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次嚐試之後，淩霄終於放棄了掙紮。呆呆地躺在冰冷的地麵上，等待著死亡的降臨。
天窗上的羽箭不知何時已經停止，外麵依舊是吵吵嚷嚷的，那群人還沒有離開，也沒有闖進來收屍或者營救自己的意思。放眼望去，那些天牢中的死士們死了大半，殘存下來的少數人，也都同自己一般模樣，渾身是血，奄奄一息，別說是握劍，連站起來的能力都沒有。
下一次攻勢又是什麽時候?淩霄索性尋了個舒服的姿勢躺下。他朝著天窗的方向伸出手，光線從指縫間流瀉出，刺眼的痛。
不想自己竟是要命喪於此。
死並不可怕---相反，若是一個人為了守護某種執念而為之赴死，其實是一件很快樂的事。與此相應的，這世間最悲哀的窩囊的死法，莫過是莫名奇妙地斷送掉自己的性命。
淩霄忽然想起洛濰師父對自己說過的話。望著自己滿是鮮血的手，淩霄唇角勉強扯起一絲嘲諷的笑。
“去你的命令……我就是要把他帶出來……”
天牢外傳來一陣陣激烈地爭執聲。淩霄的眼皮不住地打架，也無心去聽。他最後深深望了一眼緊鎖的牢門，緩緩閉上了雙眼……
“淩霄?還活著嗎?回答我!”
是誰?
緊接著一聲巨響傳來，緊鎖的大門不知被誰狠狠撞開，霎時間，刺眼的光線湧進晦暗的牢房。淩霄勉強撐開沉重的眼皮，卻見一位玄衣的少年急急向自己衝來，他手上的星隱劍滴著刺眼的血。緊接著，一個小小的，明黃色的身影緊隨其後。許是還沒適應牢內的黑暗，他重重地跌倒在地，顧不得拭去身上的塵土和血跡，緊隨於玄衣少年身後，向他奔來。
“淩霄?可還站的起來?”玄衣少年搶先一步衝到淩霄身前，緊蹙雙眉，“幾日不見，竟又把自己搞得這般狼狽，你叫我回去怎麽跟父親母親他們交代?”
“大哥……”淩霄氣息微弱，看清來人後露出一絲苦笑，“你怎麽……來……”
“我奉命前往金平城保護太子，從知府那裏打探到了你有難……若是我再晚來一點……後果真是不堪設想……”淩筠緊蹙雙眉，聲音低了下去，“來，還能走嗎?”
“當然，……當我是誰啊……”淩霄微弱地笑著打趣。
“淩霄……對不起……我……我不知道。”
蘇篁的聲音從一旁低低傳來。他望著渾身是血的淩霄，心頭痛得仿佛萬針所刺。他緊緊咬住嘴唇，抑製住身體的顫抖。
然而淩筠對他卻沒有好臉色。
“有勞太子殿下費心。”淩筠冷冷道，“隻是這裏汙穢不堪，不適合殿下貴體親臨，還是請黃主司帶您去歇息吧。”
“我要帶淩霄回金平府。你把他還給我。”蘇篁望著淩筠，突然厲聲說道。
“回金平知府那?”淩筠冷笑，“殿下見諒。臣這個弟弟雖然廢柴些，臣卻不傻。他剛剛死裏逃生，哪有再將他送入虎口的道理?”
“這次是我的不是。”蘇篁堅定道，“回去後我定會嚴懲金平知府。淩霄是我東宮的人--再說，”蘇篁頓了頓，冷眼望著淩筠道，
“我豈能讓一個曾經加害於他的陰詭之人去照顧他?”
“陰詭?”淩筠彎起唇角。他俯身看著蘇篁，目光咄咄仿若利劍，“我再陰詭不堪，也是淩霄的大哥。我傷他，就是為了避免今日這種事情發生。太子殿下，你還不明白嗎?”
“我疼愛這個弟弟的心，不比這世界上任何人要少。”淩筠抱起快要昏睡過去的淩霄，冷眼望著蘇篁道，“所以我不會把他交給你。哪怕是違抗，皇命。”
“你......胡說些什麽啊……”懷中的淩霄不滿地動了動，“還有……不要這樣抱著……丟人死了……”
“那不然要怎樣?”
淩筠冷冷地看著淩霄。淩霄趕緊識趣地閉上了嘴。
“那麽太子殿下，”淩筠微行一禮，“臣告退了。”
“淩霄!”蘇篁一把拽住淩霄垂下的手，聲音不住的顫抖，仿佛難過的要哭出來，“……你……可怪我嗎?”
淩霄見他這般泫然欲泣的可憐模樣，想像尋常一樣捏他的臉頰，算是給他鼓勵和安慰-----雖然他一開始十分討厭，最後也沒有拒絕了。
隻是……
淩霄倒吸一口冷氣，將手從蘇篁緊攥著的小手中抽出。他的手在蘇篁臉頰處停留了數秒，最後還是緩緩地垂了下來。
“不怪你……我知道。”
淩霄微弱地笑了笑，別開視線，緩緩垂下手。
那一瞬，蘇篁眼中的淚水忍不住奪眶而出。
“走了。”淩筠淡淡道。
蘇篁怔怔地望著那玄色身影消失在門口，雙腿像失了力量般跌坐在地。他望著地上橫七豎八的屍體和淩亂的羽箭，心如刀割。
他撿起淩霄掉落在地的日曜劍，劍上已是血跡斑斑。地上的死士，目光呆滯絕望，睜大了眼望著牢門的方向，似乎在尋求著最後的奇蹟。
天窗上的羽箭不知何時已經停止，外麵依舊是吵吵嚷嚷的，那群人還沒有離開，也沒有闖進來收屍或者營救自己的意思。放眼望去，那些天牢中的死士們死了大半，殘存下來的少數人，也都同自己一般模樣，渾身是血，奄奄一息，別說是握劍，連站起來的能力都沒有。
下一次攻勢又是什麽時候?淩霄索性尋了個舒服的姿勢躺下。他朝著天窗的方向伸出手，光線從指縫間流瀉出，刺眼的痛。
不想自己竟是要命喪於此。
死並不可怕---相反，若是一個人為了守護某種執念而為之赴死，其實是一件很快樂的事。與此相應的，這世間最悲哀的窩囊的死法，莫過是莫名奇妙地斷送掉自己的性命。
淩霄忽然想起洛濰師父對自己說過的話。望著自己滿是鮮血的手，淩霄唇角勉強扯起一絲嘲諷的笑。
“去你的命令……我就是要把他帶出來……”
天牢外傳來一陣陣激烈地爭執聲。淩霄的眼皮不住地打架，也無心去聽。他最後深深望了一眼緊鎖的牢門，緩緩閉上了雙眼……
“淩霄?還活著嗎?回答我!”
是誰?
緊接著一聲巨響傳來，緊鎖的大門不知被誰狠狠撞開，霎時間，刺眼的光線湧進晦暗的牢房。淩霄勉強撐開沉重的眼皮，卻見一位玄衣的少年急急向自己衝來，他手上的星隱劍滴著刺眼的血。緊接著，一個小小的，明黃色的身影緊隨其後。許是還沒適應牢內的黑暗，他重重地跌倒在地，顧不得拭去身上的塵土和血跡，緊隨於玄衣少年身後，向他奔來。
“淩霄?可還站的起來?”玄衣少年搶先一步衝到淩霄身前，緊蹙雙眉，“幾日不見，竟又把自己搞得這般狼狽，你叫我回去怎麽跟父親母親他們交代?”
“大哥……”淩霄氣息微弱，看清來人後露出一絲苦笑，“你怎麽……來……”
“我奉命前往金平城保護太子，從知府那裏打探到了你有難……若是我再晚來一點……後果真是不堪設想……”淩筠緊蹙雙眉，聲音低了下去，“來，還能走嗎?”
“當然，……當我是誰啊……”淩霄微弱地笑著打趣。
“淩霄……對不起……我……我不知道。”
蘇篁的聲音從一旁低低傳來。他望著渾身是血的淩霄，心頭痛得仿佛萬針所刺。他緊緊咬住嘴唇，抑製住身體的顫抖。
然而淩筠對他卻沒有好臉色。
“有勞太子殿下費心。”淩筠冷冷道，“隻是這裏汙穢不堪，不適合殿下貴體親臨，還是請黃主司帶您去歇息吧。”
“我要帶淩霄回金平府。你把他還給我。”蘇篁望著淩筠，突然厲聲說道。
“回金平知府那?”淩筠冷笑，“殿下見諒。臣這個弟弟雖然廢柴些，臣卻不傻。他剛剛死裏逃生，哪有再將他送入虎口的道理?”
“這次是我的不是。”蘇篁堅定道，“回去後我定會嚴懲金平知府。淩霄是我東宮的人--再說，”蘇篁頓了頓，冷眼望著淩筠道，
“我豈能讓一個曾經加害於他的陰詭之人去照顧他?”
“陰詭?”淩筠彎起唇角。他俯身看著蘇篁，目光咄咄仿若利劍，“我再陰詭不堪，也是淩霄的大哥。我傷他，就是為了避免今日這種事情發生。太子殿下，你還不明白嗎?”
“我疼愛這個弟弟的心，不比這世界上任何人要少。”淩筠抱起快要昏睡過去的淩霄，冷眼望著蘇篁道，“所以我不會把他交給你。哪怕是違抗，皇命。”
“你......胡說些什麽啊……”懷中的淩霄不滿地動了動，“還有……不要這樣抱著……丟人死了……”
“那不然要怎樣?”
淩筠冷冷地看著淩霄。淩霄趕緊識趣地閉上了嘴。
“那麽太子殿下，”淩筠微行一禮，“臣告退了。”
“淩霄!”蘇篁一把拽住淩霄垂下的手，聲音不住的顫抖，仿佛難過的要哭出來，“……你……可怪我嗎?”
淩霄見他這般泫然欲泣的可憐模樣，想像尋常一樣捏他的臉頰，算是給他鼓勵和安慰-----雖然他一開始十分討厭，最後也沒有拒絕了。
隻是……
淩霄倒吸一口冷氣，將手從蘇篁緊攥著的小手中抽出。他的手在蘇篁臉頰處停留了數秒，最後還是緩緩地垂了下來。
“不怪你……我知道。”
淩霄微弱地笑了笑，別開視線，緩緩垂下手。
那一瞬，蘇篁眼中的淚水忍不住奪眶而出。
“走了。”淩筠淡淡道。
蘇篁怔怔地望著那玄色身影消失在門口，雙腿像失了力量般跌坐在地。他望著地上橫七豎八的屍體和淩亂的羽箭，心如刀割。
他撿起淩霄掉落在地的日曜劍，劍上已是血跡斑斑。地上的死士，目光呆滯絕望，睜大了眼望著牢門的方向，似乎在尋求著最後的奇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