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四個人湊在一起,將策劃書的每一個細節仔細地商討了一遍,運動會什麽的,自然就沒人去管它了。直到運動會落幕,全校回歸正常的學習作息,看到許瀾踩著小高跟,抱著一摞試卷,“噠噠”有聲的走進教室,他們才意識到:哦,原來我還是個學生。


    而薑蘇的感想又比其他三個人稍微多一點,校長那句不知道是威脅還是善意的提醒的話再次在耳邊回蕩,她情不自禁地將腰板又挺直了些。


    許瀾發試卷的習慣是從高分開始,第一個念到的當然是晏頃的名字,惹來胡蘭遺憾的嘀咕:說好的戀愛中的男人智商為零呢?


    薑蘇不記得自己已經有多少年沒這麽忐忑地等過自己的成績了,她恍惚地回想自己上次對考試成績懷有敬畏之心是在小學二年級還是小學三年級的時候,就感覺身邊的閆欣在扯自己的衣服。她回過神,低聲問:“幹嘛?”


    閆欣衝講台上使使眼色:“什麽幹嘛?叫到你了。”


    “這麽快就叫到我了?”薑蘇低呼。


    聲音有點大了,許瀾推了推眼鏡,說道:“薑蘇,在想什麽呢?叫你上來領試卷。”


    “啊……啊?哦。”


    薑蘇忙起身,一路踩棉花似的飄飄然地走上去領過自己的試卷,看著上麵紅彤彤的142,懵逼地想:我這是第三個還是第四個來著?


    許瀾看她這副傻不愣登的樣子,心道莫不是招了個傻子?她敲敲桌麵引起薑蘇的注意,照例給了個簡短的評價:“聽力很好,詞匯量很豐富,作文也很出彩,就是語法太差——你的八分有七分是扣在單選上。”


    十道單選錯了七道,薑蘇除了幹笑能怎樣。


    回到座位上,閆欣拿過薑蘇的試卷,看得嘖嘖有聲:“厲害了我的蘇。難道英語單詞和你那什麽……什麽蚯蚓一樣的單詞背,是一種特殊的背單詞技巧?”


    什麽特殊的背單詞技巧,以為我重生前的英語詞典是白背的嗎?


    “完型隻錯了一道。”


    唔,因為她當年高中的英語老師說過想攻克完形填空這個難題,最好的辦法就是記完形填空的出題單詞。所以重生回來她拚了命地背了五十篇高中完形填空的單詞,再加上她原本的詞匯量,輕輕鬆鬆出困境√


    “作文滿分。”


    那是因為高中作文不是幫李華寫信就是給李華寫信……總之萬能句型她用得不要太多。


    ……


    一般來說,尖子班評講試卷從不從頭講到尾,許瀾隻是挑了幾道比較典型的題簡單地講了幾句就繼續新課了。


    下課後,晏頃看了跟閆欣胡蘭一塊兒玩兒紙牌玩兒得哈哈大笑的薑蘇一眼,起身跟上了許瀾。


    “老師。”晏頃叫住快要轉過拐角的許瀾,小跑了兩步跟上去。


    “晏頃?”許瀾回頭一看,有些意外,“怎麽?有什麽問題嗎?”


    “不是,”晏頃躊躇了一下,難得地有些赧然,“我想問一下,蘇蘇的成績……”


    他撓了撓後腦勺,靦腆又擔憂的神色讓他看起來總算有了些這個年紀的少年應該有的模樣。許瀾秒懂他的意思,瞥了眼身邊假意來來回回、眼珠子粘在晏頃身上的小女生們,點了點頭:“有什麽事跟我去辦公室說吧。”


    晏頃應了一聲,果真一聲不吭地跟在她身邊。


    回到辦公室,許瀾放下書,開門見山地說道:“是想問薑蘇的成績會不會從文優班裏踢出去?”


    “嗯。”晏頃坦然地應道。


    “那你得等我看看教務處那邊有沒有把名次排出來。”許瀾說著,彎腰按開電腦,“不過據我了解到的她的分數,應該不會。”


    “是嗎?”晏頃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想了想,又解釋道,“其實我也相信她可以的,但就是要看一下才好放心。”


    “嗯……名次表排出來了,你自己看吧。”許瀾把顯示屏扳得麵向晏頃。


    晏頃找到薑蘇的名字,用手指比著一項一項地看到最後,再三確認了她的排名在四十以內,他笑著舒了口氣,直起身子:“謝謝老師。那我先回教室了。”


    “等等,晏頃。”許瀾叫住他,有些猶豫地問道,“晏頃,你跟老師說實話……你是真的喜歡薑蘇了?”


    晏頃聞言,笑彎了眼睛,一點遮掩的意思都沒有:“是真的喜歡蘇蘇了。”


    他說得斬釘截鐵,許瀾愣了一下,搖搖頭,苦口婆心地說道:“你應該再考慮一下,老師也不說什麽學生應該以學業為重的話。你是我高一就開始帶著的,你的性格和思想,老師還是有一點了解的……你和薑蘇,滿打滿算認識也不過兩個月,這麽快就說喜歡,會不會太倉促?”


    晏頃安靜地聽著,像是想到了什麽好笑的事情,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老師說了跟蘇蘇一樣的話……我跟她表白的時候,她也讓我再考慮一下來著。”


    許瀾吃驚地問道:“……你都……表白了?”


    “是啊,表白了。不過被拒絕了。”說到這裏,晏頃十分懊惱。


    許瀾幹咳一聲:“呃,所以……她讓你再考慮一下,你怎麽回答的?”


    “我說不用考慮了,認定她了。”晏頃換了一副認真的表情,“老師,我已經認定她了。我這輩子就喜歡她。”


    “可是……老師不明白,”許瀾滿臉不解,“為什麽會是薑蘇?老師認為她並沒有什麽出彩的地方。你的年紀還小,以後會遇到更多優秀的女孩子,就算是現在,學校裏比她好的女孩子也不算少數。”


    “老師。溺水之人,是不會管救命稻草是好是壞,是平庸還是出彩的,隻要能救命就好。”晏頃笑著說道,“我就是那個溺水之人,蘇蘇就是我的救命稻草,在我抓住她的那一刻起,我就沒打算要放手。”


    **


    還有一分鍾就要上課了,再一次當了烏龜的胡蘭猛地把最後一塊鬆塔塞進嘴裏,氣哼哼地回了自己的座位。


    薑蘇笑得腰都直不起來了,還身殘誌堅地收拾著紙牌,閆欣看不過眼,在旁邊幫忙。


    晏頃從外麵走進來的時候,正好看到薑蘇一邊笑一邊擦眼淚的場景,他悄無聲息地湊過去,動作快準狠地捏了薑蘇的鼻子一下,笑容燦爛地說道:“今天的蘇蘇也依然讓我覺得賞心悅目呢!”


    然後吹著口哨走向了自己的座位。


    他來得太急又走得太快,除了薑蘇本人和旁邊的閆欣,甚至都沒人注意到他在短短半分鍾內耍了個流氓。等到薑蘇反應過來火冒三丈想衝上去把他扔下樓的時候……上課鈴響了。


    閆欣攔住她:“算了算了,想開點想開點,就當被狗蹭了一下鼻子。”


    作者有話要說:  本寶寶未成年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7-08-21 21:33:05


    嗷嗷嗷嗷謝謝未成年的寶寶的地雷包養【?】


    給你一個超級麽麽噠!


    **


    話說明天要跟大boss開會了,感覺又陷入了被失業支配的恐懼了……


    我怎麽這麽可憐,一個月總有那麽三十幾天感覺自己要失業……


    ☆、第二十章:


    接下來的一整天都在發卷子,薑蘇覺得自己現在也算是走上人生巔峰了,六門科目有四門都名列前茅,語文甚至超過了晏頃一舉封神,曆史也緊跟晏頃之後,隻差兩分。這沒什麽好驚訝的,要知道她重生前的英語可不好,數學也是拚了老命高考才勉強及了格,政治半懂不懂,地理也要死不活,再不靠語文和曆史拉點分,她哪兒考得上什麽大學。


    啊?你說數學?


    數學薑蘇考了72,用她的話來說是“哇塞72?我沒看錯吧72?這要是120的滿分我都及格了也!”


    薑蘇看著自己72分的試卷,磕了藥似的歡呼個不停。


    她難得發一次神經,我們要理解她。各位看客,請拍著你們的36c,誠實的告訴我——給你們一個半月的複習時間,而且全憑自學,讓鹹了四年的你回去考高二的數學,你們考得了72嗎?


    所以她這麽激動是情有可原的。


    她這廂高興得跟創造了吉尼斯記錄似的,恨不得拿個高音喇叭昭告全世界。那廂的占課狂氣得臉都綠了,用他的話來說就是“150的滿分,我知道你基礎差,我不求你趕上全班平均分,但你好歹要及格吧?連滿分的一半都沒有!”


    薑蘇聞言,大大咧咧地往椅背上一靠,翹著二郎腿抖得流裏流氣的,滿臉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無所謂反正我不要臉”。


    占課狂那個氣啊,如果可以的話他真想一口老血噴薑蘇一頭一臉:文優班文優班,每一科的平均分都理應是九個文科班中的表率,現在好了,來了個薑蘇,搞得文優班的數學平均分別說保住前三……直接掉出前五去了!這比他預期的掉出前三糟糕多了。更可氣的是,在數學成績差得如此驚天地泣鬼神的情況下,她還能靠著英語、語文、曆史和政治的優勢力挽狂瀾,驚險而又穩當地占據了年級第三十七名的位置,保住了留在文優班的資格。


    ……也就是說,她還要繼續拉低文優班的數學平均分……


    他的一世英名,注定要毀在這個桀驁不馴又牙尖嘴利的小女生手裏。


    看著薑蘇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地晃悠著她的數學試卷,得意洋洋地先後跟胡蘭和晏頃炫耀自己考了72的“高分”。占課狂隻覺得自己額角青筋跳動的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要不是上周的體檢報告顯示他身體的各項指標都屬於正常,有那麽一瞬間他真的覺得自己的心髒病都要犯了。


    他不停地在心裏告誡自己不能懟薑蘇不能懟薑蘇懟了她丟臉的反而是自己,可若他是一個輕易便能控製住自己的人,也不會有落下那麽多口實了。


    “夠了!”他用力地把書本砸在多媒體上,氣得直喘粗氣,“薑蘇同學,考了72分就把你得意成這個樣子?你到底還有沒有一點羞恥心?你知不知道這個班除了你之外的數學最低分是122?比人家足足低了五十分,居然還有心思跟人嬉皮笑臉?我要是你的話,一早就收拾東西離開這個班了,一個姑娘家,怎麽就這麽沒臉沒皮呢?”


    教室一度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好一會兒沒等到薑蘇還嘴,晏頃皺眉,擔憂地轉頭看她,隻見她緩緩勾起嘴角,像是不屑又像是嘲諷地嗤笑了一聲。


    這一聲笑,仿佛攜裹著西伯利亞的寒流,聽得人骨縫發冷,寒意陡生。


    就在全班同學都以為薑蘇又要開始抖占課狂的黑曆史的時候,卻聽她態度散漫、語速悠然地說道:“對不起老師,我有些高興過頭了。”


    ???


    薑蘇同學轉性了???


    一時間,班上大部分學生都轉頭圍觀反差過大的薑蘇。


    “您說的沒錯,在這個除開我之後數學平均分138的班級,72分……應該說是一個讓人非常沮喪的分數了。”薑蘇似笑非笑地說道,“但我高一也是您帶的,我的水平如何您是知道的,我想您應該還記得我高一分班考的時候數學考了多少——3分?6分?還是9分?唔,我隻記得這是我數理化三科的分數,因為是個等差數列,我還笑了挺久,但具體哪一科是多少分我記不太清了。”


    全班同學聽得呆若木雞:……厲害了我的薑蘇同學,這驚世駭俗的分數,難為你還知道什麽是等差數列。


    “您不記得了?好吧。那您記不記得高中剛開學不久,我定理記混了,你罰我把所有定理抄寫了五百遍?”


    “那您記不記得,高一上學期期中考的時候,我用錯了一個公式,您罰我一個星期不準進教室,甚至連其他科目的課都不準我上?隻有您在別的班有課的時候,老師才敢叫我進去?”


    “那您記不記得,高一那年的寒假,您說我數學成績太差,讓我把兩本數學書都抄十遍,我沒抄,您就不讓我去上課,最後是我表叔公托人找到校長,您才讓我回去了的?”


    ……


    “做人要講道理嘛老師?”薑蘇蹺起凳子一晃一晃的,“要不是您當初格外關照我,我現在也不至於差成這個樣子——我是說,如果我高一的數學老師不是您,說不定我現在能及格呢?您也看到了,我成績都不錯,就差在數學上,我以後要是考不上清華北大就怨您,學校因此少了個高材生也是您的責任。”


    “所以算我認輸了好不好,”薑蘇的口吻像極了在哄無理取鬧的小屁孩,“咱們各退一步,您有事沒事少來招惹我,我也懶得故意去針對您。您要是再來煩我,我少不得又要像上學期的時候一樣撕了數學書砸您臉上了,真是的,您不嫌丟臉,我還嫌膈應呢。”


    於是我們的薑惡霸與占課狂的第二次交鋒,仍是以惡霸的勝利告終。


    **


    在那之後,占課狂果真沒有再找薑蘇的麻煩,他就當班上沒有這個人似的。薑蘇落了個清淨,也不故意在數學課上看別的了,隻是不聽他講課,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挺好的。


    總之,這個班回到了薑蘇轉入前的狀態,似乎隻有被半路殺出的薑蘇擠出了文優班的那個學生的命運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不,還有一個人的。


    薑蘇最近很是苦惱,因為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她就莫名其妙地跟晏頃捆綁在了一起。尤其是在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學校把運動會上她和晏頃cos小蘭x工藤新一的照片放在了學校官網首頁之後,她每天走在學校裏收到一大堆來路不明的眼刀就罷了,偶爾有認識的不認識的同學跟她打招呼,內容都變成了這樣的↓


    “薑蘇同學?晏頃剛剛還在找你呢。”


    “薑蘇同學怎麽一個人啊?晏頃呢?”


    “薑蘇同學,知道晏頃在哪兒嗎?”


    ……


    最讓人無語的是,有一次她從女廁所出來,迎麵碰上了曆史老師,這個為老不尊的老頭兒推了推眼鏡,笑嗬嗬地問道:“一個人?晏頃怎麽沒跟你在一塊兒?他這個護花使者當得不稱職。”


    薑蘇:“……”


    此時無聲勝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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