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某個雅間內的氣勢忽然一變,塔內的靈氣也仿佛受到召喚一般拚命的往那個方向湧動。就算有宋璽的努力牽引,烏長柳這邊的靈氣也受到了一定的影響。


    而天舞塔外,天舞塔的塔頂上,忽然亮起了一柄劍氣四射卻纖長秀美的劍影。


    這樣強大的劍氣,讓天劍門一眾前來巡邏的築基修者都抬起了頭,其中一人看著這把熟悉無比的長劍,頗為詫異的問道:“這……難道是靜妙師妹結成劍心了?”


    第68章 欲探姑蘇觀


    沈靜妙從來沒有感覺到靈氣能夠這麽得心應手過, 看著天舞門的那位掌門將靈氣匯聚的那般容易, 她的劍心也蠢蠢欲動的想要試一試。功法運轉起來, 竟然就真的開始往劍心匯攏。師父口中聽起來很有難度的凝劍心,也在靈氣主動匯聚的情況下,很快就變得凝實, 築基這種事,來得如此突然, 又似乎水到渠成。


    雖說她早就煉氣大圓滿, 也準備就在最近開始閉關凝劍心進入築基。但是當進入築基這件事情變得如此容易時, 沈靜妙還是覺得不可思議。她甚至隻是動了動心念,隻打算熟悉凝劍心的過程,竟然就成了!


    天舞門的這枚進塔玉牌,是叔父送給她,讓她就當看個熱鬧,在閉關築基前用來放鬆心情。天舞門這樣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派, 他們天劍門這樣動輒幾千弟子的大派, 她來之前真的沒有看在眼裏。


    意識到自己竟然輕鬆的可以一心二用, 分心出來想些有的沒的, 沈靜妙還是趕緊一斂心神,定心開始築基了。總覺得不能辜負天舞門那位掌門, 給她送來的這樣大好機緣。


    舞台之上,進入煉氣大圓滿的烏長柳,在感覺到身周的靈氣都往某一個雅間瘋狂湧動時,不自覺就加快了跳舞的動作。與孟染上次小境界晉階時一樣, 這樣的舉動讓靈氣更快的往烏長柳周身匯集。


    烏長柳周身的氣勢都發生了變化,宋璽看著這樣的變化,心知烏長柳這是要築基了。身為師姐自然要助他一臂之力。


    雅間之內,孟染也感覺到了這種變化。隨著烏長柳築基,孟染體內的元氣也因為同源之由,運轉的越來越快。剛剛踏入煉氣大圓滿的孟染,也隨著烏長柳一起開始築基。


    舞台之上,烏長柳就是一個發光體。靈光不再僅僅是個剪影,將他的眉目也照耀的異常清晰。金色的頭發宛如靈晶閃耀,精致的眉目在這種情況下被強調出來,匯聚著靈氣的玄妙舞姿,觀舞之人甚至不自覺就屏息以望,仿佛觀得不再是一支舞,而是神子蒞臨。


    天舞塔外,隨著夜幕的悄然降臨,廣場上的人已經散去了諸多,卻還是有諸多人沒有舍得離開。天劍門的諸人也還站在廣場外的主道上。


    在那把劍影一閃而過之後,天舞塔頂陸陸續續又有諸多光影一閃而過。


    此時,天舞塔上卻浮現出了兩個仿佛人影又仿佛流雲的光影。這兩道光影卻沒有消失,最初兩道光影各自閃動著,不知何時兩道光影的動作開始完全一致,隨著這樣發生變化的則是天舞塔。天舞塔上之前匯聚靈氣產生的白色靈輝,開始慢慢變成金色。


    玉白色的塔樓上,仿佛鍍了一層金輝,這樣的異象,就算是天劍門的弟子,也不由得嘖嘖稱奇。


    “靜妙師妹的劍心都隻維持了數息,天舞門的築基異象竟然能持續如此之久,怎麽看,天舞門的功法也不該隻能修到築基啊?”這名天劍門的弟子看了看身側的徐師兄,沒敢把話說的太明顯,天舞門的功法搞不好比天劍門的更勝一籌?


    豈料,他這樣的問法,還是讓人聽出了弦外之音。


    一聲冷哼入耳,徐師兄道:“也不知道你們是被什麽迷了心竅,靜妙師妹那樣的資質,就算不來觀舞,難道今年就不能築基了麽?此地是天舞門的如意塔,誰知道他們是不是故弄玄虛?區區一個隻有築基修者的門派,你也敢拿他們的功法出來說事?”


    另外兩名劍修對最開始說話的翁弈航挑了挑眉,景殊開口道:“徐師兄說得有道理。”築基天象這種事,也是出現過徐柯所說的情況的。兩儀山門派眾多,一個門派就算有好的功法,也要有好資質的弟子,才能有機會走到巔峰。一部功法好不好,除了看派內修者的修為,便是看築基、結丹等等的天象了。早年諸如天劍門這樣大派與其他小派還沒有走到如此涇渭分明之時,便曾有門派做過此事。


    當然,那也已經是兩千年多前的陳年舊事了。


    徐柯見有人認同自己的意見,便冷哼一聲,再不多言。


    翁弈航還想說點兒什麽,景殊暗中搖了搖頭,翁弈航隻得呲了呲牙,將心內想法按下不提。


    得益於烏長柳的臨時築基,此次神揚之妙舞多跳了一遍,才終於停下。天舞塔門再開之時,已經是亥時一刻。塔外明月高懸,塔內舞台之上,其他人已經失去了蹤跡,唯有一身金輝的烏長柳靜坐其中,周身靈息開始內斂,穩固境界。


    機緣這種事,總是說不清楚,也並不那麽容易抓到。天舞塔內,未曾抓住機緣之人,戀戀不舍,卻又不得不魚貫出塔。天舞塔門大開,那層光幕卻隻讓人出塔,並不接受其他人再次入塔。


    結束了演舞,天舞門的事情並沒有忙完。烏長柳正在台上築基,有些事情便隻能由宋璽帶著人來做了。


    喬永和花若妍從雅間中出來時,便很驚訝的看到宋璽這樣的一門之長,帶著兩名幼童站在塔門出口處,接過觀舞之人遞過來的玉牌。


    見到喬永,宋璽對兩名幼童吩咐了一聲,才終於抽身走了過來。


    孟染從無影宮得了七枚銀丸,回到天舞門之後,便一分為七,給宋璽等人一人留了一顆,多出來的那顆便給了兩儀。


    “喬道友。”宋璽打了招呼,便看向花若妍。


    喬永忙道:“這是我師父。”


    宋璽如今不過築基初期,聞言便道:“竟是花前輩親自過來了。”


    花若妍微微一笑,道:“都要老了,最怕被人叫前輩,稱我一聲花道友或花師姐都行,可不要叫前輩。”


    宋璽顯得有些為難,看了喬永一眼,喬永抓了抓頭,道:“若不是我是嫡傳的弟子,隻怕都要被逼著叫花師姐了,哈哈不用顧忌我。”


    宋璽便從善如流叫了一聲花師姐。見宋璽願意親近,花若妍便也不客氣了,直接問道:“怎麽不見阿染?”


    宋璽聞言便笑了,應道:“此次阿染回來的晚,長柳讓他在雅間觀舞,看那動靜,大約是築基了。”


    花若妍也驚訝了一下:“回來之前不是才煉氣後期嗎?”


    宋璽應道:“與長柳一樣,小境界晉階之後便直接築基了。”


    花若妍便看了一眼身後跟著的粱夢,宋璽便懂了,問道:“花師姐親自過來,可是另有要事?”


    花若妍應道:“確實如此,不過你也還忙著,便等阿染出來,再同你們一起說吧。”


    言罷,告知了住處,留下玉牌,帶著喬永和粱夢離開了。


    三日後,等孟染從雅間出來時,便在第一時間被告知花若妍親自來了兩儀坊的事情。


    烏長柳也已經築基結束,看到和自己再次齊頭並進的孟染,烏長柳錘了孟染一拳,兩人便一同去見花若妍。


    說起無影宮,其實是一個比較神秘的門派。一宮十二道,每道弟子單傳,一宮之內據說總人數並沒有超過兩百。但即便如此,派內的元嬰修士卻有足足三位之多。便是天劍門廣開山門,如今元嬰修士也不過三位。


    無影宮甚至沒有在兩儀坊立塔,烏長柳和孟染兩人便是在北坊一家客棧的客院內見得花若妍。


    兩方碰麵,花若妍便直入主題,道:“粱夢的事情我聽說了,關於姑蘇觀我也問了我師祖。我們小一輩,對姑蘇觀不了解,是因為姑蘇觀最後一次大開山門發放功法玉簡,是在三千年前,三千年來一直隱世而居。無影宮的《截脈禁卷》得以補全,便是得益於姑蘇觀。師祖以為,要麽是有人假冒了姑蘇觀的名頭,要麽便是姑蘇觀內出了什麽事情,才導致發生在這樣的事情。師祖讓我直接過來,便是介入此事,一定要查探清楚。”


    烏長柳之前也從各處打聽了一番姑蘇觀,確實如同花若妍所說,小派對姑蘇觀都不太了解,但凡是派中有元嬰修者的大派弟子,對姑蘇觀發放功法之事都給予了肯定。但烏長柳能接觸到的大派弟子也有限,更不可能如同花若妍這般屬於無影宮的嫡傳。也不如無影宮與姑蘇觀此前還有什麽前情。


    隻是,如此一來,事情就有些超乎預料了。烏長柳最初隻是覺得,救了粱夢不去一探究竟,也不知道姑蘇觀會不會什麽時候突然發作。畢竟是一個聽起來挺有底蘊的門派,天舞門這樣的小派,大概禁不起對方的雷霆一怒。


    按花若妍所說,則有可能牽扯到姑蘇觀的門派內幕,烏長柳便覺得有些事情,是不是應該打住了。


    孟染也不是喜歡麻煩的人,但,粱夢是孟染救得。即便與花若妍有著這樣那樣的交情在前,亦或是無影宮與姑蘇觀有著如花若妍所說的前情,將粱夢就這樣甩給花若妍不管了,似乎也說不過去。


    烏長柳此次過來,是代表宋璽發言,有些話不好說。孟染隻好道:“不如,此事便由我聽花師姐安排,但有其事盡請差遣?”


    花若妍則道:“此事尚未有定論,也不好對宮內其他各道隨意通稟,大約確實需要阿染的一臂之力。”


    烏長柳心內歎息了一聲,卻也隻好表態道:“既然如此,便由阿染隨花師姐走一趟,如有處理不過來的……”


    花若妍已經道:“事態如若擴大,必然通稟師長。”


    倘若花若妍領頭都處理不過來,屆時也隻能由無影宮來處理了,畢竟,如今天舞門修為最高的宋璽,也不過築基初期。花若妍雖然有傷在先,怎麽也已經是一位築基大圓滿的修者。


    此事便議定,待孟染再花幾天穩固境界,便一同前往姑蘇觀。


    作者有話要說:


    順便這裏說一下關於設定的問題:


    築基期:劍修凝劍心,醫修凝藥心,符修凝符心,體修凝武胎;其他以此類推。天舞門的舞心就是門派標識。


    結丹期:在築基期那個x心的基礎上結丹,類似於x心外麵包一層琥珀。


    元嬰期:結嬰時化丹為嬰,萬本同源,也有返璞歸真之意。


    第69章 計入姑蘇觀


    幾日後, 孟染帶著也已經是築基期的兩儀, 到客棧與花若妍匯合。抵達客棧時, 原輝竟然也在。問起原由,與花若妍差不多。是以,原輝和程遂的師父也要求兩人前往姑蘇觀查探一二。如此一來, 一行便有了六人,而梁夢修為太低, 此次並沒有打算帶她前去。


    孟染穩固境界的幾日, 花若妍和原輝根據梁夢提供的線索, 查探了一番當初薑簌簌曾經提到過的兩名女修。確有其人,而且都是年輕貌美的女修。其中一人,大約十年前,派中就宣布失蹤了。而另一人則約在七年前,傳出了死訊。當然,無人將此事與姑蘇觀聯係起來。


    而無一例外, 這兩個門派都在那幾年中有人成功築基, 其後這兩派甚至一直也發展的不錯。


    梁夢這幾日臉上傷勢已經大好, 看起來也是眉清目秀的小美人一枚。雖與花若妍無法相比, 單獨看時也別有清秀佳人的韻味。


    既然如此,幾人便打算投其所好, 去敲開姑蘇觀的大門。


    天舞門的演舞會已經結束,烏長柳送孟染和兩儀過來,順便把梁夢帶走。孟染則帶著兩儀,跟著花若妍等人出發前往位於兩儀山西北境的姑蘇觀。


    其中一段大約十日的路程, 孟染不久前才剛剛走過。抵達當日遇到梁夢的那個驛鎮後,一行六人才開始往西北方向前行。


    俞往西北方向前進,孟染便發現靈氣的紊亂程度愈加明顯。


    花若妍已經道:“往西北境的方向便開始靠近古戰場,出現這種情況實屬正常。這種程度和古戰場內的情況相比,根本算不上什麽。”


    話題提到了古戰場,花若妍就順便開始說起姑蘇觀。而說到姑蘇觀,則又要說一說如今兩儀山的各大門派。


    兩儀山如今的門派大致分為三類。


    其一,原生門派,諸如無影宮和天劍門、魏紫宗等,是一開始就存在於兩儀山的門派。也許最初名不見經傳,但是本身包括功法之類,都沒有什麽不妥之處,需要的隻是時間的累積和適當的機緣。


    其二,遷來的門派,諸如天舞門。花若妍也是此次傷勢被孟染治好之後,才想到要去了解一下天舞門。不查不知道,一查就嚇了一跳。天舞門竟然有著比無影宮還要久的曆史。而且天舞門竟然是從北天境,途徑了中洲、通洲之後,最後落腳兩儀山的。


    而第三種,則與姑蘇觀有關了。這些門派均來自三千年前或更早的時候,姑蘇觀大開山門之時發放的功法。也正是由於姑蘇觀的功法發放,才導致如今的兩儀山擁有了這麽多的門派。至於姑蘇觀的功法從何而來,就沒有人知道了。


    有人說天劍門的功法來自姑蘇觀,純屬無稽之談。但兩儀山確實有一個大派的功法,來自姑蘇觀,那便是雲煙宗。作為如今有兩位元嬰修士坐鎮的大派,相傳其祖師當年的功法,便是從姑蘇觀領得。三千年過去,這樣一個新秀門派,如今在兩儀山竟然也有了不可小覷的氣勢。


    不僅與天劍門搶奪資質上佳的弟子,甚至還曾在古戰場內,因一處秘境與天劍門大打出手。也是自那時起,這兩派就一直不怎麽對付。仙盟之內兩派爭權奪勢勾心鬥角,其中齷齪不知凡幾。天劍門也多次想將無影宮納入同盟的範圍。但無影宮一派,一宮十二道,每道單傳。修行資源雖不富裕,卻也談不上匱乏,加之弟子數量稀少,便一直並未介入此事。


    如無姑蘇觀,便不會有雲煙宗。因此,天劍門對於姑蘇觀大概是談不上有好感的。但姑蘇觀對兩儀山的諸多門派,都有善緣。天劍門想在仙盟站穩腳根,如不能保證可以將姑蘇觀連根拔起,便根本沒有辦法去動姑蘇觀。


    因此,梁夢之事,包括任牧在內,第一想法便是有人想要抹黑姑蘇觀。


    至於恰好就牽扯到天舞門,花若妍問道:“阿染,你不覺得你們天舞門如今走的路數,與姑蘇觀相差無幾嗎?”


    “啊?我們兩派有什麽共通之處?”孟染一時半會兒實在沒看出天舞門和姑蘇觀有什麽聯係。


    花若妍問道:“若有一日天舞門也壯大起來,能與天舞門結下善緣的門派便隻多不少,是也不是?”


    孟染很少去考慮這種問題,但經過花若妍這麽一提點,孟染雖然還是沒想通許多事,卻忽然本能的連背脊上都染了薄汗。


    再細細一想,孟染就覺得這個事情有點可怕了。


    姑蘇觀已經隱世三千年了,這麽長的時間,在孟染所在的前界,便是漢、唐這樣曆史悠久的朝代,都改朝換代好幾波了。放在此界,也隻有如同無影宮、天劍門、雲煙宗這樣有元嬰修士的大派,有人很清楚的知道姑蘇觀當年之事。便是蒼雲堡這樣的門派有金丹後期修士的門派,也知道的不是那麽清楚。


    兩儀山更多的門派,恰好就是蒼雲堡,甚至天舞門這樣的門派。


    這種時候竟然就發生了梁夢這樣的事情,而且還恰好牽扯到了姑蘇觀和天舞門。


    一個是似乎就要銷聲匿跡的,一個是如今風頭正盛的,都與各派結下了善緣。兩者如若相爭?


    孟染便問道:“花師姐的意思是,這是有人在算計我們天舞門?”


    花若妍則道:“事情沒有查清楚之前,我也無法回答你這個問題。畢竟姑蘇觀已經隱世三千年,其中發生了什麽事情,我們也不知道。所以才會要前來查探。”


    幾人正說著時,經過兩日的跋涉,已經抵達了姑蘇峰的山腳之下。


    兩儀山境的十萬大山,雖同在一脈之上,卻各有特色。


    姑蘇峰位處西北,銀川長河卻是從姑蘇峰側畔而下,這樣一座地處西北的山峰,由於山勢舒緩,清流在側,落在孟染眼中,竟然顯出了江南水鄉般的婉約。姑蘇峰甚至稱不上是山峰,更像一道蜿蜒在銀川長河之側的長堤。長堤之上,翠柳新發。玉色的亭台樓閣在這樣的翠色中,愈發顯得超凡脫俗。


    兩儀卻忽然開口道:“那處小樓,煞氣好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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