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現場驟然陷入了一陣詭異的沉默,就連平日裏最愛插科打諢的太宰治都不說話了。


    尾崎紅葉也舉起了摺扇遮住了嘴角。


    明明早就說過應該跳過這個話題了,太宰治究竟是怎麽想的???


    “雅繪你,原來有這種特殊的癖好嗎?”楓葉在一旁有些難堪地開口問道。


    “我……”我尷尬地扯了扯嘴皮子,“無聊的時候用來打發時間而已。”


    中原中也在這時趁勢咳了兩聲,“回歸正題。”


    “所以說。”太宰的皮鞋與地板碰撞所發出的聲響在這個大廳內聽起來異常的明顯,就像是用什麽硬物刻意敲打所發出來的一樣。


    “花崎小姐的話,想要為自己辯護什麽呢?”


    花崎酒抬起了頭,神情看上去比方才還要漠然。


    “……我已經不想辯護了,就像我說的那樣這一切的確都是我做的。太宰先生,我並不怕死。但是讓蟲子爬滿我全身這樣的刑法——我真的不想再感受了。”她淡淡地道,“如果太宰先生和boss決定要殺我,我無話可說。不過,還請諸位至少在我死前聽完我的這番話。”


    “唔,請講吧。”


    “太宰先生見過兩年前「枯化」發生之後的慘狀吧?明明是那樣無辜的一群人,卻要因為一個異能者的異能力失控而作出了無謂的犧牲。這一點也不公平!”


    她說完目光陰冷地瞪向了我,“雅繪如果隻是一名和我一樣同齡的女孩子,即便我與她再不合,作為黑手黨的一員我也會盡力與她和諧共處。可是……如果她就是兩年前那場事故的罪魁禍首的話,”


    “——我絕對做不到原諒她!”


    她的聲音足夠嘹亮到響徹整個大廳,“我絕對做不到……這樣殺死了我的雙親的兇手。所以我才會拷貝出了我父母在家中電腦的文件,用這種辦法嫁禍給了她。”


    “請等一下。”太宰聽完她的話,和在場的其他人不同——他的反應異常地冷靜。


    “花崎小姐的意思是說……雅繪就是森茉莉小姐嗎?”他戲謔一笑,“嘛,雖然我必須承認這種假設很有趣。但是……這怎麽可能嘛。”


    “……夠了,太宰。”


    我自己都沒有料到自己會忽然間冷冷地打斷了他。


    “就不要繼續沒有意義的詭辯了。”我站了起來,有些無力地看向了太宰,“因為在場的大部分人——都知道花崎酒所說的,句句屬實不是嗎。”


    太宰有些納悶地看向了我,微微眯起的雙眼中流露出了一種類似於同情的情緒。


    還真是糟糕,如果是被他同情的話。


    “對吧?她自己也承認了不是嗎?”花崎酒對上我的目光時,裏麵充滿了憤懣,“‘即便是賭上性命也要殺死森茉莉’——這才是我進入港口黑手黨的目的。”


    “可是,你真的認為首領會殺死自己的親女兒嗎?”我看著她發問。


    “如果事情沒有敗露,而首領選擇包庇的話……”她頓了頓,“那我真的會對這個組織失望透頂。這裏的每一個人都一樣醜陋虛偽,隻不過你的一切對我而言所帶來的那種噁心的感覺最為強烈。”


    我嘆了口氣。


    可是一閉眼又回想起來了兩年前如同噩夢般的血腥場景,真是托花崎酒的福——我全都回想起來了。


    失控的異能力,已經近乎癲狂的少女,最終還是依靠著「人間失格」的作用才將這場災難的負麵影響降到了最低,可是港口黑手黨內部仍有不少人因首領之女而犧牲。


    “小姐。”廣津柳浪卻在這時開口了,我也在此時注意到了他已經改變了對我的稱呼這種細枝末節。


    “屬下認為——保護小姐的安危是屬下的職責和本分。”他的語氣平淡,但是卻聽得出來態度十分堅決,“所以即使屬下因為保護小姐而犧牲的話,我也並無半分的哀怨之情。因此……屬下鬥膽替自己的下屬們這樣聲明——‘他們和我的想法是一致的。’”


    即便隻是為了安撫我的情緒所說的話語,在我聽來卻像是能夠將我救贖的靈藥一般。


    “花崎小姐。”他看向了花崎酒,“聽到你父母的不幸消息,我真的深感抱歉。作為「百夫團」的統領,我也的確記得兩年前的花崎夫婦……二位都是很優秀的人才。”


    花崎酒聽後像是再也忍不住,掩住了臉龐開始低聲啜泣起來。


    “啊啊——但是花崎小姐的行為的確對這次行動造成了很大損失不是嗎。”太宰再一次用皮鞋敲動了一下地板,淡淡笑著說,“而且,對於我的那些因為這次行動死去的部下們,花崎小姐的行為同樣是不可原諒的呢。”


    “而我……也絕對不會原諒花崎小姐你哦。”


    “那麽太宰君。”一直坐在大廳最中央全程看戲的森鷗外卻忽的開口了,“你認為應當怎樣處置呢?”


    “嗯……?就用港口黑手黨最傳統的方式吧。”


    “既然太宰君這麽說,”森鷗外輕笑了下,“我也沒有理由反對。不過我倒是有一個不情之請——”


    他看向了我。


    那種陰麝至極甚至有些jian詐的目光在他的瞳孔中一閃而過。


    我隻感覺……超不妙的。


    “裁決的執行權就交給你吧,茉莉。”


    話音剛落,一把黑色的小型手/槍砰然落地,順著他手上發出的力道滑到了我的腳邊。


    作者有話要說:  所以港口黑手黨裏的do們除了中也就幾乎沒有三觀正常的了嗎【土下座】


    特別是森鷗外師徒(餵)


    留言越來越少了嗚嗚嗚【托腮】大家不都放假了麽qaq


    ☆、(二十二)


    [1]


    就在黑色的手/槍停在我腳邊的那一剎那,我顫巍著右手彎下腰撿起了它。


    我認得它的型號是hkp7,屬於森鷗外一直鍾情的德國產品。


    從前,就在森鷗外還隻是前代首領的一名部下時,森鷗外就命令過太宰教我一些基本的使用手/槍的方法。


    ……


    「沒想到茉莉做的還不錯嘛。」


    「誒?這個樣子就可以了嗎……總覺得還是有沒做好的地方。」


    「嗯——如果是初學者的話,茉莉做到這種程度已經很好了哦。」


    那時候的太宰總是會笑盈盈地走到我的身後,用他的雙手握住了我的手,再將我手裏的槍枝對準了槍靶。


    我記得他手掌的溫度是炙熱的,——就和當時我臉頰上的溫度一樣。


    可如今槍枝的溫度是冰冷的,是那種錐入骨髓的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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