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過的,除了他必須和她在一起外,其餘的事,她都可以順著他。


    葉凡本就不放心,聽到這一句話,便更加擔憂了,當下便道:“我接走神王,現在的他很弱,而你又叛出了紫府,不便保護他。”


    他這也是實話,聖女叛出聖地,紫府必不會善罷甘休,紫霞自身有險,而他和狠人有兩個人,又有姬家在後,更能護好薑太虛。


    紫霞堅定拒絕:“我的人,我自會護好。我既然敢帶他來,自然會保護好他。”至少,在她沒死之前,她不會讓他受傷。


    葉凡頓時無語,不禁揉了揉額頭,但見紫霞態度堅決,隻好回道:“我去問問神王,如果他願意跟著你,那我就不管。”


    紫霞思了思,輕語:“你先等等。”她轉身進了洞府,隨手布下一個陣,隔絕了此地。


    在她剛一進來,薑太虛的視線便已掃來。


    紫霞開門見山,將部分事如實說出,“她說為了你的安全著想,想要接走你。你和我一起,自然會危險些,但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她閉上口,緊緊地注視著他,顯然,是在無聲地詢問他的決定。


    “你怎麽了?”薑太虛詫異,像是有些不認識她似的。一貫強硬強勢的紫霞,在這一次,似乎有點緊張。


    “外邊那個傢夥,很在乎你。”紫霞低語。就在剛剛,她明白了一件事,而這件事,很可能打亂她的計劃。


    她畢竟叛出了紫府,獨身一人,勢力單薄,且不說姬家,單說姬家兄妹,二對一,比她有優勢,更何況在月圓之夜,她與姬皓月曾有一戰,也隻是平手。


    退一步講,就算她是無始大帝,外邊那傢夥說的是真的,也沒有多大用處,因為姬家兄妹也會轉變成兩大紅塵仙——葉凡和狠人。


    以葉凡對薑太虛的在乎程度,倘若薑太虛鐵了心不願意,她還真強迫不了。


    她一直抱有絕對信心,認為薑太虛註定是她的,哪怕他現在強於她,但假以時日,她必能超過他,就算他不願意,她也能夠用強。


    所以,她不怕他跑了,還能給他時間去適應,但今日葉凡的話,卻似一柄利劍,斬碎了她的想法,讓她有點不安。


    因為,事情已經脫離了她的掌控!


    作者有話要說:


    把無始大帝的信心打破了……


    第20章 一切回初


    “你是指姬紫月?”薑太虛驚訝,臉上有所疑惑。他與姬紫月並無交集,她怎會在乎他?


    紫霞卻不答,反而問道:“你如何選?”說著,她握住他的一隻手,目光炯炯,臉色凝重。


    薑太虛沉思,在她略有些緊張的目光下,緩緩答道:“我出自薑家,如果怕危險,就不會和你出現在世人麵前,而是直接回家族。”


    紫霞點點頭,臉上浮現一抹笑容,雖得了他的回答,但心中的隱憂卻未消去。


    在馬車上,她問了薑太虛為何轉了態度,他回答了三個理由,其一,因為天下人皆認為兩人在一起;其二,因她為了他,殺聖子、叛聖地,已算無家可歸;其三,在他病後,兩人有過肌膚之親。


    所以,從某種意義上而言,他答應她,算是在負責任,因他覺得自己毀了她的名聲,而又做不到對她視若無睹,便隻能接受她。


    但這三個理由,隻在這個世界有效!倘若出了這個世界,眾人回到了仙域,這三個理由便自動不存在了。


    那時候,如果薑太虛仍未動心,又有兩大紅塵仙擋在前麵,還會答應她嗎?而她,也有自己的驕傲,要麽以武力強迫他,要麽灑脫放手,不可能去死皮賴臉地纏著他。


    如果真到了那種情況,很顯然,兩個人會步至陌路。


    麻煩,全是麻煩!紫霞皺著眉,忽然有些惱怒,在這個世界,她是一代天驕神女,在世界外,卻是一位紅塵仙,居然還要費盡心思追求人!


    她蹲下來,本想重重咬上一口,但在觸及他的唇時,想到自己的承諾,便下意識放輕了力度,輕輕地溫柔地吻著。


    罷了,誰讓她先動的心呢?追求人就追求人吧!隻要他也動了心,就無人會去阻攔了。


    對於她的糾結心理,薑太虛雖猜不透,但也知她煩躁不安,不由得伸手拍了拍她的肩,以示安慰。


    紫霞動作一頓,抬起頭來,但見他目光平和,心底唯有嘆息。不管是強硬霸道的吻,還是輕柔溫情的吻,似乎都無法觸動他。


    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很簡單的一句話,哪怕她做得再多,也沒有用。她沉思一會,忽然問道:“當初你和彩雲仙子,怎麽相戀的?彩雲哪點吸引你?”


    【仙域天帝殿內,無始沉默了很久,忽然偏轉過身,以一種莫名的目光注視著薑太虛,目光很複雜,臉上的情緒不明。


    在他周圍,星辰閃滅,像是在開天闢地般,有一種攝人的威壓。


    眾人全都一怔,不明所以。


    無始偏過頭,眼中光芒一閃,將一塊屏幕擊碎,而後也不理眾人,徑直離去。


    屏幕很大,分成數百塊,其上播放著數百個畫麵,有由葉凡做主角的,有由段德做主角的,而無始擊碎的那一塊,正在播放他的經歷。


    他擊碎了這一塊,仙域眾人再想得知他的事,隻能去通過別的屏幕了解一星半點,而無法直接觀看。


    “無始大帝,這是怎麽了?”花花疑惑道:“怎麽忽然發脾氣了?”


    葉凡明悟,飛快地看了眼薑太虛,遲疑著答道:“信念有損。”僅僅四個字,他不再多說。


    薑太虛執杯的手一頓,眺目望過去,盯著自己的那塊屏幕。畫麵中的紫衣女子,問出的那個問題,他的目光輕輕一閃。


    見眾人不甚明白,段德摸了摸自己的大肚,解釋道:“紫霞問出這個問題,代表著她妥協了。”


    ——當初你和彩雲仙子,怎麽相戀的?彩雲哪點吸引你?


    這句話意味著,她想要他的感情,而為了這個,她選擇了妥協,選擇了他喜歡的方式,選擇了去“取悅”他。


    這對一貫強勢的無始大帝而言,自然有損於信念。世界內外,無法互通消息,縱是同為一人,也無法互通感情。


    是以,世界外的無始大帝,理解不了世界內的自己,居然為了一段感情,放低了態度。


    “這個世界,從一開始就是錯的。”葉凡輕語。錯誤的世界,遇上錯誤的人,生了段錯誤的感情。】


    “彩雲……”薑太虛低語,因這個問題,不由回想起過去。他的聲音很輕,卻很溫柔,像是在口齒間繞了幾繞,帶著無限柔情。


    紫霞皺眉,深刻地感受到了差距,心中頓時不平衡,也懶得去得知答案。


    相識一年多了,行就行,不行就不行,她就是她,無需去改變什麽。想通這一層後,她忽覺身上壓力驟減,整個人一鬆,像是突破了桎梏似的。


    紫霞抬手撤去洞府外的陣紋,揚聲道:“進來。”


    葉凡閃身進入,剛想說話,卻被紫霞搶先:“他說了,不和你去,我會保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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