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界。


    “菩薩,您似乎有些心神不定。”幾個佛修停下來,疑惑的看著前方的虛空藏菩薩問道。


    “最近總覺得有些奇怪。”虛空藏菩薩微微歎了一口氣,顯得有些苦惱,“前些日子三十重天封印鬆動,原本以為會是解開封印之機,不想我們幾番卜算之下,並沒有查出什麽線索來。”


    “菩薩莫不是有什麽預感?”底下一些弟子顯然也知道前些日子發生的事情。三十重天封印一鬆動,不少菩薩真佛們都表現出了極大的期待和渴望。可惜等到他們想要進一步觀察的時候,封印再度緊閉了起來,就好像之前發生的鬆動不過是他們產生的一個幻覺而已。


    “阿彌陀佛,天機不可泄露。”虛空藏搖搖頭,良久之後,臉上才露出一個笑容來,“以前從未發生過封印鬆動之事,既然有了預兆,想必是件好事。”


    弟子們見虛空藏不願多談,便也不再繼續。對他們而言,三十重天的封印離他們還有很大一段距離,封印解不解開根本沒有那麽重要。


    等到這些弟子離開之後,虛空藏才淡淡的轉過頭,朝著前方空無一物處看去,“道友隱藏的夠久了,不打算出來見一見麽?”


    “不愧是虛空藏菩薩。”一名男子笑了笑,顯出身形,像模像樣的朝著虛空藏敬了個禮,“在下墨卿,前些日子受聞聲得果尊者點化,前來邀請菩薩共商要事。”


    “尊者尋我又有何事?”虛空藏微微皺眉,他和聞聲得果尊者並沒有多少交情,此刻尊者派遣手下點化後的使者前來邀請他商量事情,就顯得有些奇怪了。


    “這……在下並不知。”墨卿臉上透露出幾絲為難來,“隻是事關重大,還請菩薩隨我走一趟。”


    “也罷。”虛空藏點點頭,起身站到這墨卿麵前,“煩請使者帶路了。”


    “菩薩說的哪裏話。”墨卿連忙回答道。


    同樣的事情還發生在其他不少菩薩羅漢們麵前,幾乎佛界裏數得上菩薩羅漢真佛們都接到了邀請。


    而此時此刻,這個消息還沒有傳到謝征鴻和靈帝等人耳中。


    謝征鴻看著滿園的牡丹花妖,頓時生出一股無處使力的荒謬之感來。這些牡丹花妖身上沒有半點血氣,看得出來性子也極為天真,很多事情都是一問三不知。他們隻知道他們一出生就已經在這裏,至於這裏是什麽地方,是不是真的在登天塔內則是無從得知。


    謝征鴻若真想繞開他們,隻需要毀掉他們生存的花園便可。但謝征鴻又怎可能為了一己私利無緣無故的毀掉別人的家園?如此一來,進度自然就慢了下來。


    “禪師怎麽不接著走了,是太累了麽?”一黑一白兩個牡丹花妖轉過頭來,一同笑著看向謝征鴻。他們的麵容和氣質和當年的聞春湘都有幾分相似,就算是愛屋及烏也好,可以的話謝征鴻並不想傷害到他們。


    “貧僧有一道侶,也是牡丹。”謝征鴻忽然微笑著說道。


    “禪師怎麽突然說起這個?”黑牡丹少年小小的驚訝了一下,“禪師是想要說和我們緣分不淺麽?”


    “他曾經是白牡丹,後來不小心變成了黑牡丹。但不管是黑是白,他也永遠是最好看的那一朵。”謝征鴻自顧自的繼續說道。


    “禪師……”


    “你們很好看,也很善良。但我心中已經有了想要捧在手心的那一朵,其他牡丹就算再美好,也終究是過眼雲煙。小僧來到這裏隻是希望能夠獲得進境,心思不純,並不適合和諸位施主一同遊樂。還請諸位施主體諒一番。”謝征鴻臉上盡是真誠。


    前麵行走的牡丹花妖們一個個都停了下來,看向謝征鴻的眼睛裏都帶著些許無奈。


    “禪師,您這樣說才是最傷人的。”為首的那個黑牡丹少年的臉色幾乎快要哭出來,“我們可真羨慕禪師喜歡的那一朵牡丹花啊。”


    “禪師,難道我們這麽多的人加起來也比不過您心裏的那一朵麽?”


    “弱水三千隻取一瓢飲。”謝征鴻搖搖頭,“他在我心中獨一無二。”


    “禪師是真君子。”牡丹花妖們齊齊歎了口氣,“可惜吾等無福。”話音剛落,這些牡丹花妖們一個個都顯出了真身來。


    “我們並非牡丹,不過是登天塔內小小燈芯草而已。奉塔靈之命在這裏考驗禪師,得罪之處還請禪師多多體諒。”燈芯草們一齊朝著謝征鴻拜道,“禪師已經通過考驗,還請禪師在此安心修行。”


    說完,眼前的場景再度一變,化作了一個裝飾普通的內堂。和這普普通偷偷的裝潢相對應的便是極其濃鬱的仙氣。謝征鴻剛剛一踏入便感覺渾身上下都舒暢不已。這裏的東西不輕不重,恰恰是無量神佛突破到靈佛階段的修士所能吸取的最好的東西。既不會過分對身體造成壓力,也不會因為仙氣不足和有所損耗。更妙的是這裏的一草一木,一桌一椅都是專門為佛修製作的。


    這登天塔並非一人之功,而是許多為佛尊仙帝一同建造,各司其職,正是為了激勵後輩而設,因此這關於內堂的布置更是盡善盡美,無一不妥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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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內堂之中有光團閃爍,很快化身成一位七八歲的小童子,“這裏有通往各重天之陣法,不知禪師可有想去的地方,還是現在此處修煉一二?”


    謝征鴻思量了一番,仔細問道,“是什麽地方都可以去麽?”


    “三十重天以下,隻要不是其他仙帝們的仙域,都可以去。”小童點點頭道。隻要不是難纏的仙帝們,就算是仙君們已經占有了的仙域,也依舊可以將謝征鴻傳送過去。


    仙君們的仙域,換成通俗一點的說法,就是常說的道場。


    對於一個仙人來說,擁有屬於自己的道場有多麽重要自不必提。能夠在三十重天內的擁有屬於自己的一片仙域,一座道場,無疑占據了極大的便利。而能夠進入登天塔內的仙人,不管仙魔,總能創建屬於自己的那一片仙域。隻是仙人歸仙界,魔人歸魔界,不能交叉而行。


    “可否去凡間呢?”謝征鴻微微笑了笑,誠懇的看向這小童。


    小童愣了許久,“凡……凡間?”


    聞春湘捧著胸口,覺得眼前的小和尚簡直可愛到沒朋友。


    當年自己明明見到了年幼的小和尚,為什麽沒有將人拐走?不然也不會等到多年以後再來悔不當初了!


    “施主,我臉上有什麽東西麽?”幼年的謝征鴻擦擦自己的臉,似乎真的擔心自己沒有洗幹淨一樣。


    聞春湘被萌的直抽氣,可臉上不知為何卻透露出一股子苦大仇深的氣勢來,“尚可。”


    “哦。”年幼的謝征鴻顯然沒有未來那麽會說話,被聞春湘這麽回答之後就難以接話了。


    聞春湘和謝征鴻幹瞪眼了一番,最後還是聞春湘有點欺負小孩子的心虛打破了沉默,“你一個小孩子在這裏做什麽?”


    “迷……我迷路了。”謝征鴻喪氣的低下頭回答道。


    “是麽?要不要我送你回去?”聞春湘說話這話,總覺得自己說這話聽起來怪怪的。


    謝征鴻點點頭,“多謝施主。”


    “你這麽相信我麽?不怕我是拐賣小孩子的?”聞春湘好笑道。


    “施主不會的。”謝征鴻彎彎眼笑道,“我相信施主。”


    真的太可愛了!


    聞春湘突然有些舍不得離開了,如果當初自己和小和尚換一個場景相遇,或者自己當時的心情再好一些,說不定他就會將年幼的小和尚給抓回去養了。


    聞春湘生平難得有後悔之事,當年和謝征鴻初次見麵沒能將人拐走,也能稱得上是個不大不小的遺憾。如今這裏竟然能夠圓滿他這個遺憾,似乎也還不錯。


    嘶~!


    正當聞春湘察覺到自己這個想法的時候,當機立斷的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


    疼!


    聞春湘對自己下了狠手。


    這麽一掐,聞春湘的情緒倒是穩定了不少。眼前的小和尚的確很可愛,這裏或許正是因為他的遺憾而造出來的場景。眼前的謝征鴻並非真正的謝征鴻,而應該是聞春湘結合自己的記憶和神秀小時候的模樣而成的“謝征鴻”。


    若不是因為聞春湘對年幼的謝征鴻這一點有些執念,他清醒的絕對會比現在要早很多。


    他這般覺得“不錯”“還行”的心態本質上已經說明了很多的問題。


    假的就是假的,哪怕這裏再好,他能陪著這個按照他心裏的想法捏造出來的謝征鴻長大,也比不過外麵那個會說會笑卻很少會和他鬧的沒大沒小的謝征鴻。


    “真可惜,我現在還有些事情。”聞春湘苦惱的看著眼前的小謝征鴻歎道,“突然想起我還有件急事,恐怕沒有辦法送你回去了。”


    “哪裏,還是要先謝謝施主的幫忙。”眼前的謝征鴻不愧是按照聞春湘的想象而成的人,人品方麵自然是沒的說的。


    “那你可以送我離開這裏麽?”聞春湘眨眨眼睛笑道。


    “嗯?”小謝征鴻有些摸不著頭腦,“怎麽送?”


    “你隻要輕輕說一句‘回去’就好了。”聞春湘笑道。


    小謝征鴻臉上有些疑惑,但還是按照聞春湘的吩咐說了一句,“回去!”


    聞春湘的身形眨眼就消失不見,重新站在了這血海白骨山之上。


    隻是此刻距離那白骨山巔峰的椅子,真的隻有幾步的距離了。


    聞春湘下意識的上前,這把椅子卻沒有如之前一般越來越遠,相反,它一動不動的等待著聞春湘,就好像真的承認了聞春湘的存在一般。


    在摸到這把椅子之前,聞春湘還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這是不是有些太過簡單了?


    然而等到摸到這把椅子之後,聞春湘的手頓時不受控製,被這把椅子吸的死死的,想要將手往回撤,卻一點辦法也沒有。


    聞春湘的腦子裏突然一片空白,就好像被清空了一般,取而代之浮現在眼前的是無數人朝著他跪拜,萬眾歡呼的場景。他揮揮手,便可決定無數人的生死,他咳嗽一聲,便有數不盡的美人珍寶被送到他麵前。


    他是這天地眾生之主,沒有任何東西可以阻攔他的腳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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