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下了保證以後就離開了病房,這一天下來他們的確是累壞了,真想撲到床上好好的睡一覺。


    一個人留在病房裏,維爾沒有睡意,看著房間裏昏暗的燈光,恍惚間想到了很久以前的事。


    以前,也就是還沒有成為宗雲海的時候,他就特別不喜歡在下午或者是傍晚睡覺。醒過來身邊一個人也沒有,周遭安靜的令人討厭。就算身邊有人,也是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分手的情人,毫無親切感可言。維爾明知道這是人的寂寞感在作祟,卻始終不肯正視。


    做國際刑警的時候,被那些規矩綁著手腳,做什麽都要顧慮三分。現在不同,他想做什麽,想怎麽做都沒人會攔著他,甚至還有黑白兩道的人從旁協助,雖然他對一些人感到鄙視、厭惡、甚至是痛恨,縱觀全局以後,他還是覺得利大於弊。


    因此,維爾在心中說道,也這才隻是個開始。


    第53章


    維爾喜歡動腦筋,特別是籌劃一係列環環相扣的計謀,曾幾何時有一位同事好奇的問過他,為什麽喜歡這種事。他的回答得到了對方的一腳猛踹,他不覺得自己的回答是在敷衍了事,他可是真的認為,經常活用大腦到老了就不會得老年癡呆症了。


    偶爾回想起以前的事,維爾不再覺得壓抑,自己已經完全適應了現在的生活,這一點的改變讓他很坦然的笑了出來。


    “想到什麽了,笑的這麽開心?”


    沒想到這麽晚了阮少清還會過來,維爾立刻來了精神,支撐著身體坐了起來。


    “工作累嗎?”


    “還好。現在有時間,過來看看你。腳是不是還很疼,晚上吃過藥了?”


    啊,忘了。維爾的眼睛瞄了瞄桌子上的小藥盒,嘿嘿的笑。阮少清輕歎了一口氣,幫著他倒了一杯水,拿出兩片藥放在了他的手上。


    看著他老老實實的吃了下去,阮少清開口道:“我和你的主治醫商量過了,現在需要跟你談談。”其實,這事輪不到他來和宗雲海談,本來應該是張醫生的工作卻因為宗雲海這一天鬧騰下來,這邊的醫生護士早就望而卻步,無奈之下,阮少清接下了這個任務。


    “談什麽?”


    “我知道你最近時間很緊張,是不是想盡早出院?”


    “你真細心,如果能早一天出院我當然願意。”


    “我認識一個中醫的老教授,他獨有的一種秘方專門治療燒傷燙傷,效果非常好。所以,我想讓你同時接受中西醫的治療。張醫生那邊我已經征得他的同意了,這才來跟你商量商量。”


    “你做主就好。”


    阮少清見他笑的自然,一點猶豫都沒有,頗為頭疼的說:“你也不聽我把話說完就答應。老教授的中藥是外敷的,雖然效果好,但是也有副作用。你在敷藥的過程中非感覺到又疼又癢。”


    “療效呢,會比西醫好的快嗎?”


    “那是當然了。如果你使用中醫的這種藥,至少你可以提早十天走路。”


    “那就這麽定了,明天就請那位老大夫過來吧。”


    “好吧。話先要說清楚,那位老教授是我導師的朋友,你要尊重一點。還要警告你手下的那些兄弟,千萬別得罪了人家。”


    “我像是會惹事的人嗎?”


    “那位老教授脾氣有點古怪,你不準發火啊。”


    “隻要你在我身邊,我保證做個乖乖的小綿羊。”


    阮少清含笑白了他一眼,心說,哪裏有你這麽大隻的小綿羊?


    維爾沒有挽留阮少清,算算時間,魏恒該來了。果然,阮少清剛走還不到十分鍾,魏恒就到了魏恒隻帶了一個保鏢過來,這時候正在門外和三義會的兄弟拉家常。魏恒坐在宗雲海的病床前,看了看他包成粽子樣的兩隻腳,先是大笑了一陣。


    “你小點聲!”被取笑的人很不滿地說。


    “我聽說是祁宏要你保住海叔的,祁宏對你就這麽重要?”收斂玩鬧的心,魏恒倒是現關心起他與祁宏之間的問題了。


    “我本來就欠祁宏的,他要我怎麽做我哪敢不答應。”


    “欠祁宏的?別跟我說他已經知道你跟那個醫生的事了。”


    “知道,他什麽都知道。”


    “靠!你真是高手,這要是兩個女人也就罷了,弄了兩個男人還能和平相處,以後我要跟你好好學習學習。”


    “不開玩笑了。魏恒,昨天的事你也聽說了。後天我要召集道上所有的幫派,把我那百分之十的利潤分配出去。”


    魏恒沒有說話,一直沉默了很久才開口問道:“雲海,你這裏麵是不是還有其他的計劃?”


    “有。所以我找你來幫忙。”


    魏恒沒有立刻答應宗雲海,他沉思了好一會,從口袋裏拿出一盒香煙給了宗雲海一隻,說道:“聽說你被禁煙了,來一隻吧。我們可以慢慢的聊。”


    接過了魏恒的香煙,他們之間的合作關係正是建立。


    第二天上午,阮少清帶著一位滿頭白發的老婦人進了病房,維爾被阮少清事先警告過了,因此,對這位老教授非常尊重。


    老教授話不多,查看了一下傷勢就從提包裏拿出一個比手掌大一點的盒子,打開以後維爾看見裏麵是黑褐色的藥膏。


    阮少清做副手,給傷口清洗過以後,老教授開始一點一點的塗抹藥膏,兩隻腳都塗抹完畢以後,就吩咐道:“先不要包,等藥膏表麵幹了以後用一層紗布纏緊,越緊越好。每半個小時鬆動一次一直到不會影響血液循環為止。24小時以後必須立刻清洗掉失效的藥膏,否則會有腐爛的危險。徹底清洗以後,晾幹兩個小時,然後在重新上藥。這一盒藥有用完了,我再過來看。”


    “謝謝陳教授。”阮少清點頭微笑。


    陳教授隨便的嗯了一聲,轉了頭對宗雲海說:“治療的期間,你不能吃辛辣的東西,不能飲酒吸煙,更不能下地走動,要一直在床上躺著。”說完,不理會眾人的目光,陳教授便離開了。


    阮少清送陳教授走了以後,返回宗雲海的病房。這個時間他本應該回家休息的,因為擔心其他人會照顧不好他,這才留下來。


    阮少清計算著藥膏的表麵風幹需要多久的時間,因此,他坐在病床的下方,這讓某個人可以肆無忌憚的盯著他看。


    維爾知道進退的尺度,阮少清和他坦誠相對,他便不能做的太過火,那樣反而會使阮少清感到壓力。


    半個小時後,藥力開始發揮作用。維爾漸漸的有些忍耐不住,腳底真的是又癢又疼,還冒著嗖嗖的涼氣,讓痛癢的感覺還有那麽一點點的舒服。


    過了一個小時,藥膏表麵徹底風幹了,阮少清用一條紗布緊緊的纏在腳上,這讓維爾疼的大叫不停。


    這是他媽的什麽鬼藥?簡直要人命!不到兩個小時,維爾以已經大汗淋漓,阮少清每一次放鬆紗布他都覺得被扒過了一層皮。


    “很疼?”看他有些蒼白的臉色阮少清問道。


    “沒事,還能忍住。”


    可能就是因為這樣的態度,阮少清纏完最後一次紗布沒有離開。坐在病床前陪著宗雲海聊天,雖然隻是一些很平常的話題,也能減少讓維爾覺得輕鬆不少,腳上的疼也漸漸的淡了,他們不知不覺的竟然相伴過了一整天。


    阮少清直到晚上宗雲海完全入睡後才離開,他剛剛把房門關上,躺在床上的人就睜開了眼睛。


    明天,就是最關鍵的時候了,自己不能輸,三義會不能輸!


    翌日清晨,維爾早早的就醒了過來。由手下攙扶著坐在了輪椅上,洗漱過後維爾決定提早出發。


    “大哥,現在時間還早,再等會走吧。“橫三不明白大哥為什麽要走的這麽早。


    “不行,再等一會少清就來了,他來了我還能走嗎?快點快點,現在就走。”


    其他人趕忙推著他離開了病房,走廊裏已經有人在走動,大多都是病人的陪護。他們一行五六個人也算是浩蕩的隊伍,急急忙忙的就離開了醫院。


    提早了半個小時來上班的阮少清在自己的辦公室換了衣服以後,就拿著藥膏去了宗雲海的病房。


    結果,他剛剛拐過走廊,就看見宗雲海的一個手下急急忙忙的朝他過來。


    “阮醫生,那個,大哥吧,他,他出去了。”


    “什麽?”


    幾個人都不敢搭腔了。連自家大哥都不敢對阮醫生疾言厲色,他算哪根蔥?


    三義會一行人到達禮堂門口的時候,已經有不少人候在外麵了。他們看見宗雲海被人抬出了車,坐在輪椅上,才真的相信這幾天的傳言。


    宗雲海大概看了看周圍的人,示意騰鉄眾推他進去。


    禮堂內,已經有幾十號的人,這些都是道上的各位大哥。他們帶的人都不多,不過就是幾個貼身的保鏢而已。看見宗雲海進來沒有人感到驚訝,他們都冷著臉打量著三義會的龍頭。


    魏恒已經坐在了主賓席上,起身走下去迎接宗雲海。他們之間簡單的談笑了幾句,看不出彼此之間的關係是生是熟。


    騰鉄眾把宗雲海推到主賓席的座位上停下來,規規矩矩的站在後麵。


    禮堂裏陸陸續續的有人進來。維爾看見了和他同樣坐著輪椅的屠夫,那表情像是中了六合彩。還有另外兩個走完金道的大哥,他們和屠夫的表情一樣,八成是等著那一千五百多萬的肥肉落入口中。


    和三個可以享受利潤的人不同,維爾看見三爺的時候,對方徹底無視他。其他那些沒有走完金道的大哥們,基本上都對他怒目而視。


    又過了能有半個小時左右,趙群和道上的幾個老家夥也都到了,幾個老家夥坐在主賓席上,還裝模作樣的問了問宗雲海的傷勢。隻有趙群坐在把頭的位置,和宗雲海離得遠遠的,似乎想要從一開始就要拉開與他三義會之間的距離。


    早就料到趙群會是這樣的態度了,讓維爾感到疑惑的事,這樣的場麵趙晶晶居然沒有出現。


    這時候,禮堂裏一片吵雜之聲,南叔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冒出來了,悄悄的對宗雲海說:“大哥,都到齊了。”


    都到齊了,就讓好戲開始吧!維爾敲打了兩下桌麵,禮堂內突然安靜了。


    第54章


    這時候,禮堂裏一片吵雜之聲,南叔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冒出來了,悄悄的對宗雲海說:“大哥,都到齊了。”


    都到齊了,那就讓好戲開始吧。維爾敲打了兩下桌麵,禮堂內突然安靜了。


    穩坐在主賓席上的宗雲海環視了一眼所有的人,開口道:“今天承蒙各位老大給我宗雲海幾分薄麵,才能有機會坐在這裏。最近一段時間以來不少人都接到了一份來自我三義會計劃書,我也不怕自揭其短,那份計劃書就是我打算要吞掉三義會地盤上其他幫派堂口生意的全部內容。”


    下麵一片喧嘩,不少人隻是議論而不發表看法,還有一些人罵罵咧咧說三義會胃口太大,剩下的一小部分人竟然還遺憾為什麽自己沒有在三義會地盤上設堂口做生意。


    “古往今來都是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我被自己人做雷,才落得今天這個下場,要不然,你們其中至少有三分之一的幫派都會被我吞掉。”


    “你宗雲海是天兵下凡,能耐大啊,你說吞就吞,也不怕吃多了撐死!”


    下麵,不知道是誰大聲的挑釁,一些和三義會關係過硬的幫派觀察著宗雲海和他手下兄弟們的臉色,不清楚為什麽,從老大到小弟,他們個個冷靜沉默,看不出一絲一毫的動搖。


    “這位兄弟說的話,我相信不少人都跟他有一樣的想法。沒關係,說出來,都可以說出來。既然我宗雲海今天有膽量坐在這裏,就不怕聽你們說。”


    他這一番話反倒讓那些人都閉了嘴。


    “大家都不是閑人,我也不喜歡說廢話。今天我找各家大哥過來就是讓你們做個見證,為了補償在我三義會地盤麵上那些堂口,我拿出賭場百分之十的利潤當是賠罪。前幾天的事想必你們都知道了,做雷有做雷的代價,走完金道的人才有資格分享我的百分之十。也就是說,屠龍幫的屠老大,地海幫的海老大,天運幫的周老大,這三個人就是能享受百分之十的人。


    在座的各家大哥和幾位道上的老前輩做個見證,屠龍幫所得八百一十七萬,天運幫所得四百萬,地海幫所得二百八十三萬。這些……”


    “宗老大你什麽什麽意思?為什麽屠龍幫一下子就分了八百多萬,天運幫也分了四百多玩,隻是我地海幫才分了兩百多萬?”


    “憑什麽他屠龍幫就占了八百多萬?”


    這一下子就開了鍋,天運幫和地海幫都不幹了,扯著脖子喊叫著讓宗雲海解釋清楚。


    “這種事也要我來解釋嗎?這一次分配,是根據你們那些堂口生意在三義會地盤上成立的早晚和大小來決定的。不可能你地海幫一個小小的酒吧就要跟屠龍幫的運輸公司比。你們應該清楚,在我三義會地盤上那些堂口生意,除了鎮連幫以外就數屠龍幫最大。他們每個月給三義會的各種費用也高於你們,他們分的多一點有什麽不對嗎?”


    “宗老大,你夠意思!“屠夫同樣坐在輪椅上,那表情就像要抱住宗雲海狠狠的親上一口似的。


    另外兩個幫派就是不答應,說宗雲海分配的不均勻,對他的理由也是不屑一顧。


    那些純屬看熱鬧的人發現宗雲海有些動搖了,側過身子開始和幾位長老商量,這一現象屠夫自然也看見了。以為宗雲海被天運幫和地海幫的人煽動有了其他打算,他哪裏知道,其實宗雲海隻是在抱怨這裏的燈光不夠亮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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