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出了係統的言外之意,洛九江又一次緩緩地說:[你還是不要說話了……]係統檢測到宿主腦波的暴躁值已經又上升了一個怒氣槽,頓時乖乖閉嘴。它怕宿主手撕鳥籠沒夠,現場給老鐵們表演個手撕係統,淮揚菜版。剛剛洛九江抄了近路,如今正一隻腳踩進蟲族的老巢裏。在他信息素的強烈揮發之下,如同潮水一樣的蟲族正爬動出窩,以台風眼般的氣勢將他緩緩合圍。而洛九江,他站在那裏,不躲不避,隻是抬起頭來,漸漸露出了一個……充斥著殺意的獰笑。“來得正好。”洛九江淡淡道。係統安靜如雞地縮成一團,默默祝福這群舍己為人的蟲族一路走好。————————在距離此處蟲穴最近的反抗軍基地裏,一陣淡淡的omega信息素的味道緩緩地縈繞在了每個alpha的鼻尖。會議室裏,寒千嶺正端坐在最上首,和下屬們研究接下來怎麽端掉蟲潮窩點。猛然嗅到那股omega信息素的味道,他不由得微微一愣。那是一股什麽樣的氣息……像是冬日新雪後推開房門,呼吸中聞到的第一股冰冷的微甜,再聞第二下時,鼻腔就被凍住了。是雨後雪鬆的輕微香氛,亦如同千百次淬煉九轉過火打磨出的刀鋒,牽縈著刀尖上的一線淡淡的血腥。他出生在下城區,從出生開始就和別人不太一樣。不但時時飽受著疼痛著的折磨,而且還無法聞到信息素的味道。他不能像身邊的其他人,alpha,omega,甚至某些敏銳的beta一樣,聞出信息素的種類,並且體會到裏麵蘊含的複雜含義和感情。對他而言,信息素的味道就隻是味道而已。和花香、紅酒、鹽水淡淡的鹹澀一樣,隻是一種味道。因為這個,聯邦甚至還公然在官方渠道中嘲笑他為殘廢。然而即便是身懷著如此多的劣勢,依舊沒有影響寒千嶺成為一個偉大的人。直到現在,直到此刻。他已經習慣的,與他命運緊緊纏結的疼痛,竟然在這股omega信息素隨風而來的瞬間,無聲無息地被撫平下去。就好像他從未與病魔鬥爭過二十餘年。也是平生第一次,寒千嶺隻憑借嗅覺,就本能地分辨出了“這是一個omega”。他臉上不動聲色,然而心中卻感到驚訝甚至震撼。在他身旁,有人比他更震撼。“臥槽。”一個反抗軍中的高級將領不自覺地罵了聲娘:“雖然說我們彼此都是兄弟姐妹,不分alpha和omega,然而這個o也太強了吧……”不同於略有微恙的寒千嶺,他們是能聞出氣味裏蘊藏的感情的。在以前頂著聯邦投放的人肉發情omega攻擊裏,他們搶在第一線發放抑製劑,救走無辜omega,同時也對那些氣味中的恐懼、求助、絕望和認命習以為常。本來嗅到熟悉的omega發情氣息,他們還以為這是聯邦故技重施又來了一回。隻是還不等派beta去救,他們就聞出了這個信息素裏代表的意義……那個omega是不是太強了點?他就差拿刀尖頂著別人的鼻子,傲然說一聲“來戰!”了!寒千嶺沉著地說:“有omega陷入緊急狀態,還是按照以往的慣例,去救。”那個將領喃喃道:“不,首領,您聞……哦您聞不出來……可我們真的需要去救嗎?這個omega就差在信息素裏寫上‘滾’和‘納上命來’了。”另一個人也遲疑地問:“首領,如果是陷阱……”“不像,我也覺得不會。”寒千嶺閉上眼睛想了想,再睜開眼時,目光裏已經帶著不容置疑的光芒。“點出三隻小隊,我親自去救。”————————————另一邊,洛九江已經進化到狂躁狀態。烏央烏央的蟲族對他來說如同切瓜砍菜,最低級的駝行者的蟲屍已經如同小山一樣高高地堆了一堆。洛九江隨便在那座小山的“山腳”下踹了一腳,這座小山就轟然坍塌下來,眨眼之間已經把幾十個高級的負刀者給用同類活埋了。剛剛從宴會廳上出來的時候,他順手抄走了一挺重機槍。這個一般在抗戰劇裏必須架在戰壕上使用,誰要是空手拎起來能被嘲“抗戰神劇”嘲一年的存在,在洛九江的手上被玩轉得像是一柄小刀。洛九江最開始情緒還比較平和,因此淺嚐輒止地試驗了一下這個新興的武器——半分鍾就突突掉了所有子彈。沒辦法,畢竟經過古地球時代、流浪者時代、太空漂浮時代還有現在的定居時代,人們的科技已經出現了極大斷層,重機槍申請出來的級別已經非常高,配備的子彈也同樣非常珍貴。能給他突突半分鍾時間,說明洛九江醒來的那個宴會級別已經很高了。在發現沒有子彈後,洛九江“嘖”了一聲,非常從容地……雙手把重機槍一拍一搓,如同疊紙一樣把它給抹成了個片片。然後洛九江就擁有了他新的大刀。係統精神恍惚地看著洛九江手持現場拍出來的鋼皮大刀,掄起大刀一刀一個蟲族,一時之間不由得精神恍惚,感覺自己簡直連續看了整整八十幾抗戰神劇。對了,那歌怎麽唱的來著……“大刀向鬼子們的的腦袋上砍去~”係統已然神誌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