蟻裳冷聲道:“這是妖市皇族的事,與閣下無關!”


    說完,蟻裳便退出神識之境,倒是魔息,被蟻裳冷麵相待,低頭撫著自己心口,看不出表情為何。


    雨打萍意識回籠,便立時躍出海麵,周身水汽未幹,腳步未穩,便落入一個溫暖寬厚的懷抱,被勒得緊緊,動彈不得,幾乎連呼吸也要停滯了。半響後,雨打萍這才掙紮出聲,道:“……蟻裳,吾……吾要喘不過來氣了……”


    蟻裳卻是不肯放手,聲音帶著不難察覺的顫抖,也有著安心:“還活著……還活著就好……”


    雨打萍感到蟻裳的不安,也隻能借著擁抱,伸手拍著對方後背,輕聲喚道:“……蟻裳……”


    蟻裳像是被喚回意識,這才鬆開懷抱,轉而拉著雨打萍的手,道:“我們,回皇城。”


    “……好。”


    陵前巍峨,擂鍾敲鼓,大門之前相對的守靈石獸口中白煙噴薄,煞是威嚴。蟻裳同雨打萍與龍緣向皇陵而入。將至陵入口,便是陸淑與千玉屑手捧木盤,上前說道:“淨衣。”


    也不遲疑,一眾人褪冠除飾,隻帶清淨入墓,就連蟻裳手中的元初對戒也一併摘下。雨打萍見此,眼神不由瞥向一邊的千玉屑,但見他麵上沉穩,便放下心神。綠柳枝條沾著淨水,灑在蟻裳等人身上後,這才入陵祭拜。


    皇室祭祖,大赦天下,威嚴肅穆的龍氏祖陵之內,一年一次的祭祖謝天大典在祖靈之火燃起的那一刻,正式開始。蟻裳在前,身後隨跪著雨打萍與龍緣二人,跪拜龍氏先祖亡人,三跪九拜,感恩追始。


    一邊司禮盜天下將祭品捧起,送至蟻裳手中。一份份祭品,是妖市現今的繁榮象徵,是龍氏子孫不辱先人的表現。明火躍躍,隨著一份份祭品投入祭火之中,這才算是祭祀禮成。禮成後,盜天下扶起蟻裳,蟻裳見著皇族靈牌,不由回想起這許多年來的妖市變換動盪。皇脈流落,雖然最終雨打萍與赮畢缽羅輾轉回到妖市,而龍緣也出生成長,卻是其中的苦難不言而喻。


    收斂遙思與懷想,蟻裳不由感慨:“人之一生,但求無愧於心。”


    盜天下看著祭火漸息,便轉而對蟻裳說道:“主上,焚火已過,時間差不多了。一會還有謁山謝天,不可耽誤時辰。”


    “如此,便走吧。”蟻裳斂好心神,轉身向門口而去。雖說陵中無風,雨打萍卻突覺一陣莫名冷顫,似是不詳預感湧上心頭,不明所以。


    作者有話要說:  唔……小雨破除魔考的方式十分簡單粗暴,小烏鴉裝十三不成反被揍……


    ——————


    腦補小雨忙著吸收深海異力的時候,魔息與皇叔在神識之間的見麵……


    皇叔:你是什麽人?玟兒呢?


    魔息:八翼魔劫開,萬魔歸一帝,闇輪轉幹坤,人間災符應。


    皇叔:魔息大帝!


    魔息:然也。


    皇叔:你對玟兒做了什麽?你……


    魔息:不是吾對他做了什麽,而是他對吾做了什麽。


    皇叔:(倒吸一口冷氣,沉默)……吾……吾會讓玟兒負責……


    魔息:?


    皇叔:不對,不行!緣兒必定不會喜歡你做他的娘親,吾也不準!


    魔息:……


    龍緣:皇爺爺,你捨不得爹親承認就好了,麥用吾來做藉口啊……


    第86章 玄黃窮道 嗜血醫王


    皇陵之外,是一片狼藉的陣法,一眾負傷的守衛將士,赫然是被戰火□□之後的景象。血濺黃沙,冷風凜凜,腥氣漫布,黑雲壓城,雨打萍一出皇室祖陵,見此慘景,麵色陰沉,立時向負傷的千玉屑與飲風月而去,檢查二人傷勢,包紮治療。而蟻裳與盜天下也立刻走至負傷的人身邊,一臉震驚。


    正在動手治療間,雨打萍就被千玉屑握住手,道:“你估量的不錯,確實有人趁著祭祖之時打元初對戒的主意,隻可惜,縱使有吾陣法守護,依舊失了王戒。現在陸淑與遙百脈正追蹤慎不害,好奪回王戒。”


    蟻裳見千玉屑自責,說道:“此事非你之過,是賊人太過狡猾。”


    雨打萍治療好受傷的兩人,看著一邊倒落重傷的藏魂家族之人,符咒滿身,似與慎不害功力相當,便冷淡說道:“而且藏魂家族力量詭異難纏,你們能在敵暗我明的情況下重傷對方主要實力,也不算太虧。”


    說完,雨打萍便在蟻裳與千玉屑的訝異目光之下,走向重傷的藏魂家族女子,一道青光打入此人體內,延續一口殘息。千玉屑正要皺眉阻止,卻見雨打萍一腳踏在藏魂家族女子傷口之上,讓對方慘叫哀嚎,卻又在雨打萍的手段之下昏迷不得。這一幕,讓原本以為雨打萍會救治敵人的蟻裳詫異之後,卻是無盡擔憂,想來魔息大帝對雨打萍的影響,非是之前所表現的輕描淡寫。


    “你之名字……哈,將死之人也不重要。”雨打萍冷笑著,足下力道又行加重,看著女子哀嚎痛苦,毫不動搖,繼續冷漠問道:“藏魂家族共有幾人,所處何地?”


    “……”女子不肯回答,想要用符咒脫身,卻發覺被雨打萍困得死死,無法逃離。


    雨打萍見她不肯老實回答,一把抓起她的頭髮,將人扯至自己眼前,似是情人耳語,語言則是令人不寒而慄:“吾有許多的辦法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若是你好好說了,吾或許還會給你一個幹脆。如若不然……”


    說話間,雨打萍身上魔息暗湧,身後隱約是青色八翼顯現,麵色多了殘忍的玩味,似是十分期待對這藏魂家之人的折磨。未及蟻裳出言阻止,這女子便恐懼說道:“你!你是魔息老妖!”


    雨打萍挑眉,道:“這個答案,吾不是很滿意。”


    話音落,便扯去手中之人的左臂,驚恐哀嚎之中,雨打萍冷聲道:“除去肉體的折磨,還有魂魄之上的痛楚最是難耐,你可還有勇氣嚐試?還是,決定告知吾,藏魂家族的戰力?”


    隨著雨打萍手中力道加深,似是要再扯掉另一條手臂,女子驚恐之中,哀嚎道:“……窮主!”便驚駭得斷了氣息。雨打萍神色不動,像是拍走身上小蟲一般,將屍首拋至一邊,帶著孩童一般的天真殘忍,口中惋惜道:“如此就死了,真是可惜。”


    “玟兒……”蟻裳看著性情大變的雨打萍,眉頭緊鎖,卻是不知如何。正在此時,陸淑回來,飲風月連忙問道:“情況如何了?”


    陸淑先向蟻裳行禮,而後道:“吾與遙百脈追失了慎不害的蹤跡,卻見到藏魂家族的人馬,四處燒殺掠奪,妖市數處,皆受摧殘。遙百脈留下與安臨兒正在妖市迎戰藏魂家族,耀吾先回來告知主上。”


    雪上加霜,惡不單行,這邊陸淑剛帶來藏魂家族屠戮妖市的消息,另一邊周山耆老便跌跌撞撞而來,模樣悽慘,說道:“參……參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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