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地裏,顧人每天拍攝薑白的一日行蹤,就這麽看了兩年,他發現,薑白…做到了答應他的,甚至超額完成。不但遠離他,甚至不再提起過他。


    他心緊了緊,就像她說出好的那刻一樣,緊的發疼。


    可是不行,他不會如她所願,不管薑白是怎麽想的,她都隻能是他的。


    通過劉軍的信息網,他發現,藍恬過得不是很好。父親嗜賭,賭到整個家都賠進去。這種人很多,但恰好是藍恬家,給他省去了不少的麻煩。


    當藍恬被帶到他麵前時,她滿臉寫著震驚,和不敢相信。他無視她一切恐慌,隻說了一句,


    在她身邊,隨時告訴我她的想法。


    然後一點一點的,薑白在周易的間接引導下,住進了他安排的房子,和藍恬一起經營著他安排的奶茶店,從那開始的全部,薑白都在往他靠近。


    薑白所以為的久別偶遇,全都是周易一步一步的圈套。


    這個圈套,要從兩年前開始說起。全部都是他布下的棋子和網,那隻不過是鋪墊而已。現在,他開始收網了。


    **


    周易沉默的有點久,薑白隻是坐著,等他的下文。


    周易開始向她吐露他的曾經,他語速緩慢,語氣平緩又平淡,隻單單在講而已,不摻雜一絲其餘情緒。


    在他的話語聲下,薑白變得沉默。


    她現在才知道周易的童年是怎樣的,不單是沒有一絲童真和溫暖,甚至連最基礎的母愛或父愛都沒有。


    雖說她也沒有,可和周易對比,她的性格占了極大的優勢。


    同時,周易不但隻是講述,也在觀察薑白的神情。他不是完全在講,他還在編,在藏。藏起他隱晦的黑暗,編出更能讓薑白為之心疼的故事。


    周易逼薑白接受真實的他,可他聰明至極,知道自己最黑暗麵不會是薑白能夠接受的範圍,那超出了她的底線。


    所以,他需要編,將自己“美化”。


    薑白果然沉默了。


    周易停了話語,故事結束了,他留了時間讓薑白自己去消化。他握緊了拽在手心的手,薑白的手不大不小,他一掌握下去卻是剛好的契合。


    十指連心,手心合一。


    就像他和薑白的靈魂一樣。他們都是黑暗中出生的人,她帶走了母親,在迷信的說法裏,是命中自是帶血,而他扭曲的靈魂,亦是。


    “陪我睡會。”


    周易輕緩道。


    薑白詫異周易會用商量的語氣和她說話,她驚訝抬頭,在周易眼底,好似看到了一絲…痛楚。


    是了,他自拔傷口隻為讓她了解。


    薑白半響點頭,周易眼眸閃過隱澀的光,落在薑白眼裏隻以為他是沒想到的驚喜。


    床上,兩人許久沒再在同一張床上,薑白有些許的不適,周易把她攬在懷裏,甚至比以前抱的還緊。


    她掙了幾下,周易沒放手,她隻好開口:“你還有傷。”


    周易猶豫著鬆開些許,薑白才有了喘氣的空隙。


    薑白已經在不適中睡著。


    夜深人不靜,周易一直睜著眸子,房間熄了燈,隻有窗外幾縷皎潔月光探了進來,稍微照亮了無光的房間。


    背著月光,周易的嘴角慢慢揚起,笑容爬滿了讓人心驚的弔詭。


    他的眼神充滿癡狂,詭異的神情有著一種不尋常的鎮靜,神情交錯,在夜,是世間最可怕的,人心。


    **


    翌日醒來時,薑白才剛動了下身子,周易也隨之清醒。


    這是一個難得沒有針鋒相對的早晨。


    簡單的吃了早餐,兩人均坐在餐桌前沒有動靜。


    薑白心裏百味交雜。


    周易先開的口:“補辦結婚證。”


    他說完,薑白蹙了下眉,她沒料到周易要說的是這個。


    在薑白的眼神下,他繼續:“你是愛我的,你昨晚自己承認了。”


    “我也說了,隻到能原諒你程度。”


    “那也是愛。”


    薑白默了一陣,兩人的眼神在空氣中交錯,“你說過,還我一年,現在還不到。”


    周易想起半年前的那次對話,結合著薑白的這句話,隻是瞬間,他就在心裏重新布下一個全新的想法。


    “那我們來一個協議吧。”


    薑白聞言沒出聲。協議?


    她等周易說下去。


    “現在四月,到六月二十二為止還有兩個多月。這剩下的兩個月,你不能拒絕我對你的示好,我們以情侶的方式相處。”


    周易說到這就停了,薑白在腦海裏重新回想了一邊這句話,懂了他的意思。問道:“那我還是不愛你呢,你說是協議,那最後的結尾呢。”


    周易沒說話,薑白想了想,對以上的補充一句:“你不能對我來硬的。”


    周易點頭,同時也補充一條:“這兩個月還是保持我們現在的生活方式,不能出去。”


    既然這樣,薑白補上最重要的一條:“那如果我還不愛你,兩個月後,放我走。”


    周易桌子低下的手握了握:“你不能否認自己的感情,兩個月後,如果你是用欺騙我的方式離開,你知道我會怎麽做的。”


    他眯了眯眼,薑白的喉間滾動一番。


    兩人一人一句,將這個簡陋的協議補充完整。


    周易沒有十足把握薑白會完全愛上她,可他也一直不是一個守約的人啊…


    誰會知道,真到那一步,他會怎麽做。


    ☆、插p 24


    他們就這樣,形成了一種微妙的關係。


    這樣的協議很幼稚,但也隻有這樣是她最後離開的機會。


    她艱難的決定,決定真心的去接納一次周易,真心實意的。


    這個決定很蠢,甚至有斯德哥爾摩症狀的嫌疑,但拋開一切來說,薑白真的感覺很累,和周易作對,唱反調,不管是從哪方麵來講,她都被這樣的生活折磨的太累了。


    度日如年。


    這個詞彙現在是最貼切她生活的一句話。


    和周易的針鋒相對,她厭煩了也厭倦了。


    達成這樣的協議,對她有好處也有壞處。


    是離開周易,恢復以往平淡簡單又充滿笑意的生活,還是繼續待在周易身邊……就看這一次了。


    她自己也很好奇,兩個月後到底是怎麽樣的一個結尾。


    薑白盡量讓自己的心態穩一些,她撐著頭看著周易,手有在桌上時不時的動作兩下,眼神直勾勾的,但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雖說以情侶的方式相處,可其實兩個人的戀愛經驗都幾乎為零。他們愛的表現都和一般人不太一樣,更不知道什麽叫以情侶的方式相處。


    除了薑白不再像抗拒周易,會多一些主動的交談外,兩個人的相處反而是倒退回到了去年剛開始的時候。


    **


    這近一年來,要說有什麽好點的事情,那估計是薑白養成了良好的作息了吧。


    午睡起來,是下午時分。


    這樣的作息宛如老年人。


    優哉遊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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