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各國王騎的立場放在哪裏?”蘭登道,“王騎之所以能夠被接受是因為中立的立場,如果基佬騎士團屬於中央王國了,中立立場也就不存在了。”“那就不要去當王騎了,或者說,你真覺得當王騎是件高興的事嗎?”塞西爾支起上半身道,“不是所有王與王騎都是我們這樣的吧?”蘭登沉默了會兒,道:“不如說我們這樣的根本不叫國王與王騎了。”他歎道,“無論如何這件事不應該你來提,你現在是位國王,有著你的立場了,平時講話注意點,不要覺得羅素和奧克斯相處久了就不一樣了,他們始終是基佬騎士團的一員,再說了,基佬騎士團的許多遺囑法則都是基於團隊特性,一旦團隊解散或者失去獨立性遺囑法就會立刻失效,你有想過後果嗎?”這倒是重點,塞西爾想起當初脫團時那個虛弱得仿佛隨時要死的感受不由打了個冷戰,他一輩子不想再體會一次,更何況,這樣做無疑讓所有基佬騎士們在短期內實力大減,可不是什麽好事。好吧,擱置,反正做不完的事也不止這一件了。火鍋節現在已經是月城的一個盛大節日,不僅本地人,連羅椰灣對麵的人也會來,吃喝玩樂一條龍,甚至有月城商家包下豪華馬車包接包送,價格雖然對平民來說如同天方夜談,但是魔法國家的普通人就可以享受得起。弗雷德在羊肉片與辣椒花椒中尋找人生真諦時,蘭登正在準備啟程去克蘭道爾。“魔法協會總部在克蘭道爾?其他地方不能認證嗎?”想到克蘭道爾國王英格爾那爾冷淡的臉,塞西爾就有種不好的預感,雖然英格爾其實也沒做什麽突出的事,當然,這是相對“天選之人”亞曆山大來說,總的來說英格爾就是那種傳統派國王,行事舉止都沒有超過正常範圍,“坦布尼塔不是也有分會?”“不行,魔法協會強烈要求我去總部認證。”蘭登正在等待獅鷲降落,“老師已經到了,還有不少熟人,放心吧,不會有事的。”“好吧。”既然蘭登都考慮周全了,塞西爾也就不再多問,畢竟在魔法這一塊他是純外行,外行對內行最好的禮貌就是閉嘴,“早去早回,路上小心。”昨晚倆人在床上糾纏了大半夜,如果不是今天早晨的治療魔法,塞西爾這會是真的趴床上起不來了,蘭登似乎有些失控了,氣氛正好時居然一口咬到他的後頸上,勁兒可大也許在蘭登看來並不大,但是他的感受就是要死了一小塊肉就這麽被咬了下來。之後蘭登立刻停了,施放治療魔法的手都在顫抖,塞西爾不得不安慰了好久,還抱著睡覺才總算把這事揭過去了。基佬騎士團本來是要給蘭登準備臨時魔法門的,無論如何這點兒排場總要有,奈何即使隧道開通了,魔法門通過落風山脈依然會有各種偏差與位移,最後還是選擇了獅鷲。“別亂跑,別亂吃東西,別亂看陌生人,也別隨隨便便就讓一個陌生人接近你。”越是臨近出發時間蘭登越是嘮叨,這一次他要離開一周,路程不遠,認證過程其實也隻需要一天,但是會有許多法師與魔法相關機構參加儀式,算是一種昭告,包含著社交作用,所以才會這麽慢,這是中央王國升為文明級之後他倆第一次分離這麽久。“你有完沒完啊?”蒂法都看不下去了,“他又不是隻有一個王騎,你當我們是死人嗎?”蘭登一瞬間看向蒂法的眼神很是滲人,他很快調整了過來,繼續嘀嘀咕咕地囑咐了好久直到獅鷲降落才結束。“別亂跑啊!”直到跨上獅鷲,蘭登還回頭喊了句,“羅素看好他!”所有王騎都是一臉“你快走吧我受不了了”的表情。當蘭登的獅鷲化作天邊一個小黑點,塞西爾立時精神一振,一邊從廣書手裏接過裘皮大衣一邊檢查著包裹。“您要幹嗎?”羅素湊過來道。“去落風山脈上看看,坐獅鷲。”塞西爾興致勃勃地道,“這個時候冬天植被少,正是觀察的好時機。”王騎們的眼神十分奇異。“怎麽?”塞西爾有些小心翼翼,“你們不會真的要看緊我吧?放心啦,我不下獅鷲的,這點兒警惕性還是有的啊!”“老師說的話我多少要聽點。”羅素慢悠悠地握住塞西爾的手腕,臉上還是笑眯眯的,“陛下,天氣這麽冷,您還是回屋裏去吧。”塞西爾:“……”塞西爾試著抽了抽手,抽不動,沒有任何遺囑法則加身又不會魔法的他麵對一群平均身高185以上、最懶散的喬裏都有八塊腹肌、從各種惡劣環境中拚殺出來的王騎們隻感覺弱小、可憐又無助。怎麽說呢,蘭登看得緊歸看得緊,許多方麵還是順著塞西爾的心意來,盡最大可能為他創造良好的環境,但是其他王騎可就沒這種心思了,尤其蘭登還明確表達了命令的情況下。塞西爾眼睜睜看著獅鷲降落又飛走,被挾在蒂法胳膊下像個枕頭般拎回屋裏,他不得不趴在窗戶上歎息:“到底誰是國王啊!”大冬天的到處是冰天雪地,塞西爾做了一天文書工作整個人都不好了,沒有蘭登也沒辦法說一些悄悄話,數了數身邊親近的人,沒有一個可以暢所欲言的,他突然感覺到了一種孤寂,不是身體而是精神上的,想想如果有一天蘭登離開了死這種可能也是有的,但是他很難想像有什麽能殺了現在的蘭登到時候他得多寂寞啊!不行不行,不能想太多!這種負麵情緒一旦纏繞上來會把人的行動力拉低,人類就是這麽可悲,隻是在腦海裏想想就會影響判斷力,明知道這樣不對卻還是去做,比如一到冬天,明知道火炕點著的被窩很暖和,依舊在上床之前往肚子裏塞各種高脂高熱量肉食,大腦在這時候唯一做的就是自我欺騙“這都是為了抵禦寒冷”之類的鬼話。塞西爾正想著手裏羊肉串有點瘦了,眼角突然瞥到窗戶外兩個小亮眼,他下意識停住動作,咬著羊肉串一動不敢動。這個世界也有鬼怪之類的傳說,靈魂在法師眼中更是確確實實存在的東西,不過至今為止塞西爾還沒有見識過任何靈異事件,難不成今天就要頭一遭了?月城已經能造有色玻璃了,藍綠色的,天一黑光源一丟,哪怕外麵是雪地也沒有任何視野度的。塞西爾正猶豫著要不要仔細看下,就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你還不開窗戶幹什麽呢?”臥槽?塞西爾像是屁股長刺般跳了起來,急急忙忙把羊肉串丟下衝到窗戶邊一把推開,瞪著去而複返的大貓道:“你怎麽回來了?”蘭登的腦袋頂和肩膀上都積上了雪,眼睛在黑暗中冒著淺淺的光芒,這是貓科動物眼底細胞對光線的反射,講話間都會嗬出白氣來:“我不放心。”“哈?”塞西爾一臉懵逼,“不放心什麽?”“你。”塞西爾愣了會兒,猛然叫起來:“你不是吧?就因為覺得我會自己一個人偷跑就又跑回來了?資質認證呢?不去了?”蘭登站在窗外冷靜地問:“那你有沒有偷跑?”塞西爾:“……”天空開始飄雪了。把蘭登拉進溫暖的屋子裏,撣掉積雪與凍成冰的頭發,塞西爾無奈地道:“你到底是怎麽回事?”蘭登這會兒似乎也清醒了些,坐在床沿抹了把臉,把塞西爾拉過來用腦袋頂著他,仿佛吸貓般過了好一會兒道:“我大概是瘋了。”塞西爾沒吱聲,隻是撫摸著蘭登的頭發。這個世界的男人喜歡留半長發,妹妹頭的長度,紮成一個小發揪或者在腦袋上編麻花辮,誰說男人不愛美的,各種打扮的花樣總是不缺。蘭登的深藍發難得很直,在塞西爾的強烈建議下留長了,雖然他再三強調這樣的發型戰鬥時很不方便,容易被人抓住,但是講來講去到底還是留長了,平時經常給塞西爾編個頭發什麽的。這種小細節總是令塞西爾很窩心,相處越久就越是愛得深,那是種令人無法自拔的依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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