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玉平有點意外:“一成利潤太少。”“不少了。”陳原冬笑:“吃食由你做,成本由你出,你二嫂隻負責買賣,擱家門前守著攤子,多輕鬆,就跟天上掉錢似的,張開雙手撿就是。”“這麽著吧,我得四成, 阿爹得四成,二哥得兩成。我會教阿爹怎麽做這幾樣吃食, 有老鹵在, 味道不成問題,說起來我才是最輕鬆,不用出力也不用守攤,就可以得四成利潤。”“你出了成本, 再說, 這吃食買賣也是靠你的手藝才有響亮的名聲,十裏八鄉放眼望去,哪戶人家能在自家屋裏支起攤子做生意, 且生意還很紅火。”陳原冬懂三弟的心思,是不想他太吃虧,正因如此,他這個當哥哥的,也不能太占便宜。做人,得講良心。兄友弟恭,都為著對方著想,寧願自己少掙點兒。陳老爹看在眼裏,臉上堆滿了笑,覺得甚是欣慰,樂嗬嗬地道:“我沒意見,看你們哥幾個怎麽說。”“就按我說的來。”陳玉平堅持著。陳原冬瞅了眼媳婦,便利索了應了這事。“成,就按平哥兒說的來。”到時候多出些力氣便是,他年紀輕,身強體壯不怕累。說是一概不插手,也就是不摻和成本和手藝,除此外,瑣碎活還有不少,總不能真的任由阿爹一個人在灶屋張羅著。到了這裏,章程算是都商量妥當。就差什麽時候開張做生意。“打算什麽時候開張?”陳玉平答道:“看阿爹想什麽時候開張,鋪子和攤子都得由阿爹大哥二嫂你們支應著,要開張做生意也得看你們什麽時候有空。”“我去翻翻黃道吉日。”陳老爹起身往屋裏走,很快,他又回來了,興致勃勃的道:“初九怎麽樣?還有兩天時間做準備,不算太趕,又是個難得的好日子。”“我沒問題。”陳玉春毫不猶豫的應著。柳桂香笑吟吟的接話:“我也沒問題。”“明兒起,我就教阿爹怎麽做鹵味,家裏賣得吃食,目前來看都是鹵製品,這個說難不難說容易也不容易,得講究火候,最關鍵的還是要看老鹵,有老鹵在手,我再說些細節,阿爹做出來的吃食,味道不會相差多少。”“我會努力學,盡量不拖你們的後腿。”陳老爹自我調侃:“咱們一家子齊心協力,紅紅火火掙大錢!”陳老漢眉眼裏透著自信:“相信你,你手藝本來也不差什麽。”在他心裏,三兒子的手藝再怎麽好,做出來的吃食再怎麽美味,也比不上老伴簡簡單單的蛋炒飯。該說的說完了。下地的下地,幹活的幹活。說好晚飯一道在老屋吃。陳玉春家去,喊住要下地的張誌為。初九他要隨阿爹去鎮上,家裏的一些事他得提前安排安排。孩子就留在陳家,左右傍晚得過來吃飯。走到半道,眼見周邊沒什麽人,張誌為總算忍不住開了腔:“你這幾天是怎麽了?”“什麽?”陳玉春揣著明白裝糊塗,眉眼含笑目光溫軟。張誌為覺得別扭極了,又不知要怎麽來說,他嘴皮子並不利索:“你,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哪樣兒?你今天是怎麽了?”陳玉春反問他:“你想說什麽你直說,含含糊糊吞吞吐吐我哪裏聽得懂,是不是怪我在陳家說話太不給你留臉麵?”是,也不是。張誌為點了點頭,隨後又搖了搖頭。他心裏頭亂得很,自己都捋不清,哪能說得清楚,隻覺得愈發煩悶焦苦。陳玉春耐著性子,苦口婆心的解釋:“你以為罵你,我心裏好受?是你說話確實不中聽,平哥兒好心好意拉一把咱們,你怎麽想的?得了好還不念著好,你拿兩個孩子說事算什麽?別以為你沒說出來,就沒人懂你的心思,都不是傻子。你不就是想著多得些利潤,想著平哥兒是要再盤一個鋪子,忙不過來才想到了咱們,說是拉一把其實是咱們解了他的難,想著陳家向來心疼兩個孩子,我去鎮上做生意,錢是掙了,孩子卻沒法管,說來說去,在你心裏,就從未覺得平哥兒是念著咱們,反而隱隱覺得是咱們幫襯了平哥兒對不對?”想法被一語戳破,張誌為覺得難堪,想替自己辯駁又無從開口,他喪氣的垂下了腦袋,是什麽心思都沒有了,像是泄了氣的皮球。“我當時要是沒有罵你,你覺得我阿父阿爹會怎麽看待咱們?幾個弟弟又會怎麽看待咱們?白眼狼懂不懂!我的家人再怎麽惦念著我,不懂得知足不懂得感恩,再深的情分也得被磨得幹幹淨淨。”陳玉春才發現,這個丈夫表麵憨假老實卻是真蠢貨,自私隻想著自己,是一點都沒說錯。張誌為沉默著不說話,蔫頭耷腦一副慫樣。陳玉春瞧著就來氣,他壓住內心翻騰的怒火,控製語氣問道:“你還在生我的氣?覺得我不該這樣罵你?”“沒有。”“沒有是什麽意思?”張誌為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春哥兒:“是我說錯了話。”“你心裏清楚就好。”陳玉春幽幽地發出道歎息。到了家裏,陳玉春先把家裏的瑣碎活拾掇整齊,理虧心虛的張誌為很有眼色的跟著忙前忙後。僅用了半柱香,瑣碎事便全都忙全乎。“坐著吧,咱們說說話。”陳玉春泡了兩碗茶,端了碗給丈夫。幫著春哥兒做了會事的張誌為,這會整個人都見輕鬆了不少:“說什麽?”“我和阿爹要去鎮上,大清早去傍晚才能回,孩子可以放陳家幫著照看,家裏的瑣碎事怎麽辦?養的雞鴨怎麽辦?早飯我做好,晚飯我盡量趕回來,你的午飯要怎麽辦?”陳玉春一樣一樣的數著:“孩子放陳家,早上送去晚上接回來,還是直接放陳家養著,甭管是哪種,咱們也得有點表示,給錢的話可能不會收,就得從吃穿方麵著手。”“平時家裏有我,你隻管下地幹活,伸手吃飯縮手放碗,旁的我不喊你也不會動,若我真的可以和阿爹一道守住鎮上的鋪子,可就沒時間這麽精心伺候你,凡事你得自己動手。”聽著春哥兒每說一樁,張誌為臉色就難看一分,說到最後,眉頭擰得仿佛可以夾死蚊子。陳玉春像是沒有看見,繼續往下說話:“平哥兒在南街的鋪子,生意比家裏的小攤還要更為紅火,到底能掙多少錢,隻怕咱們放開膽子猜也猜不著,這確實是個難得的機會,錯了這回有沒有下回還是兩說。”“你仔細去問問利潤怎麽分。”張誌為打斷了春哥兒的話:“先問清楚,其實今天就該說清楚。二弟倆口子隻得兩成利潤,我看,咱們想多說點,也不太好開口。”陳玉春在心裏冷哼一聲,麵上卻不顯:“兩成利潤還不夠你想要多少?二弟接手攤子上的買賣,是擺在自家院裏。鎮上南街的鋪麵卻是平哥兒買下的,能分你兩成利潤你就得偷著樂。”“可是,可是咱們家不一樣。”張誌為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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