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心已經從衛生院回來五天了,但這幾天她基本都躺在床上,因為天空連著下小雨,這陰雨綿綿的天氣讓她肚子那長條的蜈蚣疤痕又癢又痛,癢的好像百隻螞蟻在上麵爬,痛的好像疤痕要裂開了一樣,她不敢抓不敢撓,連帶著腰也痛起來,實在癢的受不了就讓劉媽用扇子扇扇風,減少一點點癢意,這情況別說下床走路了,連飯食都毫無胃口,基本就每餐隻吃兩三口來保證有力氣活下來。


    她的臉還是很慘白,沒血色,眼睛一睜一閉的,仿佛隨時要入睡的模樣,事實上也確實一天一半的時間都在睡覺。


    劉媽見她這樣時不時的就會抹眼淚,心疼之前精神飽滿的雲心變成如今這個模樣。


    劉媽是在她回家後陪伴她最久的人,幾乎就是在身邊寸步不離。


    姐姐雲悠今天冒雨前來探望她,一見她要起身的模樣,就趕緊說,“妹妹,你好好躺著就好。”


    但她還是讓劉媽扶她坐了起來,在身後墊了枕頭好讓她舒服點,虛弱的開口說,“姐姐……”


    雲悠坐到床邊拉著她的手,眼裏禽淚說道,“妹妹,你這真是太遭罪了,這麽多天過去了還是那個樣子。”


    “唉,我能活下來就不錯了,最可憐的就是那個孩子了。”


    她的話音剛落地,劉媽就倒了茶水端過來,但雲悠擺手表示不用,接著話說,“孩子的事就別惦念了,如今要好好養身體才是啊,你有沒有吃補藥,我帶了上好的人參,阿膠給你。”說罷就讓隨身的丫鬟把帶過來的裝有人參阿膠的禮盒遞給了劉媽,“一定要吃補藥才行啊,你看你的臉一點血色都沒有。”


    “我還在喝吳大夫開的藥呢,衛生院都沒給我開藥,先把藥喝完了再吃這些吧,謝謝姐姐的好意。”


    “親姐妹說這些做什麽,你啊比我上次見你還要瘦了。”說著雲悠就用手帕擦擦眼淚。


    “我沒怎麽吃飯自然就會瘦。”


    “那怎麽不吃飯啊?我看你住院的時候還吃呢。”


    “都怪這天氣,讓我肚子疼肚子癢,我不想進食,感覺吞進去的食物能把肚子撐開一樣。”


    “哎呀,妹妹,你這次生孩子可比我生卓航,卓寧的時候還要遭罪啊,我們姐妹都在生孩子這件事栽大跟頭了。”


    “如果能把孩子平安生下來,再怎麽遭罪我也覺得值,可我現在孩子沒有,人也不行了,那裏的大夫說,我不能再生孩子了,不能了……”她的喉嚨艱難的吐出這些字,鼻子抽紅,眼淚不自覺的就流下來。


    雲悠溫柔的給她擦眼淚,“妹妹,別哭,不生就不生吧,自從我經曆了生孩子後,我就再也不敢懷了,生怕又來一次,所以和你姐夫是早就分房了,就怕又懷上。”


    “你已經有兩個了,我一個都沒有,我……”她在猶豫要不要告訴姐姐丈夫曾經要以她無生子休她的事,想了想還是說了出來,“二爺之前還要休我,因為我有孕才作罷的。”


    雲悠臉色一沉,“還有這事?”


    “嗯,是的。”


    “這林景元還能幹出休妻這種事來,真夠不行的,爹當初就不怎麽同意你嫁他,果然是沒什麽良心。”雲悠憤憤的罵完之後,又轉為溫柔的語氣安慰道,“就是他休了你也不要怕,大不了回來就是了,姐姐姐夫養得起你。”


    雲心很受感動,握住姐姐的雙手說,“你真好,你對我真好,我真想下輩子也跟你做姐妹。”


    “你是我親妹妹我能不對你好嘛,那你告訴我現在林景元還要休你嗎?他人去哪裏了?”


    “我出院那天,藥廠的一個倉庫著火,雖然陳武來告訴他的時候火已經滅了,但他還是急匆匆的就走了,說要去處理這件事,這幾天他都沒回來過一次呢。”


    “你都這樣了,他還不多陪陪你,藥廠就那麽重要嗎?火不是已經滅了嗎?”


    “在他眼裏藥廠就是他的命,當然比我重要。”


    “哼,你為了給他生孩子命都差點沒了,這事在平晏城都傳開了,我就不信他不怕被人戳脊梁骨要休你。”


    “休不休的還不是全憑他,畢竟我確實沒有孩子,也沒法再生了。”


    “你不能生,就給他納妾,讓妾生,生了孩子你再養,從小養的總歸有感情。”


    “再怎麽養,也是認親娘的,而且有了妾之後,我又這個樣子,那個肚子我自己看著都害怕嫌棄,從此二爺怕是看都不會看我一眼了。”


    “再怎樣你也是妻,隻要以後用出些手段,讓妾規規矩矩的,妾是翻不到你頭上的。”


    “這事之後再說吧,對了,爹怎麽樣,我住院時候看到他,那時他就再咳嗽,現在好些了嗎?”


    “已經沒咳了。”


    “那就好。”


    “說了這麽久話,我看你也累了,我就不打擾你,先走了。”


    “怎樣也要吃完飯再走啊。”她挽留道。


    “不了不了,你不用招呼我,好好休息就行。”說完就已經起身了,“妹妹,我走了,你要記住我說的話啊。”


    “嗯,我會的,等我身體恢複了我再回家看看你和爹。”


    “好,到時候來就是了。”


    兩姐妹的手就慢慢放開了,雨依然還在下,雲悠的丫鬟已經撐好傘了,劉媽也撐著傘送人出去了。


    房間裏隻剩下她和杏花兩人,她吩咐道,“你去給我倒杯水吧。”


    杏花聽了就去倒了杯水遞給她,“給你,太太。”


    她接過來喝了一口後說,“杏花,你也跟我幾年了,做事要有眼色,不要非得等我叫你了你才做,明白嗎?”


    “對不起太太,我明白了。”


    她再喝了一口說,“我生孩子那晚,你是盡心出力了,等我身體好了,我會有賞的。”


    聽到有賞,杏花露出笑容,“謝謝太太,我再給你倒水喝吧。”


    “嗯。”她把空杯給了過去。


    又喝完一杯後,杏花抽開枕頭,小心的扶她躺下,蓋好被子,說了許久的話,她也實在累了,沒一會就睡著了。


    在她睡著的時候,林景元正在往家裏趕,雨勢變很大了,從小雨變成了傾盆大雨,即使有人撐著傘,他身上也淋濕了不少,回到房間,他抹了下沾到臉上的雨水,看了下她,見睡的很熟,就讓杏花去讓廚房燒熱水,他要準備洗個澡。


    洗完澡,換了衣服,雲心還是沒醒,他走到床邊坐了下來,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上,輕輕撫摸著,一言不發,空氣沉寂著,隻有外麵的雨水聲,還有他內心的懺悔聲。


    林景元對自己讓吳大夫給雲心在孕期下藥這個事,從他見到那個死胎開始就感到很愧疚,雖然他早就知道胎兒是活不下來的,可真的看到那一幕時,他還是覺得很難過,那個嬰兒子頭很大身子小,渾身青紫,像個異類,可卻是自己的孩子,是也許他本該是個健康的,是自己把他害成那樣子的,難過的心一下就湧上心頭,甚至還有點想吐,在那要吐的一刹那,他好像看到了嬰兒睜了一下眼,他嚇了一跳,隨後又鎮定下來,抱著孩子哭了一會,就讓人找個地方埋了,擔心再多看一會,怕是要做數不清的噩夢了。


    對於雲心能九死一生活下來,他感到五味雜陳,既內疚,又慶幸,又覺得不慶幸,但慶幸她能活下來大於了不慶幸,,可能總歸他不是完完全全鐵石心腸的人吧。


    而現在更多的是一種敬畏,對舉頭三尺有神明的敬畏,他其實不怎麽相信怪力亂神之說的,現在就不得不信了,因為他的藥廠最大的一個倉庫著火了,據工人說,是天上下了閃電電著了火,好在發現的早及時撲滅了,才沒有造成更大的損失,但那一倉庫的藥材全毀了,他覺得這次火災發生的這麽巧,是上天給他的懲罰,因為他下毒害自己的妻兒,同時也算作是一種警告。


    他害怕了,真的害怕了,所以這次趕回來,決定彌補一下,讓上天知道自己已經知道錯了,不要再對自己施以懲戒了。


    林景元沉浸在自己的默默懺悔中,絲毫沒有注意到劉媽已經端著飯菜進來了。


    劉媽布好飯菜,走過去對他說,“二爺,吃飯了。”


    他反應了一下,說,“我把她叫醒一起吃吧。”


    “叫醒了也吃不了多少,最近太太都隻吃幾小口。”


    “怎麽吃的比住院時還要少?”


    “因為這幾天下雨,太太說多吃一點肚子就會脹的像要裂開那樣痛。”


    聽到這話,林景元垂下了頭,長呼一口氣後,決定叫醒雲心,他拍拍她的臉,以往圓潤的臉頰,已經瘦到凹進去了,一邊拍一邊說,“雲心,醒醒,醒醒,吃飯了。”


    拍了好幾下後,她緩緩的睜開了眼睛,雙眼朦朧的說,“二爺,是你回來了嗎?”


    他輕柔回答說道,“是我,我回來陪你了。”


    “你真的回來了。”


    說完她就做出要起來的樣子,林景元就瞬移到她頭邊上,扶起她,讓她挨在自己身上,把著她的手臂,“劉媽說你吃的很少,這次我來喂你,你吃多點好嗎?”


    “我沒胃口,不想吃。”


    “那怎麽行,不吃飯身體怎麽好的起來呢。”說完再吩咐劉媽,“把吃的拿給我。”


    劉媽端了一碗細山藥豬肝粥給他,他抽出被壓著的手,舀了邊碗上一勺粥放在她嘴邊,“來,張開嘴,我喂你吃。”


    她搖搖頭,小聲說,“我不吃。”


    “平時還能吃幾口,怎麽我喂你你還一口都不吃呢?”


    “因為我想知道你是不是還要休我,得不到答複我就吃不下了。”


    “我不會休你的,你永遠是我妻子。”


    “真的?永遠不會?”


    他點了下頭,“嗯,真的。”


    這下她微微一笑,“那就好。”


    “那現在可以吃東西了吧,我都舉這麽久了。”


    雲心頭往前伸一下,張開嘴吃了一勺。


    林景元就一勺一勺的慢慢喂,可就才吃到一半,她就說,“不吃了,吃不下了。”


    他勸道,“把這一碗吃了吧。”


    “吃不下,真吃不下,肚子疼。”


    “那好吧。”他把碗給了劉媽,用手帕給她擦了嘴說,“讓我看看你肚子上的傷口怎樣了,”


    她一下露出驚恐的神色,連忙拒絕,“不要!我不要你看到,我的肚子現在實在太醜了,我不要給你看。”


    “可我已經看過了啊。”


    “你已經看過了?什麽時候?”


    “在你躺在病床上昏迷的時候,我就看過了。”


    雲心挨去他懷裏,“那有沒有嚇到你?”


    他抱著她說,“呃,怎麽說呢,與其說是嚇到,不如說是看著觸目驚心,能想象到你遭受了多大的痛苦,你真的是從鬼門關走過一趟的人。”


    “那二爺你會不會嫌棄我?”


    “你是因為,額,為了給我生孩子才會那樣,我怎麽會嫌棄你呢。”


    這句話讓她鼻子一酸,想要哭起來,“二爺……”


    “那你原諒我了嗎?”


    “原諒你什麽?”


    “呃,原諒這幾天我都在藥廠,沒有在家陪你。”


    “這個啊,我沒怪罪你啊,我知道你在忙正事嘛。”她望了下頭問,“事情都處理好了嗎?”


    “嗯,差不多了,已經造成損耗的沒辦法,錢以後再賺。”


    “那你明天還要去嗎?”


    “要的,不過我已經雇了人來接手我手上的一些工作,等我教上兩個月,他上手了,我就不用經常去了,會多留一些時間在家裏。”


    她欣喜的問,“那樣我就可以經常看見你了是不是?”


    “嗯,到時我會花多一些時間陪你的。”


    在一旁的劉媽麵帶笑意的看著他們,為太太苦盡甘來感到高興。


    兩人就這樣抱了好一會兒時間,雲心說,“對了,二爺,你還沒有吃飯吧?”


    “是沒有,我都忘了。”


    “那趕緊去吃飯吧。”


    “好,那你躺著休息吧。”他把她輕輕放倒在床。


    但飯菜已經隻有一點點溫熱了,他不想計較了,自顧自的吃起來。


    過了這一天後,天氣終於放晴了,雲心肚子沒那麽難受了,就可以開始下床走路,不過必須得由人扶著,而且走一會就要坐下來歇息。


    林景元回來的比以往勤多了,也暫時沒去過林氏茶館,還基本都能在家裏過夜,不過他是到西院的廂房去睡的,理由是怕影響到雲心休息,但在他去之前,兩人都會抱好久好久,直到她抵抗不了睡意才會放他走。


    這段時間他們沒有再吵過架,他很照顧她的情緒,不提讓她會不開心的事情,比如納妾的事,有時他得空時,也會扶著她在院子裏散散步,對雲心來說,這既像和他第二次成為新婚夫妻又像是相愛多年的金婚夫妻。


    隨著時間的過去,雲心的身體也恢複了許多,可以走好長一段不用人扶的路,吃飯也如往昔,最主要的是,她可以不用再喝藥了,藥的苦味她是受夠了。


    有精氣神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打賞了那晚出力的丫鬟,包括杏花在內的六個人,一人六塊錢,還有那兩個接生婆,盡管她們並沒有接生成功,但終究是出力,所以還是統共給了十塊錢,在生孩子那天最重要的就是劉媽了,所以她直接給了三十塊,但劉媽一再推讓不要,說自己是要一輩子服侍她的,多餘的錢要來也沒用,雲心深受感動,承諾將來一定會給劉媽養老。


    這次生孩子真是讓她元氣大傷,孩子沒了,錢也花去不少,孕期給吳大夫出的診金,每天喝的安胎藥,吃的補品,就花了兩千四百塊,西醫就更貴,她在衛生院裏住院的那幾天,加上手術一共花了近五千塊,當時為了救命花起來是沒什麽感覺的,但好了之後還是有點肉疼的,更不要說身體上也受了極大損傷。


    所以說起這件事來,雲心心裏就很不舒服,像是有塊石頭壓在她心上,就向劉媽抱怨道,“我這次生孩子真是出人出錢,還竹籃打水,不僅一場空,還差點賠上命。”


    劉媽寬慰她說,“太太這次大難不死,福氣肯定在後頭呢,而且花出去的錢也是能掙回來的,二爺很能幹呢。”


    “錢是二爺辛苦掙的,又不是天上掉下來的,這次花出去的錢都夠林家大吃大喝一年的了,這西醫真是貴。”


    “能把太太命救回來,我覺得再貴也是值得的,畢竟錢可以再掙,人沒了就真沒了。”


    雲心忽的把手搭在劉媽手背上,急關心地問道,“那晚二爺掏錢的時候是什麽樣子?有沒有不舍得?”


    劉媽輕笑了下,說,“二爺掏錢很爽快的,還說讓大夫盡管治,不管花多少錢都要把你救回來。”


    這話讓她感到很開心,像個少女一樣含笑道,“那他心裏還是很在意我的。”


    “二爺自然在意你,那經曆這次過後,太太就不要跟他吵架了,好好過日子吧。”


    她放回手,不高興地說,“那之前都是因為他冷落我,態度差還凶我我才吵的,你瞧這段時間他對我好,我哪裏會和他吵。”


    劉媽訕訕地說,“是,是。”


    她又轉為哀愁的樣子說道,“可這個好,我知道是維持不了多久的,我已經不能生了,身體又變成那個醜樣子,他以後估計都不會和我同房了。”


    “應該也不至於,二爺對你還是有情意的。”


    “有多少情意以後就知道了,現在有一件事我要抓緊辦了。”


    “什麽事啊?”


    “納妾。”


    劉媽露出意料之中的樣子,“太太終於還是要給二爺納妾了。”


    “我不能生了,隻能給他納妾了。”


    “太太,我說句你不愛聽的,二爺好久之前就想納妾,你鬧著不同意,我看二爺那時候就很不高興,若是那時就順著二爺,還能討個他歡心呢。”


    這下雲心厲聲地說,“劉媽,你這話我聽了不僅不開心,還有點生氣,我現在是不得已隻能給他納妾,讓妾來生孩子,可不是為了討他歡心的。”


    “是,是,太太莫生氣,我下次不說這話了。”說完就倒了一杯茶水遞過去,“太太,喝茶吧。”


    她接了過來,開了下茶蓋但沒喝,“這段時間我已經想好要給他納誰。”


    “這麽快就想好了?”


    ”是的,經曆過這次劫難,讓我覺得關鍵時刻還是自家姐妹最為可靠,雖說我嫁人之後跟姐姐交往少了太多,感情也生分了些,遠遠沒有在家當女兒時那般親密了,但真遇見事了,她還是挺身而出幫助我,所以我決定讓雲秀進門當妾,雖然我跟她不是同一個娘,從小就交往少感情淺,但畢竟是親姐妹,將來她生的孩子跟我也是有血緣關係的。”


    說完這段話,她就開始喝茶。


    劉媽聽完露出為難的表情說,“太太,可是三小姐的相貌二爺怕是不會喜歡的。”


    她把茶蓋重重的拍茶杯沿上,沒好氣地說,“我說了我給他納妾不是為了討他歡心的,要他喜歡作什麽,能生孩子就行。”


    “我的意思是二爺不會同意的。”


    “不用他同意,明天我就去回娘家,跟姐姐,爹說這件事,隻要他們同意,就就近挑個日子,擺上幾桌,納雲秀進來。”


    劉媽對此有點驚恐,“你是想瞞著二爺?”


    “當然要瞞他,男人納妾最先看臉,雲秀那模樣他肯定不會同意。”


    劉媽擔憂地說道,“這樣真的好嗎?能成嗎?”


    “我覺得挺好的,雲秀已經二十三了,因為相貌的問題,除了有幾個想攀枝兒的厚臉窮鬼外,沒人上門提親,我想他們都在為她的婚事犯難呢,十有八九都會同意讓她給二爺當妾的。”


    “可二爺那邊……”


    “等把納妾儀式辦了,等進了洞房他才知道,那時候禮已經成了,他也沒辦法了。”


    劉媽對她的大膽舉措感到咋舌,整張臉都皺成一團,“可是,可是,之後怎麽辦?二爺會大發雷霆的,說不定會……”


    她不置可否地說,“會什麽?他說過永遠不休我的,就算發火也是一時的,發過就冷靜了,他三十了,還能不想要孩子啊,自然而然就會好的。”


    “我真的很擔心,你們關係才親近些,惹出這件事,怕又回到二爺要麽不回家,要麽一回就跟你吵鬧的日子裏。”


    “這個之後再說吧,反正我隻能容忍要分享我丈夫的女人是我妹妹,我們有血緣關係,還有她是一個二爺注定不會喜歡上的女人,這是最合適當妾的一點。”


    “那看來太太是非做不可了。”


    “嗯,是的。”


    劉媽見她心意已決,就不再多說什麽了,兩人都以沉默結束了對話。


    雲心說的乏了,且於她來說現在坐久了腰痛的很,就要去床上歇息會兒。


    劉媽在拉下床簾的那一刻,眼神裏是深深的擔憂,預感這次納妾會引發新的矛盾與風波了,才安寧沒多久的林家又要響起吵鬧聲和哭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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