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葉哥,害不害臊?你這是當人家哥哥的樣子嗎?” 葉溪聲破罐子破摔,大罵道:“要你管?我就是累了,讓他背背我怎麽了?” 破罐子攤了攤手,“你想怎樣都可以。” 回到家,葉溪聲被勒令在床上躺著,雪爾在廚房忙東忙西,最後端著熱乎乎的薑湯來找葉溪聲,這時他已經燒得迷迷糊糊,連人都看不清了。 雪爾扶起他的上半身,碰了碰他的額頭,“怎麽這麽燙?得去找醫生。” 他剛想起身,就發現葉溪聲拽著自己的衣服,任他怎麽哄勸就是不鬆手。 “雪爾……” 葉溪聲嘴裏嘟囔著什麽,雪爾俯下身,想聽清楚。 唇輕輕擦過雪爾的耳朵,他身體一震,險些將葉溪聲甩出去。 “雪爾,你、你想要什麽生日禮物?”明明燒得意識模糊,卻還惦記著這件事。 雪爾苦笑不得地說:“等你好起來再說。” “不行,今天就要給你。” 雪爾頓了一瞬,低下頭去看他的臉,抿了抿幹澀的唇瓣,喉結滑動。 “我想你親我。” 葉溪聲歪了歪腦袋,問道:“親哪兒?” “嘴。” 雪爾期待地看著他,葉溪聲湊近他的臉,就在雙唇要挨上的時侯,不輕不重地一巴掌打在雪爾臉上,嘀咕道:“你小子想什麽呢?” “……”雪爾雙眸黯淡下去。 “看在是你生日的份上,我親!”話音一落,他揪住雪爾衣領,將唇湊了上去。 溫軟的觸感幾乎讓雪爾失去理智,他一手按著葉溪聲的後腦勺,一手托著葉溪聲背,毫無技巧地索取口裏的一切。 等他放開葉溪聲,才發現人已經昏睡了過去,他趕緊背著葉溪聲去找附近的醫生。 葉溪聲醒來是第二天下午,雪爾守在床邊,他第一句話便問:“我昨天把生日禮物給你了嗎?” 雪爾心裏咯噔一聲,張了張唇,低頭認錯:“對不起……” “跟我說什麽對不起?我昨天好像睡著了,生日禮物一定沒給你。”葉溪聲撐起上半身,從床頭櫃子裏拿出一個盒子。 “喏。”他把盒子扔給雪爾。 “這是什麽?” “這是一把短刀,應該挺趁手,你留著吧。” “好,謝謝。” “咱哥倆說什麽謝謝……哈哈……嘶!” 葉溪聲笑著笑著發現有些疼,他捂著嘴,讓雪爾去拿鏡子過來。 雪爾心虛地點頭,轉身把桌麵上的鏡子拿給他。 鏡麵裏,他看到自己唇角有一道被人咬破的痕跡,納悶地說:“我這兒怎麽被咬了?” “……” “不知道。” “操,家裏不會有老鼠吧?萬一有病毒怎麽辦?” “應該不會有吧。” “你怎麽知道?” “應該不是老鼠咬的。” “可能是我自己咬的吧,你幫我拿點藥膏過來。” “好。” 雪爾起身離開,葉溪聲對著鏡子若有所思:我自己能咬到這個地方嗎? 作者有話要說: 甜甜的十八歲,阿雪是個為哥哥操碎心的好孩紙。第二十六章 遺棄過的薄情少年(一) 萬籟俱寂中, 葉溪聲耳邊突兀地響起一道機械女聲。 【叮加載完畢,宿主即將進入下一個任務世界。 任務狀態:隱藏。】 意識被一下子彈回身體,天旋地轉, 葉溪聲睡得太久腦海一片空白,險些記不住自己是誰。 整個人似乎躺在軟綿綿的雲朵上, 一點一點向下落去, 記憶逐漸回籠, 雪爾染著血跡的臉出現在眼前, 那段記憶卻像是沉睡了許久, 葉溪聲竟回憶不起當時的感覺。 【叮隱身時限還有一分鍾。】 吵吵囔囔的聲音愈漸清晰, 眼底漏進一絲白光, 葉溪聲不適地皺起眉頭, 睜開眼睛。 “誒, 樓二爺又來看戲了。” “可不是嗎, 每月初一、十五都來,別看現在多熱鬧, 這裏的姑娘哪個不是奔著樓二爺來的?” “得了吧,寧城誰不知道, 樓二爺心儀梨園裏的一位伶人?” “你別說, 那青河公子相貌絕佳, 和樓二爺站一塊兒倒也般配。” 葉溪聲怔愣片刻, 才想起他們口中的樓二爺是誰。 此地為寧城,官老爺跑了之後是樓家保護著一方百姓,樓家二子名為樓刃,一出生其母便叫賊人□□致死, 後來樓家老爺和大少爺在外打打殺殺忽略這位二少爺,導致樓二爺情感缺失, 葉溪聲便是陪伴他最多的老師。 由於這孩子情感缺失,壓根不知道仇恨是什麽,害得葉溪聲使用了金手指,強行跳過這個世界。 短短幾年,他就知道愛一個人了嗎? 不知那位青河公子是誰,竟然能讓樓刃開竅。 “讓一讓,讓一讓,別挨著我的冰糖葫蘆!”身後傳來小孩兒的叫嚷聲,葉溪聲想避開已經來不及,隱身時限已到,小孩兒一腦門撞在他的背上。 “嘶。”葉溪聲抽了口氣,卻不是被小孩兒撞的,而是他這副身子很弱,以往吃了不少藥,嘴裏苦得不行。 “哎呦!”小孩兒一趔趄,一屁股蹲兒坐到地上,抬頭就要破口大罵:“你大爺的長沒長……誒?青河哥哥?你不是應該在台上嗎?怎麽……” 葉溪聲一點撞到人的自覺都沒有,揚手一巴掌拍在小孩兒頭頂上,“瞎喊什麽?我像你哥哥嗎?” 他指著自己問,小男孩兒一副被雷劈的表情,傻傻地點頭:“像。” “……”這小孩兒有點欠打。 葉溪聲實在口苦得很,彎下腰,搭著小孩兒的肩膀,誘哄道:“他們說那個樓二爺,是不是叫樓刃?” 小孩兒被他轉移注意力,回答道:“對啊,樓二爺長得可好看了,還是咱們寧城的英雄。” “那你跟我說說他的英雄事跡。”葉溪聲拉著小孩兒坐在梨園角落裏,他這個方向正對戲台。 台下擺著一張桌子,旁邊坐著一個神色晦暗的男人。男人慵懶地靠著椅背,右手撐著下巴,上衣紐扣一絲不苟地扣起,小腿被鋥亮的長筒皮靴包裹著,隨意搭在另一條腿的膝蓋上。 他微微垂著頭,帽簷遮住大半張臉,投下一片濃重陰影,看上去莫名的威風和沉重。 大概是台上正演到動情處,看戲的其他人眼裏都泛著淚光,就他一副雷打不動的樣子。 是了,這就是葉溪聲記憶裏的樓二爺,沒有一點共情能力。 正因為如此,他能忍著無聊隻為看一眼青河公子,可見是真的喜歡。 “你知道九年前的事吧?海外那幫混蛋快打到寧城來了,樓老爺和樓大公子全部戰死,寧城岌岌可危,樓家聘請的一位老師原本要帶樓二爺離開寧城,那個老混蛋貪生怕死,居然把樓二爺扔在寧城自己跑了,那時候我們的樓二爺才十二歲啊!”小孩兒義憤填膺地說。 “老混蛋”葉溪聲心虛地低下頭,當時他知道自己絕不可能收集到樓刃的仇恨值,想做最後一點掙紮,將樓刃獨自一人扔在寧城,隻是功能表裏記錄的仇恨值從來沒有變過。 葉溪聲給他倒了杯茶,小孩子騰不出手把糖葫蘆讓他拿著,這正好如了葉溪聲的意,他一口咬下,酸酸甜甜,衝小孩兒昂首:“然後發生了什麽?” 小孩兒完全沒注意到他吃了自己的糖葫蘆,喝完茶繼續說:“樓二爺帶領樓家剩下的人和漢城合作,以少勝多將海外的混蛋打走了,從那以後,寧、漢兩城合力建了一條防守線,寧城便恢複了安寧。” 葉溪聲沉睡得太久,對雪爾的記憶變得十分久遠,他隻記得自己任務完成,離開了上個任務世界。 如果說有什麽關於任務的線索,大概就是雪爾最後原諒了自己,還讓自己親手殺了他。 隻是葉溪聲已經無法不擇手段地完成任務,他不可能殺了樓刃,但如果是前者,他覺得自己還能掙紮一下。 畢竟樓刃從沒恨過他,想從他口裏套出“原諒”二字應該不難。 “我聽說樓二爺喜歡這裏的青河公子是不是?” 小孩兒點頭道:“是啊。” “他們在一起了嗎?”他怕小孩兒聽不懂,特意解釋道:“意思是,他們現在是不是相好?” 小孩兒老成地歎氣搖頭:“別提了,樓二爺就是個悶葫蘆,除了看青河哥哥唱戲沒做過其他事,有時候我都替他著急,漢城白家的小兒子也喜歡青河哥哥,好幾次都送了禮物過來。” “青河公子收了?”葉溪聲詫異地問,他還想通過撮合樓刃和青河來得到他的原諒呢。 “當然沒有,青河哥哥不喜歡那個小白臉。” “那就好,那就好。” “我就怕小白臉再送幾次青河哥哥就變心了。” 葉溪聲戳了下他的額頭,“人小鬼大。” “別碰我!” “杜管家,樓二爺還沒吃午飯吧?我讓廚子做了一點,給樓二爺端上來吧?” 杜文光雙手捧著一杯茶,神色淡淡,“張老板有心了。” “哪裏哪裏,這是青河的意思。” 杜文光抿了口茶,瞥了樓刃一眼,“樓二爺,吃點東西?下午去葛家看看,他家母狗和鄰居家公狗生了一窩小狗,兩家為了掙一窩狗打得頭破血流。” “噗!”葉溪聲覺得口渴給自己倒了杯水,剛喝進嘴裏又聽到這句話,口中溫茶冷不丁地噴了對麵小孩兒一臉。 小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