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孫子,順著杆兒往上爬了。”“素鍋串串要不要,這串蘑菇給你了。”“來來來,蒲扇給你。”扔了手裏的蒲扇,有根飛快的拿起一串蘑菇,咬上一口:“真香,下回素鍋串串,我也點蘑菇。”對麵沈記的掌櫃走了進來,樂樂嗬嗬一團和氣:“說什麽呢,這麽熱鬧。小沈掌櫃,給我來份缽缽雞,一碗冰涼粉,不要放薄荷水,多放點桂花糖,其餘的隨意。”二山子麻溜兒的進了後廚,端出一份缽缽雞和冰涼粉:“您慢用。”“老沈啊,你不守著自己的酒樓,你跑這邊來享受,你這掌櫃當得也太隨意了。”“我明天要去趟沈家屋,我定要和沈大少爺說說這事!”沈掌櫃不慌不慢的擱了勺子:“我家大少爺清早還吩咐我,給他帶份缽缽雞回去。小沈掌櫃,記得給我留份缽缽雞,我傍晚再過來拿,烤羊肉串留兩份,多放點辣椒麵,別提前烤,羊肉串就得現烤現吃。”“好勒。沈叔給你記著了。”崔元九見陳玉平進屋,訥悶的問:“店裏很熱鬧?”兩人在後麵院子裏忙著瑣碎,見前麵店裏雖有幾個人,卻也較為冷清,陳玉平這才想著去前麵活躍下氣氛。“嗯,挺熱鬧。”他把蒲扇的事說了說:“也是這老叔性子好,經得起調侃。”“清完帳,我到外麵走走,得趕緊把說書人找到。”“剛剛前麵有位老哥,向我推薦了個說書人,也不知道靠不靠譜。”“咱們看情況去,有說什麽時候來嗎?”“還得他捎信回去。”陳玉平笑了:“估計近兩天見不著人。”崔元九起身道:“還是我出去找找看。”申時初,崔元九一身汗從外麵回來。陳玉平提了井水給他洗臉,拿著扇子在旁邊搖啊搖:“這天太熱了,有眉目沒?”“不行。”崔元九搖著頭。合適的說書人,也不是說找著就能找著,陳玉平不覺失望:“你歇會,我端碗冰涼粉給你,瞧著時辰差不多,咱們回村裏。我剛看了眼前麵店裏,今兒食材準備的不多,到傍晚肯定能賣完,有樂哥兒在,咱們提前走也沒事,回去陪陪草哥兒。”“好。”和沈樂二山子樹娃說了聲,陳玉平崔元九趕著牛車緩緩出了鎮子。陳老爹戴了個草帽理著菜園子,聽見動靜,抬頭看了眼:“今兒回來的早,吃食賣完了?”“還沒,有樂哥兒在,我倆不用守店裏。”陳玉平跳下牛車:“阿爹,這麽熱的天,你別擱太陽底下曬。”“這有啥,就是理理菜園,輕活的很,不費什麽勁。”陳老爹樂嗬嗬地笑著:“你快些進屋,衣裳都汗濕了。”就這說話的功夫,崔元九取了車套,送著牛進了屋後牛棚,又從灶屋拿了個草帽戴上,扛著鋤頭往菜園去:“二叔,我來。”“阿爹,咱們進屋去。”陳玉平拉著阿爹的手,拽著他往屋裏走。陳老爹頗有些哭笑不得,心裏又十足的熨帖。“元九這孩子真不錯。”陳老爹細細地叨著:“你們的新郎服還要多久才能做好?”“沈繡娘說是中秋前後,若是提前完成,她會讓人捎話。”陳老爹點點頭:“也快了。晚上燉點綠豆湯吧,這天太熱了。”“我帶了豬骨回來,這會燉上剛剛好。”和阿爹忙了會屋裏屋外的瑣碎,陳玉平便去了三合院的兒童屋,幾個孩子都在屋裏玩,由陳原秋守著他們。老幺本就孩子心性,十八歲的少年,跟個孩子似的,說是看著四個孩子,實則他也在玩,才進三合院,便能聽見屋裏飄出的歡聲笑語。說是要弄炸酥豆,上午實在是忙不開,陳玉平原想著下午再來張羅。結果昨兒的老哥領來了個二十出頭的哥兒,姓蘇,哥兒長相普通,通身泛著書香氣息,氣質溫潤柔和,一把嗓子好到令人驚豔。蘇哥兒原先在府城說書很受追捧,卻被某權貴子弟瞧中,想納他進後院。蘇哥兒自是不願,其子弟見軟的不行偏要行硬,蘇哥兒沒辦法,隻得連夜收拾包袱悄悄兒的回了鄉下老家。他本是讀書人,是個童生,數次考不上秀才,便熄了心思,一頭鑽進了說書裏麵,還真讓他給混出條門路來,於說書他是頗有心得。陳玉平和蘇哥兒交談了一番,心下滿意,臉上不顯,隻道:“我給你個話本子,你明兒過來趟,說一段給我聽聽。”言罷,遞出他前陣寫的話本子。其實不是他寫的,他隻是照著記憶抄下來而已。非常著名的西遊記,童年經典,作者吳承恩。第一回:靈根育孕源流出,心性修持大道生。第二回:悟徹菩提真妙理,斷魔歸本合元神。第三回:四海千山皆拱伏,九幽十類盡除名。“我現在可以看看嗎?”蘇哥兒溫聲問。“可以。”蘇哥兒翻開本子,目光落在吳承恩三個字上,有點意外:“這是陳老板找人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