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歸慎重的點頭,“子歸記住了!”


    鎖兒見他們旁若無人的聊天,氣得舉著匕首便攻上來。


    曉芳眸色一涼。冷哼,“找死!”


    在鎖兒匕首離她胸口隻有一拳的距離時,曉芳忽然轉身,繞到鎖兒身後,從自己腰間拔下匕首狠狠的插在鎖兒的後背。


    曉芳的匕首是當年她初入京都時,崇睿送給她的禮物,當世十大名劍之一,削鐵如泥,殺個人更是輕而易舉。


    啊!


    鎖兒吃痛,卻不甘心的往子歸撲去,子歸牢記姑姑的話,見到這樣的壞女人隻管打,他便真的不客氣的用翩若驚鴻的手法避開鎖兒,而後繞到她身後,照著她的屁股就狠狠的拍了一掌。


    嗯,沒錯!


    子歸記得,他犯錯的時候,舅父便是這般懲罰他的。


    曉芳怒,“打臉!”


    哦!


    子歸很聽話,繞過去,照著鎖兒的臉上又來了兩下。


    小孩子打人痛倒是不痛,隻是這樣的屈辱卻不是一般人能忍的,一個小小孩童,竟想怎麽打她便怎麽打,想打哪處打哪處。


    鎖兒翻過身來,如修羅般的往子歸撲去。


    子歸見鎖兒攻過來,連忙飛身而起,繞到鎖兒身後,眼看鎖兒的腦袋離欄杆還有一點距離,他便使出了師公教的掌法,小小的送了鎖兒一程,讓她的頭狠狠的撞在欄杆上。


    鎖兒幾乎痛得暈了過去。


    曉芳靠在欄杆上看戲,還有一個看戲的,便是早已趕來,卻蹲在屋頂看戲的青山老人。


    墨影不放心曉芳與青山老人這兩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闖禍精,將墨兒丟給子衿,便趕過來幫忙。


    走到後院一看,果然啊!


    這兩父女竟雙雙抱手看戲,讓子歸一個小娃娃與一個殺手打架。


    墨影要出手阻止,卻被青山老人拎著衣領拉到屋頂上去坐著,“再看看!”


    墨影咬牙,美麗的眼眸之中全是怒火,“師父就不怕師弟回來收拾你麽?”


    青山老人圓溜溜的大眼睛四下張望,而後眯眯眼笑,“怕啥,又沒人看見!”


    “我不是人麽?”墨影斜睨了青山老人一眼,眼裏的怒火都快包不住了。


    哈哈!


    “老子才不怕,你媳婦也在看大戲,小蟲子要是找我算賬,自然也會找曉芳兒算賬,你說啊,老子怕你就是你孫子!”


    墨影勾唇,笑得魅惑眾生,“師父,差輩了!”


    嗯!


    “那你是我孫子!”青山老人看得入迷,壓根就沒想自己說出來的話是不是有問題。


    墨影滿頭黑線,冷颼颼的說,“還是差輩!”


    “你別囉嗦,打擾老子看大戲!”果然麽,他真當成戲來看了。


    墨影仔細看了看,發現子歸的動作靈活,那宮女被他連番戲弄,早已暈頭轉向怒不可遏。


    其實,也蠻好看的!


    於是,墨影也加入了看戲行列。


    最後,鎖兒被子歸戲弄得筋疲力盡,子歸卻一點事沒有,她跪在地上喘著粗氣,不甘的說。“小王八蛋,你找死!”


    曉芳笑,“子歸,打臉!”


    子歸搖頭,“太醜了,不想打!”


    可不就是如子歸所言,鎖兒在欄杆上撞了無數次,一張臉腫成了豬頭不說,還青一塊紫一塊,原則上來說,確實很醜。


    曉芳點頭附議,“確實挺醜的,青山臭老頭,你倆在屋頂看了這麽久的戲,下來將子歸帶走,一個小娃娃,讓他經曆這般血腥的場麵,你們忍心麽?”


    墨影飛身下來,穩穩的落在曉芳身後,涼聲說,“你確定好意思說這樣的話?”


    而後提著子歸隨手一丟,便丟到屋頂上去,被青山老人穩穩的接在懷裏,青山老人感歎,“我們子歸是太子,你們當他是包袱麽?”


    而後拎包袱一樣的,帶著子歸往未央宮飛去。


    “有其父必有其女!”墨影言簡意賅,將這一出鬧劇詮釋得完美無瑕。


    曉芳怒,“少你一個,差你一個!”


    墨影淡淡的將擋路的曉芳撥開,而後蹲在地上,對鎖兒微笑,“疼麽?”


    墨影在宮中這一年半,像鎖兒這樣的丫頭,根本就沒有機會見到他,她第一次見到這般精致的男人,精致得她都自慚形愧。


    她低著頭,本能的點頭,模樣很是委屈。


    曉芳最見不得墨影對別人使用美男計,她走上來狠狠的甩了鎖兒兩耳光,“我男人好看麽?”


    鎖兒又驚又怒,神誌也瞬間恢複,她惡狠狠的看著曉芳說,“要殺便殺,少與老娘廢話。”


    “喲,老娘在此都沒敢自稱老娘,你還敢跟老娘自稱老娘,你算個什麽東西!”曉芳說著,又要甩鎖兒耳光。


    墨影將曉芳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手心中,柔聲說,“乖,站在旁邊,看師哥的。”


    嗬嗬!


    曉芳賞了墨影一個假笑,而後抱手看著他說,“你要是再敢對她笑一下,我休了你!”


    墨影果真就不笑了,他神色冷峻的從懷裏取了一顆藥丸出來,淡聲問,“知道這是什麽麽?”


    鎖兒搖頭,眼裏卻浮現出一絲懼意。


    墨影轉動著手裏的褐色藥丸說,“你既是細作,自然就應該知道,皇後娘娘最善製毒,而江湖上廣為流傳的枯骨紅顏,你可曾聽過?”


    “不,不曾!”鎖兒顫抖著,不安的後退。


    “原來你不知道啊,那我與你解釋一下,枯骨紅顏這味毒藥的由來很有意思,就是服用此藥的人,在服毒之後,不會立刻死亡,她會痛足七七四十九天,每天身上的肉都在腐爛,最後隻剩下血管包裹著森森白骨,最奇妙的是,你能看見自己心髒跳動的頻率,砰砰砰!”墨影長得美,即便形容這般恐怖的場景,也絲毫不損他的美。


    可鎖兒卻在此刻深有體會,所謂越美的東西,往往越毒,說的就是墨影這樣的人。


    “我還沒看過枯骨紅顏真正的藥效,我們就來試驗一下吧!”墨影說罷,捏著鎖兒的嘴唇,便要將藥放到她嘴裏去。


    不!


    鎖兒大聲哭喊,“不,求你不要,我將我所知道的全都告訴你!”


    “說!”墨影美麗的眸子裏沒有一絲溫度。


    “我是趙相豢養的死士,很多年前便已經在莫大人家裏當差,原本是替趙大人收集情報之用,後來,趙大人料定陛下會往北走,與崇景說後,崇景卻不在意,趙相便讓我時刻關注,若是陛下拿下北荒城,便讓我找機會混到陛下身邊,色誘也罷,監視也好,一定不能露陷。


    原本我也不知去何處尋這機會,可是偶爾之下,我看見何光遠與楊大娘交易,我偷偷跟著,將他們的交易弄得清清楚楚,便伺機幫了皇後娘娘一個忙,卻沒想到,皇後並未因此而重用於我。


    陛下與皇後娘娘情深意篤,我沒有機會接近,便隻能待在攬月宮,直到前些日子,趙相說陛下訛了他上億兩銀子,他要給陛下一點教訓,便讓我伺機對太子殿下下毒。”


    “你長期待在深宮之中,哪裏得的砒霜?”曉芳問。


    “是一個叫阿順的少年,他負責采買宮裏的木炭,出入十分方便。”鎖兒不敢隱瞞,問什麽說什麽。


    “是你勾引他,讓他去買的,還是他主動找上你的?”這問題看似有些八卦,其實大有學問。


    鎖兒咬牙說,“是他找上我的,他說他家主子與趙相是朋友,他也是受趙相所托,將毒藥弄給我的。”


    “你給子歸下毒了麽?”曉芳好奇的問。


    “下了,但是太子殿下好像不懼毒藥!”這一點,鎖兒也十分疑惑。


    曉芳咬牙,“我就知道,他在南疆之南一年半,一定有什麽避毒的良藥。”


    感覺自己白操心一場。


    “所以,這宮裏,不止隻有趙文修一撥人?你有沒有同夥?”墨影接著問。


    “沒有,我們都是單獨行動,趙相從不讓我們互相見麵,是以我也敢確定,阿順不是我們的人!”


    “那你與趙文修如何傳遞消息?”墨影擰眉,實在想不出來,另外一撥人,會是什麽人。


    鎖兒咳了一口血,淡聲說,“你們知道也沒用,那人隻認我一個,我若是死了,他立刻便會逃走。”


    “你說出來,我們自有辦法。”曉芳有些耐不住性子。


    “那人平日從不找我,有事時,便會在攬月宮的門口掛上一批紅綢,我便在側門的磚縫之中取我的任務,我若想見他,便在攬月宮門前掛紅色燈籠,他也自會去磚縫之中取情報。”


    “所以,說半天,你也不知他是何人是麽?”曉芳真急了。


    鎖兒點頭,曉芳一掌便劈在她的後腦勺上,而後悄然將她關在攬月宮的地牢之中。


    之後,攬月宮再次出現的鎖兒,便是曉芳。


    墨影得得阿順這條線索後,便讓新任的大內總管武大人去將阿順提到未央宮,在未央宮偏殿,墨影與剛哲一同審理了阿順。


    阿順膽子比鎖兒小,他一見到大內侍衛。便知大事不妙,也沒打算藏著,便將他的主人供了出來。


    沒想到,他的主人,竟是何光遠!


    剛哲與墨影皆是一陣靜默,子衿卻早有預料,“他自然是恨我的,絮兒姑娘一生為崇睿勞心勞力,最後落得如此下場,我卻坐享了崇睿所擁有的一切榮光。”


    “沒有皇後娘娘運籌帷幄,臥薪嚐膽,哪有陛下今日的北狄明君!”剛哲最受不得別人詆毀子衿,一路走來,他看得最是分明,自然了解子衿一路到底有多艱辛。


    “可是在何光遠的心裏,我所做的一切,都不如何絮兒!”


    子衿也很疲倦,何光遠為了給何絮兒爭這個皇後的名頭,曾與崇睿大吵大鬧過,可崇睿卻終究沒有同意。


    其實即便崇睿同意,子衿與趙由之也不會同意,畢竟崇睿是一個賢明的君主,若是封了自己父親的亡妃為後。隻怕要遭天下人詬病。


    可何光遠卻看不透,不管崇睿多容忍他,他依舊得寸進尺,絲毫不改!


    “那,如今怎麽辦?”何光遠雖然現在已經被閑置下來,可他畢竟是被崇睿封為國父的人,若不是有確鑿的證據,即便子衿,也不能輕易動他分毫。


    “阿順,何侯爺是不是與趙文修沆瀣一氣,想要攪亂我北狄大業?”子衿問縮成一團的阿順。


    阿順搖頭,“奴才不知侯爺是不是與趙文修沆瀣一氣,但鎖兒姑娘要下毒,卻是侯爺指使奴才將毒藥送給鎖兒姑娘的。”


    子衿眸色一涼,“他要殺我,我可忍可讓,可他要動我的子歸,我便不會輕易饒恕他,找人去將保護何家的花影替換下來,接替她的工作,監視何家一舉一動。”


    墨影神情一滯,“皇後娘娘的意思是說,花影……”


    “你覺得她會毫不知情麽?”子衿涼聲問。


    墨影無言以對。他對子衿拱手,“我是她的大師哥,出事我首當其衝,赤影,隨我去將花影帶回來,交給師父,讓師父處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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