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了，隻是順手，你不用一直放在心上。”黎舒輕咬著吸管，暗想，顧凜找他出來，就是為了這麽件事麽？顧凜不再說話，叫住黎舒，隻是一時興起，他現在並不能肯定，眼前這人就是他所想之人，一個冷漠孤傲，一個善良溫柔，怎麽看，也不像是同一個人的樣子。偏偏有些時候，有些細節，讓他不得不往這方麵懷疑，有時候他甚至會懷疑，是不是自己休息不夠產生幻覺了，不然怎麽會懷疑，這樣兩個截然不同的人會是同一個人，可是他又沒辦法否決心中的念頭。現在機會擺在麵前，他要揭開嗎？真正到了這個時候，他反而猶豫了，他害怕打破一些東西，他怕自己揭開了這個秘密，黎舒也會隨之離自己而去。隱瞞身份肯定是有理由的，他不知道黎舒想做什麽，怕自己冒冒然說開會給黎舒帶來麻煩，況且，他很確定，黎舒不是進化者，而坐在他對麵的，雖然看不出實力，但絕對是一個強者。既矛盾又融洽。“嗚——”警報聲打斷了兩人無聲的對峙，來不及多說什麽，這段時間培養出的默契讓兩人一同出手。方教授控製了感染者。本不該出現在這裏的感染者一個個出現，他們沒有神誌，隻有破壞的欲望。黎舒與之對上，發現這批感染者和城外的感染者不太一樣。這是被方教授改造過的實驗體。一瞬間，黎舒就想明白臉其中的關鍵，方教授從來不是坐以待斃的人，現在他的勢力瓦解的瓦解，逃竄的逃竄，怎麽看，他也不該是那些人口中毫不在意的樣子，他的有恃無恐，不過是因為他還沒有拿出他真正的仰仗來。一個在帝都權利中心紮根黎那麽久的人，一個行事瘋狂偏偏又無比膽大的人，怎麽可能那麽容易被打垮。他們的行動確實很成功，也的確在出其不意間困住了方教授，但那不重要，隻要方教授想，隨時隨地他都可以離開這座簡易的牢房。街上一片混亂，進化者自發組織起來對付感染者，感染者太多，而且這些感染者沒有普通感染者的弱點，它們更加難以對付。要命的是，隻要被這些感染者傷到，傷口就不會愈合，暈眩感隨之而來，稍一不注意，就會落了下風。“這樣下去不行。”顧凜注意到周圍的情形，意識到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敵人不知疲倦，可進化者卻會受到種種影響，時間拖的越長，他們的劣勢越大。必須速戰速決。黎舒也知道這點，他們穿過感染者大軍，尋找造成這一切的源頭。方教授被層層感染者包圍在中間，周圍還圍了一圈進化者，那是之前和他有過合作的，葉程然也在裏麵。駐足觀察，黎舒發現這些人的狀態都不太對，調用一絲靈力越過感染者保護圈，來到方教授附近，他的靈力很快被發現，剿滅，該知道的東西，他也知道了。被感染者護在中間的，包括方教授在內的所有人，都不能被稱為是“人”了，不知道方教授在他們身上做了什麽，以至於這些人變成了類似於感染者的存在，隻是他們還保留有少部分神誌而已。既然已經不能稱之為“人”了，黎舒動起手越發大開大合，他和顧凜一起，將這些突然出現的感染者屠了個遍，匆匆趕來的人，隻目睹了一場大戰的尾巴。硝煙散盡，黎舒隔著一地的感染者與顧凜相望。“你果然很強大，咳咳，”方教授爬起來，他身上有著各樣的傷口，看起來非常淒慘，可他的眼睛是亮的，眼裏的光依然狂熱，“你是怎麽做到的，你明明就不是……”他的話還沒說完，人已經緩緩倒下，再也沒有說出後半句話的機會。另一邊，顧凜慢慢放下手，手中黑色力量逐漸散去。垂下的眼眸中，是望不到低的黑暗。後來的軍隊開始緊急疏散人群，清掃戰場，這個地方已經沒有黎舒和顧凜什麽事了，他們被恭恭敬敬請到一邊，後麵的事有專門的人來接手。黎舒站在一邊，顧凜正好站在距他不遠處，他沒有看戰場，而是看著黎舒，若有所思。如果說之前是還有疑惑，現在基本就是可以肯定了，這個突然出現的神秘人和黎舒有關係，他不知道是怎麽做到的，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不會逼迫黎舒去說什麽。不告訴他，肯定是有理由，那他就當做不知道好了，有些事沒必要追根究底，該他知道的時候，自然而然就會知道，和那些飄忽不定的夢境一樣。顧凜沒有和任何人說過，自從進入五階瓶頸期後，他每晚都會做夢，比起剛進階時模糊看不出什麽的夢境來說，後來做的夢清晰多了，一些片段聯係起來，他大致可以知道發生了什麽。有這些夢境作為基礎，黎舒的真正實力也就可以理解了，若要細想，從一開始，黎舒就沒騙他什麽，他不曾告訴自己真實身份，他也沒有問，隻是下意識將黎舒放在了弱者地位上。不光是他，有誰會猜到這樣兩個截然不同的個體是同一個人呢？是他們先入為主排斥了這個答案。顧凜甚至覺得，神秘人是因他而出現的，在他遇到困境的時候，那人出現了，困境解決，那個人也隨之消失，每次都是這樣……陰霾散開，那人還是一身漆黑，任何可以看出身份信息的特征都被隱藏在那件漆黑的袍子裏，顧凜回想起來，發現這人連說話的時間都很少，十分符合外界給的沉默神秘人形象。突如其來的戰爭打消了他去問什麽的意圖，想到那些莫名出現的好感，他想，就這樣吧，一切都按照黎舒的意思來，他如果不想暴露身份，他不會主動提起。猜到顧凜或許知道他的身份了，黎舒一直在等這個人和自己攤牌，可他等了很久，隻等到那個人對自己越來越好，絕口不提身份的事，甚至會在後麵棒極他解決一些小尾巴。方教授戰敗後，他的所作所為也被公布了出去，從人人敬仰到受萬人唾棄，不過是極短時間的變化，不管他做出了怎樣的成就，單從他所做的那些事來說，他死不足惜。和原劇情不同，這次的勝利更加容易，顧凜遭到的罪更少，從遇到黎舒後，他的人生軌跡已經拐了一個大彎，駛向了和原本征程完全不一樣的道路。因方教授事情敗露，那些和他有勾結的人都陸陸續續受到了懲罰，帝都權利圈子徹底換血。這次行動中，顧凜是立下最大功勞的人，現任當權者不像原來那一位，是位肯做實事的，顧凜沒有像原劇情那般掌權，更多的時間，他花在了陪黎舒身上。在改變命運之後的顧凜看來，沒什麽是能比得過陪黎舒的。於是黎舒發現，本該在戰後更忙碌的顧凜閑下來了，仿佛帝都的權利變動和他沒有關係。他以為是偶然現象，可他等了又等，依然沒等到顧凜真正忙碌起來，他不是沒做事，該他做的事他還是做了，更多的就沒有了。黎舒成了先沉不住氣的人，又一天大中午在男人懷裏醒來後，忍不住問：“你最近不忙的嗎？”怎麽一天中大半時間都在家裏，公務都是許言秋等人搬來家裏處理的。“我想多花點時間陪你，我想了想，前段時間是我不對，忽視你了，從今以後，我都不會再這樣了。”將懷裏人緊了緊，顧凜柔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