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了齊遙送來的東西,喬山隻覺得心口劇痛,他不得不捂著胸口慢慢坐了下來,撐著頭喘氣。


    原來這麽多年來,喬山自覺自己為了妹妹和妹夫的事操碎了心,也盡心盡力,原來自己根本就是個笑話。


    如果不是齊遙撕破了這一切,直到現在他還覺得委屈。


    其實這一切最委屈的根本就是他那個好外甥,也難怪小渡一心要和他們脫離關係,根本就是他們家對不起小渡!


    “當家的,真……真要把馮小海留下的東西全都還回去啊,這可不得了啊。”


    苗香花哪見過律師團這種陣仗,原本還想跑到馮渡家門口罵娘的她,直接被嚇慫了,害怕再被那些什麽律師團堵上,苗香花好幾天都沒出門。


    這會聽喬山說,他們要把欠馮渡的遺產都還回去,苗香花的臉頓時白了。


    除了那間破產的公司外,馮小海還留下不少鋪子門麵以及房產,因為那一年馮小海的公司破產,這些東西都急賣折現了,這要都讓他們還回去,那殺了她全家她也還不起啊!


    “你不還我換,我去把房子賣了,砸鍋賣鐵也要把欠小渡的遺產還給他。”喬山這會瞧見苗香花,真是惡心的不得了,他看也不想看對方,隻是冷漠地道。


    苗香花愣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喬山說什麽,頓時尖聲道:“喬山,你瘋了,你賣了房子,我們住哪啊,你就不為宇哲想想嗎,啊,馮渡是你外甥,那宇哲還是你親兒子呢,你想讓宇哲以後睡大街娶不上女人嗎?”


    喬山冷笑起來:“怎麽會睡大街呢,去找你兄弟啊,宇哲不還有兩個好舅舅嗎?”


    對啊,當年他怎麽沒想到呢,苗香花家明明就是泥地裏出來的農民,兄妹三個大字不識幾個,怎麽就突然有錢蓋房子,還到外地跑生意了,這分明就是吸了馮家的血才有的錢啊。


    當初苗香花說她兄弟遇到貴人才發了財,他還天真的相信了,還想讓苗香花說道說道,自己也跟著做生意。


    沒想到……


    苗香花臉色蒼白:“你……你聽說了什麽,好好的老子不找,找什麽舅舅。”


    喬山一把將齊遙帶來的東西往苗香花臉上一扔,你自己瞧瞧。


    雖然苗香花讀不了幾個字,但並不妨礙她看得懂圖片和簽字,這下子,苗香花還有什麽不懂的,頓時臉色血色全無。


    她蹲下來大哭道:“這都是冤枉的我,我一個婦道人家,哪能幹出這麽大的事啊,哪個殺千刀的用這些來冤枉我啊,欺負我不懂嗎,當家的,你要是信了,就太讓人心寒了,怎麽說我都和你夫妻這麽久了,還生了宇哲啊。”


    “對啊,我們都夫妻這麽久了,我也不相信啊。”喬山深深歎了口氣:“所以,我們離婚吧。”


    “什麽,我不幹,想離婚門都沒有,當家的,喬山,你聽見嗎?”苗香花不堪地在地上打起滾。


    喬山冷漠地撇了她一眼:“除非你讓你兄弟把不屬於他們的東西還回來。”


    這怎麽可能,她兄弟是什麽人她還能不了解嗎。


    她家裏窮沒文化,她又是個女的,被爹娘嫌棄的要死,自從馮小海夫婦死了,她想辦法從馮渡遺產裏套出錢,給倆兄弟蓋了房子娶了媳婦,好好地光耀鄉裏一番,誰見誰誇,那段時間,她爹娘兄弟見了她都笑的合不攏嘴,臉上都是巴結討好。


    她好好地享受了一番虛榮的滋味,體會到什麽叫光宗耀祖,可是沒過多久,她套不出錢了,她爹娘兄弟的臉立刻變了,甚至她兄弟害怕被喬山發現,卷了錢跑去外地,憑著這錢做起了買賣,混的別提有多滋潤了,更不會想起她這個用過的姐妹。


    沒錢後,爹娘見她也沒了笑臉,鄉裏鄰居見了也是偷偷嘲笑。


    苗香花哪還想回家,可現在丈夫也不要她了,她能怎麽辦,她就要一無所有了。


    喬山看到苗香花的表情又如何不知道,他厭惡地撇了這女人最後一眼,學著齊遙的話道:“等著律師吧,苗香花,我再也不想看見你了。”


    喬山說著,直接推門而出,這個家他是再也不想呆了,看見苗香花他就惡心。


    眼睜睜看著丈夫推門離開,苗香花預感到自己被拋棄的人生,沒有依靠沒有房子沒有錢,隻能淪落街頭,頓時嚎啕大哭起來。


    原本躺在床上靜養的喬宇哲被父母的爭吵聲吵醒,他身體還異常虛弱,這會聽見自己媽在哭,跌跌撞撞地下了床,就聽到父母爭執的內容。


    “媽……”喬宇哲站在客廳口,看著苗香花:“爸說的是真的嗎,爸不要我們了?”


    苗香花抬頭看見自己兒子,更加難過,她一把抱住自己兒子:“兒啊,都是媽不好,媽對不起你,媽要是別這麽貪心就好了,你也不會沒爸爸,不,你爸爸不會不要你的。”


    “媽,不是你的錯,是馮渡逼人太甚。”喬宇哲想到馮渡,恨恨地道。


    馮渡真是存在他生命中的陰影,都已經成了孤兒,丟了家產,還能將他逼到現在這地步,還有人願意幫他。


    聽到兒子這麽說,苗香花頓時大驚失色,她摟緊兒子道:“宇哲,別跟你表弟置氣了,你表弟是個厲害人,你鬥不過他的。”


    喬宇哲垂下了眼,沒有說話。


    苗香花沒有注意到兒子的情緒,這會她情緒崩潰,隻知道哭,還安慰兒子,喬山不會不要自己孩子。


    結果當晚,苗香花喝農藥自盡了,拉進醫院也沒有搶救回來。


    這個無知的農村婦女,一心覺得沒有娘家可靠,老公又不要她,她是沒有活路了,隻希望用自己的死讓老公不要嫌棄兒子。


    這個事太出人意料,馮渡和喬山都沒有預料到,隻有六先生聽到後冷哼了幾聲。


    馮渡去參加了苗香花的葬禮,葬禮上,他看到苗香花的鬼魂一臉茫然地走入輪回。


    喬宇哲因為撞了鬼,又被紅衣女鬼留下一段時間,所以身體陽氣弱陰氣重,修養了這些天,又遭到家破母亡的打擊,蒼白的跟個鬼似得,身體也垮了。


    他臉上也不見之前的飛揚跋扈小人得誌,而是變得陰沉冷漠。


    瞧見馮渡他也不像以前那樣蹦出來挑釁,而是冷冷地看了馮渡一眼,啞聲道:“怎麽樣,瞧見我們家這樣你開心了吧。”


    馮渡沒有搭理喬宇哲。


    六先生也陪著馮渡來參加了葬禮,他握著馮渡的手一路走過來,聽到喬宇哲的話,六先生冷笑道:“沒聽過自作自受,作死活該嗎?”


    “你!”喬宇哲怒瞪六先生。


    六先生也冷笑地看著喬宇哲,直到馮渡拉著他的手走向喬安,六先生才收回目光。


    “舅舅節哀。”


    喬山眼中有濃重的哀傷,畢竟是在一起生活了這麽久的女人,聽到馮渡的安慰,他點了點頭。


    六先生瞧見他這樣,撇了撇嘴:“追不回來就算了,小渡的財產我會想辦法討回來。”


    喬山點了點頭。


    馮渡幫喬山料理了喪事,這才與六先生一起回去。


    沒過多久,拿著馮渡遺產在外發財的苗家兄弟就開始財路不順了,不管做什麽,總是批不過去手續,甚至有強勁的對手和他們競爭,很快,苗家兄弟的錢就用光了,他們的買賣路也斷了,隻能灰溜溜地回老家種田。


    而喬宇哲在經過這一串打擊後,也消沉了很久,有一天,突然留下一封信離家出走了,不管喬山怎麽找都沒有找到。


    不知道是不是一連串經曆了太多的打擊,之前又被鬼物入體,把喬山體內隱藏的病引誘出來,喬山突然查出了癌症,還是癌症晚期。


    最後還是馮渡照料著自己舅舅走過人生最後階段,喬山最後在病床上咽了氣,也不知道是不是心有不甘,一直握著馮渡的手不肯鬆開,最後同樣茫然地踏入了輪回。


    *


    六先生化身的齊遙,在給馮渡辦了入戶的事後,並沒有急著離開,反而是陪著馮渡好一段時間。


    說是主人太可憐了,要留下來好好照顧主人。


    結果,雖然六先生的這個肉身的容貌看上去很有擔當,溫柔體貼,又有威勢的樣子。


    實際上,關了門進了自己家,又是老樣子。


    說要照顧馮渡,沒兩天就癱在沙發上等投喂,要不就窩在沙發上吃零食看電視,睡著了也不知道脫衣服蓋被子,最後還是馮渡這個未成年把他背回到臥室,換了睡衣才睡。


    搞的馮渡搖頭不已,也不知道到底誰照顧誰。


    轉眼間快到年關了,六先生就把肉身放走了,據說是京城那邊的事情特別多,他這個家主一走一個月,差點沒亂套,還是放回去處理事情比較好。


    六先生走之前,倚著門回頭看馮渡:“主人好好學習啊,我要去掙錢養主人,以後到了京城,主人就可以過的舒舒服服了。”


    馮渡抬眼看著門口那個笑的風華絕代的男人,眸光微沉:“等我去京城找你。”


    “好啊,主人,京城見。”


    六先生說完就走了,看著縣裏越來越重的年味,馮渡還沒來得及生出一絲感傷,六先生的貓形態就蹦蹦跳跳的跳過來了:“主人,快過年了,是不是該買年貨啦,我要吃好多小魚幹。”


    馮渡眼中略過一絲笑,他低聲道:“好。”


    有六先生的陪伴,這個年過的有滋味多了,沒多久,雪就停了,天氣開始回春,高三的課程緊張,又是逼近高考的最後學期,學校幾乎沒讓學生們休息多久,就決定要開學了。


    馮渡躺在床上享受初五這最後一天的假,結果沒躺多久,就接到屈海的求救電話:“馮老大,救命啊!”


    電話裏除了屈海的求救聲,還有可怕的嗬嗬聲以及恐怖笑聲。


    屈海沒說兩句,電話就滋啦一聲,自動掛斷了。


    馮渡抹了把臉,趕緊穿衣起身,打車朝市區趕去。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


    瓶子姑娘的地雷


    本文會在周四入v,拜托周四周五這兩天別養肥啦,繼續追的一定要及時訂閱這兩天的,因為人家想衝一下夾子的位置,捂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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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不知道六先生這種受該算是哪種屬性,:-d


    第26章 一枚古印章


    原來,屈海的那個發小,自從他父親淘來一件古物後,就一直不停遇到怪事,最近更是越演越烈,感到害怕的他,就央求屈海來陪他。


    誰料,屈海這一去,也被卷進他發小的靈異事件中,差點丟了小命。


    好在屈海還記得馮渡的電話,情急之中,連忙撥打了馮渡的號碼。


    說來也奇怪,他們被困在房間這麽久,根本沒法與外界聯係,所有的信號都斷了,可偏偏他馮老大的電話打通了。


    一時間屈海隻覺得自己有救了。


    桐花縣是離岩市最近的縣,開車不過二十分鍾就到了,雖然屈海沒能透漏出自己所在地,但剛剛那一通電話,也讓馮渡捕捉到了裏麵的一絲陰氣。


    而且屈海也隱約和他提到過發小所在的地方,所以馮渡沒費多大力氣就找到了屈海發小的房子。


    屈海的發小和屈海一樣也是個有錢人,房子買在市區郊區的別墅,占地特別大,住宅覆蓋率低,前後左右隻有十幾棟大別墅。


    馮渡叫了車,抱著六先生停在別墅群外圍。


    司機是個熱心腸的中年大叔,本地人,一路上跟馮渡叨叨:“小夥子,這都快晚上了,你來這裏幹什麽,我跟你說啊,這裏不幹淨。”


    馮渡抬眼看向司機,司機從車的鏡子裏看到馮渡的疑問的眼神,笑了笑解釋道:“這些有錢人啊,沒事就瞎作擺,你說在這冷清清的郊外建什麽大別墅啊,大房子那人多才能住,這兩三個人,有時候都沒人,你說誰會住進去啊,更何況前幾年這裏還出過事,說是有家人被滅口了,你說這能住嗎。”


    “要不是我膽子大,這個點了還真不敢拉你過來。”


    其實這個時間也沒有多晚,不過下午四點的樣子,但是這裏實在太冷清,一點人煙味都沒有,就矗著十多棟孤零零空蕩蕩的大別墅,怎麽看怎麽讓人骨子裏發冷。


    司機大叔說的也沒錯,自從幾年前那件滅門案後,也沒多少人敢下午跑過來,就連這裏的戶主也陸續搬了家。


    “謝謝。”馮渡沒多敘什麽,給了打車錢,就抱著六先生下了車。


    司機大叔納悶地嘀咕了一句,心想這小夥怎麽這麽悶,結果再抬頭一看,發現四周空蕩蕩的,剛剛載的小夥也不知道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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