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這話的時候已經把頭轉了回來,沒看到晏頃驟然亮起來的雙眼。


    他發現了。晏頃想道,薑蘇這個人不是一般的吃軟不吃硬……平時一些她絕對不可能答應也絕對不可能去做的事情,在她心軟的時候提出來,那麽成功率就會成倍增長。


    真是一個不得了的發現啊!


    彼時的東郭先生·薑蘇還沒意識到她救回來的是一隻狼·晏頃,隻是帶著無限的感慨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這c市豪富的兒子,也會這麽可憐啊!


    第二天薑蘇起來的時候,晏頃又已經走了,等她收拾好一切出門,晏頃也如往常一般等在門外了。


    上學路上,薑蘇不住地轉頭去看晏頃的表情,見他滿臉如常的盈盈笑意,仿佛昨晚那裏卑微又委屈的小可憐是另一個人一樣。


    薑蘇聳聳肩,好吧,自我調節能力超人也是一種能耐。


    一進教室,晏頃就轉告了體委薑蘇同意加入方隊的好消息,體委那看再生父母的眼神,讓薑蘇十分汗顏。


    好在走方隊的訓練安排在每天中午,並沒有過分地打亂薑蘇的學習計劃。


    ……除了某個人。


    身為班長,晏頃理直氣壯地從袁銳手裏拿到了運動會報名表,他原是好意,想著薑蘇懶散慣了,體育課都不願意去上,排球羽毛球乒乓球什麽球她都不喜歡,每每例行跑完步就藏到一邊偷懶,怕是不願意參加運動項目的。奈何文科班本就女多男少,而女生又大多不愛運動,實在沒人報項目的話,體委就要強行分配了。薑蘇在班上不怎麽合群,跟體委又毫無交情,他擔心她會分到一些困難的項目。


    如果薑蘇真的分到了困難的項目了,他便少不得要濫用職權一回了!


    ……這麽看來,他對薑蘇的心的確是一片赤誠了。


    一開始,晏頃耐著性子,一項一項地往下看,在“跳高”、“跳遠”等輕鬆的項目後麵都沒看到薑蘇的名字後,他急了,“唰唰”翻到最後,一看到跟在“女子1500米長跑”後麵的薑蘇二字,臉都白了。


    然後,他出離地憤怒了,對袁銳的仇恨值無須過渡地攀上了頂峰!


    奪大仇啊這是!竟然安排他的蘇蘇去跑1500!這不是要他蘇蘇的命嗎!


    可憐的蘇蘇,沒有關係沒有後台,被欺負得這麽淒慘。


    還好他的蘇蘇有他!他是不會眼睜睜地看著袁銳這個刁民為難他的蘇蘇的!


    ……


    於是,帶著這種謎之騎士精神,晏頃好聲好氣地把袁銳約到了一個無人之處——陽台,隨後原形畢露,氣勢洶洶地把袁銳往牆上一推,單手撐在他腦側,臉上凶惡的表情跟那些蹲街邊拔氣門芯還傻樂嗬的小混混如出一轍,他陰惻惻地問道:“你說,你是不是對蘇蘇有想法?”


    天地良心,晏頃這人雖然很有成為變.態.殺.人.魔的潛質,但他確確實實當了十多年的好好學生,壓根兒不懂何為“逼供的藝術”,所以無論是逼供的姿勢,還是逼供的台詞,他都用得差了不止十萬八千裏。


    可憐袁銳剛從“班長一言不合就壁咚我”的小鹿亂撞中跌跌撞撞地跑出來,又立刻被晏頃從天外扔來的一板磚砸得暈頭轉向。


    他暈暈乎乎地想:我什麽時候對薑蘇同學有想法了?


    也虧他最近因為方隊的事情跟薑蘇接觸了一下,知道了她的名字,否則他多半連班長說的“蘇蘇”是誰都不知道。


    正巧這個時候,薑蘇來陽台上扔酸奶盒子,猝不及防將兩人曖昧的形容收入眼簾,她深深地震驚了,已經捏扁的酸奶盒子掛在她鬆開了一半的手裏,搖搖欲墜。


    她的目光來來回回地在晏頃撐在袁銳腦側的手、兩人無限逼近的腿以及袁銳滿臉莫名的春.情之間遊弋,震驚的眼神逐漸被恍然取代。


    晏頃見證了她的眼神變化,雖然看不太懂她這詭異的表情,但直覺告訴他不是什麽好現象。他忙收回手,拉開與袁銳之間的距離,有些磕巴地解釋道:“蘇、蘇蘇?不是你看到的那樣!”


    ……等等,他為什麽要說“不是你看到的那樣”?這不是跟小三偷情時被正妻抓個正著的情況下才能派上用場的台詞嗎?


    薑蘇注意到他臉上嬌俏的紅暈,她眨巴眨巴眼睛,默默地鬆手,酸奶盒子掉進垃圾筐,轉身的同時欲蓋彌彰地說道:“我什麽都沒看到……我的嘴很嚴,真的。”


    不是,你看到了什麽???


    晏頃一臉懵逼。


    距離拉開後,新鮮空氣湧入,袁銳當機的大腦終於重新開始運作,他也是聰明人,想到晏頃拿走的報名表,想到晏頃進來對薑蘇的態度,前後一聯係,心裏就有了譜,問道:“晏頃,你是想問我是不是對薑蘇同學有意見,有偏見吧?”


    晏頃豁然轉頭,略加思索,就發現了自己用詞上的漏洞,頓時老臉掛不住,幹咳一聲,轉移話題:“你怎麽讓蘇蘇去跑1500米?這是女孩子能上的項目嗎?”


    袁銳噎了噎,弱弱地說:“可運動項目不是我定的啊……”


    晏頃兩眼一瞪,拿出官大一級壓死人的無理取鬧來:“總之你給我把蘇蘇的項目換了,你這不是難為人嗎?不能因為蘇蘇是新來的跟你不熟你就欺負她啊……”


    袁銳快要哭了,他什麽時候幹了這些沒品的事了?他哭喪著臉說道:“可這是薑蘇同學自己報的啊?”


    晏頃:“……???”


    作者有話要說:  港真,以後如果我沒能在八點之前更新,那麽一定是我又雙叒叕在加班。


    今天加班的事情說出來能氣死你們,就一句話的事,在最後加一句已經經過所有領導及老總的同意【大意】,非說這個說法不對,讓我等了一個多小時。


    更氣人的在後麵,好不容易人等來了,給我說一句:算了你就按之前那個寫吧。


    我:???


    我真的……恨不得反手一個煤氣罐emmmm


    ========================================================================


    以及今天這一章的主題是:假公主與假騎士2333333


    ☆、第十三章:


    “你為什麽要報1500米?你這不是胡鬧嗎?你知道每年運動會上總有那麽一兩個報1500米的女生跑到脫水嗎?”


    一找到機會,晏頃就蜜蜂一樣飛到薑蘇身邊喋喋不休。


    一分鍾不到就灌了一耳朵漿糊,薑蘇終於無奈了:“我說……既然我報了那就說明我受得住,你能別這麽火燒眉毛嗎?”


    看她還是不當回事,晏頃更急了:“這不是你說受得住就受得住的……你連體育課都不愛上,怎麽去跑1500米?”


    薑蘇奇道:“我不愛上體育課,關我能不能跑步什麽關係?再說了,你不知道我每天晚自習之前都要在操場上跑十圈嗎?”


    一開始是為了減肥才跑步的,起初是跑兩圈走兩圈,到跑完兩圈不覺得吃力了,就變成跑四圈走兩圈,一次加兩圈一次加兩圈,一個多月過來,不知不覺地就加到十圈了,她的身材勻稱了許多,跑步也成了習慣……以前和那幫隨時隨地陪她鬥雞走狗的小夥伴湊在一起,感覺休息時間再多也不夠用,現在的話……跑步是一個打發時間的好辦法。


    “你聽我說……不是,你每晚踩點上晚自習,是因為你在跑步?”晏頃不可思議地睜大了眼睛。


    薑蘇莫名其妙:“是啊……不然你以為呢?”


    “胡蘭明明跟我說你是去幹一件反人類反社會的大事情了!”


    薑蘇“噗”的一下就笑了。


    胡蘭在數次運動減肥失敗以後就徹底斷絕了這個異想天開的念頭,寧願管住嘴也不願邁開腿,光榮地成為了一個典型的能坐著絕不站著,能躺著絕不坐著的懶貨,“跑步”一事對她來說,也變成了“反人類反社會”了。可惜自從薑蘇出現過後,盡管她非常抗拒,但她的體重還是小幅度地、不受控製地增長——畢竟她的“管住嘴”,屬於“不看不聞就不惦記”,奈何薑蘇總是把各式各樣的好吃的送到她眼前……美食當前還能堅決拒之門外,這是一件比讓她邁開腿還要困難的事情。所以她每次都淚流滿麵地吃,一邊吃一邊發誓待會兒一定要和薑蘇一起去跑步,可一旦東西不在眼前了,她的動力就沒了。所以她對薑蘇的感情,是羨慕嫉妒恨的——她羨慕薑蘇說跑就跑的勇氣,嫉妒薑蘇說買就買的豪氣,恨薑蘇說分她一半就一定能把這一半塞進她嘴裏的霸氣……這生活討得十分艱辛。


    想到胡蘭帶著那種愛恨交織的表情忽悠晏頃的樣子,薑蘇的笑聲就越來越大,越來越大,笑得晏頃臉都綠了。


    虧他還一直真以為薑蘇有什麽大事,十分有紳士風度地安慰自己:既然蘇蘇沒邀請我,說明在她心裏憑我倆的關係還不足以分享秘密。看看胡蘭吧,蘇蘇轉來之後交的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同性朋友不也被排斥在外嗎?沒關係我可以等,等到她完全接受我……


    等個屁啊!哪有什麽“反人類反社會的大事情”啊!


    於是乎,薑蘇一天當中唯一能消停一點的時間段也因為某個人的加入而變得消停不起來了。


    她走下操場,斜睨了身邊還一臉耿耿於懷的某人一眼,說道:“現在回去還來得及。”


    晏頃兩眼放光,堅定地握拳:“我不,我要陪我的蘇蘇共同進退!”


    薑蘇:……我什麽時候是你的蘇蘇了???


    其實也不怪晏頃一直沒發現薑蘇是去跑步了,按空間距離算,高二二十二班所在的明誌樓本就是離操場最遠的教學樓,跟別提其中九曲十八彎的走道了。他又一直端著可笑的“紳士風度”沒有尾隨過薑蘇……好吧,其實是有的,不過走到半路良心發現,浪子回頭了。


    薑蘇在操場旁邊活動了一下手腳,邁開步子,輕輕鬆鬆地跑了出去。


    起初,晏頃仗著自己身高腿長,追得毫不費勁,時不時還口頭調戲薑蘇一番,均遭到了薑蘇的白眼攻擊。兩圈之後,薑蘇明顯感覺到他有點體力不繼了,他的步伐變得沉重,喘氣也粗重了起來,不過大概是覺得自己一翩翩美少年,喘得跟拉破風箱一樣呼哧呼哧的很毀形象,所以他強行忍著,憋得臉都紅了。


    薑蘇打量他竹竿兒一樣高卻單薄的身形一番,一看就知道他缺乏鍛煉,可見“頭腦發達四肢簡單”這話是很有道理的。


    她歎了口氣,開口指導他:“你別憋著,控製你的呼吸頻率,別呼吸得太急促,每一次呼吸都深長一點……”


    晏頃是個死要麵子活受罪的,跑步跑得臉都白了氣都岔了,還要強撐著湊過去占便宜:“怎麽呼吸怎麽呼吸?你教我啊!”


    薑蘇立刻炸毛了:“你跑就跑不要對我動手動腳!再靠近信不信告你性.騷.擾?”


    晏頃“嘿嘿嘿”的淫笑著,活像個經驗豐富的老流氓:“你叫啊,你叫吧,你叫破喉嚨都沒人來救你的!”


    薑蘇:“?”


    這孩子是不是不經意間發掘出了什麽不得了的屬性?


    她是不是應該按照劇本喊幾聲“破喉嚨”來配合他?


    作死的結果就是,才跑了四圈,晏頃就撐不下去了,他勉強跟在薑蘇後麵又走了半圈,“噗通”一屁股坐在草地上,一雙腿抖得跟篩糠似的。


    沒一會兒,薑蘇跑到第五圈,遠遠地看著晏頃青白的臉色,皺了皺眉,有點擔心,從他身邊路過的時候卻還是沒能說出一句好話——她十分不屑地瞥了他一眼:“才四圈就不行了,菜雞!”


    又過了一會兒,薑蘇跑到第六圈,晏頃的臉色緩和了一些,但雙腿還是不受控製的樣子,她又冷哼道:“這麽久還沒緩過來,辣雞!”


    第七圈的時候,薑蘇還沒來得及說話,晏頃就搶先對她比了個“v”字型手勢:“耶!肉雞,甜雞!”


    薑蘇:“……”


    這個人多半是病在腦殼,居然說自己是田雞。


    **


    在日複一日的糾纏中,期中考試來了。


    兩輩子加起來,薑蘇記不清楚自己已經多久沒有為考試緊張過了,走進考場前,她竟然有一絲絲緊張,但這一絲緊張在她走進考場後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她仔細想了想,覺得自己這應該是“為了表示尊重禮貌性的緊張一下”,畢竟她已經不尊重考試很多年了。


    她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環顧了整個考場一圈……好吧,在座的全是她的同班同學,唯一的差別就是,他們班的學生是四十個,考場的編製是三十人——薑蘇被編入一考場了。


    薑蘇從來沒進過前五的考場,此等殊榮讓她感到受寵若驚,育才的考場編製是按名次排的,而她以前的成績……不說也罷,校長既然知道,編排考場的時候沒道理會忽略此事,按理來說她是沒資格進這個處處都打著“高端”、“大氣”、“上檔次”金光閃閃標簽的考場的。薑蘇思來想去,覺得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她被編進一考場是有人授意的,目的是考驗她的真正水平。


    育才的考試製度非常嚴格,前後兩個監考老師不說,還全程開啟監控,這麽嚴苛的環境下,偷奸耍滑的幾率微乎其微,加上育才的學生一個比一個自視甚高,鮮少有投機取巧之輩……但鮮少,不代表沒有,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嘛。把她編入一考場,就是為了考校她到底是一隻優質的鳥還是劣質的鳥,因為不管哪個學校,第一考場和倒數第一考場都是最不可能作弊的考場,前者是不屑,後者……好吧,也是不屑。


    畢竟,其他班的人數可以在40-45人之間,但文理兩個尖子班的人數卻是鐵板釘釘的40人,由於薑蘇的半路殺入,現在文優班有41人,也就是說,這一場考試之後,文優班勢必有一個人要被刷出去,這個人,有可能是薑蘇,也有可能是別人。


    也難怪越是臨近考試,班上有幾個學生對她的敵意就越重,現在想想,那幾個同學應該就是掙紮在文優班的“溫飽線”的人吧。


    薑蘇歎了口氣,覺得這種廝殺太不友好了。


    薑蘇坐在位置上,隻顧著發呆,沒注意到有人給她使眼色使得眼睛都抽筋了——晏頃可以說是全班唯一一個知道她真實水平的人了。說來也是造化弄人,剛知道這件事時的晏頃巴不得看薑蘇出糗,現在的晏頃卻是最怕薑蘇出糗,他比薑蘇本人還擔心薑蘇考砸了被趕出文優班,所以即便考製如此嚴格,他也試圖頂風作案一回。今早出門起他就一直在薑蘇耳邊念叨,什麽“我對你眨幾下眼睛就是第幾題”、“我敲幾下桌子就是選第幾個”、“我對你拋個媚眼就是思鄉之情”、“我給你一個麽麽噠就是閨怨”bbb的。尷尬的是,薑蘇全程都沒鳥過他,就跟現在一樣,他竭力想要爭取她一個“了改”的眼神,可他眼睛都眨酸了,薑蘇都沒收到他充滿愛意的秋波。


    薑蘇如同全場任何一個考生,目不斜視地端坐,正經八百地傳試卷,專心致誌地做題,從頭到尾,都沒往晏頃那邊看一眼。


    晏頃表示很受傷,感覺我要這第一有何用。


    就這樣,為期兩天的期中考試在幾家歡喜幾家愁的氣氛中落幕了,運動會也在全體學生的翹首以盼中緩緩拉開了帷幕。


    作者有話要說:  ???


    昨天的留言怎麽了,你們對昨天的留言做了什麽,是不是把留言吃掉了,快吐出來吐出來吐出來【窮搖】


    哈哈哈哈今天準點下班啦哈哈哈哈哈但是還是要加班改ppt【之前是誰問我ppt做完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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