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哲沒崩住,忍不住淺然一笑,心裏對子衿卻是愈發佩服了,雖然他一字不提。可慕子衿竟然僅憑魂歸隻言片語的描述,便知道魂歸定然是知道穀亦荀所有事情的。


    這般心計,崇睿真是又喜又憂!


    喜的是有她的陪伴,崇睿的奪嫡之路,必然會順利許多,憂的是,日後兩人相處。崇睿在她眼裏,沒有任何秘密可言。


    子衿見剛哲那般淺笑,便知自己的猜測是對的。


    魂歸聽到子衿的話,一張臉擰巴到扭曲,他不敢看子衿,隻能顧左右而言他,“哈哈。你魂歸大哥是那樣的人麽,我有秘密會不告訴你?”


    末了,魂歸還幹笑了幾聲!


    子衿也不惱,甚至微笑著說,“既是如此,那魂歸大哥便去找穀姑娘吧,毒是她下的。她自然有法子可解。”


    魂歸一聽這話,便不樂意了,“慕子衿,你個惡婆娘,老子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這般待救命恩人,好意思麽?”


    “一座修羅殿。一把驚鴻劍,五千兩黃金,還不夠報恩麽?”子衿依舊不惱,笑得梨渦淺淺的看著魂歸。


    魂歸鬱悶,“那是老子的酬勞,是崇睿自願給老子的。”


    “所以,為了防止魂歸大哥以穀姑娘的秘密再敲詐王爺一筆。子衿要與魂歸大哥做個交易,我助你祛毒,你將穀姑娘的秘密告訴我們,這樁交易,其實挺劃算的!”之前的銀子既然已經給了魂歸,她要也不在意了,隻是現在她斷然不會讓魂歸再有機會在訛她一筆。


    魂歸怒指子衿,“你這個毒婦,不但心毒,還摳門吝嗇,崇睿老子若是你,便休了她,老子給你找一個美嬌娘可好?”


    崇睿眸子裏閃過一抹冷芒,“本王將她休了,你便好乘虛而入對麽,可是本王卻覺得這般顧家的婆娘甚好,這世間,獨她一人。”


    子衿聽了崇睿的話,眼裏閃過一抹笑意,濃濃的,化不開!


    魂歸見他撒潑使詐都無法撼動這對夫妻,便喪氣的說,“好,你漂亮,你說什麽都對,老子告訴你,穀亦荀在西山大營也同樣安排了一些人,準備與這般同時行事。至於他們要幹啥,老子沒聽懂,因為他們說的鳥語老子一句都聽不懂,老子跟蹤穀亦荀去過慕良遠家,也就是你爹那處,你爹那蠢貨,被人下藥都不知。還以為穀亦荀定然會為他所用。這般大事,老子都說出來了,娘的,若是穀亦荀真的懷了老子的種,老子是不是將老子兒子的江山都拱手讓給你們這對小氣吧啦的夫妻了?”魂歸說到最後,嘟嘟囔囔的,像是受了多大刺激似的。


    子衿與崇睿互看一眼。沒想到穀亦荀的目的竟然不單單隻是涼州,她要的是整個大月國。


    魂歸見他們兩人俱是不理會他,捧著心口嘟囔,“媽的,老子的兒子不要江山也好,老子看你們倆這般勞心勞力,跟我孫子似的。”


    崇睿淡淡的睨了剛哲一眼。涼聲說,“給我掌嘴!”


    “等等,老子不與你們說笑了,趕緊給老子解毒,那如意坊還有十幾個小娘子等著老子寵幸呢!”誠如魂歸所言,若是他有孩子,他確實不願讓他去謀奪江山。太累!


    崇睿嫉妒,“你不怕精盡人亡?”他的美嬌娘在身邊,他都沒法偷香竊玉,怎能不嫉妒?


    “你嫉妒老子,老子拿著你的銀子,在你家門口嫖,你若不服,老子兩一起去?”魂歸想,老子要是將崇睿帶到窯子裏去,慕子衿該哭鼻子了吧?


    哎!


    “子衿,給他解毒,讓他趕緊滾!”


    “王爺,我現在手上沒有解藥,需要配置,而且魂歸大哥也需戒葷腥三日,方可祛毒。”子衿言落,魂歸簡直暴跳如雷。


    “大爺的,還要三日?”


    子衿點頭,確實還需三日!


    “那老子三日如何過,不能摸女人,不能喝酒吃肉,娘啊,太苦了!”若是沒有女人,好歹還有美酒,現在連美酒都沒有了,這不是要命麽?


    第91章 圈殺五位皇子


    “若覺得無聊,便與我家的影衛一道,去西山大營走一趟,一來一往剛好三日,這樣既解了你的愁苦,又做了件功德無量的好事。”子衿整理了一下衣袖,淡淡的說。


    魂歸氣得捧心,“崇睿,你哪裏找的這麽會算計的婆娘,不但搶奪了老子賺錢的機會,還讓老子給你家當苦力?”


    “打著燈籠找的!”崇睿淡淡的回了一句。


    簡直讓魂歸氣到無力指控,“你行,你牛,慕子衿,老子不去,老子這三日便去逗弄一下穀亦荀也挺有意思。”


    “若是我有辦法能讓你不用懼怕穀姑娘,你也不考慮幫忙一下麽?”子衿很篤定,魂歸會同意,所以她一點都不緊張。


    “成交!”魂歸連想都不想一下,便同意了子衿的建議,他頭一次栽倒慕子衿手裏,第二次栽倒穀亦荀手裏,心裏有氣。


    “那勞煩魂歸大哥了!”子衿起身,屈膝給魂歸道謝。


    魂歸翻了個白眼給子衿,飛身離開了大營,“讓你的人趕緊跟上,晚了老子不伺候。”


    子衿淡笑,看著他驚若翩鴻的離去,喃喃道,“其實他最是重情,卻總要這般混!”


    待她回身時,大帳之中,隻剩下了崇睿一人,剛哲已然不知去了何處。


    子衿見崇睿眸色沉沉的看她,心裏苦笑,麵上卻柔弱的站到崇睿身邊,“王爺,好冷!”


    崇睿咬牙,冷冷的睨了她一眼,“魂歸好看麽?”


    子衿見他不理會,壯著膽子坐到他腿上去,柔聲說,“我家王爺最好看!”


    崇睿冰封的臉色這才好了些,他拉著子衿的手放在懷中,“這麽大半夜的折騰起來,魂歸這下作東西,真是越來越可恨。”


    說罷,便抱著子衿往榻上走。


    “王爺。我還是回去吧!”子衿知道崇睿火性大,兩人若是住在一處,又不讓他作為一番,他定然會難受,可這是軍營,這裏如今危機四伏,她哪裏敢讓他為所欲為。


    “放心,我不會睡你,我就抱著你睡,才踏實!”言落,便將子衿放在榻上。


    子衿心裏何嚐不想讓崇睿抱著,這般風雪交加的夜晚,若是能依偎在一處,那子衿的心裏也是很甜蜜的。


    崇睿將子衿放到被窩裏,那裏有崇睿的氣息,帶著一絲暖意,崇睿將大裘解開,也跟著躺了上去。


    “曉芳竟將你易容得這般醜!”他看著子衿那張被易容的臉,心裏很是不快。


    “是我讓她這般做的,這樣安全些!”


    “也是,夜深了,明日還有許多事要做,歇息吧!”崇睿用掌風滅了燭火,將子衿摟在懷中,一夜好夢……


    翌日清晨。


    子衿再醒來時,人已經在自己的軍帳中,連同她一起來的,還有崇睿的大裘和棉被,子衿心裏一暖,崇睿定然是害怕她凍著,竟連人帶被子都一並抱回來了。


    今兒茴香起得早,見子衿笑得甜絲絲的,那對梨渦都放不下的甜,不由得打趣,“小姐,昨夜私會王爺幹壞事去了吧?”


    茴香與曉芳待在一處久了,對男女之事也不似以前那般迂腐,偶爾還敢調笑一下子衿。


    子衿羞赧的抿著唇,拉她手過來問,“這麽冷,起那麽早作甚?”


    茴香臉一紅,低著頭說,“是剛哲大哥將我叫醒的。”


    “剛侍衛,他叫你何事?”子衿心知,兩人一定都十分想念對方,隻是都不知如何開口,這剛哲竟那麽早將茴香叫了起來,定然也是心裏想念得緊,可剛才被茴香取笑,她當然也要取笑回去的。


    茴香見子衿含著淺笑逗弄子衿,跺著腳擰著腰嘟著嘴說,“小姐你變壞了,我要回去告訴夫人!”


    言落,便跑了出去。


    子衿輕笑,看她羞澀的背影,竟有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感慨。


    “待春天回暖,也該辦喜事了!”子衿喃呢著,也穿衣下塌,去準備“解毒”的良藥去了。


    連著三日,崇睿都命人三步一哨五步一崗的守著,不許那些人有機會將他們中毒的人帶去給穀亦荀看,也不許他們有機會接觸穀亦荀。


    到第三日的時候,那些士兵的身體果然不在那麽疼痛,他們以為自己的毒解了,便在一處謀劃,要如何將毒下給崇睿的嫡係軍士。


    這一切,都在崇睿的掌控之中。


    第三日晚間,那幾名士兵偷偷摸摸的前去下毒,可他們還未來得及出手,就被人打暈了帶到崇睿大帳之中。


    剛哲給他們分別服用子衿配製的迷幻散,將下毒的經過惟妙惟肖的講給他們聽,讓他們產生自己已經下好毒,並已然成功的假象。


    那些士兵中毒後,意識散幻,竟真的以為他們已經得手,從崇睿大帳離開後,便回去他們的營地睡覺去了。


    夜半時分,剛哲與墨影兩人正在巡視,卻見一行人,從營地的東南角出現,穿著與白雪一般潔白的衣袍,竟在營地周圍挖坑!


    兩人互看對方一眼,不明所以。


    墨影對剛哲做了一個手勢,無聲的說,“走,去看看。”


    兩人湊近了才看見,那些人竟然將一包包用黃色的防水油紙包裹著的炸藥埋在營地周圍,兩人意識到事態嚴重,連忙去四處查看,兩人往崇睿軍帳走的時候,一匯總,那些人竟然包圓的要將他們全部炸死。


    兩人趕緊將這件事稟告給崇睿,崇睿冷冷一笑,“這般冒進又沒腦子的事,一定不是皇後的人幹的。”


    “王爺是說,李家?”


    崇睿點頭,“你們各自找機會,抓一個落單的埋炸藥的人,逼他說明情況,然後讓他消失,吩咐其他人,去將那些炸藥的引線全都損毀,我倒是要看看,他們都是要做些什麽!”


    崇睿所苦悶的事情,第二日便得到了解答。


    除了老八和太子,其餘的四位皇子連同崇睿居然全都在錦州大營集中了,崇睿這才知道,李妃原來竟是要將所有皇子一鍋端,到時候隻剩下崇智與太子,皇帝定然會將儲君人選定給老八,她此舉不但替老八除掉了異己,還能嫁禍給皇後,讓皇後罪加一等。


    由此,崇睿才知道,這李煜其實心機遠勝他父親!


    “二哥,你們怎麽全都到錦州來了?”崇睿想,若是沒有契機,不可能所有的皇子都同時離京,一起到錦州來了。


    “崇睿,你在錦州有所不知。父皇病重,太醫院束手無策,有人傳言,說錦州的白鹿角能治父皇的病,我們這才全部趕來替父皇求藥!”二皇子將事情原本的告訴崇睿。


    崇睿卻聽得心驚,他沒想到,宮裏那兩位,竟然已經對皇帝下手!


    “這般荒謬的消息是哪裏傳來的,你們都來了,為何太子與老八沒來?”崇睿說此話,其實就是為了提醒他們。


    “哼,太子昨夜與兩個宮女廝混了一夜,今早我去叫他時,手裏還拽著一個小兜兒睡得香甜,見他那般,我就來氣,也就沒通知他了。”崇義最是看不得太子荒淫,說起來便是義憤填膺。


    五皇子崇禮聽了崇義的話,站出來說,“太子殿下日理萬機,身體疲乏也是正常,六弟你這般妄議,可是心存不滿啊?”


    崇義睨了他一眼,正要接話,崇仁卻拉住了他,“七哥,我們現在要搞清楚,父皇病重與白鹿角到底有何陰謀。”


    別看崇仁年紀小,可他承襲了他母親的睿智,看事情比崇義通透,崇睿這番一點撥,他便知道,這裏麵定然有文章。


    “那老八呢?老八平日裏不是最孝順的麽,他為何沒來?”崇睿冷冷的看了一眼崇禮,崇禮膿包的縮了回去。


    “老八昨日腳受了傷,來不了!”二皇子崇德說完,卻擰著眉看向崇睿,“崇睿,錦州出了何事?”


    崇睿動崇德拱手,“二哥,去我大帳說!”


    兄弟幾人聽了崇睿的話後,一起隨他進了大帳。


    “昨夜,巡防的兄弟發現有人在大營周圍埋了許多炸藥,我起初以為他們是要炸死我跟所有將士,可如今看來,是有人想一鍋端將我們全部是殺死,如此一來,宮裏便隻剩下太子與老八兩人。”


    崇睿說到此處,也不在說了有些話,說得太過了,也不好,他相信幾個皇子都是聰明人,他們會明白自己的意思。


    “會是太子麽?”崇義看向崇禮,故意試探。


    崇禮擰眉,“太子不會這麽做的,此事定然與老八有關!”


    “太子現在父皇麵前已然不受寵,若是我們都死了,宮裏隻剩下沉迷酒色的太子與深得父皇喜愛的崇智,你說父皇會讓誰接管這萬裏江山?”崇仁冷冷的看著崇禮,似在譏笑他跟錯了主子押錯了寶!


    他這般一說,所有人俱是變了顏色,“李妃好狠毒的心機,那父皇重病……”


    沒有人敢將這句話說出來,一時間氣氛變得十分沉默,皇帝病的突然,他們一片孝心,也沒想裏麵的貓膩,便都趕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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