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係怪?”烈天皺了皺眉頭,他非常討厭法係怪,戰士類職業對法係傷害總是相當無奈。他忽然想起什麽似地回頭看了看,冰炎不在。隊伍列表中他的頭像是亮著的,可是他卻不在烈天的視野範圍中,烈天似乎想起,冰炎好像一直沒有跟過來。


    事實上,當時冰炎看到烈天一邊哼著小曲一邊雄赳赳氣昂昂地向前進的時候,懶懶一笑也從水中跳了上來。正當他準備跟上去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背後不遠處響起:“零,好久不見。”


    一個高大的聖堂武士,黑色的金屬甲包裹著強壯的身軀,他的整個麵孔都隱藏在黑色的頭盔之下,一對尖利的爪子和背心延伸下來的白色鬃毛昭示著其魔族的身份。魔族武士緩緩摘下頭盔,露出黑色的利落短髮和銳利的血紅雙瞳,他頭上虛浮地頂著四個字——血族末裔。


    “血?在這裏看到你可真是驚奇。”冰炎眼角的餘光瞥了一眼幾乎要消失在視線裏的烈天,將整個身體轉過來,麵對著血族末裔,他的眉頭有些困惑地皺起,“而且……竟然沒有語言屏蔽。”


    “這裏是天魔兩族都能進入的公共副本,隻要隊伍裏有人有任務。”血族末裔聳了聳肩膀,“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在這裏麵種族語言屏蔽消失了,或許……任務需要吧?”


    “零哥哥,好久沒看到你了。”


    “是啊,想死我們了。”


    “是啊,好無聊喔。”


    “殺小白鴿都沒勁了。”


    兩個相似度很高的聲音響起來,同時兩個刺客一左一右在冰炎身邊現了身。一樣的銀色短髮,一樣的大大金色貓眼,一樣的仿佛十二歲小男孩的麵孔和矮小身材,就連名字不仔細分辨都是一樣的——柔軟的流氓兔子和華麗的流氓兔子。據說現實裏就是一對雙生子,喜歡穿一樣的衣服用一樣的東西,這個情結甚至延伸到了遊戲的外貌和裝備,倘若不是礙於遊戲所限,冰炎肯定他們甚至會用一樣的id。


    “零哥哥什麽時候回來哦?”


    “你傻啊,號都刪了。”


    “你才傻,可以重練,帶上來很快啦!”


    雙胞胎嘰嘰喳喳地說著,一左一右拉著冰炎袖子,期盼地看著冰炎。


    就算我想回去,可是還有我的位置嗎?冰炎並沒有把這句話說出開,他看著對麵的血族末裔,他和血至今仍是朋友,隻是,一個軍團隻能有一個頭。與其最後朋友反目撕破臉皮,不如在還能迴轉的時候轉身離開,他和血都是這麽想的,因此有了現在的局麵。


    “行了,你們零哥哥可是重任在身。”兩隻手輕輕按在流氓兔二人組的頭上,是一個栗發褐眸的牧師,端木修,血族末裔的親信,不論何時都是一副平靜而溫和的模樣。雙胞胎看上去很失望,眨巴著眼睛看了一眼冰炎,百般不舍地鬆開了他的袖子。


    “零,我們聊聊吧。”血族末裔攤開手,掌心是一枚紅色的晶體。


    另一邊,烈天對著空氣輕輕啐了一口,滿不在乎地說:“冰炎那傢夥肯定躲在哪裏偷懶!不用等他了,我們準備開怪!”


    “這樣不好吧……”捲心菜輕輕細細的聲音響起,她不安地看了看後麵的方向,他們一路而來的甬道空無一人,並無冰炎身影。


    “叫一下他吧,萬一這boss掉什麽任務物件呢?”小鳥想了想,將語音切換到了小隊頻道:“冰炎?你在嗎?我們要boss了。”


    頻道那頭,寂靜無聲,冰炎的頭像依然亮著,隻是好像睡死過去一般,沒有任何回答。


    “切……裝什麽大牌,還真以為自己還是……”烈天忽然意識到要說漏了嘴,連忙噤聲,不知道為什麽,他現在怎麽看冰炎怎麽不順眼,比當時知道他是羽非零時候更甚。


    小鳥似乎並沒有注意到烈天不自然的後半句話,半晌,隊伍頻道裏還是沒有冰炎的任何回音,他聳了聳肩膀:“真奇怪,不知道怎麽回事。我們開怪吧!”


    烈天上前幾步站定,一個捕獲就向著伊西娜而去,卻不料耳邊的係統音毫無表情地提示:“技能捕獲被伊西娜抵抗。”與此同時,伊西娜轉過身來……


    烈天頓時被五雷轟頂,這種心情猶如被迷宮大廳的蛋小姐多蘿西電擊10次依然意猶未盡,伊西娜小姐長得,太tmd銷魂了!扁平的麵孔上最突出的是一對大而無神的死魚眼,眼睛下麵從眼角延伸出去三道褶子,鼻子的地方沒有隆起,隻有兩個小孔,嘴一直從左邊下顎咧到右邊下顎,張開嘴兩排明晃晃的尖牙。


    “愚蠢的凡人啊!竟敢褻瀆神的領域!”伊西娜小姐說話了,那聲音仿佛蛇吐信的嘶嘶聲,又仿佛冰涼的金屬刮過石板。


    烈天原本對伊西娜殘存得那麽一丁點憐香惜玉之心在伊西娜轉身的時候被消耗殆盡,他揮舞起單手劍就往她身上招呼,不過還沒等他的劍招呼在她身上,他發現……自己不能動了。眼前的視線也似乎罩上了一層隱隱約約的藍,定睛一看,nnd,他給整個人凍成了一冰雕!


    伊西娜對著目瞪口呆的捲心菜美眉指了指,捲心菜美眉變成了凍蘿莉。隨後是凍帥哥小鳥還有凍禦姐,哦不,凍人妖花擦擦。正當伊西娜的目光落到再見亦是炮友的身上時候,炮友開口了。


    “那啥,伊西娜小姐,我們沒有惡意。我們啊就是來給您裝修裝修房子,整整牆麵,修修屋頂什麽的……你看你住在這麽個鬼地方那麽久,這擺設這牆麵萬年不變,外麵啊早不時興這樣式了。你看你後麵那麵牆上的那塊藍石頭,知道不,這種閃閃發光的風格早過時了,老土了。”再見亦是炮友蝦米似地弓著腰一陣小跑狗腿地跑到伊西娜身邊,眨巴著小眼睛笑得像朵野ju花:“您說您這麽美麗的一個女神住在老土的宮殿裏也不合適啊,要是給您那些神仙姐妹們看到還不笑話死您。再說等我們給您裝修一個倍豪華倍時髦的宮殿,您也可以向那些神仙哥們姐們炫耀,多有身份多有麵子……”


    伊西娜的手勢緩了緩。


    “現在最流行的風格那叫極簡,什麽叫極簡捏?就是極度簡介,比如把這些花裏胡哨的寶石啊花紋啊全部去掉,用大色塊和幾何圖形填充……”再見亦是炮友拉著伊西娜指著牆麵侃侃而談。


    極細地破冰聲,冰住烈天的冰塊裂成了無數碎屑。烈天抹了一把頭上的冰渣子,看到炮友對著他使勁擠眉弄眼指著小鳥三人的方向。幾乎是同時,小鳥幾人身上伊西娜的冰凍技能時間也到了。


    似乎察覺到了身後的異動,伊西娜轉過頭看到恢復自由的烈天幾人,神色一凜,掌心的藍色法珠頓時發出奪目的光芒。說的遲那時快,再見亦是炮友跳起來一把撲倒了伊西娜,回過頭對烈天幾人喊:“我拖著她!你們快跑!”


    “好兄弟,夠義氣!”烈天一邊撤退一邊對著再見亦是炮友揮手,心裏對曾經厲聲訓斥炮友童鞋產生了那麽一丁點的愧疚之情,不過這點愧疚之情很快被逃跑的緊張感沖得一幹二淨。


    這頭冰炎心事重重慢吞吞地走在甬道中,血族末裔的出現提醒了他這次在天族練號的初衷。如果要收集情報的話,呆在這個小會裏是肯定不行的吧……可是這樣的話,就不能像現在這樣隨心所欲地欺負某人了吧……也許,還有兩全其美的方法,不過他得想一想。正在想著前麵的走廊響起一陣紛亂的腳步聲,烈天的麵孔映入視線,他的身後跟著小鳥、花擦擦還有捲心菜。


    “你還記得跟來啊!我們被那變態女人追的時候你死哪去了,別告訴我你在池子裏泡澡…………”烈天看到冰炎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就是一陣臭罵。


    “這語氣怎麽和怨婦似地……”冰炎抬起眼皮,嘴角勾勾。


    “怨婦?我怨婦?你tmd才怨婦呢!我……我靠……靠靠靠靠靠……”烈天跳腳,他忽然發現說理論據他永遠不是冰炎的對手,無奈氣惱地隻能用一連串靠抒發他憤懣的心情。


    “好啦!是我的錯,我沒跟上,我剛才迷路了。”冰炎聳肩。


    “騙鬼啊!你會迷路!你……”烈天瞪圓了眼睛看了冰炎半晌,心裏說羽非零你就裝吧,我是答應過不拆穿你,不過遲早有一天我會想辦法揭開你的畫皮。


    “好了,走吧。”冰炎對著烈天招招手,衝著烈天來的方向走去。


    “去……去哪?”烈天看著冰炎的背影有些茫然。


    “去找那個‘變態女人’啊,難不成這個任務就這樣不做了?總有辦法解決的。”冰炎站定身,轉過頭看著愣愣的烈天。


    回到大廳,烈天首先看到的是再見亦是炮友合攏兩片雞翅膀的屍體。他抬眼並沒有看到伊西娜的身影,仔細一看伊西娜已經被放倒在大廳的一角,然後他看到了一隊人。領頭的是一名叫做寂寞月影的聖堂武士,在這個普遍人物麵孔往美型裏調的遊戲世界中,他的麵孔讓人過目難忘——瘦長的臉型,亂蓬蓬的銀色長髮在腦後隨意紮成一個小辮,膚色有些黝黑,顴骨很高,兩頰略有些內陷,深陷的眼窩中一對冷漠的深藍雙眼,高高的鷹鉤鼻下,深深的法令文從鼻翼兩側延伸到嘴角,薄的仿佛兩片紙片的嘴唇呈一字型咧向兩邊,嘴唇的周圍是一片青青的胡茬。他和身後一群人的名字下方,打金團三個字刺激著烈天等人的神經。


    第一卷:海拉的任務 交鋒!與打金團的初遇!


    “小卷,把炮友拉起來。”烈天看了一眼打金團小隊,轉頭對捲心菜說。


    “嗯。”捲心菜點點頭,對著炮友吟唱起長長的復活咒文,一道金光落在再見亦是炮友的身上,合攏的白色羽翼緩緩展開,再見亦是炮友的頭像和紅藍條重新亮了起來。再見亦是炮友從地上爬起來,可惜還沒完全直起身子,兩枚火球從寂寞月影身後飛出,同時伴隨而出的還有帶著藍色電弧的箭隻,隻在那個瞬間,再見亦是炮友又倒在了地上。與此同時,在烈天等人眼中,同是天族的打金團小隊所有人的名字變成了可pk狀態的血紅色。


    烈天沒有時間思考為什麽天族和天族可以互相pk的問題,身後的小鳥箭已離弦而出——三枚帶著紫色魔法火焰的魔箭向著先前出手擊殺再見亦是炮友的女魔導師水銀燈而去。很默契地,花擦擦向後一跳,在起跳的同時,雙手一揮,打出一個瞬發技能群體腐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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