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他最近不太正常。


    這一頓早餐齊木吃得並不算愉快,到了學校以後,齊木按照一之瀨昨日的安排獨自在舞蹈室獨自訓練,這次負責指點他的是工藤香。由於是上課時間,工藤香的時間也不算充裕,一之瀨原本也是要跟著的,後來卻以心電感應傳話給齊木表示她想好好念書便推掉了早上的訓練。至於實在不得已的見麵,一之瀨也會盡可能避免。


    她表示,午休的時候會去看看他。


    一之瀨心裏有數,對於齊木的情況她也是有了一定把握才這麽決定的。她一早特地研究了下小圓旗下的那些芭蕾舞者的詳細情況,並認為以現在這樣不完整的“一之瀨”要想贏過對方的人也算是綽綽有餘的,關鍵是齊木能夠激發也很能適應那具身體的潛能。


    就昨晚的訓練情況來看,齊木已經具備在眾人麵前表演的資格了。


    一之瀨的心是慌亂的,她已經摘下了戒指,為的就是躲開任何和齊木接觸的機會。雖然這種吵鬧的感覺會讓人注意力無法集中,但再多的嘈雜聲都抵不過她內心的混亂。思緒萬千,一之瀨一方麵不知道這樣害羞的自己該怎麽麵對齊木,二來她害怕齊木說出來的話不會是讓她開心的,與其那樣不如什麽都不要知道,維持現狀就好。


    齊木先是在工藤麵前跳了一遍昨日一之瀨指導的動作,他對這樣的自己並不是很有把握。但一之瀨不來的話,大概也是不成問題的。


    然而,工藤卻露出了失望的神色:“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麽放棄舞蹈,但看到現在的你,我算是知道了。”隻有內行的才知道齊木踩點不準確,落地不夠穩妥。


    一之瀨已經盡可能減少跳起的動作,但齊木生疏也是難以掩飾的。


    “我是看過你的比賽的,以前的你可不這樣。”工藤的語氣平淡,讓人讀不出情緒。


    然而齊木卻默不作聲,她愛怎麽說他也改變不了自己不是一之瀨的事實。能夠答應她上場,齊木覺得自己已經做了最大的讓步了。他覺得自己能堅持做下去,實屬難得,但現在卻要在這裏聽一個該向他道謝的人評頭論足。


    啊,這種感覺真不爽啊。


    齊木看了眼一臉高傲的工藤,心裏開始懷疑自己究竟是出於何種目的站在這裏受人家議論的。同樣都是學芭蕾的,怎麽就差距這麽大?


    齊木不由想起天真膽小的一之瀨了,她可不像是眼前的這位一臉別人欠她錢的樣子,動不動讓人想甩臉走人,相較之下一之瀨可愛多了。


    忍忍吧,齊木開始懷念板著臉教導自己的一之瀨。就連那樣嚴格訓練他的一之瀨也比工藤好不知道多少倍……


    “算了,現在跟你說這些也沒用。我隻希望你在下午的比賽中別出洋相了。”說完工藤昂著脖子、一副高冷的樣子走了,她還有課自然耽誤不得。齊木目送她離開,心中是明白她那些話的意思,無非就是為了讓他虛心一些,然而他認為最該虛心的可是她自己。他算是見識到了工藤的毒舌,這樣的她即使是心繫社團每一位成員的,但也會因為不坦率而不受人待見。就連他也要忍不住為她的話感到汗顏。


    早上的訓練很枯燥,齊木也沒有絲毫的鬆懈。齊木明白現在自己是個普通人,馬虎不得。


    他一直不間斷訓練,直到午休一之瀨別扭地來探班才明白齊木辛苦訓練了一早上。因為心疼,一之瀨早就把那些尷尬的東西忘到了九霄雲外,她連忙拉著齊木在一邊坐下。


    “認真也要用對地方啊!”一之瀨皺著眉有些埋怨,一邊又馬不停蹄地幫齊木脫掉鞋子並且幫他按摩足部,“本來你就沒有辦法和一般的舞者相提並論,為什麽要這樣折磨自己呢?訓練這麽久,萬一拉傷了……”


    “我會好好照看你的身體的,也不會再跌倒了。”齊木冷不防說了這麽一句話,卻讓一之瀨成功回憶起昨晚的一切。可不就是嘛,他因為沒站穩摔到了她身上啊,他們還,還……


    啊!好害羞,他怎麽可以再提這樣的事情啊!


    一之瀨的臉噌噌地紅透了,還冒出了煙。齊木見狀心底有一絲暗流湧起,但他並未表現出來,隻是默不作聲地看著一之瀨手忙腳亂地幫自己舒緩腳部肌肉。


    齊木見她像個鵪鶉一樣,忍不住想逗弄她。這樣的想法一冒出來,齊木當即覺得自己不正常。果然是因為工藤給他的影響太深了以至於他情不自禁對一之瀨好嗎?


    “咳咳……齊木君我把你的便當拿來了。”一之瀨想轉移話題轉移齊木的注意力順帶自己的尷尬,“啊!對了,還有衣服,我從學姐那裏借來了衣服哦!”


    齊木覺得自己再在那樣的話題糾纏的話,一之瀨可能又會跑了也說不準。


    說完,一之瀨蹦噠蹦噠著去拿飯盒,齊木接過飯盒,開始吃了起來。而一之瀨則是盡可能低著頭不去看齊木,她的小心思很好猜,齊木是知道她很尷尬很害羞的。


    “早上的時候你先把我的便當拿走了,難怪媽媽說沒有我的便當。”今早一之瀨習慣性帶著兩份便當上學,她才特地發簡訊告訴齊木午休時會來看看他。而齊木以為一之瀨先走了就找自己母親要自己那份便當,才知道一之瀨已經帶走了他的。


    他這才意識到一之瀨原來早已深入他的生活之中,他不由感慨。如果沒發生交換身體的這件事情,他們可能隻是一般的同班同學,就連朋友也談不上的同學情誼又怎能比得上現在的這樣親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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