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辭甚至都沒指定下一個是誰,讓她隨便叫一個人來。


    那她當然是選楚烏了。


    第二幸災樂禍的三秋聞言開始默默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教練看著凶,還挺好說話的。”


    她笑著走過來,胳膊搭上覃書的椅背,“對了,我之前想問,你那份筆記上寫的都是什麽啊?”


    “想知道?”


    他側頭看過來。


    “那當然。”


    “教練說,”覃書看著她笑了笑,“從我的視角看,我對天使分的注意力太多了。因為太過於顧慮天使,導致有時候顯得太束手束腳。他建議我可以把更多精力放在敵人身上,打得凶一點也無所謂,更快地讓對麵減員未嚐不是對天使的一種保護。”


    “……”


    盛憶不太自然地別過了視線。


    “……我說。”方才還在努力降低存在感的三秋聞言終於忍不住了,“為什麽你們在這種問題上都能秀恩愛啊?!”


    shin一針見血地指出了真相,“因為單身狗看什麽都是秀恩愛。”


    他這一句話之中充斥著無數槽點。


    “難道你有女朋友嗎?!”


    三秋吐槽,“大家同是單身狗,何苦要互相傷害?”


    “沒有女朋友。”


    大主播shin坦誠地說:“但是我有女粉,女粉裏麵還有女友粉。”


    三秋:“……當主播真好!教練我也想學當主播!”


    眼瞅著這邊倆人的話題已經轉到了開直播上,好歹也是個小有名氣的主播的覃書和算是幫他開過半個直播間的盛憶,聽著shin在那邊吹得天花亂墜地蒙騙對此一無所知的三秋,覺得他們自己可能是開了個假直播。


    訓練室的門被悄無聲息地推開。


    有一個男聲幽幽地問道:“剛才,好像有個人跟我說教練很凶?”


    “有嗎?”


    盛憶扭頭看見臉上寫著“秋後算賬”四個字的楚烏,疑惑地說:“我隻是歎了口氣而已啊,具體含義都是你自己理解的。”


    楚烏硬生生被噎了一口氣。


    “……隊長你要不要表現得這麽無辜?!”


    “還行,”她擺擺手,“反正就算教練不凶,你明天也一樣要晨跑。”


    楚烏:“………………”


    跟他那長相相反、完全不熱愛運動乃至於深惡痛絕的楚烏哀嚎一聲,倒進他的椅子,差點栽了個跟頭。


    ☆、第五十五章


    盛憶的鬧鍾準時地在第二天早上九點響起。


    她從睡夢中驚醒,在看到旁邊桌子上還在震動著的手機時迷茫了片刻, 隨即想起來今天是要按照教練安排的時間表來作息的。


    過去的大半年裏, 她的課時都是自定義安排的,自然比那麽嚴苛的時間表要隨意一些。


    ……以至於昨晚熄燈後翻來覆去到十二點多才睡著。


    打了個哈欠, 盛憶坐起身, 整理好後準備到不遠處的衛生間去洗漱。


    餐廳在一樓。柳老板找好的做飯阿姨姓陳,陳阿姨不跟他們住一起,但都會定點過來負責他們的一日三餐, 這些天一直都是如此。等她走到餐廳, 先跟陳阿姨打了聲招呼,然後不出意外地看到了桌子上擺好的六人份早飯——


    和已經坐在桌子旁邊的覃書。


    “你都起來了啊。”


    盛憶回想了一下, 這幾天他還真的一直都是幾個人裏起得最早的。


    在覃書應聲的同時, 她也在他旁邊的座位上坐下。覃書手上的動作仍然沒停, 等剝掉最後一塊雞蛋殼, 圓潤潔白的煮雞蛋就被放在了盛憶麵前的空盤子上。


    陳阿姨轉過身去倒杯豆漿的功夫, 覃書手上的雞蛋就到了盛憶的盤子裏。她瞥了一眼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一邊把一杯熱氣騰騰的豆漿遞到盛憶手邊,一邊笑著念叨了句“現在的小年輕啊”。


    聲音不大,不過足夠盛憶在咬了口蛋清時不太好意思地笑笑了。


    “挺好。”陳阿姨煞有介事地總結道,“我老公啊, 家裏油瓶倒了倒是能扶一扶,但也就那樣了。”


    話題還沒轉到陳阿姨對她老公的討伐,又有一個人打著哈欠走了進來。跟在三秋後麵的是shin,最後一個則是青木——他的眼神還有點朦朧, 顯然還沒完全睡醒,坐在桌旁時仍然用手支楞著下巴,隻是看著三秋從盤子裏拿過個包子,自己沒什麽動作。


    “好像少了個人。”


    盛憶低頭往烤麵包片上抹果醬,“可能是我的錯覺。”


    “不,”shin沉思了一下,“應該是兩個。”


    “教練已經下來吃過了。”隊員裏最早下來的覃書解釋,“所以隻剩一個到現在還沒起床的。”


    把紅色的草莓果醬在麵包上抹勻,盛憶剛把麵包拿起來就對上了他期待的眼神。四目相對,她頓時明白過來覃書在想什麽,把麵包片遞過去時忍不住笑道:“我還以為你不喜歡這麽甜的。”


    “你喜歡我就喜歡。”


    正要咽下最後一口包子的三秋聞言差點噎住,他好不容易捶著胸口順了一下,才喘著氣艱難地說:“……今天我也一如既往想退隊。”


    一扭頭,他看見青木仍然在那犯困,桌上的一應早餐動也沒動。


    三秋忽然靈機一動。


    “你們秀就秀,”他哼了一聲,“我也可以投喂小青木啊!”


    說著他也拿過一塊麵包,往上麵草草塗抹了幾下,“來,小青木,啊——”


    shin:“……怎麽gay裏gay氣的。”


    盛憶:“真的好gay啊。”


    “呃,”青木顯然也被嚇了一跳,從原本睡眼朦朧的狀態直接被嚇清醒了,竟然也難得地又開口說了句話,“沒關係,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還比以前哪句都長。


    麵包片在遞出去的過程中就慘遭拒絕,在空中劃了一道弧線,重新塞回三秋自己的嘴裏。他嚼著麵包,感慨人生真是寂寞如雪。


    “我去叫楚烏。”


    吃完麵包,三秋毅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義正言辭道:“現在都九點二十五了,他再不起來就等一個空著肚子晨跑。”


    盛憶一眼就看穿了他的真實目的,“其實你是投喂小青木不成,還想投喂楚烏吧。”


    保持著若無其事的表情,三秋移開了視線,還此地無銀三百兩地吹了聲口哨。


    “投喂楚烏?”


    覃書也忍不住反問了一句,隨著他的話,所有人都不由腦補了一下可能的發展。


    怎麽想都隻有一個。


    shin在麵包間夾了芝士和火腿,簡單而一針見血地概括道。


    “怕是該配合你演出的我視而不見。”


    事實證明,剛睡醒的楚烏永遠出人意料。


    他頭發本來帶了點自然卷,被三秋從床上揪起來以後,雖然是有隨便梳了幾下,但仍然顯得有些亂糟糟。他臉上是滿滿的生無可戀,在三秋遞過來塗滿了果醬的麵包片時,甚至是順勢就著他手直接咬了一口麵包,除此之外的反應也不過是嫌棄地嘀咕了一句“怎麽這麽甜”。


    盛憶都快看傻了。


    “這跟我想象的根本不一樣,你一定是假的,”她震驚道,“我認識的楚烏根本沒有這麽gay!”


    “真直男從來不畏懼別人的目光。”


    楚烏深沉道,但這深沉也沒保持多長時間,轉眼就又回到了生無可戀的狀態。


    “為什麽會有晨跑這種東西存在?”


    ……敢情這人還在頭疼這個。


    然而就算他再怎麽不情願,就算宋辭不如他們一開始以為的那麽凶,作為教練,宋辭白紙黑字地寫在時間表上的規定對他們來說也隻有照辦的道理。盡管如此,在準備出發時看到同樣穿著休閑裝,彎腰換上運動鞋的宋辭,幾人也都有些驚訝。


    盛憶想起她最開始見到宋辭時的想法,她那會兒是真沒想過還能在他身上見到除了西裝以外的衣服。


    “教練也一起嗎?”shin問道。


    “當然。”宋辭說,“我要求你們這麽做,我肯定也是得一起的。”


    他這話說得再自然不過,仿佛是天經地義似的。然而他們誰都知道這並非教練的義務,所以就連本來還有所不情願的楚烏也老老實實地閉了嘴,開始了今天的外出晨跑。


    半個小時跑下來,盛憶是有點受不了,但相較於某人而言,那實在是好出太多了。


    “你這不行啊楚烏,”shin是跑得麵不改色心不跳,還有工夫嘲諷拉仇恨,“對不起你那陽光運動少年的長相。”


    “沒想到你是個隻看外表的庸俗之人。”


    楚烏一回來就癱在了沙發上,聞言半死不活地翻了個身。


    “我不管我要死了。”他有氣無力地說,“聽說暴雪賬號以後可以繼承了,如果我這次撐不過去,希望你們能記得我的暴雪賬號是xxxxxxxxx@q|q,密碼是wozenmezhemeshuai,密保問題是自行車。我剛為了這個月的聖誕活動充了兩個238戰網點做準備……”


    盛憶:“………………”


    教練,他們這裏有一名隊員失去了夢想!


    三秋:“……你這密碼跟你現在的樣子完全不相符。”


    三秋不說,盛憶還真沒注意到他的密碼——她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她還沒來得及再說點什麽,臉上突然一涼。她下意識側頭一看,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去而複返的覃書一左一右兩瓶礦泉水,用右手那瓶輕輕貼了下她的臉。


    “來。”


    覃書笑著看她接過,在對待另一瓶的時候可就沒那麽溫柔了——他手上一拋,礦泉水瓶往楚烏的方向扔了過去。兩人的距離不算遠,礦泉水擦著楚烏的腿,落在了他旁邊的沙發上。


    “這差別待遇啊——”


    楚烏哀歎一聲,不過有水喝就不錯了,他直接擰開瓶蓋咕咚咕咚往下灌,喝了小半瓶才感覺自己重新活過來了。


    “接下來是什麽,”他問,“練槍?”


    “練槍或者打天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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