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張磊拿著繳費單前往收費處,一路上聽到不少人咳嗽。


    好在張母之前給他打了一筆錢,他現在手頭上也比較富裕,承擔得起秦茹的醫藥費。


    辦理好一切之後,秦茹也被送回病房,人已經清醒過來,隻不過看著還是有些憔悴。


    “姐,好點了嗎?”張磊望著病床上的秦茹滿臉心疼。


    “好多了,想必輸幾天液就好了,一會兒恐怕要辛苦你回我宿舍一趟幫我準備一些生活用品帶過來。”


    這還是秦茹工作以來第一次生病落到住院的地步,以前感冒她都是隨便吃點藥就好了,可這次的流感來勢洶洶,又急又猛,讓她完全招架不住。


    秦茹甚至都在懷疑是不是因為自己年紀大了,身體素質也不如年輕的時候那麽好。


    張磊搬了張椅子坐在病床旁,“你還在輸液,我先留在這兒盯著點,等你輸完液我再回去幫你拿。”


    留秦茹一個人在這裏他不放心。


    幾個小時後,輸液總算輸完了,秦茹也昏昏沉沉睡了過去,張磊幫她蓋好被子,又交代了一聲護士,才匆匆趕回武城大學。


    冬天的武城,天黑的也早,張磊來到秦茹的宿舍將她需要的東西一一收拾好,想到秦茹還沒吃晚飯,回病房前還特意打包了一份晚飯。


    可當他再次回到病房時,病房卻空無一人。


    “護士,這個病房的病人呢?”


    前台的護士剛來交接班,並不太清楚情況,這時負責秦茹的主治醫生焦急的喊住了張磊。


    “你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


    張磊也被問迷糊了,躺在病房裏的是秦茹又不是他,幹嘛問他哪裏不舒服?


    搖頭,“我沒哪裏不舒服,我姐呢?”


    負責秦茹的主治醫生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姓李,戴著一副眼鏡看著斯斯文文。


    “我把她單獨安排在另外一個病房裏了,因為她的症狀和普通流感有些區別,我懷疑具有傳染性。”


    醫院這半個月接收了不少流感患者,和以往的流感患者不同,這次的流感症狀不一,很多都是以前沒有出現過的症狀。


    李醫生率先發現了不對,可其他同事都覺得他是多慮了,並未把這事放在心上。


    直到今天看到秦茹,他更加確信自己心中的想法,果然按照以往的流感治療後,秦茹又出現了其他症狀。


    嘔吐,盜汗,胸悶,懼冷……


    這分明要比以往的流感要嚴重許多。


    “會傳染嗎?沒事,我身體好,沒那麽容易被傳染,再說她身邊總要有個人照顧。”


    感冒一樣也會傳染,不也看個人體質,張磊根本就沒把這事放在心上。


    李醫生帶著張磊來到另外一間病房,秦茹躺在床上,臉上毫無血色。


    “姐,起來吃點東西吧,我給你打包了你最愛吃的黃燜雞米飯。”


    秦茹以前特別喜歡吃黃燜雞米飯,可今天不知道為何,光是聞到那股味道就想嘔吐。


    擺擺手,“我不太想吃,你給我倒點水吧,我想喝水。”


    她感覺自己的身體就像是一片枯竭的農田,急需水源灌溉。


    張磊趕忙給她倒了些溫水,秦茹咕咚咕咚喝了下去,一杯又一杯,直到她感覺胃已經裝不下了才作罷。


    李醫生掏出自己隨身攜帶的小本子,將秦茹的症狀記錄下來。


    詢問道,“你是怎麽得上這個流感的?”


    “我也不知道,中午的時候我還跟我們班的學生一起聚餐,聚餐完後就忽然覺得有些畏冷怕熱,再之後我就暈過去了,醒來就已經在醫院了。”


    秦茹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是怎麽得上流感的,一切來勢洶洶。


    張磊也在一旁說道,“是啊,我姐中午之前一直都好好的,就忽然一下變成這樣了。”


    李醫生想了想,在本子上寫下了“發病急”三個字。


    “你們班學生得流感的人多嗎?你是不是被哪個傳學生傳染的?”


    秦茹想了想,她這一天也就跟張磊單獨接觸的最多,其他同學也隻是在聚會上說了幾句話,並沒有過多的接觸,這個可能性並不大。


    “沒有,我們班同學都正值青春年少,身體好著呢,你看他就知道。”


    秦茹看向張磊,李醫生也望了過去,張磊平時在學校就愛打籃球,身體素質一看就很不錯。


    “那你有沒有接觸過什麽東西?或者是受過傷,因為流感屬於一種病毒,這種病毒可以通過很多種方式到達你的體內。”


    李醫生的話讓二人驚訝不已,秦茹伸出自己的手指,“中午聚餐我把蝦串在竹簽上的時候劃破了手指,流了一點血,但是現在已經好了。”


    秦茹的手指上還能清楚的看見一道淺淺的劃痕,李醫生一眼就能看出是新傷。


    “蝦?活蝦嗎?”


    水產品帶一些微生物細菌也很合常理,但是帶病毒的話……


    李醫生也是頭一次聽聞。


    筆飛快的在本子上記錄,“你在哪裏買的蝦?”


    張磊脫口而出,“武江海鮮市場。”


    食材是他和秦茹一起去買的,在武城最大的海鮮市場。


    李醫生仿佛發現了什麽重大突破,激動的拍了下腿,“你們等著我再去問問別的患者,看看能不能找到你們的共同點。”


    為醫者,能救死扶傷流芳百世是他這輩子最大的心願。


    還沒等李醫生跨出這道房門,護士急匆匆跑來,“不好了李醫生,不少病人出現休克抽搐。”


    李醫生立馬衝出病房,著急去看其他病人。


    張磊看到這麽大動靜也有些擔心,坐在病床旁詢問秦茹。


    “姐,你要是有什麽不舒服一定要跟我說,千萬別自己扛,我已經跟學校請好了假,這兩天我就留在醫院裏照顧你。”


    一聽張磊還特意請假來照顧自己,秦茹不樂意了。


    “不就一個流感能有什麽事,你好好回學校學習,不用特意來照顧我,我在這住兩天就回去了。”


    談話間,走廊響起了警報聲,一群身穿白大褂的醫生衝進了隔壁病房。


    等張磊出去時隻看到一臉疲憊的李醫生,以及一群哭鬧不停的家屬。


    就在剛才,幾個流感患者突然病情惡化,永遠的離開了這個人世間。


    誰也沒想到一個小小的流感能奪取這麽多人的性命,一時間醫院的氣壓變得特別低。


    甚至還有傷心過頭的家屬直接揪住了醫生的領子。


    “不是說就是普通的流感嗎?為什麽好端端的人就沒了?你們是不是根本就沒弄清楚病因?全都是一群庸醫!”


    滿腔怒火的患者家屬對著李醫生就是一頓痛罵,李醫生沒有反抗亦沒有說話,默默的承受著患者家屬的怒火。


    張磊看不下去了,伸手從中間攔了下。


    “各位家屬理智一點,有什麽事好好說……”


    勸人的話還沒說完,隻聽身後撲通一聲,李醫生在眾目睽睽之下倒地不起,原本就慌亂的場麵更加慌亂。


    幾個醫生護士手忙腳亂把李醫生推進了搶救室,剛才還衝動不已的患者家屬此刻也冷靜下來,蹲在角落裏抱頭痛哭。


    張磊看著心中酸澀,生離死別的滋味不好受,他能理解。


    “小磊。”


    秦茹在病床上看他半天沒回來,索性自己出來看個究竟。


    張磊見秦茹自己下床了,趕忙過來扶住,“姐,你怎麽下來了,快回去好好躺著。”


    “這裏發生了什麽?”秦茹小聲詢問張磊,張磊將事情經過一五一十全告訴了她。


    聽聞流感致死,秦茹踉蹌的向後退了一步,好在張磊穩穩的扶住了她。


    這時一個護士跑來,“同學,李醫生想見你,你跟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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