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衿羞得滿臉通紅,卻溫婉一笑,“好看麽?”


    崇睿擰眉,找到曉芳易容的精髓處,伸手輕輕一挑,便將完美覆蓋在子衿臉上的人皮麵具揭下來,而後迫不及待的吻了下去。


    子衿最初是抗拒的,不管他們有多恩愛,她始終不敢在人前與崇睿這般恩愛,可是崇睿卻不一樣,他總是想什麽時候親了便什麽時候親。


    子衿不安的往後縮了縮,崇睿察覺之後,扣住她盈盈不堪一握的纖腰,往前帶了帶,子衿便貼合得更緊,子衿最終還是架不住崇睿的如火熱情,慢慢的融化在他的懷抱之中。


    這場分別對他們而言太過艱辛,所以他們倍感珍惜此刻的幸福,此刻的天地之間,隻有他們,再也沒有別人。


    而隨行的所有人,都安靜的站在他們身後,守護著他們,讓他們一解相思。


    良久之後,崇睿才鬆開子衿,輕輕的撫摸她被吻得紅腫的唇瓣,子衿最是受不住崇睿的熱情,她羞赧的將崇睿的手拉下來,柔聲問,“你們怎麽過來了,郭將軍退兵了麽?”


    “郭全福妻兒被崇景殺了,臨開戰時,玉影才將他的人帶到戰場上去,告訴了他這個消息,郭全福得知噩耗後,便想回去報仇,但是被我攔下來了。”崇睿見子衿身上的狐裘不是以往他親自獵殺的,眉頭擰起老高。


    “這暖和麽?”


    子衿見他不滿的看著身上的狐裘,便笑著說。“這是離宮的時候,從衣櫃裏隨便拿的一件,你送我的都被燒毀了。”


    哦!


    崇睿悶聲應了一聲,從皇宮拿的?他們進宮的時候是還是夏天,這些冬衣可想而知是誰準備的,崇睿想都沒想,便伸手將子衿脖子上的係帶解開。而後抓著狐裘便丟得好遠,還惡狠狠的說,“真醜!”


    子衿無奈,這人的醋性壓根不會隨著年齡的增長而減少一分,崇睿壞笑著睨她一眼,而後,他便開始動手解自己的大裘。


    赤影見狀,連忙用右手捂住自己的眼睛,拿左手捂住杏兒的眼睛,但是左手是真的捂嚴實了,右手卻一言難盡的打開到最大,還嚷嚷著說,“王爺,不帶這樣流氓的,幕天席地,你想作甚?”


    墨影橫了赤影一眼,冷冷的吐出幾個字,“看來你是覺得自己這幾個月活的太舒坦了。”


    赤影縮了縮脖子,訕笑著說,“王爺,您繼續,我們什麽都沒看到!”


    赤影的一句話,弄得對麵大軍哄堂大笑。


    崇睿心情好,從頭到尾都保持著微笑,他將自己身上的大裘解下來,緊緊的將子衿包裹住,“暖和些了麽?”


    “暖和,可是王爺你不冷麽?”子衿笑得梨窩淺淺,看向崇睿的眼神卻繾綣著無限的柔情,像是一汪溫泉水,氤氳著霧氣,融化崇睿的心。


    “我不冷,原本我是想先你一步到,打下北荒之後,再迎接你進城的,可沒想到,你竟然比我預期的早到這麽久。”崇睿愛憐的伸手碰了碰子衿的臉,因為有人皮麵具遮擋,子衿的臉上倒是水潤光滑,一絲皴裂都沒有。


    子衿將他的手拉下來,緊緊的握住,“我們原本也是預期要五日後才到的,後來師父提議走河麵上,我們又日夜兼程,比原定的三天都要早一天,我們一路從榕城飛奔過來,隻用了兩日。”


    “榕城防守嚴密麽?”崇睿雖然這般問,但其實心裏很清楚,榕城可入西涼,可往北荒,崇景不可能放過這裏。


    子衿點頭說,“很嚴,他抓了撕狼,還用醋熏城破影衛機關,若不是師父睿智,我們在榕城可能免不了要一場惡鬥。”


    “嗯,師父關鍵時刻,還是可以稍微用一下的,你們都還好麽?”說起師父,崇睿總是一言難盡,明明就是個睿智的老頭子,可偏偏那性子乖張得像個三歲孩子。


    子衿點頭,“都挺好的。我帶你去見母親。”


    子衿拉著崇睿的手便我馬車方向走去,走到馬車門口,崇睿便躬身給趙傾顏行禮,“母親,讓您受累了!”


    “人這一生,總要領略不一樣的風景,走不一樣的路才算完整。我很好,你們該做什麽就做什麽,無需掛念我!”趙傾顏撩開簾子,對崇睿笑著說。


    馬車裏的茴香與杏兒見到崇睿,都趕緊給他行禮,“王爺!”


    崇睿微微頷首,算是回應。而後轉身問子衿,“芷水呢?”


    “我擔心隨行兩個孕婦目標太大,便讓麗影與緋影帶著芷水隱藏著先走,按理說,她們應該比我們先到才對,我們還在榕城耽擱了這麽久?”


    這兩日,子衿都昏睡著,也不知芷水到底是什麽情況,現在崇睿一說,她才意識到,按理說,有麗影和緋影兩人護送,芷水應該比他們早到才對。


    這時,崇智終於也賴不住性子跑過來,對子衿躬身行禮,“三嫂,我姐姐呢?”


    子衿又與崇智說了一次,崇智聽後,便憂心忡忡的看著來時路,可是茫茫的雪原上,連個人影都沒有。


    崇睿拍了拍崇智的肩膀,安慰道,“麗影與緋影兩人的功夫很高,我們也沒有收到他們遇難的消息,就說明她們是被什麽事情耽擱了,不是來不了。”


    崇智點頭,可眼神還是不自覺的往榕城方向看過去,這樣大的風雪。姐姐一個孕婦,又從未吃過這樣的苦,他如何不擔心?


    崇睿知道崇智定然是擔心芷水的,畢竟兩姐弟相依為命,他是個男人,自然要想保護姐姐,不光他擔心。崇睿其實也有些擔心,以麗影與緋影的責任心,一定是被什麽不得了的事情耽擱了,要不然不會這麽晚沒到。


    “現在,我們最主要的任務是進城,今晚勢必還有一場暴風雪,我們得快些,要不然在外麵過夜,女眷勢必受不住。”崇睿說完,便對子衿說,“你們先待在馬車裏,我去與北荒城守聊聊。”


    言落,崇睿便拉著崇智離開。


    子衿他們的馬車被保護在大軍之中,四周都被影衛保護著,連隻蒼蠅都飛不進去。


    崇睿策馬趕往城門口,他騎在他的戰馬上威風凜凜的看著守城士兵,他的戰馬便在原地轉圈,不停的打著響鼻。


    “讓你們城守莫勝輝出來,就說崇睿來了!”


    第170章入主北荒城


    聽到崇睿的名字,守城的士兵嚇得握緊手裏的長矛,吞吞吐吐的說,“睿……睿王殿下,您如今不能再任意進入北荒重地。”


    崇睿勾唇,可眼神中卻沒有一絲暖意,他淡淡的說,“我讓你去喊莫勝輝!”


    那人被崇睿凜冽的眼神嚇得退後一步,連忙跑下城樓,往城守府跑去。


    崇睿看著城門上“北荒城”三個燙金大字,心裏無限感慨,當年北荒初定,他以少年之姿穩住形勢,那時他便想到過,或許終有一天,他會被皇帝流放到這北荒之地來。


    可是他沒想到的是,最後他會以這樣的方式來到這裏。


    北荒城守莫勝輝當年是崇睿的部下,與崇睿一同殺匪寇,驅外族,一路腥風血雨,後來北荒安定之後,作為北荒人,他不願離開故土,就留在北荒,一步步爬到如今的位置。


    莫勝輝時年三十五歲,長得一張方正國字臉,濃眉大眼,身量高大,是個典型的北荒漢子,往人群中一站,絕對是個大高個。


    他的麵容也十分冷峻,並不愛笑,可能是長期在戰場廝殺的緣故,即便現在做了城守,那一身的戾氣依舊沒有化解。


    聽說崇睿站在城樓下時,他英挺的俊眉擰成一條麻花,“奶奶的,王爺待我恩重如山,這仗如何打?”


    話雖這樣說,可他的腳步卻忍不住往外移,在那守城的士兵驚愕的眼神中,大步往城門口掠去。


    很快,他便站在城樓上,居高臨下的看著崇睿。


    “殿下,別來無恙!”他對崇睿拱手。


    “莫大人客氣,我崇睿為大月征戰沙場的時候,你們的太子殿下幾次三番要殺我麟兒,害我嬌妻。屠殺我家人,一路走來,我竟沒有死。”崇睿騎在戰馬上,即便在高度上沒有占到任何好處,可他卻一點也不畏懼,氣勢甚至比莫勝輝還要足。


    莫勝輝看了一眼崇睿的戰馬,有些感歎的說,“睿王殿下還留著這匹戰馬?”


    崇睿摸了摸戰馬的臉,淡聲說,“為何不留,隻要它還能跑,我就一定會帶他上戰場,它是三千,是三千士兵用命換來的,我自然會留著它,將來它老了,跑不動了,我還要給它養老。”


    這番話,若是別人說出來,或許莫勝輝會覺得矯情,可是崇睿說出來,他卻相信,因為與崇睿相處的這些年,他很了解這個人,他言出必行,絕不浮誇。


    而這匹戰馬,也勾起了莫勝輝對往昔歲月的懷念,還有對那些死去的,活著的,曾一同征戰沙場的同僚。


    “王爺,我不知那太子殿下對您做了什麽,但是您公然叛國,這罪名便是不輕,念在當年同僚之誼,屬下不與您為難,就當您從未出現在北荒,您還是速速離開吧!”莫勝輝話說的十分漂亮,但是其實他與郭全福一樣,根本就沒有把握能戰勝崇睿。


    “多謝莫大人一番好意,但是我崇睿說了要在北荒生活下去,便一定要在北荒生活下去,這裏原本就是父皇屬意要給我的封地,與你一樣,念在同袍之誼,你不反抗,我便放過你,讓你帶著家人離開,若你逼著我開戰,我也不介意與你打一架。”這裏是他能給子衿的唯一退路,他不可能退讓。


    聽了崇睿的話,莫勝輝諷刺一笑,“就像對待郭全福那般是麽?”


    郭全福雖然不是來自北荒的將領,但是後來崇睿平定周邊小國時,他曾隨著崇睿南征百戰,大月上下將領,無人不知郭全福與崇睿的關係。


    如今崇睿從西涼安然一路走到北荒,想必郭全福也遭遇不測了吧?


    “莫大人消息倒是收得挺快,可是莫大人有沒有聽說,郭全福妻兒被崇景所殺,他戰前倒戈,歸於本王麾下?”崇睿冷冷的看莫勝輝,言語也越發的冰冷。


    崇睿的大軍來到崇睿身後,錦州巡防營的人永遠站在崇睿身邊,看著那些熟悉的麵孔,莫勝輝的眼神有片刻是閃爍。


    “各位,別來無恙?”他哽咽著,與錦州巡防營的人打招呼。


    可是錦州巡防營與崇睿同來的三萬人,都眼睜睜的看著城樓上的莫勝輝,當年跟隨崇睿東征西戰的這些人,可能也隻有他莫勝輝混的最是風生水起。


    他們沒有人說話,場麵一度變得尷尬。


    “睿王殿下,西涼既已是您的囊中之物。您為何不待在西涼便算了呢,那個國家雖小,但好歹也是個國家,殿下何必還要來取北荒城?”莫勝輝見錦州巡防營的人沒說話,便繼續與崇睿說好話。


    哼!


    人群中傳來一聲冷哼,一個老兵將長矛深深的紮進積雪中,涼聲說,“莫勝輝,你他娘的放屁,睿王殿下當年以少年之姿獨闖北荒並平定北荒,皇帝給過他什麽?前皇後慕良辰用疫病迫害我錦州大營時,皇帝又在做什麽?王妃為了錦州軍營的人,不惜深入疫區,與我們同甘共苦,直到將我們全部治愈,可皇帝呢,他發現王妃有孕之後,差點殺了王妃,後來,西涼舉兵東來,王爺出征,現在的太子在朝中翻雲覆雨,不給我們兵士,不給我們糧餉,將王妃關押在皇宮,三番兩次謀殺小世子,讓王妃懷孕不足七月便產下小世子,導致小世子出生就需要長期治療,離開王爺王妃身邊,而王爺以十幾萬人戰勝了西涼三十萬大軍後,太子又幹了什麽,他逼著王爺交出軍權,在王爺走到西涼國都大門口時,還逼著王爺回京述職,否則殺無赦,你難道不覺得像當年北荒一樣,王爺不管立下多大的功勞,最後都不可能得到任何賞識麽,反而處處被害麽?”


    那老兵一番肺腑之言,說的莫勝輝啞口無言。


    “就是,王爺文韜武略,即便當大月的皇帝,也不辱沒皇家,王爺無心皇位,但是卻總不能像禮王殿下一樣,連命都保不住吧!”


    “莫勝輝,我們也不與你囉嗦了,出城迎戰吧!”


    麵對昔日同僚。如今刀劍相向,莫勝輝心裏很是不快,他看著他們,咬牙說,“我不想與你們為難,可你們也別逼我。”


    此時,子衿從馬車裏麵走出來,淡淡的看著站在城樓上的莫勝輝,而後屈膝給他行禮,“莫大人,您身居要職,自然有分別是非的能力,自從崇景繼位變成太子,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排除異己,殺崇禮,害崇睿,追殺崇義,現在京都隻剩下二皇子崇睿與七皇子崇仁,可是群毆敢與莫大人打賭,很快,太子便會將魔爪伸向他們兩個。”


    子衿頓了一下,接著說,“而他下一步,要鏟除的,就是以前與崇睿親近的官員,作為當年北荒戰軍的莫大人,您覺得您能獨善其身麽?今日我們若是走了,您有理也說不清了,現在您隻能選擇與崇睿一戰,您若將我們殺死,或許崇景暫時不會動你,但是絕對隻是暫時。”


    莫勝輝居高臨下的看著這個身子單薄的女子,淡聲說,“敢問是大名鼎鼎的的睿王妃麽?”


    “我隻是崇睿的妻子,不是你們大月國的睿王妃!”子衿一身浩然正氣,站在馬車上,風姿綽約的看著莫勝輝。


    “這個牽動著睿王殿下與太子兩個人的女子,當真不是個簡單的角色,難怪會成為傳奇人物?”莫勝輝看著子衿,忖度她。


    他淡然一笑,涼聲說,“王妃果然不簡單,這番話煽動得在下都忍不住想打開城門……”


    “你可以選擇不開,因為最後我們都能打開這扇門。”子衿語氣甚是挑釁,可是她抬頭的瞬間,莫勝輝卻看到了篤定。


    王妃這話說的霸氣,那我們便拭目以待吧!”莫勝輝說完,便招手,隨後便有一排弓箭手站出來,每一個人手上都握著大弓,姿勢標準。


    子衿眼神閃了閃,這些人……


    他們握弓的姿勢,與以前在碎葉城刺殺她的那些人好像。


    子衿不動聲色的看著,並未說穿。


    崇睿見莫勝輝做好了要與崇睿一戰的打算,眸色一涼,說話的語氣也變得薄涼,“莫勝輝,今日,我們的同袍之誼,也算到頭了。”


    “王爺,這樣的人是非不分,何須留他,城破之後,先殺了他全家!”


    呃!


    熟悉子衿的人都懵住了,心想,這王妃是怎麽回事,是不是經曆了太多的磨難,性格發生變異了,這樣善良的一個女子,竟會說出這樣狠厲的話?


    聽到子衿的話,莫勝輝神情一滯。那隻準備下令射擊的手,遲遲沒有放下。


    就在這時,北荒城中的老百姓忽然聚集在城門口,他們義憤填膺的說,“莫大人,放睿王殿下進城,我們需要殿下庇護。”


    聽到老百姓的話,崇睿心裏一暖,他朗聲說,“鄉親們,你們都快些回家去鎖好大門,我自會有辦法進來。”


    “莫大人,當年殿下率領三百精銳將你妻兒從悍匪手中救出來,難道當年恩情,莫大人也不顧念麽?”城中的百姓並未回答崇睿的話,他們站在城門口,要求莫勝輝開門放崇睿進城。


    莫勝輝呼吸一滯,崇睿不提舊事,但是不代表別人不提舊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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