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路菀菀擦擦眼淚,剛喚出聲就被靳承乾狠狠攥住了唇。靳承乾眼裏帶著狡黠的笑意,舌頭四處攪著,還壞心地不停變換姿勢,將臉上的麵粉全數蹭到了路菀菀臉上。


    “唔…”靳承乾終於覺得滿足了,伸出舌頭舔了舔路菀菀的唇瓣,看著那抹嫣色眸色深深,“瞧你那小花臉,還敢笑朕?”


    路菀菀眼裏還水暈迷蒙,聽見這話猛地回神。伸手在臉上抹了一把,看見手背上的麵粉嘴角抽了抽。站起身不輕不重踢了靳承乾坐著的木柴一腳,“愣著幹嘛,幹活去!”


    “是,娘娘。”


    “陛下,您知道這麵為什麽叫傳奇二字麽?”路菀菀背著手踱到靳承乾麵前,挑著眉問。


    靳承乾皺眉想了想,搖搖頭,“不知。”


    “因為這個!”路菀菀將身後的罐子拿出來,掀開蓋子在靳承乾眼皮底下晃了一圈,得意洋洋。


    “辣椒?”靳承乾瞪大了眼睛。


    “不,是火爆麻辣椒!”路菀菀湊近聞了聞,享受地吸了口氣。


    “這可是秘方,辣椒隻取朝天椒,刮下皮和籽之間的那一層,曬幹後加上一大把胡椒,碾成末,再澆上一勺滾燙的熱油。那滋味兒,絕了!”


    “真的辣?”靳承乾覺得口中的唾液在不斷分泌著,不由咽了下口水。


    “這可是我娘和慕言哥哥強強聯手,研製了三年,才弄出來的秘方。”路菀菀還沉浸在辣椒醬的香氣裏,“第一次吃的時候,牛兒的眼淚都辣出來了。”


    路菀菀合上蓋子,將罐子放在案板上,對著靳承乾嫵媚地笑,“陛下,臣妾這幾年可仔細觀察過了,您是個無辣不歡的性子,就連吃香辣蟹都要刮一刮蟹殼上的辣醬。現在這大冬天的,吃上一碗熱熱辣辣的湯麵,多舒爽呀,臣妾好不好?”


    “乖寶當然好了。”靳承乾讓路菀菀坐在他的腿上,下額枕著她的肩膀,心裏卻是想著別的事。


    “乖寶,慕言經常去你家拜訪?”靳承乾極力控製著自己的語氣的平穩,不讓自己聽起來像是個妒夫。


    “是的呀,”路菀菀手上把玩著靳承乾的頭發,晃著腿給他編辮子,“慕言哥哥的爹爹去世之後,他就一直在我們家過年了,每次都會住上半個多月呢。”


    “慕言哥哥心細膽子大,還特別喜歡下廚,每年都會琢磨出幾個新的菜式,好吃極了。剛開始的時候,我和牛兒總喜歡在慕言哥哥身後轉悠,可是不知道什麽時候起,牛兒就不再與慕言哥哥一起玩了,還攔著我。不過我們的感情還是很好的,他是個很負責的哥哥,對我和牛兒都盡心盡力。”


    靳承乾聽了後心裏酸酸的,會下廚有什麽了不起的,朕也可以。朕今後定苦練廚藝,做出比慕言那個更辣的辣椒醬,讓他服氣!嗯,還有,路阜言這小子真不錯,知道再親近的哥哥也是外男,和他姐姐接觸不得,該賞,重重的賞!


    吃了自己勞動創造出的熱乎乎的辣湯麵,靳承乾覺得全身上下每一根毛發都在叫囂著爽快。


    替路菀菀抹去鼻尖上的汗,舒服地歎了口氣,“乖寶,就算沒有江山,沒有權利和金錢,我們就這樣像一對平凡夫妻一樣生活著,朕也是,樂意之至。”


    第20章 血染床原是月事


    外麵的天還是灰蒙蒙的,路莞莞卻在睡夢中驚醒。下腹傳來一陣撕裂般的疼痛,像是有隻帶著刺的小球在肚子裏滾動,痛得路莞莞渾身抽搐。


    “慘了…”


    一想起昨晚吃的那一大碗辣湯麵,路莞莞的眼淚都快流出來了,哀怨地吸了吸鼻子,我這都是作的什麽孽啊…


    看看身邊還熟睡著的靳承乾,再看看外麵的天色。路莞莞強自壓下疼痛,從他的胳膊上抬起頭,用力向旁邊一滾,撞在了另一側的床壁上。罷了罷了,天還早著,陛下剛睡下,忍一忍也就過去了,天亮了再說吧。


    “嘶…”冷汗從額頭上滑落,路莞莞蜷起腿抵在胸前,慢慢呼吸著想要壓製住這一波劇烈的疼痛。


    靳承乾已經習慣了懷裏總有著個香香軟軟的小人兒,現下路莞莞這一離開,也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伸手往旁邊摸著,“乖寶?”


    “在這兒。”路莞莞一隻手捂著肚子,一隻手伸過去握住靳承乾的。


    “亂跑什麽,不乖。”靳承乾鬆了口氣,抓住路莞莞的小手,稍一使力,便又將她拉入懷中。


    大手在小手的手心裏摸了摸,靳承乾睜開惺忪的睡眼,“怎麽這麽涼,還這麽多汗?”


    剛剛那一撞扯到了路莞莞,又是一陣疼痛襲來。盡管緊咬著牙,還是有痛呼聲逸了出去,“唔…”


    “怎麽了,乖寶?”靳承乾瞬間清醒,翻了個身用兩隻胳膊環住路菀菀,入手卻是一片濕熱。


    靳承乾心裏咯噔一聲,忙翻身下床去拿了蠟燭來。搖曳的火光下,路莞莞的臉色更加蒼白,縮著身子無力地半睜著眼,嗚嗚咽咽,“陛下,我沒事的。”


    靳承乾看著滿手的鮮血瞬間懵了,顫抖著將燭台放在床邊,伸手用被子裹住路莞莞抱進懷裏,啞著嗓子,“乖寶,疼?”


    “疼…”看著靳承乾關切的眼睛,路菀菀再也不想忍,濕淋淋的小手抓住靳承乾的衣角,嗓子裏咕嚕咕嚕擠出一個字。


    靳承乾隻覺心髒被一隻大手狠狠攥了一下,疼得他喘不過氣來。眼淚毫無征兆地滾出眼眶,滴落在被子上,伸進去,留下一個深色的點。


    低頭吻了吻路菀菀汗濕的小臉,靳承乾輕輕將她放在床上,“寶兒乖,朕去給你找太醫,你再堅持一會。”


    路菀菀撩開眼皮,看著靳承乾急匆匆走出去的背影,心裏暖暖,張張嘴,複又閉上。算了,就讓他再擔心一會,誰讓他昨晚不知節製。


    魚真剛剛起床,打著哈欠整理腰帶,就聽見靳承乾在外麵撕著嗓子大喊,“來人,去傳太醫!”


    “嗯?”魚真一個激靈,菀菀怎麽了?匆匆忙忙係好腰帶,急急衝出了門。


    靳承乾已經回屋了,坐在床邊默默看著路菀菀的睡顏,手指顫抖著撫去她額上的汗。


    “給陛下和娘娘請安。”魚真跪下給靳承乾行了個禮,還沒等到回應,就迫不及待地抬頭看向路菀菀。


    路菀菀緊緊閉著眼,淺淺睡著,不時發出一兩聲悶哼。看著這情景,魚真在心裏默默計算了下時間,心下了然。


    “陛下,”看著靳承乾比路菀菀還要蒼白的臉色,魚真咽咽唾沫,“娘娘沒事,您別擔心。”


    “沒事…”靳承乾喃喃地跟著念了遍,忽然又轉頭向魚真暴躁地大吼,“她都疼這樣了,還流了那麽多血,你還說沒事?你真以為朕不敢動你?!”


    魚真被靳承乾赤紅的眼睛嚇得一愣,向後跌坐在地上,狠狠搖了搖頭,愣了愣又狠狠點了點頭,“陛下,娘娘真的沒事,她隻是來了月事。”


    靳承乾呼吸一滯,低頭看向路菀菀的臉,正對上一雙迷蒙著水霧的眸子。路菀菀輕輕頷了頷首,唇邊勾起抹淡淡的笑,“卻是月事,陛下別擔心。”


    剛才還暴怒的像隻獅子,準備大殺四方的威帝王驚住了,轉而像隻羞囧的小鹿,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慘白著臉還止不住笑意的路菀菀囁嚅著說不出話來。過了半晌終是抱住路菀菀,將手伸進去覆上她的肚子,“乖寶,你可真是太壞了。”


    複而又長歎一口氣,“還好隻是月事,你要是真出了什麽事,朕活著還有什麽意思。”


    魚真跪在地上垂眸低頭,心裏默念著非禮勿視。冷漠帝王的囧事,她可沒那個眼福去參觀。


    “陛下,”路菀菀輕輕往上蹭了蹭,靠進靳承乾懷裏,“換下床鋪和衣服吧,再拿條月事帶來,咱倆的寢衣都染上紅了。”


    靳承乾低頭一看,還真是,白色的寢衣上是星星點點的血跡。怪不得剛才出去時符延臉色都變了,保不準是以為來刺客了。


    “陛下,奴婢這就去,再煮完紅糖水來。”


    魚真得了靳承乾允準忙爬起身,踉踉蹌蹌往外走。看來小燕子那個“跪得容易”,自己也得抽時間做幾幅了,對了,還得給符總管帶個份。


    宮女剛來換了床褥,伺候著路菀菀擦淨換上月事帶,符延就帶著太醫進來了,還是上次給路菀菀看膝傷的那三個。


    看著地上跪著的三個白胡子老頭,路菀菀有些過意不去。大初一的,天還沒亮就被從床上挖起來了,還是因為自己這說不上是病的病,實在是有些難為人家。


    “三位辛苦了。”路菀菀輕輕笑了聲,“待會可要多給些賞銀。”


    “還不快過來。”靳承乾知道路菀菀沒危險了,語氣也不像從前那樣急躁了,溫和了許多。


    仍然是章太醫頂著重重壓力站起了身,上前給路菀菀診脈。這脈象真是讓章太醫欲哭無淚,就是因為月事腹痛,符總管竟是把拂塵差點揮成了皮鞭趕他們過來,這、這至於嘛這。


    章太醫退下,另兩位又上前輪流診了脈,湊在一起討論了一番。


    “稟陛下,娘娘並無大礙,月事期間腹痛而已。所謂痛則不通,痛則不通,這多因氣血運行不暢或氣血虧虛所致,氣滯血瘀…”


    “閉嘴,說重點!”


    靳承乾厲眼一掃,嚇得章太醫一個哆嗦,“這痛幾幅藥便可消下去,隻是止痛畢竟治標不治本。娘娘身子弱,前些日子又受了寒,才會腹痛的如此劇烈。應用藥好好調理,忌冷忌辣,注意保暖防寒,慢慢便會越來越好的。”


    “平日裏多喝些紅糖水,吃些益氣補血的粥,清蒸魚,豬肝,大豆都是有益處的。”


    靳承乾皺皺眉,將路菀菀放倒在床上,往被子裏塞了個軟枕,“朕出去和章太醫聊聊,你乖些,待會喝些糖水再睡。”


    “哎,知道了。”路菀菀屈起身子將軟枕頂在肚子上,笑著跟靳承乾道別。


    “糖水來咯。”魚真把托盤放在床邊,拿了個枕頭墊在床頭,笑眯眯扶路菀菀起床,“我還往裏放了紅棗,香香甜甜,快嚐嚐。”


    舀起口紅棗喂進路菀菀嘴裏,魚真挑挑眉,“甜不甜?”


    “疼。”路菀菀哭兮兮。


    “耳朵怎麽還不好了,”魚真笑著將碗塞進路菀菀手裏,“我知道你難受,自己喝,我給你揉揉肚子。”


    “我記得上次你疼的下不來床,是因為廚房做了水煮魚。說實話,你昨晚把我攆走後,又貪了什麽吃?”


    “吃了些麵,你慢慢揉,再輕些。”路菀菀抿了口糖水,哼哼唧唧。


    魚真幹脆坐在腳凳上,上身趴在床上彎著腰給她揉,“放了那個什麽神奇的醬吧?不是我說你,不是告訴過你了麽,女孩子要保護好自己的身體。這個事情可大可小,你要是一直這樣任性下去,說不定會影響孕事的。”


    “影響孕事?”路菀菀端著碗呆住,“那麽嚴重?”


    “可不是麽,”魚真見她害怕,粗著嗓子嚇唬她,“所以你得自己當心,記著些日子,把你那個神奇的醬扔遠些。”


    “是傳奇的醬…”路菀菀抿著嘴反駁,有些失落的低頭伸手拍拍自己的小肚皮。


    陛下都二十三了,還沒個子嗣,現在還好說,以後怕是要被朝臣咬著不放了吧。開枝散葉,那是多重要的事,要是有天陛下迫於壓力不得不去了別的娘娘的宮中…想想就覺得有股無名火起。


    孩子呀,有個香香軟軟會叫母妃的孩子多好,不對,應該是一群。自己一定要努力,用美色和孩子牢牢拴住陛下,讓他除了北辰閣哪兒也去不得。嘶…肚子疼,昨晚為什麽要吃那個東西啊…


    放下碗,卻是越想越難受,手腳還冰涼著,心裏卻好像有口灶在燒,燒的她煩悶不已。


    “哎呀…”路菀菀幹脆將上身縮進被子裏,捂著肚子煩躁地扭來扭去。


    “手…手疼。”魚真費力地將手從路菀菀腰下抽出,用嘴輕輕吹著氣,“真絲的寢衣就是好呀,手被這麽壓都不留痕跡的。”


    抖抖手腕,用指尖捅了捅被子凸起的部位,“我說,我給你喝的是紅糖水,又不是雄黃酒,你這還是要現出原形是怎樣?”


    “好煩呀。”被子下傳出路菀菀悶悶的聲音。


    “經期綜合症…”魚真眨眨眼,伸手去扯被子,“你別悶著,把頭露出來。我唱曲兒哄你睡覺好不好?”


    “用不著,你的曲兒,越聽越煩躁。”路菀菀撩開被子大大吸了口氣,“我自己睡會,你出去吧。還有,把那罐子辣椒醬扔了。”


    第21章 眉彎彎焰火盛宴


    魚真一出門,就被早等候在門口的符延給攔住了。


    “你怎麽不跟著陛下?”魚真反手輕輕帶上門,疑惑地看向符延。


    “陛下進小廚房了,不讓我跟著。”


    符延臉色憔悴,一臉的欲言又止。天才剛亮,他的心卻是已經起起落落幾次了。


    早上一睜眼就聽見靳承乾撕心裂肺的大吼,出門一看見身上染血的陛下嚇得更是肝膽俱裂,急慌慌去尋了太醫才知道是虛驚一場。冷汗才剛剛落下,又聽章太醫細細講了番女子私事,心裏又開始酸酸苦苦,滿滿是對魚真的歉疚。


    “阿魚,你身子好麽?”符延跟著魚真慢慢走著,聲音有些低迷。


    “好,好著呢。”魚真聽出了符延情緒的不對勁,疑惑地瞟他一眼,笑著張開嘴,指著自己的後槽牙逗他開心,“你看,這牙口,身子能不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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