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父,你有沒有喊屠夫過來幫著殺野豬?”“沒,準備一會去。”陳原冬道:“我去吧,草哥兒在睡覺,我擔心巧妞兒吵著他,這孩子精神足的很,不像要睡覺,我抱著她往村裏轉一圈,順便把牛屠夫喊過來殺野豬,也不知道他有沒有空。”“你去看看,咱們村會殺豬的有好幾個。”正兒百經的屠夫隻有一個,就是牛屠夫。“金嫂子,我得去村裏喊個屠夫來幫忙殺野豬,一時半會還得你看看攤子。”“去吧,今兒早飯你大伯娘說她來張羅,我也沒啥事,巧妞兒給我看著?”“這倒不用,我抱她往村裏轉轉。”陳玉平坐著牛車往家去,快要到家門前時,碰著了抱著巧妞兒的二哥:“上哪去?”“找個屠夫幫忙殺豬。”陳原冬和崔元九打了聲招呼,又問:“腳傷怎麽樣?沈大夫怎麽說?”“沒什麽大礙,養上幾天就能好。”“這幾天好好養著,有啥不方便的,隻管開口就是。”崔元九笑著點了點頭。到了家門口,待停穩牛車,陳玉平扶著崔元九往堂屋去,衝著灶屋喊:“阿爹,你幫我招呼下劉叔。”又回頭喊道:“劉叔,你進屋坐會。”“不用,我還得趕回家,田間地頭事多。”陳老爹匆匆出來:“就走啊,沒吃早飯吧,有剛烙出來的蔥香餅,吃兩個再走。”“家裏備了早飯呐。”劉老漢和氣的笑了笑:“我走了。”“今兒勞煩你了,連茶水都沒喝口。”陳老爹怪不好意思。劉老漢擺擺手,趕著牛車緩緩遠去。陳玉平扶著崔元九正在進堂屋,就聽見崔元九說道:“扶我到你屋裏,草哥兒還在睡,我看著他。”“也好。”草哥兒果然還在睡,睡得呼香呼香,宛如隻粉嫩的小奶豬。陳玉平親了口心肝崽,見崔元九眼巴巴地看著他,頗為忍俊不禁,倒也沒有打趣,在他嘴上啄了下,伸手摸摸他的腦袋:“乖啊。”眉開眼笑的出了屋。陳玉平進灶屋瞄了眼:“張誌為還沒醒?”“沒有。”柳桂香撇撇嘴。“我去喊他。”陳玉平半點不客氣:“真不像樣。”屋門被陳玉平拍得砰砰響,震耳欲聾,有點嚇人。“誰啊。”張誌為迷迷糊糊的醒來,人還有些懵。陳玉平一腳踢開了屋門,沒往裏麵走:“你可真能睡。”“平,平平哥兒……”“你瞅一眼外頭的天色,你再聽聽老屋不遠處的動靜,所有人都醒了,就你還在睡。”“我我我我,我,我,我……”我了半天,張誌為也沒我出個所以然來。陳玉平懶得搭理他:“趕緊起來,陳家可沒有吃白食的。”“阿父阿爹,你們千萬別慣著張誌為。”陳玉平氣不順:“今兒早飯,就給他一張餅,愛吃不吃,所有人都累出了身汗,他倒好,睡得不知道有多舒坦。”匆匆忙忙起床的張誌為,還沒進灶屋,就聽見平哥兒這話,腳步微頓:“阿父阿爹。”陳玉平冷哼一聲:“阿爹我來烙餅,你歇會。”“快烙完了。”“正好,喊鄉親們歇會,咱們馬上端早飯過去。”這會要說多晚,還真算不上,也就是天色大亮,連太陽都沒出來。不過莊戶人家起得早,眼下是春耕,吃早飯前必會下地。還真沒有哪家的青壯年會睡會這會才起。牛屠夫上午沒空,得下午才能挪出時間。中午就得吃野豬肉,陳原冬便喊了村裏另一個屠夫,早些年也曾靠殺豬吃飯,後來,掙了些錢便收了手,安安心心當起了農夫。早飯過後,緊接著便是殺野豬。來陳家過來幫忙搭建三合院的鄉親們,聽說今兒中午有野豬肉吃,一個兩個都顯得特別興奮,幹起活來仿佛吃了菠菜,全成了大力士,不知疲憊不知辛苦。野豬啊!拿鎮裏能換不少錢,陳家竟然直接用來當午飯菜,太厚道了!“照這速度,我看下月初,三合院就能完成。”陳老漢滿臉欣慰。這得省多少銀子,剛開始瞧著三兒子張羅的飯菜,他和老伴都勸著,油水太足,太費錢,還是得省著點來,誰家搭建房屋也沒這麽闊氣過。再者,壓根不用覺得不好意思,村裏家家戶戶向來如此,哪家需要搭建房屋了,一戶出一個人幫襯著,不用給錢管夥食就成,祖祖輩輩都是這麽過來的。平哥兒不聽勸,直說無妨。哪成想,鄉親們也是厚道,就衝這股賣力勁兒,不虧啊!老屋這邊要殺豬,場麵有點血腥,怕嚇著幾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