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考夫將用過的餐巾疊好放在左手邊上,他抿著唇,臉上的表情變得冷冽:“漢尼拔·萊克特。弗朗西斯的心理醫生。”


    “我們都知道,漢尼拔是版圖上的巴卡,弗朗西斯是亞曆山大,他們的關係可為錯綜複雜。” ‘麥考夫’挑眉眼神頗有幾分戲謔,“亞曆山大大帝,不覺得她有些自命不凡嗎?”


    “沒有證據證明艾莉克是亞曆山大。”麥考夫反駁自己。


    ‘麥考夫’看著他指著他的袖口:“她是亞曆山大,你知道的。你想你沒忘了貓頭鷹。說起,貓頭鷹它別在你的袖口上。多麽有意思,貓頭鷹是帕拉斯雅典娜的神鳥,我記得你送過一件有奧丁圖案的神鴉裙子給她,神鴉不正是你的最愛。看樣子,她把她的最愛別在了你的袖口。嘖,弗朗西斯開始有強迫症的回敬給你的禮物,麥。”


    麥考夫冰冷的指尖撫摸過同樣質地冰冷的袖扣,圖案是磨砂的,它的眼睛是用紅寶石鑲嵌的,它的色澤很美麗。


    “換個角度想想,麥。你把她教的十分不錯。” ‘麥考夫’假笑,“誰能跟犯罪界的拿破侖相提並論呢?她甚至都沒把夏洛克算進去。雖然我們都認為夏洛克是一個小蠢蛋。不過,我喜歡她的設定,亞曆山、巴卡、愷撒和拿破侖,這注定是一場戰爭,麥。”


    ‘麥考夫’靠近麥考夫,那兩雙一模一樣的眼睛對視,他語重心長:“all live end,all hearts broken(生命都會終結,徒留一顆破碎的心),你不會以為她瞞著你,不會僅僅是因為漢尼拔·萊克特。他也許對弗朗西斯來說很特殊,但是弗朗西斯更相信你。”


    “艾莉克做了我不會允許她做的事情。”麥考夫的眼睛不像夏洛克那樣極淡灰綠,他的眼睛更加的深邃,像是深不見底的海洋,偶爾會折射出令人心碎的光芒。


    “我知道你不想讓她的手變髒,但殺戮是戰爭中在所難免的,麥。” ‘麥考夫’聲音很輕,像是在耳語,“你需要拯救你即將破碎的心,麥。”


    “破碎的心?”


    “我是你的潛意識,麥。” ‘麥考夫’微笑地看著他,“當你困擾的時候,我才會出現。以前我出現是為了夏洛克。現在,隻有你的艾莉克有問題的時候,我才會出現。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唯一困擾你的,始終是與理智相駁論的情感。”


    “你有想過有一天,你會失去她,永遠。”‘麥考夫’說完這些話就離開了麥考夫的記憶宮殿,他的離開是因為麥考夫的思考。


    “no,我從沒想過。”麥考夫坐在餐桌前呢喃,“你幹了什麽,艾莉克?”


    電話鈴聲打破了蓓爾梅爾街的沉默,是安西婭打來的電話。


    “boss,是小福爾摩斯先生傳回來的消息,他需要你接聽電話。”電話那頭的安西婭聲音傳過來。


    麥考夫眯起了眼睛:“接通電話。”


    “是的,boss。”


    “dear brother,有什麽消息嗎?”麥考夫問道,電話裏那頭的傳來幼弟的喘氣聲,他一下子坐直了身體,“發生了什麽事,夏洛克,回答我。”


    “我追蹤到她的行蹤,被她發現了,她和她的手下擊昏了我。oh,麥考夫,她的格鬥技巧真不錯。”夏洛克在電話那頭咳了幾聲。


    聲音通過無線傳到麥考夫耳朵裏,沙啞地讓他忍不住地皺眉。


    “你在哪兒,夏洛克?”


    “羅馬。”夏洛克又咳了兩聲,他灰綠色的眼睛掃視著四周,入目眼簾的是血、腥和橫七豎八的屍體,“我想賽特的高層在這裏進行了與亞曆山大組織會麵。但是他們沒有想到的是,亞曆山大的目的是屠殺賽特。”


    麥考夫皺眉,他剛想說什麽,電話裏又想起了另一個聲音:“事實上,我們稱呼這次計劃為聖巴托洛繆大屠殺1。”


    他認得這個聲音。


    “塞琉古。”


    “福爾摩斯先生中聰明的一位,真高興你記得我的聲音,我想我們隻合作過一次。”塞琉古的聲音充滿的磁性,並且十分年輕。


    “oh,謝謝你的讚美。”即便是對方看不見,麥考夫的臉上也掛起了政客的假笑。


    “省去一些日常的寒暄吧,讓我們直接進入正題,好嗎?福爾摩斯先生。”塞琉古的聲音不緊不慢地從那邊傳來,他不像夏洛克那樣語速飛快,而是絲條慢理地帶著俄羅斯人的傲慢,“我知道你現在很困惑,迫切的想要看清楚事件的全貌,也很想知道,她在哪裏?”


    塞琉古口中的她,當然是指消失已久的弗朗西斯公主。


    麥考夫眼眸微沉:“你沒跟她在一起?她改變了計劃,把你們給甩開了。現在我不認為你知道她的下落。”


    “不錯,我們也在找她。”塞琉古的聲音依舊沒有起伏,“她是一個超群的領袖。如果她要避開其他人,沒人能夠找到她。我現在隻知道,她和萊克特醫生在一塊,賽特的愷撒跑了,殿下去追蹤,和萊克特醫生一起。”


    “一起?”麥考夫皺著眉毛,心裏湧上一股不悅,他舔了舔蛀牙,不喜歡塞琉古的措辭,“如果隻是追蹤賽特,她一個人也綽綽有餘。”


    電話那頭的塞琉古沉默了一會兒說道:“現在我明白,你為什麽要瞞著殿下,關於賽特的存在。


    “現在,你最好有耐心,福爾摩斯先生。我想我該從一個月前,她來到慕尼黑開始說起……”


    作者有話要說:  1聖巴托洛繆大屠殺:1572年8月24日前夜,胡格諾派的重要人物聚集巴黎,慶祝領袖波旁家族亨利的婚禮。吉斯公爵之子吉斯以巴黎各教堂鍾聲為號,率軍隊發動突然襲擊,殺死胡格諾教徒2000多人,從而引發聖巴托洛繆大屠殺,由於24日正值聖巴托洛節,因此這一血腥的夜晚在曆史上被稱為“聖巴托洛繆之夜”,聖巴托洛繆大屠殺由此而來。相當於東方的‘鴻門宴’


    我覺得不能再讓思維宮殿裏的麥考夫與現實中的麥考夫對話了,不然我的改寫水仙了。


    ☆、第 49 章


    十二月的德國慕尼黑, 比弗朗西斯想象中還要冷, 她將那頭燦爛的金發藏在針織帽裏, 圍著深藍色的圍巾, 帶著準備好的墨鏡,一臉淡定地走出機場。


    來接她的是跟她通過電話的阿塔羅斯。


    阿塔羅斯是海灣戰爭時戰地遺孤, 是伊拉克庫爾德人,海灣戰爭發生的時候, 他才四歲, 失去了父母。


    當戴安娜去世之後,弗朗西斯用母親的名義成了了戰地遺孤扶助基金,阿塔羅斯是其中之一的受益兒童。


    “晚上好,殿下。”


    阿塔羅斯是弗朗西斯給他取得名字。


    “晚上好,阿塔羅斯。”


    在寒暄之後, 阿塔羅斯紳士地打開車門, 伸手護著弗朗西斯的頭頂, 等她上車之後再關上車門,自己則是走上了駕駛座。


    “殿下, 資料都在你的左手邊。”阿塔羅斯載著弗朗西斯去能看到阿爾卑斯山的公寓, “最近白發克利圖斯從意大利傳來了一些消息。”


    “兒童拐賣事件。”弗朗西斯隨手掃了幾眼阿塔羅斯準備的資料,“這件事和賽特有關嗎?”


    “您知道的, 意大利的黑手黨與美國的不同,他們不涉及兒童販賣。”阿塔羅斯常年駐紮在意大利這一塊區域,對於黑手黨可謂是十分了解,他曾經躲過了黑手黨的五次暗殺之後, 終於和他們達成了協議,“兩年前新上任的教父是吉諾維斯家族,奧古斯都·吉諾維斯。他進行了黑手黨內部大清洗。”


    “你的意思是他在洗白?seriously,黑手黨?”弗朗西斯挑眉。


    “事實上,殿下,黑手黨一開始就是保護貧民的民間秘密組織。”阿塔羅斯解釋道,“奧古斯·吉諾維斯想返璞歸真。”


    “噗嗤。”弗朗西斯忍不住地笑出來,她覺得阿塔羅斯的英語真的是巔峰造極,“看得出,是一個有野心的教父。他多大了?五十歲嗎?”


    “三十。”


    “哇哦,真是一個年輕的教父。”弗朗西斯抿唇,她抬眸看著窗外的景色問,“你確定他們會支持我們的計劃?”


    “是的,殿下,請您放心。賽特幾百年來盤踞在意大利,侵犯他們的利益。我們有共同的目標。”


    “真是一位慷慨的先生。賽特就像是一棵大樹。論意大利的勢力,賽特地下盤根錯節的勢力清洗,還得需要他們。”弗朗西斯皺眉,“你剛才說,他們想洗白?”


    “是的,殿下。”


    “我可以給他們一個機會。”弗朗西斯淡淡地說道,“這要看他們願意幫助我們多少了。”


    阿塔羅斯開車到了目的地,他率先下車為弗朗西斯開車門,順便把公寓的鑰匙交給她,說道:“明天早上,塞琉古先生回來拜訪您。”


    弗朗西斯點點頭,臉上劃過一絲疲憊。


    “好好休息,殿下。”


    “晚安,阿塔羅斯。”


    弗朗西斯告別了阿塔羅斯,開門進了公寓。


    她拿出那隻黑莓手機撥打了一個人的電話。


    “夏洛特,我需要你的幫助。”


    “隨時隨地,聽候吩咐。”


    第二天一早,弗朗西斯換上了一條墨綠近乎黑色的裙子,她對著鏡子整理這自己的袖子。


    潔白的手指拂過袖口上繡著的貓頭鷹,湛藍色的眼睛透著一股沉默,她想起了她送給麥考夫的聖誕禮物。


    那是她親自設計的款式。


    麥考夫的話,不超過一個月就能發現她的異常。


    她現在所做的都是麥考夫不予許她做的,跟他在一起的這兩個月對於她來說,可能用完了她一聲所有的幸運。


    等到她雙手沾滿了罪惡的鮮血,她就再也沒有資格去擁抱他了。


    弗朗西斯抬手揉了揉頭疼的太陽穴,吐出一口濁氣,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現在她的目的就是讓那些害死母親的人付出代價。


    那才是她一生所追求的,她的宿命所在。


    她摸了摸脖子上的那個扇貝圖案的項鏈,將她藏在衣服裏麵將領子理好,絲條慢理地下樓。


    樓下阿塔羅斯為她準備好了早餐,塞琉古也在一旁等候,黑發克利圖斯和白發克利圖斯並沒有來,他們還在意大利部署。


    “早安,諸位。”弗朗西斯對著她的夥伴們露出了微笑 。


    “早安,殿下,昨晚睡得怎麽樣?希望您不會有認床的習慣。”塞琉古一頭比弗朗西斯還要淡的金發,一雙深邃的灰色眼睛,俄羅斯民族曆來彪悍,塞琉古的長相卻更偏向於西歐高加索人的長相,外表的確是彬彬有禮,骨子裏還是好戰的俄羅斯人。


    “除了時差,一切都好。”弗朗西斯坐在餐桌前看著忙碌的阿塔羅斯,對著塞琉古挑眉,“應該讓那群黑手黨瞧瞧躲過他們五次暗殺的人是多麽的宜室宜家。”


    塞琉古應景地笑了兩聲惹來了阿塔羅斯的白眼。


    “您看上去氣色很好,殿下。”塞琉古微笑地給弗朗西斯倒了一杯牛奶,“我知道您不喜歡它,介於早餐的簡陋,我想還是用一點。”


    阿塔羅斯給她準備了英式早餐,塞琉古和他自己的是意大利的美食。


    “您有什麽計劃,關於賽特的?”


    弗朗西斯皺著眉抿了一口牛奶:“關於塞勒涅布萊克你們有什麽發現?”


    “還記得那個被你嚇得半死的埃及人托勒密嗎?”塞琉古問道。


    弗朗西斯挑眉:“能不能說重點?”


    “well,在你離開意大利的時候,我們就把他給監視起來了。這種心理素質還做我們這一行,可見賽特是有多麽的良莠不齊。”塞琉古看到弗朗西斯沉靜的模樣繼續說,“托勒密參與了巴黎車禍事件,他曾經接近過權力的中心,應該說是他的家族。”


    弗朗西斯皺眉不明白塞琉古的意思:“我應該對此感興趣嗎?”


    “oh,相信我殿下,您會的。”塞琉古絲條慢理地放下刀叉,不介意阿塔羅斯投過來的白眼,“托勒密真正地姓氏是托勒密王朝時期的貴族姓氏。他的父母曾經告訴他,他們侍奉的是法老王的後代。”


    “法老王?托勒密十五世愷撒。”


    “是的,殿下。據說屋大維當年殺掉的根本不是真正的托勒密十五世。愷撒和安東尼的共同的同伴雷必達幫助了愷撒唯一的兒子逃離到了現在的巴基斯坦。後來他借助妹妹努米底亞共治女王克裏奧帕特拉·塞勒涅二世的幫忙,和僥幸逃脫死亡命運的同母異父弟弟托勒密·菲拉德爾普斯在屋大維死後聯係舊部建立了賽特。這隻有殘留下來的托勒密王朝的貴族才知道秘密。”


    “所以夏洛特是對的,小愷撒是賽特的開始。”弗朗西斯眯起了眼睛。


    塞琉古點頭:“托勒密透露,他曾經見過一位先生。一開始他認為那是法老。但是後來,他發現這位先生,要求他們的稱呼是閣下先生,而並非法老。”、


    “所以在這位閣下並非是賽特的統治者,而隻是一個執行官的角色?”弗朗西斯挑眉,和阿塔羅斯對視了一眼,又看向了塞琉古。


    “不僅僅如此。殿下您要求我們查塞勒涅夫人的紅茶來源,我們一路追蹤到了美國。那個紅茶源自於中國,叫做大紅袍。”塞琉古努力地念準大紅袍的那幾個音,“這種紅茶十分昂貴,即便是在中國也很稀少,在美國更是有市無價。”


    “所以你們追蹤到了是嗎?”弗朗西斯問道。


    “是的。塞勒涅夫人的紅茶是由一個叫馬克安東尼奧的人購買的。是不是覺得這個名字很熟悉。我猜他應該是馬克安東尼和埃及豔後的小兒子托勒密·菲拉德爾普斯的後代。”塞琉古微笑道,“一開始我以為那個塞勒涅夫人是他的妻子,但是我後來想到這個組織嚴格的遵循托勒密王朝舊治來的,塞勒涅不僅僅是馬克安東尼奧的妻子,也許還是他的姐姐或者妹妹。還有一種可能,塞勒涅就是愷撒。”


    “你覺得最後一種的可能性有多大?”弗朗西斯表現的十分冷靜,塞琉古和阿塔羅斯對視了一眼,後者對他點了點頭。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綜英美]她是公主沒有病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沫挽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沫挽並收藏[綜英美]她是公主沒有病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