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要拿兵器,不能動,但身上沒關係,她現在就是由著自己心情做人做事,絕不會委屈自己,裴鬱寧做錯了就隻能受著。


    她咬完,他湊過去.舔.了舔傷口,朝她笑了一下,於是顏書語那股心火被他再度激起來,卻沒作繭自縛的再去動他。


    不要臉皮的人,她鬥不過。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還是二更,如果十二點前寫不完我想要的那個劇情點,我會先偽更,碼完再替換


    這是個很重要的劇情點,可能字數會多一些,我盡量抓緊時間哈


    ☆、3-15曙光初現


    徐安縣這邊的邊軍駐地很快收到了附近城關的調令, 西戎人來得比想象中更快更早,軍營裏眾人連夜啟程,星夜趕路前去救援。


    裴鬱寧和其他被留下的那些人, 在一位鄭百戶的帶領下重守關隘,以防西戎人突然來犯。


    三天後, 顏書語和春月等人收拾好一切,準備離開徐安縣時,西戎人的探子潛進了縣裏,蓄意惹起了大騷亂。


    陰沉沉天色中,陰涼的秋風刮起了枯萎的殘葉, 比起前些日子,今天的天氣就同即將發生的事情一般,顯得格外惡劣,讓人心中沉沉。


    “姑娘,安全起見, 咱們暫時不便啟程,我守著你們,咱們先靜觀其變。”裴大聽著附近不斷響起來的尖叫聲,麵色沉重,“西戎人潛進來的探子一定會有大動作, 我去少將軍那裏探探情況,讓裴五帶著人保護你們。”


    顏書語看著遠處一叢叢黑煙,眉頭緊皺,“西戎人在到處放火燒屋, 縣裏現在肯定亂得厲害,我們會先待在這裏,你要是能帶著人過來,就盡快去幫忙。”


    “姑娘放心,我知道該怎麽辦。”裴大交代完裴五和剩餘三名夥伴,立刻跑了出去。


    因著要走的緣故,姑娘拒了少將軍的意思,身邊隻帶了五個人,除了他和裴五一直跟著主母,其餘那三個都是新人,不如之前那些夥伴得用,所以此刻一旦亂起來,他心裏不免焦躁。


    更重要的是,西戎人潛進徐安縣蓄意禍亂人心,明顯是要有大動作,駐軍軍營裏鎮守關隘的那些士兵們首當其衝,極有可能出事。


    他擔心主母的安危,但同樣重視少將軍,此刻,他得抓緊時間趕去看看情況。


    無論關隘內外,都絕不能亂!


    顏書語一行人重新退回了小院,找了不少能用的武器守在門口,外麵哭喊聲越來越大,到處能見房屋燒起來的黑煙,明顯,西戎人的目的就是要讓整個縣都徹底亂掉,這樣他們才好渾水摸魚。


    混亂中,任何事情的發生都不意外,所以小院的門突然被人踹開的時候除了兩個丫頭忍不住叫了兩聲,其餘幾人包括顏書語在內都是嚴陣以待。


    外麵越來越多的地方燃燒起來,衝天的黑煙染黑了半邊天空,門外站著的西戎人帶著不同於大雍人的彪悍匪氣,看人的眼神充滿輕蔑,就如同看待家畜。


    西戎人對待同他們有血海深仇的大雍人,一向如此,同樣,大雍人對西戎人采取的也是趕盡殺絕政策。


    國仇家恨,家園故土,這都是不共戴天之仇。


    “狗.娘養的,一群麻煩!”那為首的西戎人身材高大,罵了兩句就手持彎刀招呼身後兩人進門,“難得看到幾個標誌的小娘們兒,殺了這群大雍狗,人就是我們的了。”


    西戎人語言和大雍有一定差別,領頭的男人說著不那麽標準的大雍語,在場所有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主母,你們躲好,這些人我們處理。”這時候的裴五再沒有平日裏的嬉笑模樣,眼神中充滿了欲致人於死地的殺氣。


    “保命要緊。”顏書語給了這句話,就帶著春月她們往後退進了房間裏,以免在外麵礙手礙腳。


    “姑娘,”春月臉色發白的咬著嘴唇,“我們會沒事的,對嗎?”


    她既是尋求確認,也是在給自己信心,自從有了上一次的逃跑經曆之後,她雖然仍舊害怕,但卻長進不少,至少即便現在比從前更危險,她還是努力保持住了冷靜。


    秋玲本就性子沉穩,此刻除了臉色勉強手軟腳軟之外,也沒什麽太大反應,看起來還算不錯。


    顏書語三人躲在門後,聽著外麵兵刃相交聲響,一個個心跳得飛快。


    很快,交手的兩撥人中間慘呼聲響起,偶爾還夾雜著一些不堪的咒罵,雙方以性命為賭注的較量很快有了結果,西戎人丟下兩具屍體選擇了逃跑,但裴五幾人也受了輕重不一外傷。


    “主母,咱們最好換個地方。”裴五麵色因背上受傷的關係顯得有些慘白,被同伴用力包紮好簡單敷藥止血之後,他才抖著嘴唇繼續道,“這群西戎人有備而來,數量不會少,外麵他們的人很快會往這邊聚集,我們不能冒險,最好的選擇就是盡量趕往邊軍駐地。”


    “那我們抓緊時間。”顏書語知道現在情況緊急,容不得磨蹭,因此招呼著自己兩個丫頭抓緊時間離開。


    被裴五護著的她們雖然安全,但同樣很招人眼,那跑掉的西戎人一定覺得她們這些人是大魚,畢竟,身份一般的人身邊不會有身手出眾的護衛專門保護。


    這個小院,實在是太危險了,顏書語隻來得及帶走她那些手稿,其他的任何東西都沒來得及帶上。


    在徐安縣內開始亂起來的時候,關隘那邊也受到了西戎人的攻擊,總數超過兩百人的西戎人沿著山路下來,直接發動了進攻。


    大部分士兵早已調往附近城關,畢竟那裏傳信來說軍情緊急,差一點就被西戎人成功入關,因此關隘這邊留下的邊軍數量很少。


    不過,鄭百戶留下的卻是他認為最得力的那群人,年過半百的中年男人滿臉絡腮胡,揮舞著大刀砍向了一個獰笑著的西戎士兵。


    對著關隘發動衝鋒的西戎人嘴裏發出嗷嗷鬼叫,氣勢洶洶的同守城邊軍撞在了一起。


    被調虎離山的關隘此刻在西戎人眼中就是一塊美味的肉,隻要他們用力,就能狠狠啃上一口,隻要能入關,他們就能同潛進去的自己人會和,徹底拿下徐安縣這個邊關重鎮,徹底紮下跟腳,到時候,西戎大軍就能徹底拿下峪州,朝著更為富饒的土地進發。


    “少將軍!”軍師紅著一雙眼睛看向身旁的主子,呼吸粗重,其他人和他同樣,都是眼睛發紅氣息急促。


    當然,這不是害怕,而是興奮,對於這些專門巡視草原視西戎人如囊中之物的士兵們來說,少將軍一聲令下,就是大開殺戒的時候。


    裴鬱寧收回看向遠方黑煙的視線,長刀出鞘,“殺光他們。”


    他神色平靜,語調平靜,闡述事實一般決定了關隘附近那些西戎人的命運。


    “幹.他娘的!”裴六忍不住喊了一聲。


    “哈哈哈,這群兔崽子們終於忍不住了,老子今天一定要砍得他們哭爹喊娘!”


    “砍了他們的頭掙軍功就好,我可懶得聽他們鬼吼鬼叫。”


    “沒聽少將軍說殺光他們嗎?”軍師從鼻子裏噴出一口氣,看著這群人的眼神恨鐵不成鋼,“你們這群蠢貨!趕緊給我去幹活!”


    “要不是老子這會兒派不上用場,輪得到你們這群蠢貨露臉?”軍師梗著脖子罵了兩句,他腦子好,但身手差,要是排兵布陣他還有幾分用,但像現在這樣直接真刀真槍拚命的時候,完全用不上他。


    裴鬱寧帶著身邊同樣嗷嗷叫的親隨家將們,同守城的邊軍一起衝入了戰場。


    這是一場步兵對步兵的血腥戰鬥,西戎人為了調虎離山掩護城裏城外的動靜,沒有派他們最擅長的騎兵前來,幾百名士兵直接就在關隘附近展開了廝殺。


    對於裴鬱寧而言,隻要握著刀,他就如入無人之境,再沒有哪一件事,像殺人這樣讓他擅長了。


    或許,這是他此生中做得最好的一件事也說不定。


    鮮血濺在臉上,帶來濃重的血腥味,裴鬱寧抹一把臉,突然想起了那天和她相見時她忍著血腥味任由他靠近的模樣。


    他知道她在忍耐,知道她不喜歡也受不住血的味道,但他還是靠近了她。


    因為那是最真實的他,也是最需要被她接納的他。


    她從來不曾讓他失望,不知為何,他腦海中突然多了這個想法,隻除了想要離開他這件事。


    離開那兩個字讓他胸中戾氣翻滾,長刀刀勢未老,卻已毒辣的劃過了背後西戎人的眼睛,慘叫聲中,他再度斬殺一人,帶著他的裴家軍開始了自己的路。


    這裏,就是他的開端,是裴家再度崛起的起.點。


    ***


    在西戎人突襲關隘同邊軍展開廝殺的時候,縣中也亂得厲害,西戎人最擅長放牧,因此蓄意驅趕大雍人朝著關隘的方向而去。


    他們不斷的騷擾,偶爾殺幾個人震懾想要聚攏在一起的人群,震天響的尖叫聲與哭喊聲中,縣中居民被到處出沒的西戎人驅趕著離開各自的家。


    從縣中.出現亂象到現在,時間已經不短,但顯然並沒能組織起有力的反擊,在西戎人的屠刀之下,這些普通百姓極為軟弱可欺。


    顏書語已經看到好幾人死在麵前,西戎人的狠辣在於他們深諳挑起人心恐懼的技巧,被殺掉的人零散肢體被扔進向前跑的人群中,立刻就能掀起一波混亂,這對於隻顧著逃跑的人而言,完全是雪上加霜。


    裴五和其他三名護衛看得雙眼通紅,無可抑製的憤怒在眼中翻滾著,卻礙於要保護她們,無法去同人廝殺,隻能看著西戎人虐殺自己的同胞。


    “如果你們還有血氣,現在就去做想做的事,”顏書語聲音因逃跑還有些喘,“西戎人能潛進來的肯定不多,現在不過是蓄意製造混亂和事端,你們如果能組織起人反抗,他們就不成氣候。”


    “除了裴五跟著我們,你們三個都可以去。”顏書語抓著裴五的衣袖,“他會保護好我們。”


    那三人愣了下,其中最為年長的一個似是在猶豫,顏書語卻有些不耐煩了,“裴鬱寧怎麽教你們的,該做就去做!”


    “主母,那我們去了。”三人抱拳行禮之後,就紅著眼睛朝後跑去,對他們而言,比起逃跑,提刀逆流而行才是他們的歸宿。


    “主母!”裴五忍不住開口,他知道自己應該勸說她讓那些同伴回來,但心裏卻同樣想要和他們一起,他的職責是保護主母,此刻就應該堅守職責,紛繁想法交織在心裏,讓他矛盾得無法成言。


    “相信他們,我們都會沒事。”她沒鬆開抓著他衣袖的手,神情肅然的這麽道了一句。


    裴五搓了一把臉頰,紅著眼睛應了一聲,他知道她是擔心他傷勢才不允許他離開,比起幾個同伴輕傷,他傷得最重,和他們一起去隻會是拖累。


    或許是西戎人的驅趕之策奏了效,抑或者是大家也覺得邊軍駐地那邊更為安全,越來越多的人朝著那個方向前進。


    顏書語幾人擠在人群中,被人推來搡去,就像江河湖海中隨波逐流的浮萍,隻能任由水勢主導。


    腳下的路從未如此坎坷漫長,顏書語在煙氣與血腥氣中努力拽著身邊人往前走,心裏卻平靜得厲害。


    不知道是不是已經死過一次的關係,每次遇到這種危險情況,她的心都格外平靜。


    火光,黑煙,慘叫,吵鬧喧囂,這就是西戎人虎視眈眈的西北,她的丈夫曾經呆了許多年的地方。


    突然想起這些的顏書語,眼睛不知為何澀了下,這是和望京的安逸富貴截然不同的世界。


    也是裴鬱寧除了家之外的另一個世界。


    她的腳步仍舊未停,卻覺得自己仿佛永遠都到不了想到的地方,春月和秋玲已經累得麵色發白,她抓緊她們,卻不知道自己的臉色同樣白得可怕,眼神還有些惶然。


    就像她不知道自己該去的地方能去的地方在哪裏一樣,有著茫然與無措。


    越靠近邊軍駐地,逐漸匯集在一起的人群越是混亂,大家盲目的朝著一個方向擁擠前進,層層湧來的人浪很快讓情勢失控。


    即便手抓得再緊,仍舊被混亂的人群衝開,等顏書語發覺時,她早已和春月她們失散,裴五也不見蹤影。


    她心跳得極快,胸口有些悶疼,氣息急促,在原地站了許久才平穩了呼吸,身邊的人一個個越過她,朝著他們認為安全的地方前進,她跟著他們抬起腳時,才發現自己雙.腿酸痛得提不起力氣。


    這輩子的日子,活得還真是驚險,顏書語對自己笑了下,笑容裏全是自嘲。


    隻是這樣就受不住,她和裴鬱寧,真的差別很大。


    越靠近關隘附近,逃跑的眾人情緒終於開始放鬆,駐地附近沒有西戎人來犯的動靜,他們雖然被一路驅趕至此,但至少走的是條活路,就在眾人忍不住鬆口氣覺得徹底逃出生天之時,斜刺裏一隊西戎人突然出現,不分男女老幼,見人就殺。


    或許這是埋伏在此地的奇兵,抑或者是縣中那群西戎人,顏書語不清楚,但不妨礙她選擇逃命。


    倉皇逃離的人群是比西戎人更為可怕的敵人,他們的慌亂讓無數同伴跌倒或受傷,成為西戎人的刀下亡魂。


    顏書語被人撞倒在地,差點被踩到手腕,她努力撐起身子,跟上那些人,卻不妨她在人群中太過顯眼,有西戎人直接朝著她的方向跑了過來。


    她身上有一把裴鬱寧給的護身匕首,那是他外祖父給他的及冠禮物,縱然他現在不過十七歲,還是像從前一樣把它給了她。


    她握緊匕首,努力往前跑。


    她的這條命很重要,重要到她必須努力護著,不能折在這裏,更不能死在西戎人手裏。


    身後腳步聲越來越近,她不敢回頭,隻能拚命地跑,直到尖銳風聲突得在身後響起,她不由自主的往前撲倒,躲開了那意圖砍傷她的雪亮彎刀。


    下意識回頭時,她看到了一張猙獰又惡心的臉。


    “長寧,閉眼!”熟悉的聲音帶著暴怒的氣息,模糊視線中,她看到了騎在戰馬上的裴鬱寧。


    縱馬馳騁的邊軍出現,讓西戎人從獵人變成了獵物,情勢瞬間顛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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