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元帝揮手:“張愛卿,宣旨吧!”


    “賈璉接旨!”


    賈璉忙著跪下:“微臣接旨!”


    張家舅舅便展開聖旨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禦前四品帶刀護衛賈璉,有勇有謀,南苑救駕,運河剿匪,屢建奇功,忠心謹慎,功在社稷,人才難得,著晉升一等侍衛,賜封一等輕車都尉,欽此,謝恩!”


    賈璉頓時懵了,他的救駕功勳不是換取了元春的性命嗎?


    張家舅舅見賈璉愣神,再次提醒:“賈璉接旨謝恩!”


    賈璉忙著磕頭三呼萬歲,雙手接過聖旨。


    幹元帝看著賈璉傻愣愣的,他到樂了,揮手:“得了,回去吧!”


    賈璉暈暈乎乎出了幹清宮,到了幹清門,頓時唬了一跳,幹清宮大太監秦福帶著全幅依仗,簇新的飛魚服,正在等著他,見了賈璉笑眯眯躬身拱手:“賈爵爺,您請更衣上馬,聖上吩咐,著奴婢們護送您一起回府,宣讀聖上的冊封聖旨!”


    賈璉這是才相信,皇上把功勳還給他了。忙著一圈圈的作揖:“辛苦各位公公,少時到了府門,某有重謝!”


    秦全樂嗬嗬的道:“無需道謝,賈爵爺隻要把允諾給奴婢的棗兒酒賜下來就好了。”


    秦福也道:“嗯,咱家也饞的很呢!”


    賈璉忙著拱手:“今天在場者,人人有份。福大總管,全公公雙份兒。”


    賈璉被攙扶上了高頭駿馬,前麵鑼鼓喧天,後麵儀仗簇擁,賈璉洋洋得意騎在白馬的背上,身著飛魚服,腰挎繡春刀,走在禦街之上,甭提多威風!


    賈璉的跟班興兒早得了消息,一路打馬飛奔回府報信,到了府門滾鞍下馬,直奔萱草堂報信:“回稟,回稟二奶奶……”


    鳳姐不知道發生什麽事情,隻知道賈璉出去公幹去了,此刻見興兒結結巴巴,還以為出了變故,急得鳳姐抄起一杯靈泉補湯給他灌下去:“平靜沒有?說吧。”


    興兒眉開眼笑:“大喜啊二奶奶,二爺吩咐,開榮禧堂接駕,咱們二爺升官了,封爵了,皇上因為咱們二爺剿匪有功,賜封二爺一等輕車都尉了,二奶奶,二爺讓告訴您,您成了三品誥命了。”


    鳳姐聞言大喜,忙著吩咐:“快快快,快吩咐林之孝,還有,吩咐趙奶兄,闔府上下賞賜雙倍月例,不,三倍月例。還有,各府派送請柬,我要擺酒,三日酒戲,哦,快些去東苑通知大老爺,就說咱們二爺升官,三品大員!”


    趙良棟這裏忙著回道:“二奶奶安心,小的已經安排人報信去了,不過,二奶奶。請柬還是不派了,咱們二爺還在孝期,唱戲吃酒都不是時候啊。”


    鳳姐扶額,他一高興,把王氏忘記了。鳳姐麵色赫然:“那就算了,改成去天齊廟施粥吧,如今已經進冬了,那些乞丐的日子難過,沒人再加一個饅頭吧。”


    趙良棟生怕鳳姐耍橫呢,聞聽鳳姐這般聽勸,高興不了:“二奶奶放心,這事兒我一準辦好!”


    一時賈璉回府,賈赦已經樂顛顛過府來了。及至條件宣讀旨意,賈赦雙手捧著聖旨,很是激動,嘴巴差點笑豁了:“好好好,我的孫子不用兄弟大家爭爵位了。”


    鳳姐聞言眼眸晶亮:“多謝老爺吉言。”


    賈赦忙著抬手:“乖乖乖,別窩著孩子!”


    鳳姐這裏方起身言道:“看賞!”


    林之孝趙良棟兩個端著滿滿的銀錠子出來打賞,隻把一群穿旨太監笑豁牙。


    賈璉笑盈盈言道:“奶兄,這裏公公人手一份糯米酒,福公公與全公公再加一壇棗兒酒。”


    這邊賈璉鳳姐歡天喜地,隻恨王氏小氣美滿,不能擺酒席。


    賈赦卻是不受這個拘謹,樂嗬嗬吩咐道:“王善保,去給老爺請一台小戲進府,老爺我要大宴賓客,三天流水席!”


    賈赦可不是王氏什麽人,他隻在花園子唱戲吃酒,沒在榮禧堂宴請賓客,已經夠克製了。


    邢氏眼見賈赦歡喜不了,卻是悄悄拉扯賈赦衣衫:“老爺不是說過要把琮兒記在為妻名下,從前怕兄弟相爭,如今好了,大房兩個兄弟,一人一個爵位,誰也不虧。”


    賈赦聞言頓時麵色一沉,冷眼瞪著邢氏。


    邢氏卻似乎下定了決心,要在今日廝掠清楚:“都是老爺的兒子,老爺不能太偏心……”


    這話沒落地,邢氏臉上著了一下。心思抬眼,卻見賈赦指著她的鼻子叫罵:“你是什麽東西?說得好聽是繼室,說的不好聽就是個貴妾,別以為我給你請封了誥命就不能休你,就憑你進府多年無所出,我就能休你!”


    邢氏聞言嚇了一跳:“老爺,您不能,您不能休我啊!”


    賈赦抬手又是一個耳刮子,罵道:“憑什麽不能休你?你以為你替老公爺守了孝我不能休你?王氏偷盜尚且要受罰,你一個繼室又無所出,又犯了偷盜罪,還對婆婆不孝,條條款款我都能上奏朝廷奪了你的誥命,休你出門!“邢氏頓時嚇傻了:“老爺,我不回金陵您可是答應了的啊?如今怎麽又來翻舊帳?”


    賈赦一腳把邢氏踢了個仰天倒:“你若是知趣兒,我自然容你,如今這般挑三窩四,我豈能容你,我最後給你一次機會,馬上收拾東西回金陵去伺候老太太,否則,我馬上休你!”


    邢氏哪敢分辨,隻要賈赦不再休她,她已經燒高香了,忙著磕頭:“多謝老爺開恩,我這就去!”


    邢夫人滿以為王善保家裏會跟著她回金陵去,結果,王善保家裏找了一堆理由,連她年紀大,不能奔波都說出口了。邢氏頓時心灰意冷,當初要不是這個死婆子天天教唆她,用老太太的派頭引誘她,她如何會異想天開去爭什麽爵位?


    邢氏頓時發了狠,瞪著眼睛看著王善保家裏:“你若是乖乖陪我去金陵,我看在主僕一場,替你遮蓋一些,如若不然,從前你如何捧著王氏,私下壓服迎春抬高探春的事情,我也不會替你篼著了,你想想,如果璉兒知道你曾經那樣對待迎春,逼著她拿銀子孝敬你,璉兒會怎樣?別以為仗著潘又安得臉,你就為所欲為,想要爬到我頭上,你還早呢!想想柱兒的娘吧,她還是迎春的奶娘呢,結果怎樣,不過吃頓酒,打個牌,就被賈璉兩口子攆出去了。連迎春求情也不能留下養老,你是誰啊?你的靠山隻有我,你記清楚了!”


    王善保家裏沒想到邢氏竟然也硬起來了,嚇得心肝亂跳,真的把他的所作所為告訴了賈璉,他還有活路嗎?即便是大老爺出門隻怕也保不住自己夫妻。


    想著自己隻有個女兒沒有生下兒子,王善保家裏就心慌,無所出是邢氏的致命傷,也是她的缺憾。王善保雖是下人,卻是賈赦麵前的紅人,四十出頭不顯老,許多狐狸精想要勾引他。這些狐狸精容貌不是頂尖,不能給賈赦做姨娘,嫁給王善保總比嫁給一窮二白的小廝強些。


    若非自己守護的嚴密,又有邢氏依仗,早被那些子妖精得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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