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也不知道白露按到了哪裏, 容玦瞬間清醒,哈欠也不打了。


    “殿下, 怎麽了?”白露緊張不已。


    “沒……沒事。”容玦扶著腰,努力站直身體,“剩下的我自己來就好,你先回去吧。”


    白露狐疑不已,但容玦都開口了她也不好再留下去了。輕聲道了告退,白露將門關上走了。


    待白露走後,容玦這才扶著腰做了下來。


    快速將褻衣扒開,露出柔韌的腰線,象牙白的皮膚在昏黃的燈光下閃閃發亮,隻是腰間那裏青了一塊,破壞了這份美感。


    容玦嘶了一下,慢慢挪到櫃子前,翻找出一瓶藥來。


    “這是怎麽搞的……”他嘀咕了一下,趴在床上,小心的將藥抹在上麵。


    不論是之前在船上還是剛剛在門口的石獅那裏,齊瀾的力道都大得驚人,竟然將容玦的腰按到青腫了。


    一想到這個容玦就想起齊瀾的親吻,轟隆一下,瞬間他就感到羞恥不已,將頭順勢埋進了枕頭裏。


    齊瀾動作也太熟練了吧!


    好似演練過千百次一樣!


    抿了抿唇,想了想親吻時的感覺,容玦忍不住將身上的被子卷了卷,在床上打了個滾仍舊無法平複。


    停不了,忘不掉,容玦將頭探出來,在床鋪上一筆一劃的寫下齊瀾的名字。


    “齊——瀾——”床鋪上沒有留下什麽痕跡,但容玦就是覺得上麵寫了“齊瀾”兩個字。


    滾了滾,又撲到另一邊,容玦再次寫下“齊瀾”。


    他寫得認真,好似又回到了在齊瀾那裏時,兩人睡在床上的時候。


    齊瀾總是比他晚上床,他睡在外沿,容玦睡在裏邊,兩人並排。


    容玦晚上睡覺的入睡姿勢是非常規矩的,奈何一睡死就無法維持了。


    某日晚上,齊瀾被容玦踢到疼了從睡夢中醒來。


    “容玦……”齊瀾低聲叫人。


    沒回應,容玦一動不動。


    “阿玦……阿玦……”齊瀾叫了半晌容玦都沒醒來,頓時就膽大了。


    心裏那些隱晦的不明情感在這一刻被無限放大,他忍不住伸出手去描摹容玦的眉眼。


    最上麵是光潔的額頭,黑色細長的眉毛,接下來是卷翹的眼睫毛,高挺的鼻梁,然後……是紅潤的嘴唇。


    他的手一路向下,停在了那裏。齊瀾移不開眼了:“阿玦……”這個人真是怎麽看都好看。


    “嗯……唔……”容玦的嘴唇動了動,發出幾聲不明的囈語。


    齊瀾被嚇了一跳,忽然不敢動了。


    ——容玦這一下含住了他的手指。


    齊瀾小心翼翼地將手指挪出來,這才呼出一口氣:“容玦……”


    為了掩蓋自己的心虛,他這一聲叫得頗大。容玦轉了個身:“幹什麽?”


    將手指收好,齊瀾小聲道:“你往裏麵挪些。”


    “嗯……”容玦沒有動。


    齊瀾再叫了一聲:“容玦……”


    容玦不耐煩的睜開一條縫:“什麽事?”


    “你往裏麵一些。”


    “什麽裏麵?”容玦睡得正舒服,忽然醒過來很是不爽,“總共就這麽點,哪來的裏麵外麵?”


    齊瀾抿著唇,不說話了,眼睛灼灼的看著他。


    “幹嘛?”容玦被他看得心虛,“還睡不睡啊你,再不睡你出去!”


    齊瀾幽幽地歎氣:“這好像是我的床吧。”


    容玦:“……”


    他被噎了一下,仍舊梗著脖子嘴硬:“不管,愛睡不睡,你不想睡我還想睡呢。”


    齊瀾蹭了蹭被子:“那還是睡吧。你……動作能不能輕點?”


    “什麽?”容玦覺得齊瀾就是在找事不想睡覺。


    “很疼,你踢到我了。”


    “哪有,我睡覺習慣一直都很好的。”


    “真的很疼,我覺得我一定青了。”


    “胡說八道!”容玦翻過齊瀾下了床拿來一盞燈,“哪裏青了給我看看,要是有我親自給你揉揉!”


    齊瀾一頓,索性將被子翻起來,兩人都不睡了,在燈下約定。


    “你說的啊,別說話不算話。”


    齊瀾將褲腿拉起來,容玦靠近一看,還真是,膝蓋附近青了一塊。


    “這個……你確定不是自己不小心磕到的?”


    “我都這麽大了還會磕到這裏?”


    “咳咳……”容玦咳了幾聲,“還挺有道理的。”


    齊瀾挑眉:“現在呢,你剛剛說的,要做什麽來著。”


    “不就是揉麽!”容玦擼起袖子,“我手勁大,你要是疼了可得說出來。”


    齊瀾點頭,看著容玦低下頭伸手慢慢在他膝蓋的青腫處揉了揉。


    一開始是有些疼的,後來慢慢熱了起來就覺得很舒服了。


    燈火搖晃,燈下人的眉眼也跟著柔和了,遠沒有白天銳氣逼人的模樣。


    齊瀾盯著容玦的眼睫毛,燈下的他眼下一片陰影,睫毛更更分明,他有點想數一數到底有多少根。


    “你在看什麽?”容玦一抬眼就看到齊瀾木呆呆的看著他。


    “數睫毛。”齊瀾下意識就回答了。


    “啥?”


    “咳咳……沒什麽……你好了嗎?”


    “這要問你吧。”


    齊瀾再也堅持不下去了,放下褲腿:“我覺得好了,我們睡吧。”


    容玦將燈吹滅,先爬上床鑽進被子。


    “要是我再踢到你,你就叫醒我。”容玦打了個哈欠。


    熄了燈,齊瀾翻了幾下身子,閉上眼睛全是容玦剛剛在燈下的模樣。


    ——他睡不著了。


    “你別動了。”齊瀾老是動來動去的,容玦也不好受。


    “睡不著。”


    容玦坐起來,按住齊瀾大力地將他塞進被子裏:“現在,馬上,睡覺!”


    容玦的動作很大,原本在背後的頭發也隨之甩動,垂落到齊瀾臉上。他忍不住往裏邊瞥了一眼,寬鬆的褻衣此時鬆鬆的散開,一條美麗的鎖骨呼之欲出,半掩半露。


    他忽然有些口幹舌燥,急忙閉上眼睛,不敢再想了。


    容玦回頭看了他一眼,見他眼睛緊閉,嘖了一聲:“這不就睡了嗎,矯情個什麽勁。”


    齊瀾:“……”


    次日,齊瀾率先睜開眼睛。一旁的容玦還是好眠。


    他小心地移動身子,忽而一頓,不敢動作了。


    慢慢的將一隻手探入被子,他決定等到容玦起後再起來。


    昨天晚上他隻覺得有些熱,好似有個模糊的身影閃過,之後就什麽都沒有了。


    按了按太陽穴,齊瀾向一旁的容玦看去。他還保持著天真的模樣,無知無覺。


    他已經成為一個正式的男人,他卻還是一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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