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問一個,問到許遠齊的時候,景仁帝自然也笑著將視線轉移到許遠齊身上。隻是剛一看到許遠齊的臉,他頓時就神色大變,竟是失態的上前一把抓住許遠齊的雙臂,聲音發顫的道:“阿、阿許!”


    阿許?


    阿許是誰?


    許遠齊莫名其妙,忙伸手去推景仁帝,“閣下認錯人了,我並不認識您!”


    景仁帝卻很激動,“阿許,對,你不是阿許!你是阿許的什麽人,阿許呢,阿許也在這附近嗎?”


    第70章 被搶奪身份的嫡子38


    景仁帝的神情看起來有些癲狂, 這讓許遠齊對他生出了幾分不喜, 他用力抽了抽手, 可因著景仁帝使了全力, 他一時間居然沒抽出來。


    他不由冷了聲音,“我不認識什麽阿許,也不認識你, 還請你放開我!”


    景仁帝近乎貪婪的看著他的臉,喃喃道:“怎麽會,你和阿許生得很像, 一樣的眉,一樣的眼。我不會認錯的,即使再過二十年,我也一樣不會認錯的。”


    看出許遠齊的不悅, 陸景主動上前抓著景仁帝的手, 用力把他拉了下來, 而後就把許遠齊拽開護到身後。像是許遠齊是他的所有物般,他直接警告景仁帝:“我不管你是誰, 也不管那什麽阿許是誰, 我隻告訴你,許遠齊是我的人,你休想動他!”


    話落,他拉了許遠齊就走。


    陸豐看他一眼,也急忙跟上。


    那先前被救下的小姑娘見狀也不敢再留下,猶豫了片刻後, 索性提著裙子也追了出去。


    景仁帝卻麵露狂喜,許遠齊,他姓許。


    他是阿許的兒子嗎?


    看想到這裏,他的歡喜卻又好像被一桶涼水兜頭潑下來一般,頓時消失的幹幹淨淨。阿許居然有兒子了,還這麽大了,是跟誰生的,是當年失蹤之後,她就立刻跟了別的男人嗎?


    景仁帝叫來了先前跟隨著的太監,吩咐道:“快,去調查清楚,調查清楚那許遠齊的爹娘是誰,家是何處。另外還有方才那兩個年輕人,去看看他們都是哪家的兒子。”


    直到景仁帝離開,樓下的蕭炎也罵罵咧咧被下人抬走,蕭湛才用力捏了捏二樓的欄杆。


    陸然回過神,扭頭看他,“那許遠齊,難道是有什麽來頭嗎?”許遠齊曾經拒絕過陸然,可拒絕過他之後卻和陸景在一起了,這於陸然而言,簡直是不可饒恕的。


    蕭湛沒回話,隻是叫來了貼身的侍從,吩咐道:“盯著父皇的人,務必要早一步調查出許遠齊的身份,若是他真的和父皇有什麽相關,一定要提前告訴我。”


    -


    另一邊,陸景和許遠齊已經上了馬車,陸豐正要上馬車時,衣袍下擺卻忽然被人拉住了。


    他一回頭,正好看見個臉兒圓圓的小姑娘。


    “有事?”他方才雖然救了人,可卻並沒有注意去看被救下的人的容貌,所以這一會麵上就露出了幾分不解。


    小姑娘抿抿唇,鼓著勇氣一下子跪下了,“恩公,多謝恩公救小女子一命。小女子無以為報,從此以後願意跟隨恩公,做牛做馬伺候恩公,絕無怨言!”


    陸豐皺眉:“我不缺牛不缺馬,也不需要你報恩。”


    小姑娘見他這麽說,麵色頓時白了白,見他不是說假話,竟然真是要上馬車了,小姑娘忙伸手一把抱住了他的腿。


    “恩公!求求您收留我吧!”她說著,眼裏已經慢慢泛起了淚花,“我、我今兒鬧出了這事,往後一品香我也待不下去了。而有那位公子在,怕是不止一品香,往後京城我都很可能待不下去了。公子,我會做飯會洗衣,求求您收留我吧!”


    陸豐眉頭皺的更緊了,麵上也露出了幾分不快。這沒頭沒腦冒出的小姑娘,難不成打了什麽壞主意?


    馬車裏陸景卻覺得好笑,難不成陸豐英雄救美,這小姑娘看上他了?於是他掀開馬車簾子,對陸豐道:“大哥,既然這小姑娘無處可去,那就讓她跟著我們回去吧。”


    原劇情裏這小姑娘就是一筆帶過的人,既然沒什麽危險性,而她似乎又很明顯想對陸豐以身相許,陸景自然要幫一把。畢竟他也不希望陸豐總把注意力放他身上,他和許遠齊接下來還有的麻煩,可沒心思總來應付陸豐。


    “奴婢小魚,謝謝二少爺,謝謝二少爺!”小魚聽陸景喊陸豐為大哥,於是便稱呼他為二少爺,一麵道謝一麵連磕了幾個響頭。


    陸豐厭煩的伸手拽起她,把她先提上了馬車。


    馬車飛快跑起來後,陸豐終於把視線放到了許遠齊身上,“阿許是誰?今日那個人,你真的不認識?”


    其實許遠齊心裏已經有猜測了。


    從小他就是個沒爹的人,問娘娘就要麽生氣要麽哭,始終是不肯說出真相。今日那男子論年紀,說是他爹並不過分,而那男子口口聲聲喊的阿許,又會不會是他娘呢?


    隻不管是不是,他都不想認!


    他害得娘鬱鬱而終,害得他從小就被人罵野種,這樣的爹,不要也罷!


    “不認識。”他聲音沉沉,回話時並沒看陸豐。


    陸豐卻不信,他道:“他口口聲聲叫阿許,而你又正好姓許。”


    許遠齊像是被觸到逆鱗一般,頓時惱火,“你什麽意思?你對我不滿歸對我不滿,能不能不要涉及家人?我娘都已經去世多年了,你還要提他?!”


    哪裏是他提,分明是那中年男子提了。


    陸豐也被他惹起怒火,隻還不等他說話,陸景就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臂,“行了大哥,別說了。”


    陸豐像是炸毛的獅子一瞬間被安撫了一般,頓時偃旗息鼓,一點兒聲音都沒了。他低垂著眼睛,目光看著的卻是陸景的手,他的手指又細又長,而且居然很白,這麽抓著他的手臂,似乎隔著布料都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溫度。


    陸豐想著想著,連耳朵都詭異的紅了。


    隻許遠齊忙著生悶氣,陸景顧著許遠齊的情緒,隻有那叫小魚的小姑娘發現了。她以為是陸景向著許遠齊,讓他這大哥的委屈了,所以生氣氣得臉和耳朵都紅了,頓時看向陸豐的眼裏都帶上了幾分心疼。


    到了陸家後陸豐第一個跳下車跑了,跟著陸景和許遠齊下來,小魚便隻能跟著他們了。


    陸景看許遠齊一路神色都不對,這會兒也顧不得小魚了,隻叫來院子裏的下人,囑咐著把小魚送給了江氏,其他的便沒再管了。


    進了屋,陸景關了門,拉住了正要往臥室去的許遠齊。


    “許表哥,你怎麽了?”原劇情裏許遠齊好像是沒什麽掙紮就認了景仁帝的,按理說他應該是能接受這個父親才對,怎麽今天遇到人後,他卻是這樣的反應呢?


    許遠齊不想說。


    那對於他來說,應該算是他身上的汙點了。畢竟他娘從不肯說他爹是誰,村裏人又總是說他是野種,而今天看著那中年男子,怎麽看怎麽不像沒家室的。他看起來非富即貴,他若是有家室,那娘應該就隻能算外室,自己也隻是個外室子。


    若是這樣,他在陸景麵前就要更低一頭,他還有什麽臉娶陸景?


    他搖搖頭,道:“沒事,有些累而已。”


    他們說是去一品香吃飯,可最後錢給出去了,飯菜都還沒上桌呢。陸景這會兒是有些餓的,他想許遠齊想來也是,沒有繼續問這問題,他輕聲道:“那你中午想吃什麽,我去吩咐廚房做了送來。”


    許遠齊哪裏有胃口,隻怕陸景擔心,於是隨意道:“我都行,你吃什麽我就吃什麽好了。”


    陸景出了房門找人吩咐了,並沒有著急回房間,而是在院子裏耽誤了好一會兒工夫才往回走。他如今身體已經練出來了,自然而然走路腳步聲便很輕,許遠齊也很可能是沒分心,於是居然讓陸景在門口聽到了他壓抑著的嗚咽聲。


    陸景嚇了一大跳,直以為是耳朵出問題了。


    他下意識就想推門進去,可是手都挨著門了,卻又停下了。方才許遠齊不肯說,這就證明他大概是不希望旁人知道的,目下他已經難過到想要哭的地步,他這麽闖進去,會不會不大好。


    可是不進去,卻根本受不了屋裏傳來的聲音。


    男人似乎極痛苦,嗚咽聲很低很低,還時有卡頓。


    陸景聽了片刻,覺得心都被許遠齊弄得緊緊揪在一起,讓他痛得有些喘不過來氣了。他不願再多想了,他不是旁人,他是許遠齊的愛人。在許遠齊難過的時候,他更應該做的,其實是陪著他,是想想看能不能幫助他!


    陸景推門而入。


    他闖入臥室的時候,正看到許遠齊已經快速抹了眼淚揉了臉,衝他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吩咐好了嗎,這麽快。”


    陸景沒說話,他大步向前,站在床邊時將許遠齊拉過來,把他的頭緊緊抱在了懷裏。許遠齊似乎想要掙紮,可陸景抱得極其緊,於是他掙紮了兩下便停止了動作。


    -


    兩日後,景仁帝得知了消息。


    他滿臉驚喜的從龍椅上起身,“你說真的?許遠齊,他真是阿許的兒子,也是我的兒子?”


    跪在下首的是被打發去許遠齊家鄉探查情況的暗衛,他點點頭,恭敬的道:“回皇上的話,的確如此。許少爺的娘隻有許少爺一個孩子,但卻沒有人見過許少爺的爹,並且當年許少爺的娘生下許少爺時,也並沒有成親。”


    那就肯定了,肯定是他的兒子了!


    是了,那許遠齊,眉毛眼睛的確是像阿許。可是那通身的氣派,那身高,那高挺的鼻梁,卻是像他的!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他居然還有這樣的一個兒子。


    “那阿許人呢?你這次可有看到她,可有把她帶來了?”他往前疾走兩步,站在了暗衛麵前。


    暗衛不敢抬頭,隻低聲道:“許少爺的娘,已經不在了。”


    景仁帝麵色的笑突然僵住。


    不,不在了?


    不在了是什麽意思?


    阿許比他小十歲!他今年才四十七,阿許怎麽會不在了?


    -


    蕭湛這裏,同樣得到了消息。


    他萬萬沒想到許遠齊居然還有這麽一重身份,他不僅是窮鄉僻壤出來的窮小子,他還是他同父異母的兄弟嗎?他之前還阻止陸景和他在一起,現在許遠齊身份曝光,那陸景就算是想拒絕,也沒有機會拒絕了!


    許遠齊,許遠齊!


    一個村婦生出來的兒子,那村婦和他的母後搶男人,現在許遠齊又要來和他搶男人嗎?


    蕭湛豁然起身,惱得一把掀翻了麵前的桌子,“這事不能就這樣算了,還不知道父皇是什麽打算,在父皇有什麽決定之前,必須殺了許遠齊!”


    第71章 被搶奪身份的嫡子39


    那日, 陸景最後並未逼問許遠齊。


    每個人都有過去, 每個人也都有對過去保持沉默的權力。盡管他們是伴侶, 但依然要給對方足夠的私人空間, 可以在他需要的時候陪伴,但卻不能逼迫他說出不願說的事情。


    其實陸景可以理解許遠齊的心情,一個從小就沒有父親, 和母親辛苦相依為命的人,在他心中不可能對父親沒有怨言的。尤其是家境窘迫,他母親為了供養他讀書, 在他很小的時候定然吃過許多苦受過許多委屈。而看他如今的年紀,甚至可以想象得到,在古代女人成親都較早的情況下,興許他母親還沒到四十就去世了。


    好不容易養大兒子, 眼看著兒子就要金榜題名, 能供她過上好日子時, 她卻不在了,這應該是許遠齊一輩子心裏都放不下的痛。


    除此以外, 就是沒父親的孩子從小過的是什麽樣的日子。不說古代, 便是陸景所在的現代社會,沒有父親的孩子也照樣會被指指點點,好似一個孩子就能做什麽天理不容的事情,所以老天爺才懲罰他沒有父親一般。


    不過許遠齊到底是這麽多年都這麽過來的,所以經過最初那天,第二天他就恢複了。似乎憋著勁的想要證明什麽一般, 他愈發認真的看書,別說再出府,他連分給陸景的時間都少得可憐。


    這晚陸景睜著眼睛等到快子時,終於等到許遠齊推門進來。


    他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從床上坐了起來,“你可算是回來了,趕緊去洗漱一下,早點來睡覺!”


    快過年了,天越發的冷,許遠齊在門口跺了跺腳,又用力的搓了搓手,然後才走回床邊。迎著燭光瞧了瞧陸景仰著的臉,伸出手指碰了碰他的臉頰,而後彎腰親了下,“不是跟你說了嗎,不要等我,早點睡。”


    “這麽冷的天,你不回來我睡不著,擔心你。”陸景伸手想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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