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昭含情脈脈地瞧了他一眼,便撒開腿去別處找吃的去了。


    傅成蹊嘴角微微揚起,這連昭他現在算是摸得透透的了,也就喜歡動動嘴皮子,常把雲雨之事掛嘴上,若讓他來點真的,怕是也沒膽兒做,模樣倒是生得極惹人愛,毛乎乎軟綿綿,傅成蹊也常摸摸逗逗他,倒不似先前那般排斥了。


    將夕臾花交與顧笙,傅成蹊打了個大哈哈伸了個懶腰,朝白簡行道:“折騰了一宿,去補個覺。”


    白簡行毫無征兆地麵上一紅,垂下眼淡淡點了點頭。


    顧笙瞧在眼裏,水光瀲瀲的眸子一轉,湊到傅成蹊脖子處嗅了嗅道:“咦~大師兄身上染了什麽味兒?”


    傅成蹊疑惑地皺了皺眉道:“夕臾花的味兒?”


    顧笙眉毛一揚,嘴角含笑:“不對,大師兄身上沾的……怕是小師弟的味兒罷?”


    聞言傅成蹊猛地一陣咳嗽,好不容易喘過氣來道:“別老拿我與阿簡打趣,我倒無所謂,阿簡他麵皮薄,哪裏經得起你這般調戲。”


    白簡行此刻臉已經紅透了,低低道了聲:“我先回房了。”便大步大步朝廂房走去。


    傅成蹊看著他不落凡塵的背影歎了口氣:“看,阿簡被你說得不好意思了。”


    顧笙淡然一笑:“那倒沒什麽,隻不過,殿下,你可別把我們小師弟也養成斷袖了罷?”


    “……我何德何能……”傅成蹊麵上訕訕的,心中有些發虛。


    發虛?我虛什麽虛?明明昨夜吃虧被占便宜的是我啊!傅成蹊暗自哀嚎……


    *


    泡了個澡鬆了鬆筋骨,時近正午,傅成蹊敞著四肢癱在床上,日光透過窗紙落在臉上,有些晃眼,但實在是不想動了……


    抬眼瞧見白簡行正在對床上入定,笑嘻嘻道:“阿簡,幫我把簾子拉一下罷?”


    絲質的簾子揚了揚,遮住了日光,傅成蹊心滿意足地閉上眼,安靜不了片刻,在床上滾了滾又說道:“對啦,阿簡,你過來一下。”


    白簡行遲疑片刻,走到傅成蹊床榻前,從上往下凝視著他。


    傅成蹊騰地一下坐起身子,仰望這白簡行道:“快坐下,這般看你我脖子酸。”


    “……”白簡行十分拘謹地挺直身子坐在床側,垂下眼瞼不去瞧傅成蹊。


    “張嘴~ ”傅成蹊說道。


    聞言白簡行猛地抬起眼睛,眼底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漣漪。


    傅成蹊卻把白簡行的反應視作拒絕,溫言道:“我給你瞧瞧舌頭上的傷口。”


    他指的傷口,當然是昨夜自己情急之下咬的那一口……


    作者有話要說:  糖什麽的會繼續熬~堅定的眼神→_→


    中二時期寫虐文的家夥現在竟然熱衷熬糖也真是orz


    日常表白小天使們~~感謝對文不離不棄~


    第40章 綺夢


    白簡行的臉驟然紅了起來,避開傅成蹊的目光淡淡道:“已經沒事了。”


    傅成蹊瞧他不願給自己看,也不勉強,撓了撓頭道:“咬了你這事兒,對不起。”


    沉吟片刻,白簡行淡然道:“沒有,是我亂了方寸,所幸無事。”


    傅成蹊皺了皺眉頭,所幸無事?哪能有什麽事?他也不敢細想,笑道:“若是傷口疼,去尋阿筠要一貼藥罷。”


    白簡行點了點頭,兩人相對無言,片刻,傅成蹊打了個哈哈,含糊道:“我要睡了,你也歇一會兒罷。”


    傅成蹊側躺在床上,白簡行也起身離去,半夢半醒之際,傅成蹊似自言自語道:“阿簡,你是從哪兒學會的接吻……”


    “……”白簡行猛地回頭,像做了壞事的孩子被人當麵揭穿,麵紅耳刺,心髒狂跳,不知所措。


    “我……”


    可惜還未聽清白簡行說什麽,傅成蹊已經沉入夢鄉。


    *


    傅成蹊做了個十分了不得的夢。


    夢裏他坐在一葉扁舟上,水波浩渺,河畔盛開了大片大片的夕臾花,紫極豔極,如漫天紫色的業火灼灼直燒到天際。


    暮靄漸漸升騰而起,飄飄渺渺迷了人的雙眼,傅成蹊遙遙望去,船頭一人負手而立,影影綽綽看不清是誰,瞧這背影卻覺得分外熟悉安心。


    那人回頭,霧遮了他的臉,一襲白衣翩翩揚在濃霧裏,銀發垂肩,腰懸長劍,那人似朝他淡然一笑:“你來了。”


    雖然看不清,傅成蹊心裏覺得那笑容定是好看極了,勝過河畔層層夕臾花海。


    “這裏是——”


    還未說完的話被柔軟炙熱的唇堵住,唇瓣廝磨試探,舌尖漸漸深入口腔舔舐,傅成蹊呼吸不勻地睜開雙眼,依舊看不清那人的臉,卻分明感覺到對方灼熱的視線,彼此的心跳早已亂了節奏。


    繾綣纏綿之間,內心想起一個聲音——這裏是哪裏?


    是了,這裏是我的夢境。


    這人又是誰——呼之欲出,卻又若即若離。


    既然是夢,再荒唐又有什麽關係呢?隻要在夢中愉悅到顫栗就好——


    傅成蹊配合地張開唇瓣,任對方的舌葉深入探索糾纏索取,雙手主動地抬起繞過銀白的發絲,環住那人的脖子全身心交付與他。


    岸邊的夕臾花散發著濃烈的香氣,夕臾花海,奈河,一條連接生死之界的河流,涓涓流往彼岸的世界。


    濃烈又妖冶的花海,禁忌又甜美的親吻——


    親吻不再是慢條斯理,舌葉的觸碰糾纏點燃了內心最隱秘的欲望。


    對方瘋狂的掠奪讓傅成蹊有些喘不上氣,眼中蒙了層薄薄的水霧,微微向後躲了躲,那人卻不依不撓更深更貪婪地纏繞上來,傅成蹊退無可退,自喉間發出低低淺吟。


    一番繾綣的掠奪後,船靠了岸,那人戀戀不舍地抽出舌葉,在他已經紅腫濕濡的唇上輕輕一舔,微微喘息道:“去岸上可好?”


    還未等傅成蹊點頭,那人一手托著他的背,一手挽起他的腿彎,將他打橫抱起下了船,夜色漸濃,夕臾花開的越發妖冶絢爛。


    那人將他小心翼翼地放置在一叢夕臾花堆裏,奈河沒有月光,隻有夕臾花曳曳流瀉的光粒,映得那人銀發似雪。


    一番更放肆繾綣的糾纏後,彼此交換著濕熱的鼻息,衣衫早已褪去,那人抬起他的腰,朝他淡然一笑:“師兄,我會對你負責的。”


    傅成蹊心中一凜,這話好生熟悉——


    “我會對你負責的”


    傅成蹊睜大眼睛——


    白簡行!


    身側怒放的夕臾花頃刻化作紫色的光粒,斑斑駁駁飛揚而起,在空中形成一條洶湧的光河,光河似瀑布般傾瀉而下,傅成蹊瞳孔一縮,眼看就要被光河淹沒——


    “大師兄——”那人將他攬入懷中,撫摸著他顫抖的背脊——


    “大師兄,別擔心,我會護你周全。”


    光河呼嘯而來,天地間明晃晃的一片,光怪陸離,絢麗得睜不開眼睛——


    *


    “大師兄,大師兄——”伴隨著一陣輕緩柔和的敲門聲,傅成蹊睜開眼,六月晝長夜短,暮色已濃,屋中光線昏暗不明,靜悄悄的一片,白簡行不在。


    傅成蹊抹了一把額角的汗,大大地喘了口氣,沙啞著聲音道:“進來罷。”


    門咯吱一聲被推開,一襲青衫混著微潮的暮色,翩然進了屋。


    傅成蹊已坐起身來,汗濕的衣衫潮潮貼在後背,顧筠瞧了眼麵色發白的傅成蹊,皺眉擔心道:“大師兄是不是身上不舒服?”


    傅成蹊搖了搖頭道:“沒事,剛才做了個噩夢,魘住了。”說著便用涼水洗了把臉,摸到桌邊喝了口冷茶,心緒才稍稍平和了些。


    顧筠看他麵色緩和了些,道:“桐如公子來了,正等在前廳,大師兄去瞧瞧他罷?”


    *


    傅成蹊把自己匆匆收拾妥當,一路思付著如何與桐如交代這件事,不知不覺已走到了前廳。


    跨入門檻,瞧見桐如背對著門,正盯著那株妖冶的夕臾花看。


    鶯兒沏了茶,退下,傅成蹊將桐婉與夕臾花締結契約之事一五一十地說來,末了,屋中光線漸漸暗淡,撥了撥燈芯,燭火閃了閃,映得夕臾花越發豔麗。


    傅成蹊瞧著夕臾花道:“今夜這花倒是不凋謝了。”


    桐如沉吟片刻,道:“黃昏後,阿姐臉上的皺紋卻也消不掉了。”


    怕是在桐婉姑娘餘下不多的歲月裏,都要以這副蒼老的麵容活下去了罷,傅成蹊歎了一口氣。


    桐如嘴角抽了抽:“從今以後,不曉得阿姐要怎樣活下去。”


    傅成蹊垂下眼,半晌,終沒說出一句安慰的話來。


    夕臾花的獻祭就似一個綺麗妖冶的夢境,如今的桐婉正要從這個虛無的夢境中醒來,回歸現世,以蒼老的容顏度過所剩不多的時光,委實殘酷到令人束手無策。


    桐如臨走前,迎著月光,回過頭,對傅成蹊莞爾一笑:“既然那是阿姐的選擇,如今的結果,她應該有所覺悟罷。”


    “莫公子,謝謝你——”


    夕臾花,夕開朝落,夏至晝長夜短,容顏越發短暫。


    *


    那之後又過了兩日,夜已深,月上中天,一位頭裹白紗的女子踏月而來,敲了敲無稽派的門。


    她纏著麵紗,露在外邊的一雙眼睛微微泛黃,眼角爬滿皺紋。


    “莫公子,是我。”女子取下麵紗,一張滿是皺紋的臉,看到傅成蹊後,那雙渾濁的眼睛落下兩行眼淚。


    傅成蹊怔了怔,盡量表現得雲淡風輕道:“桐婉姑娘,進來罷。”


    兩人穿過遊廊來到院子,顧笙正是將夕臾花養在此處。


    桐婉看到夕臾花的一瞬間,渾濁無神的眼珠子泛出異樣的光彩,遲疑片刻道:“莫公子,我可以將它帶回去麽?”


    傅成蹊隔著泠泠月色望著她,半晌,莞爾一笑道:“此花本就是桐婉姑娘的,姑娘既然想帶走,何須我同意。”


    桐婉低眉淒然一笑:“我終究還是辜負了桐如與莫公子的一片心意。”


    傅成蹊彎起一雙眼睛道:“可這畢竟是桐婉姑娘自己的人生呐。”


    桐婉臨走前,說了與桐如一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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