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團艷紅的火花在怪鳥羽翼上爆開,它的羽毛燃燒了起來,頓時成了一隻“火鳥”。


    “你的對手在這裏。”還沒有等怪鳥有所喘息,華麗的流氓兔子再次出手,在怪鳥後脖頸處留下幾道血口。怪鳥怒極,抖了抖翅膀猛地向上一衝。華麗的流氓兔子一個沒抓穩,從鳥身上摔下來。索幸被血族末裔一隻手穩穩撈住。


    “它往我弟弟那裏去了!”華麗的流氓兔子人還被血族末裔提在半空,指著那個怪鳥,嘶聲道。


    “冰凍——”羽非零吟唱著咒文,一串水元素在他施法的手指附近凝結成型,向怪鳥的方向襲去。剛才還是火鳥的怪鳥此時變成了冷凍鳥。


    正當眾人要鬆一口氣時,隻聽到一聲“哢嚓嚓”的破冰聲。凍住怪鳥的巨型冰塊出現了道道裂紋,伴隨著巨大的“碰——”,無數大大小小的冰塊向四周迸裂,子彈一般射向周圍。烈天舉起的金屬盾上一陣乒桌球乓。而繚繞著羽非零淡金色的魔法盾也在冰塊雨停止的時候消失破裂。


    怪鳥再次向著柔軟的流氓兔子俯衝,柔軟的流氓兔子避無可避!


    烈天和血族末裔輪流的高仇恨技能,羽非零的猛烈火力都無法改變它的方向。它似乎認準了柔軟的流氓兔子而去。


    “醜八怪!滾開!”就在怪鳥接觸到柔軟的流氓兔子那一瞬間,有一個身影飛快地竄了上去,擋在柔軟的流氓兔子身前。


    一擊秒殺。華麗的流氓兔子瞬間血條見底,直接變成兩團合攏的黑翅膀。而幾乎是同時,那兩片合攏的黑翅膀被黑暗吞噬。


    “老哥!”柔軟的流氓兔子一臉驚駭,他的手還保持著要抱住華麗的流氓兔子的姿勢。似乎終於從夢魘中醒來,看著怪鳥的神情終於不再躲閃。不過他接下來說的話卻讓在場其他人驚掉了下巴,他昂首直視怪鳥:“不就欠了你一條命嗎?你愛拿來拿好了。”


    怪鳥的攻擊停下來,它在他們上空撲騰著翅膀。盡管什麽也沒有做,但是周身依然瀰漫著凜然的殺氣。它並不是放棄或者畏懼,它僅僅隻是在等待著下一個一擊斃命的時機。


    “你在說什麽?”血族末裔臉上帶著一股困惑。


    “它是我小時候捏死的一隻鳥,現在,它回來找我復仇了。”柔軟的流氓兔子臉上的表情有些奇怪,他這麽說著,慢慢閉上了眼睛,“其實……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隻是害怕它凍死,所以用力地捂著……我從沒有想讓它死……”


    怪鳥呼嘯一聲,突然向著柔軟的流氓兔子撲去。


    “住手!”情急之下,烈天將手中的單手劍朝著怪鳥擲過去。


    怪事在那一瞬間發生。怪鳥似乎變成了沒有實體的物體,烈天的劍穿過了怪鳥的身體,落在地上,發出“哐當”一聲。怪鳥和柔軟的流氓兔子一起消失了。四周再次恢復了原來那種無法穿透的黑暗。


    現在,連傻子都知道,他們的處境已經不僅僅是一個普通的遊戲。


    “好了,小黑、零,我首先要告訴你們一個壞消息。我們和外界的聯繫全部被切斷,並且——無法退出遊戲。”血族末裔的聲音聽上去竟然並不十分驚慌,“零,麻煩打個照明彈。”


    嘶啦——一個光球在羽非零掌中綻放,迅速升到半空。


    “這個法術很耗藍,”羽非零不急不慢地提醒血族末裔,“如果我沒有藍的時候有什麽東西出來,那很麻煩。”


    四周並沒有因為多了那個光球而變得亮堂起來,光球緊緊照亮了三個人幾步遠的地方。在光明的範圍之外依然是看不到邊際的黑暗。血族末裔在光照下仔細觀察了一下四周,眉頭緊緊地皺起來。


    “其實,我接下來說的可能對你們有點難以接受,但是事已至此——”血族末裔似乎很用力地吸氣,平復著內心的情緒,然後緩緩開口:“我懷疑,我們的世界可能不是真實的。”


    覺醒者!烈天驚訝的嘴微微張開了。青金石恐怕是個幌子,血族末裔才是真正的覺醒者!


    烈天驚駭的模樣並沒有引起血族末裔其他的注意。這種神情正是血族末裔所預料到其他人正確的反應。而羽非零臉上的平靜放而讓他有些隱約地不安。


    “本來我隻是一種模模糊糊的懷疑,畢竟這種想法太瘋狂了。可是在虛妄甬道,還有雙胞胎剛才的遭遇,讓我越發肯定自己的觀點。”血族末裔的神色愈發凝重,他看著烈天和羽非零,說:“所以,我才會很擔心迷失在虛妄甬道裏的端木。現在,又多了雙胞胎。”


    “你是說,他們並沒有退出副本,甚至和我們一樣無法退出遊戲?”羽非零很快弄明白了血族末裔話中的意思。


    “我們得把他們找到。”烈天猛然想到了剛才奧丁的話,他心中隱約有一種可怕的想法——海拉和奧丁的規則在這裏衝撞從而造成了空間漩渦。端木修和雙胞胎,很可能即將或者已經被捲入空間漩渦。


    端木修有時候想,要是那個時候他不問顏行歌的名字,或者在那之後很快把這個名字遺忘,那該有多好。


    在那次溺水後的整整一個夏天,端木修的時間都浪費在遊泳池裏。他依然和原來一樣不喜歡水,可是他希冀在這裏再次遇到那個黑髮的東方青年。


    不過,兩個月過去了,直到遊泳池從人聲鼎沸到人丁稀少,他都沒有再遇見那個青年。失落,仿佛一顆種子,在心底發了芽,瘋狂生長,順著血管和神經向外蔓延,直至要把整個人包裹吞噬。


    顏行歌,他在不停地重複著這三個字。


    終於,在一次留學生的聚會上,他看到了那個人。黑髮的青年站在那群天之驕子中依然散發著奪目的光芒,柔軟的黑髮服帖地垂下,遮住半邊眼睛。這稍微阻擋了一下那墨黑眸中散發出的光芒。那眸子,似乎能反射出銳利的光線,就像被打磨精緻的黑曜石。俊美的臉上掛著笑容,可是那並不代表親切,相反是一種禮貌的疏離。盡管禮貌地笑著,可是他覺察那個人似乎對周圍的話題並不感興趣,顯得有些不耐煩。這個時候,他忽然咧開嘴笑了,為自己這個小發現感到得意。仿佛這樣在無形中就和那個人在某種意義上拉近了一點似的。


    這麽想著,他振作了一下精神,徑直向那個人走去,臉上掛上他招牌的溫柔笑容。那個笑容曾經讓不少人為之神魂顛倒。他在那個人麵前站定,伸出手:“你好,我叫尹修。”


    無處可逃


    那個人身上帶著一種讓他著迷的特質。乍一看閃亮燦爛,可是很快你會發現那些都是表象。那個人似乎很親切,可是他其實對什麽都不感興趣,他骨子裏散發著一股獨特的疏離感。對於尹修而言,顏行歌是一杯散發著甜美氣息的毒酒,盡管知道一飲斃命,可是還忍不住想要接近。


    他們成了朋友,很好的朋友,也僅僅隻是朋友。他不知道為什麽一碰到那個人,他所有的解數都失了靈。他仿佛變成了一個傀儡,笨拙地任由人牽著鼻子走。那個人微笑的時候他跟著微笑,那個人皺眉的時候他也皺起眉來。那些手段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偷偷藏到了九霄雲外,半點都施展不起來。他至始至終都扮演著“好朋友”的角色,進退兩難。


    這場曠日持久的暗戀,一直持續到顏行歌回國,無疾而終。


    “你其實一直痛恨自己當時的猶豫吧。”銀髮的少年看著他,貓眼般的眸子露出一抹狡黠。


    他看著少年,抿著嘴不說話。


    “如果給你一次重來的機會,你會怎麽做呢?”少年的貓眼微微眯了起來。


    血族末裔的神情一直很平靜,隻是僅僅糾結著兩道濃眉。烈天知道他內心的不安遠遠超過他所表現出來的程度。兩年間他接觸過許多“覺醒者”,能沉靜如此的,他還是第一次遇見。一路上,血族末裔以隊長獨有的冷靜和執著,領著他和羽非零在黑暗中前行,直到離開這條漆黑的甬道。烈天不知道他們走了多久,黑暗容易模糊人對時間的判斷。對於烈天而言,那仿佛有一生那麽漫長。好在在此之後,他們並沒有碰到太多的麻煩,偶爾有些小怪物出來糾纏,但都被他們消滅了。


    在被光照射到身上那一瞬,他看到血族末裔長長吐出一口氣,一屁股坐在地上。他的冷靜也在此時到達極限。


    他們竟然回來了。他們三個人坐在夜魔城的傳送陣上,麵麵相覷。通訊恢復,打開各個頻道可以聽到玩家們的聊天。交易頻道裏,商人們叫賣著裝備,行會頻道裏有聊天也有吵架,各種聲音充斥了他們的耳朵。


    “竟然就這樣出來了?”烈天有些難以置信地開口。他還以為變態的奧丁會把他們往死裏玩,可是……竟然就這麽有驚無險的出來了……不過他的這句話得到了血族末裔一個怨氣十足的眼神。血族末裔蒼白的臉色和略有些失焦的眼神很好的說明了他現在並不輕鬆。


    烈天察覺失言,他看了一眼羽非零。羽非零似乎並沒有在意他剛才的話,他隻是站在那裏,仿佛陷入自己的思考。


    海拉說:顏行歌,是被奧丁帶回這個世界,他很可能已經被奧丁同化,成為奧丁的使者。


    奧丁說:顏行歌,他是少有的從空間漩渦再次回到這個世界的人。


    兩年的時間裏,顏行歌究竟經歷了些什麽呢?而他,又該相信誰?


    “端木……還有兔子他們,不見了!”烈天的思路被血族末裔惶恐的聲音打斷。


    不見了……這三個字深深觸動了烈天心底深處,他猛地從地上站起來,麵對著血族末裔。他連忙搜索端木修和兔子雙胞胎的名字,結果係統告訴他,你所搜索的玩家不存在。


    他們,果然被捲入了時空漩渦。


    烈天看著羽非零,希望他能夠說什麽。不管他是被奧丁帶回來的也好,自己回來的也好,他都是一度“消失”又“回來”的人。不過,讓烈天失望的是,羽非零什麽話都沒有說,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裏,微笑著。


    “也許……隻是係統的誤刪號……一定是的……”血族末裔喃喃地說,“我得下線去聯繫他們。”說著,他消失在原地。


    從始至終,羽非零都一言不發,看著這一切。


    “零,你為什麽不說話?”烈天問。


    “你覺得我應該說什麽?”羽非零轉過頭,帶著淡淡笑意的眼神。


    烈天語塞。羽非零應該說什麽?說怎麽從時空漩渦中出來的方法?可是這一切不過是奧丁單方麵的說法,事實的真相還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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