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就有計劃送霍銘銘去幼兒園,隻是考慮到他們母子剛回國,可能還不適應在國內的生活,所以打算把計劃推遲到明年春天,但霍銘銘今天的眼淚讓霍凡發現,這件事拖下去沒有任何的好處。


    他願意做霍銘銘的保護.傘,為他遮風擋雨一輩子,但他不想霍銘銘的世界隻有他,那隻會害了他。


    送霍銘銘去幼兒園,讓他和別的小朋友玩到一起去,漸漸地,他就會打開心裏的那扇門,接納更多有趣的人和事,而不僅僅隻看到他的小叔叔。


    “給小侄子選幼兒園了吖,”許清笑,“想不到我們霍總挺有當爸爸的範兒的。”


    “是吧?所以,你想好什麽時候給我生個孩子了嗎?我肯定能照顧得很好。”


    “別給點顏色就開染坊行不,霍總。”


    霍凡裝傻,“什麽意思?”


    “你不知道這話是什麽意思?”


    “我中文不好,你知道的。”


    兩個人在電話裏笑鬧了一陣,掛了電話,霍凡在電腦上開始一家家甄選合心意的幼兒園。


    ——


    第二天上午十一點多,許清陪著霍凡看完了兩家幼兒園,對比之下,兩人一致認為第二家比較好。


    幼兒園前麵的公路兩旁設有減速提醒,雖然今天是周末,沒有孩子過來上課,但霍凡開車離開的時候,還是把車速控製得很慢,一方麵也是跟許清一邊討論。


    車子轉出路口時,許清望著車窗外,突然叫霍凡把車停一停。


    霍凡把車往前開了一小段,靠邊停下,“怎麽了?”


    “你在這裏等我一下,很快就回來。”許清推門下了車,往回走向路邊的一家玩具店。


    玩具店裏大大小小的玩具擺滿貨架,許清看得眼花繚亂,霍凡也已經下車,來到她身後,“你幹嘛?”


    “上次見麵,都忘記給小朋友準備禮物,這次補上。”許清的視線從右邊的貨架轉移到左邊。右邊都是粉粉嫩嫩的,主要是女孩子的玩具,左邊才是男孩子專區。


    “你不用給他買,家裏麵……”


    “他喜歡怎麽樣的玩具?”許清拉住霍凡的手臂,“你肯定了解,給我個建議唄。”


    霍凡見她這麽熱衷於給霍銘銘挑選玩具,也不好繼續攔她,反而心裏挺暖的,到底,她是對他的家人上心了。


    “這個遙控小汽車怎麽樣?”許清伸手從貨架上取下一盒遙控汽車大禮包。


    “嗯,他喜歡汽車。”霍凡點點頭。


    許清挑眉,“那就它咯。”然後很爽快地拎著就去收銀台付賬,霍凡先一步把銀行.卡遞給收銀,許清搶過來還回去,用手機微信掃一掃結了,拎上大禮包,挽住霍凡的手往外走,“這是我要送他的,你買算怎麽回事。”


    說到底,許清還是介意的,介意maggie昨天在餐桌上的陰陽怪氣話裏有話,如果她真的花了霍凡的錢,花了一次就會有第二次之後的很多次,到時候被戴著有色眼鏡看待,她就會沒了底氣。


    在錢的方麵,許清一直活得挺驕傲,因為她花的每一分錢都是憑借自己的能力賺來的,不靠爸媽不靠男人,腰杆挺直也就容不得別人借任何機會詆毀。


    到了霍家別墅,霍凡沒有把車開進車庫,直接停在了門前,下車後牽起許清的手,拉著她上台階,開門進屋。


    客廳超大屏幕的電視開著,霍銘銘正窩在沙發上看動畫片。


    聽到聲響,霍銘銘從沙發上站起來,扶著沙發靠背,見到霍凡回來時,興奮地蹦了一下,隻是目光轉到許清身上時,臉上的熱情驟然冷卻了下來。


    許清察覺到了霍銘銘臉上微妙的變化,還是笑著走近,將遙控汽車遞到他麵前,“銘銘,這是送你的。”


    霍銘銘往那遙控汽車上掃一眼,“我有一間玩具房,裏麵有很多禮物,都是uncle給我買的,我不需要這個。”


    許清拎著禮物的手僵在半空中。


    此時,霍銘銘已經從沙發上溜下來,顛顛地跑向霍凡,將霍凡和許清牽在一起的手扯開,扯開後一把抱住霍凡的大長腿,仰著小腦袋看他,“uncle。”


    滿滿的孩子氣,就好像在跟許清宣誓主權:uncle是我的,不是你的。


    霍凡按了下許清的肩頭安慰,許清大方地扯了扯嘴角,她才不會跟一個孩子計較。


    霍凡彎下腰,將霍銘銘從地上抱起來,拿過許清手裏的玩具,“這是小清阿姨特意給你買的,你就算已經有了很多玩具,是不是也應該說聲謝謝?”


    霍銘銘盯著霍凡手裏的汽車,眨了眨長長的睫毛,“可是我不喜歡。”


    誰說小孩不會撒謊。


    “霍小銘!”霍凡將小侄子放回到地上,聲音不自覺拔高。


    隻有在生氣的時候,霍凡才會把霍銘銘叫成“霍小銘”,也是給霍銘銘的一種訊號,霍銘銘聰明,通常一看霍凡的表情,還有聽到他說話的語氣,就知道叔叔多大程度上生氣了。


    像現在黑臉的同時,又叫他“霍小銘”的,這兩種狀況同時出現的情況,之前從來沒有過。霍銘銘知道叔叔非常生氣,又委屈又怕,垂下腦袋眼淚就掉出來。


    “算了,小孩子嘛。”許清碰了碰霍凡的手臂,讓他不要這麽嚴厲,又蹲下身子安慰霍銘銘,“是阿姨不好,下次阿姨一定買到銘銘喜歡的,好不好?”


    霍銘銘啜泣,梗著脖子不說話,許清見他眼淚不停地掉,就想給他擦下眼淚,結果他撇開臉去,衝到沙發那邊,整個人趴在沙發上嗚嗚地哭起來。


    適才霍凡那一聲“霍小銘”說得有點重,在廚房的maggie和德姨聽見了,都跑出來。


    maggie見到自己的兒子趴在沙發上哭,立即跑過去抱起他,心疼地一直輕拍他的背,眼神落在許清的臉上,帶著怨。


    完了,大概是覺得她欺負她兒子了。許清這次來,本來是想處理一下關係的,眼看這關係是越鬧越僵。


    “許小姐來了?”身後的德姨打破僵局。


    許清扯了扯嘴角,“是,德姨。”


    maggie抱著霍銘銘離開客廳,德姨指了指客廳的沙發,正要招呼許清坐,霍凡牽上她的手,“你跟我來。”帶著她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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