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雲愣愣地看著站在吧台前的洛懷安,臉騰的紅了,他是偷偷溜到a市來的,聽說a市的這家酒吧很有名就來了,沒想到那個站在酒吧櫃台後的老板居然和他長的有八分像。 “你好。”席雲看著洛懷安,心情有些激動,一股親切之感從心中湧了出來。 洛懷安看著近在咫尺的臉,心潮起伏,都是因為這張臉啊! “想喝點什麽?”洛懷安問道。 席雲雙眸清亮,目光死死的盯著洛懷安,“那個,我聽說店裏的招牌酒是一刀兩斷。” 洛懷安點了點頭,“是啊!” “給我調一杯一刀兩斷吧。”席雲溫聲道。 莫寧遠的目光在席雲和洛懷安之間轉動著,兩個長的這麽像的人,氣質居然可以這麽不同。 “你長的和我好像啊!你家裏還有些什麽人啊!說不定我們是親戚。”席雲微笑著道。 洛懷安將一杯一半海藍,一半血紅的酒推到席雲麵前,“我是孤兒,父親死了,母親也死了。估計也和你沒什麽關係。” 席雲低下頭,他是家中獨子,從小身體不好,養尊處優,難得對人有好感,卻沒想到遇到如此冷遇。登時,眼睛酸酸的,就要落下淚來。 莫寧遠安安靜靜地喝著酒,洛懷安生氣了,他認識洛懷安有2年了,這個人總是波瀾不驚,態度從容,然而現在,洛懷安激動了。莫寧遠可以看出洛懷安糟糕的心情,卻搞不懂這怒火從何而來。 席雲看著眼前的酒,雙眸清澈,“我喝過一杯相似的酒,不過不是叫一刀兩斷,叫相依為命。” 洛懷安露出一抹譏諷的笑容,“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相依為命的人盡早是要一刀兩斷的。” 席雲小口地喝著酒,眼睛中露出幾分委屈,洛懷安看著席雲的模樣,暗暗歎了口氣,多可憐的孩子,從小就給人寵壞了,都不知道這世上有壞人。 “承惠,兩千八。”洛懷安公事公辦地道。 席雲愣了下,呆呆的看著洛懷安,“這麽貴!” 莫寧遠愉快地笑了起來,“安安,開的是高檔酒吧,價格低了顯不出這個酒吧的檔次。” 席雲紅著臉,翻了翻皮包,他出入從來不花錢,隻刷卡,這次他是溜出來玩的,沒有經驗,身邊也沒有帶很多錢。 “我的錢不夠。”席雲小聲地道。清秀的小臉低垂著,大大的眼睛裏盛滿水珠。 洛懷安皺著眉頭,語氣冷冷地道:“你錢不夠,就不該到這裏來。” 莫寧遠歪了歪頭,“安安,好了,人家第一次來,不知道你開的是黑店,算了吧。” 洛懷安順了順頭發,有些鄙夷地看著莫寧遠,“敢情不是欠你的錢,你不心疼,我開的可是高檔酒吧。”洛懷安有些高傲地道。 席雲咬著唇,有些手足無措地道:“手機能借我一下嗎?我打個電話,讓人給我送錢。” 洛懷安歎了口氣,“這次算我倒黴,錢不用你還了,你下次不要再來就是了。” 席雲抬起頭,眼睛大大的睜著,雙眸盈滿了不解和受傷,最終席雲像是受不了的奪路而逃。 莫寧遠看著席雲落荒而逃的背影,看著桌上剩下的半杯相依為命,暗暗搖了搖頭,“安安,你不淡定了。” 洛懷安瞥著莫寧遠,冷冷的笑了起來,“寧遠,是你不淡定了。” “有嗎?”莫寧遠偏著頭問道。 洛懷安點點頭,“當然有了,人家長的好看,你的心不靜了。” 莫寧遠托著下巴,笑了起來,“安安,你這是誇他呢?還是在誇你自己啊!你和他長的很像哦。” 洛懷安眯著眼,“本少爺天生麗質,要是想誇自己,用得著這麽拐彎抹角的誇嗎?” 莫寧遠點了點頭,“也是。” 蕭楚摩挲著皮包裏的照片,心情久久不能平靜,“席風,你在哪裏呢?” 林立走了進來,“席雲少爺回來了,不過狀況不是很好,傷心的病了。” “怎麽回事?”蕭楚有些奇怪地問道。 林立聳了聳肩,“具體情況不清楚,不過聽說是進了家酒吧,然後哭著跑出來了。” “酒吧,他怎麽去了那種地方?”蕭楚皺了皺眉頭,臉上露出幾分陰霾。 “那家酒吧,沒必要存在了。”蕭楚有些狠辣地道。他小時候,生過一場大病,需要相配的骨髓,當時隻有席家少爺的骨髓是相配的,他欠席雲一條命,從小就對這個柔弱的弟弟關懷備至,然而感情卻漸漸變了質,直到他遇上那個人。 喜歡哪個,他已經搞不清楚了。可是,這救命之恩,他不能不管。 蕭楚走進病房,席雲半直著身子,歪著腦袋,不知在想什麽。 “蕭哥哥。”看到蕭楚,席雲低落的心情,頓時高昂了幾分。 蕭楚對著席雲笑了笑,“怎麽了,居然學人家離家出走,受氣了吧。” 席雲低下頭,臉忍不住紅了,“其實,是我不好,我沒帶夠錢,不夠付費,不過那個酒吧老板好像不喜歡我,真奇怪,我也沒有得罪他啊!” 他對你做什麽?蕭楚的眼眸變得危險起來。 席雲搖了搖頭,“沒什麽啦,他隻是和我說,讓我下次不要去了,真是的,我又不是沒錢,隻是沒有帶夠錢。” “人家不希望你去,你就不要去了,那種地方,也沒什麽好去的。”蕭楚有些抗拒地道。 席雲咬著唇,“可是,我很喜歡那個老板啊!雖然他不喜歡我,他長的和我好像,可是,我問他家世,他卻說他父母都死了。” 蕭楚猛地抬起頭,雙手不由自主地抓著席雲的肩膀,“你說他和你長的很像。” 席雲點點頭,“是啊!那家酒吧好怪,叫分手快樂,老板的招牌酒叫一刀兩斷,我聽人說,那家酒吧的老板也很怪,喜歡別人給他講淒慘的故事。” 是他,一定是他,席雲後麵說什麽,蕭楚已經聽不下去了。滾,老子不要你了_第85章 給個機會 林立看著蕭楚從病房內跌跌撞撞地走出來,“老板,你怎麽了?” 林立走近看,才發現蕭楚的臉色空間有多差勁,“那家酒吧的消息發下去了嗎?收回來,趕緊收回來。” 林立莫名其妙的看著蕭楚,“怎麽了,那家酒吧不能動嗎?” 蕭楚的眼睛睜的很大,臉上有種極致的倉惶,“不能動,不能動的。” “可是……”隻怕那邊已經動手了。 蕭楚渾身發抖,自己的那條命令,不清不楚的,該不會席風他已經…… 蕭楚抱著腦袋,禁不住的害怕起來。 洛懷安看著眼前一片狼藉的酒吧,緊緊地握起了拳頭,無數的酒瓶碎裂在地,酒液流的到處都是,座椅都被掀翻在了地上,桌子不是缺了這個腳,就是缺了那個腳。 席雲那個掃把星,每次看到他就倒黴,偏偏那個人…… “安安,你放心吧,我會幫你把酒吧重新開起來的,要是酒吧就這麽關門了,我以後都找不到地方喝酒了。”莫寧遠安慰地拍了拍洛懷安的肩膀。 洛懷安深深地吸著氣,嘴邊露出一個苦笑,“我以為他隻是想讓我過不好,卻原來,他根本不希望能過下去。” “安安,你別胡思亂想。”莫寧遠安慰道。 “皓希,他怎麽了?”洛懷安深深地鎖著眉頭問道。 “他沒事,隻是被砸了一下,在醫院住幾天就好了。”莫寧遠道。 洛懷安深深地吸著氣,“皓希,真傻,我這種人活在世上,有什麽用?我根本就不該出生,要是被打死了,不也省事嗎?他怎麽就想不開呢?” “想不開的人是你啊!你在胡說些什麽呢?”莫寧遠有些焦躁地道。 洛懷安看著自己辛辛苦苦經營的酒吧,身體有些搖搖欲墜,“他有的,我追逐一生,也未必能得到,而我有的呢?他一不開心,甚至不用他說一句話,自有人為他出頭,隻是因為一個小時,因為我比他早出生一個小時……” “安安。”莫寧遠扶住搖搖欲墜的洛懷安。 蕭楚從未如此討厭過手的高效率,果然他第二道命令發出去的時候,那家酒吧已經被砸了。 蕭楚坐在飛機上,心懸的高高的,林立忍不住道:“家主,你也別太擔心,下麵的人傳了消息過來,酒吧老板的背後有後台,酒吧被砸了,但是沒有事,被砸傷的那個不是酒吧的老板。” 蕭楚抱著頭,為什麽會這樣,假如自己仔細一點,假如自己小心一點,也不會在得到那個人消息之前,許下那樣的命令。 蕭楚下飛機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蕭楚循著酒吧的地址走了過來,酒吧內零星地亮著幾盞燈,酒吧內還保留著那天砸場時的樣子,紅酒的香氣散發在空氣中,有些詭異。 “終於來了啊!”莫寧遠站在酒吧的吧台前,手指輕輕的點著桌麵,眼眸中透出淡淡的寒涼。 蕭楚皺了皺眉頭,“你知道我會來?” 莫寧遠從櫃台後麵踱了出來,“是啊!你派人把這地方砸了,現在來驗收戰果了。” “席風呢?他在哪裏?”蕭楚有些焦急地問道。 “席風是誰?我不知道。”莫寧遠撇了撇嘴道。 莫寧遠刷的抽出一張紙,“你看看這是損失的賬單,你那幫手下一共打破了三百六十二瓶酒,你看這椅子,沒幾張是好的啦,那桌子都沒法用了,還有這幾天的不能開張的損失,我告訴你哦,安安,開的是高檔酒吧!” “多少?你說個數吧。”蕭楚取過莫寧遠手中的賬單道。 “兩千萬,一分錢都不能少,否則,你就等著被告吧!”莫寧遠輕飄飄地道。 “錢沒有問題,他在哪?”蕭楚冷冷地問道。 莫寧遠皺著眉頭,“你問誰呢?” “酒吧的老板。”蕭楚想了下道。 莫寧遠插著腰,妖孽的笑了笑,“你的人把人家姘頭打傷了,他當然是在醫院陪著了。” 莫寧遠靠在酒吧門口,看著蕭楚遠去的背影,搖了搖頭,這人啊!真是說不清楚。 一輛豪華的轎車,在莫寧遠麵前停了下來,莫寧遠冷眼看著一個西裝筆挺的人,從車中走了出來,大冷天,穿這麽少,梁沉少爺自己不冷,他都替他冷。 莫寧遠眨巴著眼睛,像是古代花街旁花枝招展的老鴇一般道:“梁少爺,你怎麽來了?” 梁沉直勾勾地看著莫寧遠,眸光清亮,語氣驕傲地道:“江明易是我的手下敗將。” 莫寧遠點點頭,“是啊!我看到了,恭喜你。” 梁沉虎視眈眈地看著莫寧遠,緊接著說:“你的眼光有問題。” 莫寧遠繼續點頭,“嗯,我承認。” 梁沉上一次說他眼光有問題的時候,是什麽時候呢?好像是在兩年前的酒會上,當時,他毫不猶豫地潑了梁沉一臉的酒水。 梁沉雙眸火辣辣地看著莫寧遠,莫寧遠覺得梁沉看著自己的目光,像是看著一盤叉燒。 莫寧遠倚著門,梁沉默不作聲的看著他,莫寧遠無力地撫了撫額頭,“梁少爺,你要是沒什麽話說了的話,就回轎車裏吧,你穿的這麽風騷且風涼,要是被凍病了,可怎麽好啊!” 梁沉狠狠地磨著牙,莫寧遠雲淡風輕的笑著,這梁沉該不會是老鼠的吧,每次看到自己就磨牙。 “還有事嗎?”莫寧遠微微抬起下頜問道。 梁沉點點頭,“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