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玉平覺得這不是問題:“到時候再看看,說不準會換個大鋪子,買鋪子的錢還是足夠的。”陳原秋安安靜靜的當背景,老老實實的趕牛車。阿父和阿爹說,三哥和九哥說話時,他管住點嘴巴,能不開口就別開口,省得破壞氣氛。簡直心累,心酸,孤獨。下雪天,街上行人少,隊伍也排不起來,實在太冷了。鋪子裏的生意倒是不受影響,餅子才出烤爐,就會很快被賣掉。“整個南街放眼望去,也就你家鋪子沒受下雪的影響。”隔壁店裏的老板,一臉的羨慕。陳原秋笑笑嘻嘻地道:“我三哥手藝好,有句老話怎麽說來著:民以食為天。”“還真是這麽個理。”老板蔫蔫兒的說著,又回了自家店裏。熱鬧是隔壁的熱鬧,他啊,也隻能眼巴巴的看著。唉!午時過半,店裏的吃食都賣完了。陳玉平提著意見:“索性回家吃午飯?”晚是晚了點,也總比在店裏張羅強。“我沒問題。”陳原秋搶先回答。崔元九對著平哥兒笑,俊朗的眉眼溫暖而柔軟:“咱們回家吃也好。”話說的平平無奇,卻有種莫名的撩,陳玉平心尖狠狠的抖了下,仿佛被電流小小的刺了下,有點痛也有點兒癢。第39章 牛車緩緩慢慢駛進苦竹村,晃晃悠悠停在了陳家屋門前。車上的人還沒來的及跳下牛車, 留了條縫兒的灶屋屋門從裏被打開, 是村長, 身後跟著陳老爹, 倆人正在說著話。“還以為是阿爹知道咱們回來了, 正想著,阿爹的耳朵甚時候這麽靈敏。”陳原秋笑笑嘻嘻地逗著趣兒:“咱們也沒鬧什麽動靜,這是趕了個巧。”又衝著村長打了聲招呼。村長樂嗬嗬地笑:“今天瞅著像是回來的早些,下雪天,生意還要更好不成?”“吃食做得少,不及前幾天的份量,賣得也就快了些。”灶屋裏,許是聽到了陳玉平的說話聲, 昏昏欲睡的草哥兒瞬間見了精神,扭著小身板衝著門口嗚咿嗚咿的喊, 撲騰著胖嘟嘟的小胳膊, 時不時的喊句阿爹,阿爹兩個字吐字特別清楚,軟糯糯仿佛透了股甜甜地奶味兒。“草哥兒念著你,快些進屋去。”陳老爹沒讓三兒子拿牛車上放的雜物。陳原秋左右兩隻手都拎著東西, 已經到了屋門口, 用腿推開屋門:“三哥,快進來,草哥兒伸長著脖子等你呢。”說完, 他哈哈哈地大笑起來:“咱草哥兒這小模樣可真好玩。”陳玉平剛走進灶屋,草哥兒圓溜溜的大眼睛一下就亮了:“阿爹!”“乖崽兒。”瞅著寶貝兒子的稀罕勁兒,陳玉平三步並兩步跑到了火塘前,張開雙手,一把將人往懷裏抱,親昵的蹭著他的小臉兒,肉乎乎地,又嫩又滑:“乖崽兒。”“天冷,巧妞兒沒過來,他沒伴。”陳老漢在火塘旁窩著也挺無聊,草哥兒有三兒子抱著,他起身往外走,去瞧瞧阿牛。陳老爹隨口問了句:“吃午飯沒?”“還沒。”陳原秋嘴快的應了句。“元九想吃什麽?”陳原秋看了眼身後的崔元九,又看了眼阿爹,有點懵。不是應該問他嗎?“我都行。”崔元九笑著回道,眉眼柔軟的看向正在逗草哥兒耍的陳玉平:“平哥兒想吃什麽?”“不用太費勁兒,家裏還有鹵子,整點兒打鹵麵怎麽樣?”陳原秋興奮的直點頭:“可以可以,阿爹,多給我下點麵。”“憨吃。”阿老爹笑著卷起袖子,拿出麵粉揉麵團。鎮裏鋪子生意沒受下雪的影響,家裏的小攤子卻不行,都擱自家屋裏火塘旁窩著,村裏小道上難見人影兒。也就是福哥兒,一家子的心肝寶貝,想吃肉夾饃,村長沒的辦法隻好出來買。“幸好攤子上沒留多少,上午都沒怎麽賣,看看下午,賣不完,咱們晚飯就湊和著吃,你們覺得呢?”陳老爹抱著草哥兒,絮絮叨叨的拉家常。打鹵麵很香,鹵子肉香濃鬱,麵條勁道爽口。陳原秋呼哧呼哧埋頭吃得認真。陳老漢推門走了進來,帶了股寒風:“雪停了。”“下午不下雪,攤子上的吃食應該能賣完。”陳玉平琢磨著:“今個本來就沒準備多少,賣不完也沒關係,依阿爹說的,晚上湊和著吃,弄個火鍋怎麽樣?冬天吃火鍋最安逸,把大哥二哥他們都喊上,也有些日子沒一道兒吃飯。”“魚火鍋?”想起魚火鍋的滋味兒,崔元九還真有點饞。陳老爹道:“家裏還有兩根大骨頭打算今個晚上燉湯,你三大爺特意留了點肉在上麵,知道你愛這口。”“殺隻雞並著兩根大骨頭吊高湯,魚片成片燙著吃。”說完,陳玉平才想起:“家裏沒魚吧?”陳老漢接了句:“這簡單,我上村裏買兩條。”“正好,你去趟春哥兒家,讓他別張羅晚飯。”頓了頓,陳老爹添了句:“還是趕個牛車,這下雪天,孩子太遭罪。”“成,我趕個牛車去。”吸溜完碗裏最後一口湯汁,陳原秋擱了碗筷,喜滋滋地起身:“我去趟二哥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