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來之前,他還是取走了她身側的那隻熊。


    不能保留任何和他有關的東西不是嗎?


    赤司看到裏頭昏迷了的一之瀨,再看向一邊麵無表情的齊木,馬上確定了裏頭的那個是自己的表妹,齊木先行一步邁出,站在一邊。而赤司上前一步, 沉聲道:“我替我表妹向你賠不是,這麽久以來麻煩你了。”


    赤司的話語裏不帶任何感情更不用說是道歉感激,齊木不是傻子當然能聽出赤司的不悅。齊木一向給人一種冷漠寡淡的感覺,赤司對他沒有任何好感。


    緊接著他直接繞過齊木,大步跨入包廂內查看一之瀨的情況。


    “她之後什麽都會忘記。”齊木開口,而不是傳音,“就維持現狀,對她是最好的。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齊木知道,赤司一點也不喜歡自己,他也不在意,畢竟對他沒有好感就一定能遵守秘密,一之瀨也不會再痛苦,赤司一定會做能讓一之瀨幸福的事。


    赤司頓了頓,輕輕伸手托起一之瀨的腦袋。齊木把目光鎖定在昏睡中的一之瀨的臉上。


    夠了,就這樣吧。


    赤司抱起一之瀨起身,轉個身以後卻發現剛才還站在那裏的齊木早已不見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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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之瀨轉學了,是赤司暗中處理的,退學手續之類的也很快辦好。不得不說有權有錢辦事效率自然高,還能做到密不透風,一之瀨的離去沒有留下任何痕跡。而一之瀨就像人間蒸發一樣,轉學短短的三個禮拜,但還是有不少人記住了那個不起眼寡言的少女,雖然那樣的形象是齊木製造的。


    當然,人總要活在當下,時間一長,大家也漸漸接受了這個消息,而一之瀨也隻活在所有人的過去,所有人都不再提她,她也好像不曾來過一般,激不起一點波瀾。


    齊木一如既往沉默,大家起初也覺得奇怪,那個會相信海藤的中二言論和那個與燃堂稱兄道弟的“齊木”,似乎也跟著一之瀨不見了,感覺一切就隻是南柯一夢。


    除了齊木,最在意的莫過於照橋。然而她發現齊木似乎又變回像之前對她愛理不理的樣子了,這讓她很是傷心。縱使和齊木關係很親密的一之瀨不在,也總有種再也接近不了他的感覺,以前或許還能和他說上話,然而現在她就連靠近他都很難。


    不是被其他男生打斷就是被老師叫走,她覺得自己和他關係一度變得很僵硬。


    為什麽會這樣?一之瀨沒在他的身邊的話,這不是她絕佳的好機會嗎?為什麽事情會變成這樣?照橋有著道不盡的哀傷,感覺他和她之間總有一道跨越不了的鴻溝。


    而這樣拒人於千裏之外的齊木,總是讓身邊的人既心疼又難過。


    “兄弟,我們去吃拉麵吧~”燃堂一如既往騷.擾著齊木,齊木一愣,以往這個時候燃堂會順帶叫上“一之瀨”。也許是笨蛋的直覺都挺準的,齊木在“扮演”一之瀨的期間燃堂對“她”也多有照顧。


    一之瀨有些不願意承認,自己總能在一些瑣碎的事情裏聯想到一之瀨。


    她在“扮演”自己的時候,他早已習慣了以“她”的視角看著這一切發生,突然主角變成自己,倒是有些無所適從。她雖然不擅長應對這些人,但是大多時候都是樂在其中的,因為渴望友情,害怕孤獨,她喜歡和大家在一起的時光。


    “齊木,一之瀨同學到底去哪了?”海藤對突然不告而別的一之瀨也算關心,


    齊木沒有回答,這種問題他本來就沒有回答的立場。想想,周圍的人也對她算是上心,但他們不知道的是,他們所認為的那個朋友一之瀨,實際上就是他。而和他們朝夕相處了那麽久的“齊木”,才是一之瀨的本尊。


    建立的感情也是不牢固的,畢竟一之瀨是藉由他的身份和他們相處的,而真正的“一之瀨”卻是他,他們本就沒有建立所謂的深厚友誼。


    假的,那些都是假的。


    回到房間,齊木把書包放在自己習慣的位置後,便看到了床頭的那個醜醜的熊。隻是一秒,他收回了視線,在感應到母親的心聲後,他離開房間。


    他在那段時間裏習慣了也學會了不聽別人的內心活動,但真正換回來的時候,那種對環境充滿不安的感覺還是讓他不得不摘下那枚一之瀨親手戴上的戒指。


    關上門,他朝著樓梯口走去,然而他卻突然在一扇緊閉著的門前停下。


    那扇門——


    齊木總有種感覺,好像隻要打開那扇門,他就會看到一之瀨在裏頭偷偷地做那個醜醜的熊。然而具有透視能力的他,早就看到了裏頭的空蕩蕩,就好像不曾有人住過一般,所有她留下的痕跡都被清理過了。


    他最後還是下了樓,習慣性地走到自己常坐的那個位置,坐下等待其他人一起就餐。


    “小舞~你快看,媽媽今天做了土豆燉肉哦!”久留美也習慣性地對著齊木笑著說道,然而在看到那個熟悉的麵癱臉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吃了一驚,而後覺得尷尬,“抱歉,小楠媽媽又把你認錯了,畢竟都過了一個月了呢~”


    【四個禮拜。】齊木老實糾正媽媽的錯誤。


    “還真是想念那個孩子呢,本來還以為可以一起生活多一陣子的呢,沒想到在上次你從遊樂園回來以後,那孩子的表哥就把她的東西都取走了呢,還說是因為家中有急事。”久留美忍不住覺得難過和擔憂,“也不知道那孩子現在怎麽樣了,媽媽就好像沒了個女兒一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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