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修, 元嬰初期。去往中洲已經幾百年了。去時還是築基期。如今是中洲澹台世家的弟子。


    若果然如此, 隻怕這次的門派爭奪戰, 就不能對大衍宮下手了。


    當然,也不排除對方是為了門派爭奪戰之事, 故布迷陣。


    聽得了這樣消息,陸子期家具也不買了,讓桓家禾將畫簡收拾一份帶走。


    桓家禾自然應下,待兩人走了, 還自顧自嘀咕道:“天舞門打探大衍宮的消息?難道天舞峰竟然想占丙字峰嗎?怎麽可能?”以天舞門如今的實力,怎麽看都不可能拿得下丙字峰, 桓家禾嘀咕了一聲, 完全沒有放在心上。卻不知道,他這隨便一猜,反而有可能是真相。


    白秋雲和陸子期兩人,風風火火就回了天舞門, 去找烏長柳了。


    烏長柳得知消息, 自然要去查證。很不幸, 這件事情竟然屬實, 而且中洲的那位元嬰修者,就在白秋雲等人得知消息後的第二日,已經抵達大衍宮了。


    天舞門此前認為,拿下了也不太容易有問題的, 便是丙十九峰和丙二十七峰。這大衍宮便是丙二十七峰。且丙二十七峰的實力較十九峰稍遜,是比較理想的目標對象。


    沒想到,還沒等最終決定,竟然就出了這樣的變故。


    待師兄弟姐妹幾個都聚在了爾玉居,宋璽聽了烏長柳所言,點了點頭道:“這就可以解釋得通了,為何大衍宮一個丙二十七峰,修為最高的也才結丹後期,行事卻頗有些霸道。原來在中洲還有後台。”


    門派爭奪戰在即,就來人了,可見這後台還比較硬。


    孟染問道:“那如此一來,到時候豈不是隻有丙十九峰這一個靈峰可以考慮了?”


    宋璽轉向烏長柳問道:“七星水月宮那邊是怎麽打算的,可探出了風聲?”


    “有消息說七星水月宮看中的,是水月宮百多年前曾經占下過得丙十三峰,但並不排除這是七星水月宮的故布疑陣。畢竟丙十三峰焚心派的實力,擺在哪裏,不太像他們能輕易拿下的。”烏長柳應道。


    宋璽沒有反駁,卻也沒有讚同:“繼續打探消息,但也不排除這是對方的真意。畢竟,到目前為止,大概也沒人想到,我們想動的其實是丙字峰。”


    如今兩儀山境,除了五音門以外,丁字峰人人自危,就怕天舞門殺上門去。


    孟染想了想道:“其實也不必如此麻煩,既然隻剩一個峰了,倒免得我們猶豫,不如定了丙十九峰就是。就如師姐所說,我們總共就這麽點人,也不可能分兵去取。”


    烏長柳撫掌,隨即給了孟染一個大拇指,又對宋璽道:“我覺得阿染說得有道理。”


    宋璽應道:“如此一來,除了丙十九峰,我們可就沒有退路了。”


    烏長柳很鄭重的點頭:“我會著重關注丙十九峰的消息。”


    天舞門這廂還在針對大衍宮的突發狀況,改變門派爭奪戰的方針。


    豈料,完全不按套路出牌的大衍宮,竟然第二天就一封拜貼遞到了天舞門。


    爭奪丙字峰這件事情,門中總共也隻有師兄弟六人知道,易輝冕還是煉氣期,他們連易輝冕都沒說。否則,孟染都要懷疑,門中是不是出了奸細。


    收到拜貼時,宋璽也是一臉不解。等看完了拜貼,宋璽就茫然了:“看拜貼的意思,是中洲來的那位元嬰修者,要過來拜訪我們?”


    門派爭奪戰之前,大衍宮迎接一位元嬰修者,結果對方從中洲遠道而來,卻是要來拜訪他們天舞門?


    就算天舞門現在確實已經名聲在外,宋璽也覺得這事兒透著股說不出來的味道。


    烏長柳已經將拜貼從宋璽手中取了過來,看罷了,嘖嘖嘴,將拜貼遞給孟染時,評價道:“關鍵對方還說得這麽客氣,總覺得有什麽事情要發生。”


    孟染將拜貼接過來一看,確實如同烏長柳所說,對方的措辭相當的客氣。但就算再客氣又怎麽樣,對方一個元嬰修者,他們還真敢不讓對方來?


    這件事情是怎麽看怎麽奇怪,他們都還沒對大衍宮打上門去,對方倒是先行一步派了個擋不住的人來了。


    宋璽思慮良久,道:“要不要請一位無影宮的前輩過來坐鎮?”


    完全猜不透大衍宮這步棋走得是什麽意思,孟染也覺得應該小心至上,對宋璽的提議點了點頭。


    門派爭奪戰這種風雨欲來的時候,怎麽小心都不為過。況且無影宮一共能提五個要求呢,這時候用掉一個也並不覺得可惜。


    商議定了,在烏長柳答複大衍宮之前,宋璽代表天舞門先往無影宮去了一封信。


    無影宮那邊倒也沒有問是為了什麽,既然天舞門要求過來坐鎮,僅僅是坐鎮而已,就算不用掉一個要求,影牙聖君也不覺得有什麽。信都懶得回,影牙聖君幹脆直接到了天舞門。


    還在等著回信的宋璽直接等到了人,一副措手不及的樣子,逗得影牙聖君露了絲笑。


    將影牙聖君安置好了,烏長柳便也答複了大衍宮。


    烏長柳才剛剛答複了大衍宮,也還等著回信的時候,大衍宮那位據說是中洲來客的弦野聖君,也和影牙聖君一樣直接到了天舞門。


    當然,和影牙聖君的孤身一人前來不同。


    對方來得頗為正式,先是開路的儀仗到了天舞門的山門口,繼而正式的遞了拜貼。


    宋璽很頭大,對方帶著儀仗過來,意味著她這個做小輩的掌門,得親自到山門口去迎接對方。


    “總覺得是被這位弦野聖君給了下馬威?”宋璽帶著孟染等人迎出去時,帶著詢問的意思對烏長柳道。


    烏長柳也是一頭霧水:“先恭後踞是個什麽玩法?”


    孟染被這兩人一人一句給問倒了,對這位還沒出現的弦野聖君,好感打了個折扣,對白秋雲三人道:“你們三先回去,我們三去就好了。”


    正式掛職的掌門長老三個人同去,怎麽也不失禮數了。要真有什麽不好的事兒,孟染可舍不得自家的弟弟妹妹們受委屈。


    於是,以宋璽為首,孟染和烏長柳緊隨其後,迎到了山門口。


    孟染遠遠便看著天舞門的山門外,站著兩排溜十多名仙娥,手執高大的掌扇,再來便是四對帶刀的男侍,筆挺的站在一輛紅羅蓋的玉輦前。拉車的異獸,看著似乎是風生獸?


    而且這些仙娥、侍者,全都是結丹期的修為。


    孟染就咂舌了,這排場,有點大!


    大約對方也看到了宋璽等人,玉輦上先行下來了兩位女侍,兩人站定了,才見那玉輦裏伸出了骨節分明玉白色的一隻手。


    既然是元嬰修士,便不該連站都站不穩,這麽矯情?還要人扶著?


    人還沒看到,孟染已經覺得槽多無口。


    等那人從玉輦上走了下來,看清了麵容,孟染整個人就臥槽了。忍不住就瞪了烏長柳一眼,讓你烏鴉嘴!


    烏長柳看清了那人,也整個愣住了。


    不是因為對方是真的虛弱,而是因為對方那張臉,看著不要太熟悉。除了麵色蒼白,形容稍微消瘦,其他,和陸子期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再一想天舞門這輩的弟子,除了宋璽的身世明明白白是青柳鎮宋家的。其他人基本上連自己爹娘是誰都不知道。


    宋璽幾人的臉色,立刻就很微妙了。


    弦野聖君從玉輦上下來,看到宋璽三人,又往幾人身後掃了一眼,確實沒有看到人,才扶著女侍的手,往天舞門的山門內走來。


    在對方穿過了儀仗隊,堪堪要邁入山門時,宋璽著前一步,躬身為禮道:“天舞門宋璽,攜門下長老烏長柳、孟染,見過弦野聖君。”


    “嗯。”弦野聖君應了一聲,聲線很是清冷的應道:“進去說話。”


    說著,便朝著宋璽伸出了手。那伸出來的姿勢,就和之前要扶他家女侍時一模一樣。


    烏長柳不等宋璽站直身,就先一步跨到了弦野聖君手邊上,托住了那隻手掌。


    弦野聖君扶住了烏長柳,才鬆開了壓在女侍臂上的手。


    這一鬆手,烏長柳便感覺到了對方傳過來的重量,有些詫異,竟似乎真的需要他扶著?


    女侍躬身一步,往後退下。


    弦野聖君才頭也沒回的對那兩名女侍道:“你與他們便在山門外等候。”


    “是。”女侍應了一聲,乖乖退到了山門外。


    弦野聖君這才對烏長柳道:“走吧。”


    對方吩咐的太理所當然,也著實沒有理由不走。


    孟染看了一眼山門外那浩浩蕩蕩的儀仗,也轉身往天舞門內走去。


    孟染等人此時就算猜到了可能回事怎麽回事,卻已經來不及通知陸子期了。


    沒有跟著孟染幾人迎出去的陸子期,和白秋雲、宛晚一起正站在掌門大殿上候著。


    看到宋璽帶人從廣場上穿過,往掌門大殿過來時,幾人便迎到了大殿門口。


    然後,陸子期就愣住了。


    白秋雲和宛晚也是一臉懵逼,看看弦野聖君,再看看陸子期,又看看宋璽大師姐,滿腦袋都是問號。


    弦野聖君開始往掌門大殿的台階上邁步時,陸子期終於愣完了。


    把頭一低,先一步讓到了掌門大殿門口右側。


    弦野聖君在大殿門口,陸子期麵前站定。


    弦野聖君沒有側頭去看陸子期,陸子期也沒有抬頭來看弦野聖君。


    什麽都沒有等到的弦野聖君,往掌門大殿內繼續邁步。


    第166章 澹台家族病


    片刻後, 一群人終於分賓主坐定。


    “我看了你們拍的畫影片。”弦野聖君以這句話做了開場白。


    似乎是解釋他為什麽會過來?但這話沒法接啊!


    沒有等到回應的弦野聖君便接著說道:“二十多年前, 我也回過確西洲。”


    這是在解釋陸子期的來處?


    陸子期側頭看了弦野聖君一眼, 與對方的視線恰好撞個正著, 又飛快低下了頭。


    “你母親姓陸, 蘭句府陸家的女侍。”弦野聖君以這句話做了結尾。


    天舞門一眾人還在等著下文,卻什麽都沒有等到, 最終一起看向了還在裝鵪鶉的陸子期。


    被這麽多道視線一起盯著,陸子期總算抬起了頭,先是瞥了一眼弦野聖君,視線撞個正著。陸子期便飛快的看向了宋璽:“蘭句府?”


    宋璽點了頭, 這幾人的來處,師父還是有提到過得, 陸子期確實是從蘭句府帶回來的, 被撿回來時也才五歲。


    “但我不知道什麽陸家,我娘應該隻是個村婦。”雖然沒什麽清晰的記憶,陸子期卻還記得自己是在一個小山村長大,可惜他娘去的早, 在村裏也沒什麽親人, 村中人也活得很是艱辛, 偶爾會接濟他, 小小年紀便饑一頓飽一頓,他想要吃得飽些,就得自己在山野裏尋摸些吃食。遇上異獸差點命喪其口時,被師父所救, 問清了村中沒有親人,便將他帶了回來。


    陸子期從來沒怨過什麽,畢竟他跟村中人都不是親緣,村中人還照料著他長到了五歲。跟著師父之後雖然要辛苦練功,卻總能吃飽穿暖,還有機會習字。小的時候隻覺得生活越來越好,還過上了村人夢想中的日子,他對師父便隻有感念。等再大些知道自己竟然是仙門中人,哪怕天舞門這奇怪的修行方式總是被人嘲笑,他也從未想過要放棄繼承師父的遺誌。


    等三師兄摔到頭開了竅,就更不得了,天舞門成為了兩儀山境大派都稀罕的門派,陸子期驕傲且滿足。


    陸子期一直覺得自己命很好,也把自己活成了每天開心快樂的樣子。


    現在忽然從中洲掉下來一個爹,陸子期整個人都是蒙的。


    他和師兄弟姐妹們活得好好的,多出來一個爹算怎麽回事?


    弦野聖君沉吟了片刻,手中一道靈氣化為鋒刃,刺破了指間,一道法訣打在那滴鮮血上,倏然往陸子期額前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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