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喜之餘就忘記了手上的動作，他正好在擦遲禦大腿，腦袋一開小差，手上動作就沒那麽精細，差點碰到了遲禦某個部位，把他嚇得臉色一白。遲禦也是一驚，腿上的肌肉瞬間緊繃，扯出痛來才讓他回神。寬厚的手掌附上許小嚇的，然後在許小嚇怔怔不解的目光中，從他手裏抽出毛巾，神情一本正經，就是眼神飄飄忽忽，“我自己來，你去休息吧。”“啊，那，我，好吧。”許小嚇支支吾吾半天，最後也隻能收回手，“那遲先生你擦完，我明早來收拾。”“嗯。”許小嚇走後，遲禦快速擦幹淨自己腿上殘留的血跡和髒汙的藥膏，然後閉著眼躺在床上，也不知道在想什麽。“砰砰”“砰砰砰”許小嚇久違地聽到了自己過速的心跳聲。真是太不小心了，自己怎麽能這麽毛燥莽撞。幸虧沒有真的碰到，不然遲先生一定會麵色發冷，然後嘴唇抿成一條線，神色憤憤地讓自己走，就像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一樣。搞不好還是讓自己滾。許小嚇拍拍自己的小胸脯，還好自己反應及時。他其實很多事情都不懂，很小的時候就沒了爹娘，做的最多的事就是察言觀色，隻要別人表現出一丁點的煩躁不悅，他就會像隻受到驚嚇的兔子，遠遠跑開，但仍有後怕。私密事更是不會有人教給他，所以他隻以為遲禦是不想跟自己親近，所以從來不讓自己照顧他一些私人的事。在他看來，遲禦讓他擦身，就已經是自己越界了，隻唯恐再進一步的越界，所以格外驚懼不安。一夜依舊相安無事的過去了。他們這棟廢舊的居民樓，連暖氣都沒有開通，更別說地暖了。戚沐知道他們還在燒煤炭的時候，不聲不響買了幾個電暖器來，許小嚇第一次見，十分新奇，就湊上去，湊得極近。然後差點把頭發烤焦，後來就再也不敢往前湊了，把另外兩人看的好笑，戚沐又囑咐了他一些事，才放心讓他用。天亮後，他們就都起了。許小嚇沒有睡懶覺的習慣，遲禦自從車禍一來，也總睡不踏實，每每四五點鍾醒了就再難以入睡了，所以許小嚇一有動靜，他總是會知道。比如現在許小嚇正在廚房忙進忙出，努力提高自己的手藝。“遲先生，醒了嗎？今天的早飯是你愛吃的小包子，想喝什麽粥呢？”歡快的，充滿朝氣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讓人渾身愜意柔暖。門開了一條縫，許小嚇一邊忙著，一邊跟遲禦說話，都不耽誤。遲禦坐起來揉了揉眼，透過門縫看到了他忙碌的身影。許小嚇沒聽到他回答，探了顆小腦袋進來，眼睛一眨一眨，“遲先生？”“黑米吧，想喝黑米粥。”遲禦啞著嗓子給出了答案。“好。”得到答案，許小嚇出去熬上黑米粥，又蒸上小籠包，拿著洗漱用品到遲禦床旁。“快洗漱了遲先生，待會兒就可以吃了。”“嗯。”遲禦望了望他的眉眼，總覺得不太真切，明明是真實站在自己身邊的人，他卻覺得離自己很遠。“你會離開嗎？”“嗯？遲先生你說什麽？”許小嚇趁他刷牙的時候，在收拾他的房間，聽到遲禦的聲音才茫然轉過頭看他。“你會離開嗎？”遲禦又問了一遍，可他一嘴的泡沫，說話含含糊糊，好像故意讓人聽不真切似的。許小嚇無奈，“遲先生，你現在就像是剛學會說話的小孩子。”全靠人猜，偏偏自己笨，一句也猜不出來。“……”兩個人吃過早飯，遲禦把許小嚇拘在他的房間裏，沒收了手機。“不許看了，過來學習。”“學什麽嘛？”許小嚇好看的唇瓣往下一撇，小眼神一直往手機上瞟，活脫脫一個被美好的網絡世界吸引，而無可自拔的網癮少年。遲禦順著他的目光看過來，把手機放到了自己背後。許小嚇：“……”淚如雨嚇。遲禦看他委屈的小模樣，心裏簡直笑出了聲，也沒那麽嚴厲了，“學會了拚音就讓你玩。”“真的嗎？！”“真的。”許小嚇攥起了小拳頭，渾身燃起了奮鬥之魂！眼裏對手機的向往幾乎快要化為實質！衝！遲禦挑眉，倒是沒打擊他，隻教了他三個拚音，用行動成功讓他泄了氣。許小嚇趴在床邊的桌子上，攤成一團，側臉被桌麵擠的變形，卻意外的可愛，眼神巴巴望著遲禦，嘴裏嘟囔著，“遲先生，太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