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二有些著急的看著陸然, 可是蕭湛已經進來了, 他也不好這會兒叫人。等蕭湛一揮手,他再是不情願也隻能出去。


    蕭湛大步走到床邊坐下,伸手摸在陸然的臉上,低著頭冷漠的看著他,“為什麽哭?傷心?”


    當然是傷心,如何能不傷心?


    陸然心裏這麽想著, 但卻沒理蕭湛。


    蕭湛看著他傷心欲絕的模樣,卻是手順著他的臉頰慢慢往下,最後停在了他的衣襟口。嘲諷的一笑,他開口道:“裝什麽呢?要不是你默認了,你姨娘不會殺了你爹的。而之後要不是你幫了一把,你姨娘也不會死的。我看得出來,她後來後悔了,不想死了。”


    陸然原本茫然發散的眼神這一刻忽然聚焦了,他怒瞪著蕭湛,大聲道:“胡說!你胡說!才沒有,這不關我的事,都是江氏,都是陸豐,都是他們的錯!”


    至於姨娘,姨娘是自願的。


    自己是姨娘的親生兒子,姨娘當然是自願的!


    蕭湛沒有發表意見。


    他隻是看著這樣的陸然,不知怎地,有些想不起來從前他初見陸然時候的驚豔了。那會兒他是因為什麽喜歡陸然的,他也想不起了。


    這樣一個狼狽,自私,冷血的男人,他居然喜歡他?居然把他當做寶貝一般,居然因為他,傷害了真正喜歡自己的人!


    蕭湛前所未有的厭惡自己。


    可更厭惡的,卻是還躺在床上落淚的陸然。


    像是要毀掉陸然給他帶來的感覺,毀掉他對陸然的感情一般,蕭湛看著陸然,慢慢的眼底神色就變得狠厲起來。


    他雙手猛地抓住陸然的衣襟口,用力一扯便露出了陸然比一般男人較白的胸口,他的確像是在發泄,沒顧陸然一瞬變得驚愕的眼神,直接俯身向下,不知是在親還是在咬的貼上去,弄得陸然麵上頓時露出痛苦神色。


    “蕭湛,蕭湛你在幹什麽?”陸然的喊聲變了調。


    蕭湛卻根本不理他,嘴上沒有離開,手卻已經順勢往下來到陸然的腰間。沒有什麽憐惜在,他不客氣的用力抓住陸然的褲腰帶,甚至因為粗魯不小心掐到陸然腰間軟肉,害得陸然忍不住尖叫了一聲。


    蕭湛瘋了。


    他這是想要對他硬來!


    便是在一般時候陸然都接受不了這樣的對待,何況是現在,今日他生母生父同時過世,守孝他都應該守三年,如何能在這樣的時候和蕭湛做那種事。


    他瘋狂的掙紮起來,忘記了蕭湛的身份,拳打著腳踢著。盡管他力氣不大對蕭湛造不出什麽樣的傷害,但這樣卻也足以給蕭湛帶來阻礙,氣得蕭湛麵色越來越冷,最後不客氣的一巴掌打在了他臉上。


    陸然覺得,目下的一切像是要告訴他從前的一切是多麽可貴般,從前過得有多好,如今就過得有多差。


    這個一開始喜歡他到威迫強逼也要娶到他的男人,居然打他。真是,真是天大的笑話!


    蕭湛似乎也沒料到他居然會打了陸然,感覺到掌心傳來的痛意,再看陸然愣愣的眼神,他也有一瞬間的失神。不過很快他就把這感覺拋開了,眼神轉而變冷,他猛地起身,抬腳就往外走。


    “三殿下!”陸然卻叫住了他,甚至開始生疏的喚他三殿下。


    蕭湛停下腳,卻並沒有回頭。


    陸然仍然四肢朝上的躺在床上,隻是手卻惡心的在胸口搓來搓去,沉默了片刻後,才忽然像是下了天大的決定一般,道:“三殿下,隻要你幫我搞垮陸家,搞垮許遠齊,我就答應把自己給你。”


    搞垮陸家還算是有原因,搞垮許遠齊?


    蕭湛心底生疑,轉頭看過去,“你和許遠齊不對付?”


    陸然匆忙放下手,胡亂的搖了頭,“我隻是看不慣他。”


    蕭湛嗬嗬冷笑了兩聲。


    隻是看不慣?當他三歲稚兒嗎?


    不過不管是什麽原因,許遠齊,他都肯定是要收拾的!


    而至於陸家……


    這點蕭湛卻有些拿不準。


    收拾許遠齊,是讓陸景身邊不再有其他男人。而收拾陸家,是讓陸景身後不再有靠山。到那時,他便會像陸然一樣,不得不跟了他,不得不靠著他。


    可是陸景是他的救命恩人,他這麽做似乎不大好。


    而陸景和陸然也不同,他看起來性子軟,但其實是個很固執性子很烈的人。這樣的人不能太過逼迫,他若是遇到和陸然一樣的境地,他興許不會如同陸然一般接受,並且還靠著身體來談條件。他……他很可能會拚命,拚不了命,興許會結束自己的命。


    蕭湛這般猜測其實是沒有依據的,但他卻被自己胡亂的猜想弄得心慌意亂,不得不伸手掐了掐脖頸,逼自己放鬆一些。


    陸然不知道蕭湛這古怪的習慣,但是他看著,卻並沒有想上前關心的意思。他等蕭湛平複後便再次開口,“怎麽樣蕭湛,你答不答應?隻要你幫我辦到,你想如何對我就如何對我,我絕不反抗!”


    這最後一句話,說的他自己都咬牙切齒。


    蕭湛卻是嗬嗬再次冷笑,居高臨下的看著陸然,出口便是嘲諷,“陸然,你以為你有什麽資格跟我談條件?我想如何就如何,便是現在,我也一樣對你想如何就如何!而之所以沒有,是因為我對你沒興趣了。”


    丟下這麽傷人的一句話,蕭湛頭也不回的走了。


    而屋裏陸然再也躺不住,起身砸了房裏所有可以砸的東西。


    -


    蕭湛無處可去,最後居然晃到了陸家大門口。


    陸謙和死了,陸家大門口已經掛上了白燈籠,來往進出的人也都穿著暗色衣裳,胳膊上綁著白花。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樣肅穆的感覺,蕭湛站在門口不遠處,就覺得心裏很涼。


    是一種沒來由的涼。


    他終於明白他喜歡的人到底是誰了。


    在許遠齊冒出來的時候那感覺強烈了些,可在許遠齊被冊封為王,被賜予上好的封地,將會成為眾多皇子爭相交好的對象後,那感覺就更強烈了。


    而今日,看到陸然居然用身體作為籌碼讓他做事,這感覺他終於徹底明白了。縱然之前他喜歡過陸然,可是如今看著陸然的德行,他是再也喜歡不起來了。他和陸然說的是真話,他的確是沒興趣了,一個能眼睜睜看著親爹被殺,逼著生母去死,又拿自己身體做籌碼的男人,蕭湛覺得他再喜歡,那就是對自己的侮辱了。


    隻不過陸景,陸景身邊有了同樣身為皇子的許遠齊,還願意回到他身邊嗎?他若是告訴陸景,願意送走陸然,甚至願意遣送王府其他侍妾,陸景會不會回心轉意,再次回到他身邊?


    蕭湛並不敢確定。


    因此,若是想讓陸景回來,陸家他可以暫且不收拾,但許遠齊,卻是一定要弄死!


    想要殺許遠齊並不是難事,但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殺許遠齊,讓景仁帝不知道是他派人殺的,卻是難事。尤其是許遠齊如今住在陸家,蕭湛自信,一個殺手不行他就派十個,十個殺人總能殺了許遠齊的。可那樣的話,景仁帝好不容易找回來的兒子死了,難保他不會找陸家麻煩。


    到那時,陸景也會怪上自己的。


    那就隻能想辦法,在許遠齊離開陸家的時候殺了。


    蕭湛很快就給其他皇子下了帖子,約大家兩日後相聚於京城的天香閣。一品香是京城最好的酒樓,而天香閣則是京城最好的青樓,隻不過這裏的姑娘多是賣藝不賣身,有著這麽個遮羞布在,皇子們也經常過來玩。


    而所謂的賣藝不賣身,不過是糊弄一般人的。對著他們這些龍子鳳孫天之驕子,那些姑娘們巴不得撲上來,何談的不賣身?


    蕭湛想得十分好,他直接找了兩個美人。


    一個是懂武功的殺手,另一個卻是帶了髒病的美人。


    若是許遠齊享用了那帶髒病的美人,殺手便不用殺他,叫他自生自滅就好,這是最好的結果。但如果他不享用,那另一個就派上了用場,少不得要把他和那帶髒病的美人一塊兒殺了,湊做一頓,做出個做那事做死的假相來。


    那美人是上一屆的花魁,天香閣三年一選,美人三年前十四,如今也不過才十七,自然依然鮮嫩可口。蕭湛就不信,許遠齊一個鄉下長大的窮小子,能有定力推開這麽美的美人。


    畢竟,若不是早早知道美人有髒病,他其實都生過心思的。


    第78章 被搶奪身份的嫡子46


    許遠齊之前雖然住在陸家, 和陸景的事兒也算是過了明路, 可一來因為他如今還僅僅是個舉人, 二來因為江氏和陸豐都還不放心他, 所以他身邊連個書童都沒有。


    景仁帝的聖旨到了後,除了賜下王府與封地,同時也賞了不少伺候的人。可是這些人許遠齊不熟, 一時間自然也不願讓他們伺候,何況陸家如今還正在辦喪事,有外人在也不適合。


    所以蕭湛叫人來送信, 一直到了約定當日的早上那人等到許遠齊出門,才匆匆跑上前跟許遠齊說了。至於他為什麽不告訴陸家人,或者是讓陸家人通傳,這當然是蕭湛吩咐的, 他怕這事兒叫陸景知道, 陸景不許許遠齊來。


    可是他卻堅信若是許遠齊一個人知道的話, 他肯定會來的。不為別的,隻為他們如今都是皇子鳳孫了, 許遠齊不來, 那一來是認慫,二來也是得罪了一大幫兄弟了。


    他還真不信,許遠齊有那麽大的膽子!


    可許遠齊還真就是不打算去,他皺著眉頭看著麵前的人,這是蕭湛跟前的貼身隨從,他自然認識。隻是知道了蕭湛對陸景存在的心思, 他不喜蕭湛,自然也不喜這隨從。


    “你回去告訴你們主子,陸家這邊在辦喪事,我走不開。”他隻冷淡的說了一句,抬腳便要走。


    這隨從已經等了兩日,昨兒晚上甚至都沒敢回去,就怕蕭湛覺得他辦事不利會收拾他。可如今倒好,才一開口許遠齊就拒絕了,他頓時就急了。


    隻急急跟上去,許遠齊轉頭一個冷眼,他一肚子的話又忙吞了回去。這人之前看就是個普普通通的鄉下讀書人,這種人他之前自然看不上眼,可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這人身份曝光有了底氣,現在對著那冷眼,他還真不敢上前了。


    許遠齊倒是也沒往別的地方去,他今日出門其實是打算去買些布和棉花的。陸謙和辦喪事,他再是混蛋,可到底是陸景的爹,如今又死了,陸家這喪事隻能好好辦。如此一來,每日都是前來吊唁的人,不管是看江侯爺那邊的麵子還是看他的麵子,反正人來得多了,陸景就需要每日跪著回禮。


    許遠齊這兩晚看見陸景的膝蓋都又紅又腫的,心裏早都疼得不行了,可他又不好去跟陸家下人要針線布和棉花,所以打算給陸景做一堆綁腿的東西,便隻能自己出來買了。


    他這邊很順利的買了布塊針線棉花回了家,蕭湛那邊卻是很不順利了,他因為是皇後所出,因此即便景仁帝不喜歡他,他在兄弟們裏也一向是有幾分麵子的。今日雖然是他請客,可他依然去得比較晚,到了的時候不僅幾個成年的弟弟到了,就是比他還大的大哥二哥也都到了。


    可他在一群人中掃了幾眼都沒看到許遠齊,這不由得讓他黑了臉,這許遠齊可真夠大膽的,一個外室子說起來就和野種也沒差的,居然敢遲到!


    他臉色不好看,其他年級比他小的麵上不敢露出什麽,可其實大皇子二皇子對他這請客人姍姍來遲也很是不滿的。


    於是大皇子就冷哼著道:“真是翻了天了!一個做弟弟的,居然叫大家等他,可真是把他能壞了!”


    二皇子則是嗬嗬笑了兩聲,然後陰森森的道:“人家是初來乍到,之前又住在鄉下,隻怕是很多規矩都不懂的。咱們不能苛責,還是得先教教他規矩才是。”


    聽了這話,蕭湛一點都沒察覺到這兩位皇子一直盯著他是不高興他來晚了,他還覺得這兩人是在征求他意見。他仔細一想,覺得二皇子的話也是有道理的,這許遠齊,如果僅僅是讓他染了髒病,一時半會未必會爆發,那太便宜他了。


    還真不如,叫人好好教教他規矩!


    見他似乎在思考可行性了,大皇子和二皇子對視一眼,便不做聲了。他們其實也不是一夥的,隻他們都知道,蕭湛如果好好的,那他們上位的可能性就比較小。雖然他們都比蕭湛大,但可惜的是,他們不僅不是皇後的兒子,甚至他們的生母連妃子都不是。


    這兩個可憐的皇子,一個生母死了,一個生母卻是一個普通的被景仁帝臨幸一夜的宮女而已。所以此刻,這兩人是有心先弄下蕭湛,然後兩人再去競爭的。


    蕭湛因為謀算這個,不知不覺就沉默了許久,等到回神的時候其他人都已經吃上了。而他自己摸摸肚子,也覺得餓了,隻是環顧一圈,還是沒看到許遠齊。


    這個該死的!


    蕭湛頓時沒有胃口了,他起身走到窗子邊往下看,這一看正好看到了他的貼身小廝。那人沒有勸動許遠齊後不敢立刻離開,又等到許遠齊回去,可這回許遠齊竟然是理都不理他了。


    他沒辦法,在陸家門口徘徊了很久,眼見著中午飯時間到了,怕蕭湛等不到人會生氣,於是隻能匆匆往回跑打算稟告。可回了家發現蕭湛已經走了,而今天也是倒黴,家裏馬車夫有事不在,他又不會駕車,一時著急也沒想著去雇,居然就這麽一路跑來了天香閣。


    蕭湛在樓梯口見到他的時候,明明是寒冷的結冰的大冷天,他卻已經滿頭大汗,甚至身上衣裳都濕了。可見了蕭湛他卻不敢耽誤,立刻就把許遠齊拒絕的事兒說了。


    這隨從消息傳過去晚了蕭湛並不生氣,因為是他讓避開陸景的,可是這會兒居然說許遠齊拒絕過來了,他頓時就生氣了。


    當時他們正站在樓梯口,他一怒之下出了腳,將那隨從仰麵踢出去,在樓梯上滾了好幾圈最後才狠狠摔在了一樓大堂。


    隻就這樣,他也沒敢吭聲。


    可這卻並不能解決掉蕭湛的怒火,甚至因為他踢的是自己的隨從而不是許遠齊,這讓他更憤怒了。氣呼呼回了包廂,他抬腳一下就踹翻了兩個凳子,凳子砸到一側擺放的花瓶,頓時屋裏就劈裏啪啦一陣響。


    其他皇子或害怕或冷漠的看著他,沒人湊上來。


    他卻咬牙切齒的道:“那野種不肯來,居然直接拒絕了!既然如此,那咱們也不需要再顧念什麽兄弟情了,的確是應該教他點規矩,要不然以後他還不無法無天了!”


    大皇子二皇子連連點頭,齊聲道:“我們支持你!三弟,你是兄弟中最能幹的,這事兒就交給你來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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