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實就是,如果你不是樸誌訓這種有薑丹尼爾在背後擋著的特殊人士,也不是賴冠霖這種扮豬吃老虎的早熟男孩,以往的經驗告訴裴珍映,被直屬獄警找上門這種事,就是非常值得緊張。


    尹智聖上前拍了拍他的頭,完全不管因為肢體接觸而瞬間進入防備狀態、差點給他一拳的裴珍映,“我隻是想請你去喝口茶,單純地確認一件事。”


    李大輝:“哥,您隻用回答我們是或者不是就行了。不用覺得良心過不去,也不用覺得心裏有壓力。”


    他笑眯眯地看著裴珍映不露聲色的臉,男孩子的臉即使像現在這樣拒人於千裏之外,還是賞心悅目的。而他和尹智聖,向來對長得好看的人好說話一些。


    尹智聖像是突然想起來一般,隨意地補上一句:“你知道的,我們辦公室旁邊就是審訊室。要是我們臨時想換個地點喝茶,那裏說不定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裴珍映當然沒有第三種選擇。


    *


    薑丹尼爾回到休息室,看到邕聖祐和金在煥兩個像是要開批/鬥/大/會一樣的看著自己,毫不意外地挑了挑眉毛。


    他帶著自己那副看似坦然又真摯的笑容,難得有耐心地脫下了鞋,走到茶幾邊,在沙發上躺下,雙手枕在腦袋後麵。


    邕聖祐皺著眉捲起紙往他腦袋上一砸,“正事。” 然後看了眼旁邊擺著一摞文件的金在煥。


    金在煥對薑丹尼爾這幅樣子向來見怪不怪,也知道這是這哥偶偶爾心煩意亂時,故意擺出的玩世不恭。


    “哥,二區新來的兩個新人,三區新來的一個,這幾天都陸陸續續地消失了。”


    邕聖祐:“怕你記不得,這些消失的,大部分都是外麵人送進來給你陪床的那幾個。”


    金在煥看了眼邕聖祐,繼續對著薑丹尼爾道,“我們沒細查,畢竟是無關緊要的人。但是,這些新人背後的人,可能會把這件事的責任,歸在丹尼爾哥你的頭上。” 言下之意,送進來給你的暖床的,眨眼人就沒了,自然會怪在你的身上。


    “第二件事,一區事件的餘波比想像中的要大,在新引進的一區人還沒進來前,我們要重新調整二區和三區的結構。” 這件事對於金在煥來說沒什麽壓力,他想也不想就把這個麻煩直接扔給了薑丹尼爾。


    薑丹尼爾抽出枕在胳膊下的手,接過遞來的材料。“嗯,這個我已經規劃得差不多了。”


    金在煥用眼神示意邕聖祐,表示自己的部分講完了,輪到他了。


    邕聖祐清了清嗓子,“樸?樸誌訓。” 他成功地用這三個字引來對麵人的注意以後,才有些勉強組織了一下語言:“關於他,我們有些事不太確定。大輝調查過他,也找過二區那個黑髮小孩,但是得到的結果都是一樣。”


    “他的背景當真幹幹淨淨,一點點問題都沒有。”


    這個對話簡直像回到了一區暴動前的那個下午,他們三個人在書房裏看著一區的數據,輕而易舉地發現了問題。


    過分幹淨的數據,向來就是問題的本身。


    “所以你哥我就想啊,人怎麽可能毫無破綻呢。” 邕聖祐隨手把另外一冊子的資料往丹尼爾麵前一擺,“這不,大輝和智聖哥還是發現了問題。雖說不是板上釘釘的證據,但——” 不言而喻。


    那是那兩個獄警關於上次監控裏那個人的報告。


    兩個一區人像是都料到了薑丹尼爾在看完資料後,會需要時間思考,便也不出聲打擾。


    知道他看完了,金在煥想了想,還是出聲提醒道:“我讓大輝去問過那小孩的室友了,那幾天放風時間他確實不在三區內。”


    薑丹尼爾的笑容向來是他讓敵人放下防備心的武器,像是現在,他聽完金在煥的話,臉上的笑容竟更加明亮起來。眼角的笑紋帶著雙目上挑,真真是純良無匹。


    “聖祐哥你不知道呢,那幾天下午他來一區都是為了找我。” 他舔了舔唇角,像是想到了什麽,“至於具體什麽事,我想,你們肯定也不想知道細節。”


    “二號樓梯那條路也是我告訴他的。” 他像是在補充,“以防萬一,要是被哪個不長眼的誤傷了,到最後生氣的還是我,不合算。”


    金在煥卻在此時抬頭看向了薑丹尼爾,從容不迫地聽著他繼續講。


    “我一區那晚試過他,他就是很幹淨。” 他沒有迎上金在煥的目光,“更何況這次錄像資料,不能真正地說明什麽。你們查了這麽多次,都查不出什麽來的話,說不定不是因為毫無破綻,而是他本來就沒什麽要藏的。”


    “以及,不知道從何時起,你們居然都需要開始替我擔心安危了,但不是我多嘴,我自己的事情我還是能處理得好。你說是不是呢,我們聖祐哥?”


    金在煥還是那副表情,認真地仔細地,完完整整地聽完了薑丹尼爾的這段發言。過了片刻,才盯著他慢慢開口道——


    “如果你真的那麽信任那孩子,那現在這些辯解是在說給誰聽?”


    *


    樸誌訓在進入薑丹尼爾房間前的那一瞬間,已經敏銳地察覺到了不同。實際上,他今天在來的路上,就已經做好了思想準備,甚至心裏還有一絲釋然和快意。他沒有萬全的辦法,他隻能再賭一次。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賭什麽。


    走到房門口,門就已經自動打開,裏麵的男人懶洋洋地倚在床上,像是等了他很久的樣子。


    不知怎麽的,樸誌訓腦海裏突然閃過了他剛剛認識薑丹尼爾時候的樣子,那個像獵豹一樣讓人不安又危險的氣息,仿佛在此時回到了這副身軀上。


    樸誌訓隻能下意識地露出笑容。


    還沒來得及出聲,男人就從床上慢慢站了起來,像是情人間極甜蜜的靠近,又像是硝煙瀰漫的殺意。


    樸誌訓出聲了:“您又在試探我。”


    直到呼吸都靠得很近。薑丹尼爾俯過來的身軀、一觸即發的氛圍,這些對於樸誌訓來說都像是臨刑前漫長的前/戲。過於漫長,過於微妙,讓他頭皮發麻——所以,他仿佛是下意識般握住了藏在口袋裏的那把小刀,那把薑丹尼爾送給他的軍刀。


    這個細微的動作就像是觸發器,頃刻摧毀兩人之間本來就已經搖搖欲墜的平衡。


    薑丹尼爾輕輕把樸誌訓地胳膊往外一扳,下一秒那把刀已經落在了他的手裏。


    男人一手把他攬進懷裏。


    接著,這把幾秒前還和樸誌訓手心冷津津的汗意靠在一起的刀,下一刻已經抵在了男孩子的脖子上。


    “那我們小訓,” 薑丹尼爾還是那情人般的呢喃,襯著那將皮膚刺出血液的刀尖,滿分般的柔情。“我們總是裝得弱小無辜的小訓,倒是給哥一個不試探你的理由。”


    他緊緊地盯著身下人的麵容,一絲一毫都不放過,但樸誌訓的臉上一點慌亂都沒有,隻是用著那雙霧沉沉的眼睛回看著他。


    像是感覺不到疼,滿心滿眼都是薑丹尼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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