疙瘩掉了一地,毫毛都根根豎起了。


    落在寧司元眼中的,卻還有孟染從耳畔一直染到臉畔和胸口的緋紅。


    寧司元輕笑:“阿染你太可愛了。”


    什麽玉牒論道堂,什麽木拉烏,什麽連小芒,寧司元一個揮袖,便將這些都摒棄在外。


    被壓在隨心座上的孟染,滿目隻剩下寧司元的長眉俊目,和垂順如絲的黑色長發。


    “關注他們夠久了,是不是該關注一下我?”寧司元笑著問。


    同樣的外貌,兩儀好看得純良敦厚。寧司元卻美得充滿了壓迫力,但不得不說,這樣的寧司元,更有魅力。連兩儀都抗拒不了的孟染,更何況是魅力全開的寧司元。


    等幾天後從床上扶著腰坐起來時,孟染隻能捂臉哀歎一句:美色誤人!


    孟染不知道的是,有人此時和他一樣,捂著臉坐在床上,哀歎美色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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