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幾句話就讓自己飄然了起來,也沒管他說了什麽便盡數認下。


    話語在耳邊迴響,底下這麽多眼釘在身上,想賴帳是不可能的,現在隻能在兩者間選擇,要麽承受世家的不滿,要麽背負言而無信的罵名。


    看著慕啟淵的臉,第一次領會到這人的手段,他幾乎什麽都沒有付出,便使自己為他擺布。


    身體在顫動,胳膊支在台子上,腳下來回錯步,校長咽了口吐沫發出咕咚的一聲。


    「眾位……」話語抖了一下,慕啟淵看了下光腦,坐在椅子上翹起了一隻腳,一切正如他所算計的那樣,時間剛剛好。


    底下的聲音已於他無關,隻是招呼婁清站起身。


    太陽光線越發灼熱,目的達到他沒興趣同這人扯皮,隻想回去漱口,看看能不能把那些言不由衷的話洗刷掉。


    抬頭看向正前,侍者鞠躬了一躬為他拉開大門。


    身後校長的話語落下,聲音吵鬧到讓人頭痛,人群一窩蜂的湧了上去,將校長圍在正中,口中的質問一刻不停,場麵越發失控。


    但這一切和慕啟淵已沒什麽關係,此時他隻是打開光腦接通伊朔。


    「處理好了,你那邊看上去很熱鬧。」慕啟淵笑著開口,而伊朔隻捂著腦袋蹲在牆角,看著外麵奔湧的人群,臉上帶著尷尬而不失友好的笑。


    「第一次這麽受人歡迎,真讓人不知怎麽辦才好。」探頭將腦袋伸了過去,還未等看到什麽便拍了一臉灰塵,用力的咳嗽幾聲。


    被當珍稀動物的感覺著實不好,外麵眾人一副吃人的模樣,真讓人想不明白同樣有五官四肢,和其餘人沒什麽兩樣,有什麽可好奇的。


    「都給我站好,看看你們一個個哪有世家子弟的作態,今天是入學式,接下來還有規定的流程。」


    一聲怒喝嚇得眾人一個激靈,世家子弟們瞬間安靜下來,矜持的站在一邊,手中整理著領帶,眼神卻不安分的飄向四方。


    場麵平復下來,伊朔從牆角站了出來,而那審閱老師看著他的麵龐,將檔案輸入光腦,隨後在在紙上落一個印章,抬手交給對方。


    「未來的日子不會好過了,隻希望你細謹低調運氣夠好。」聲音壓得很低,伊朔意識到他想要說些什麽,卻也隻得低下頭裝作未聽到的模樣。


    將所有的東西整理妥當,站在各色目光中神情沒有半分改變,比他考的好的是好奇,比他差的則是羞憤乃至投以惡毒的目光。


    這是帝國學院從未有過的事,他的存在註定是個異類,而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他的存在,至少那人不能。


    伊朔看向遠處的伊澤,隻見他站在列博身旁,眼眸透著陰冷,隻是那樣又能如何,他的地位他的麵子,可不能讓他衝上來砍自己一刀。


    轉頭麵對伊澤,向他恭敬的行了個貴族禮,臉上平靜寧和,腳步聲逐漸清晰,最終停在耳邊,伊澤開口道


    「真沒想到你能進來,不過也不用高興地太早,你的日子可想像中的那麽好過,如今你是站在這裏,未來會不會橫著出去可說不清楚。」


    其中的威脅哪怕再愚蠢也聽得真切,但伊朔可不管,隻是睫毛掃過眼底露出幾分笑意,扭頭看向那邊的白宇,打了個哈欠。


    伊澤清楚他的意思,但卻也無力抵抗,上次的事他已然和伊任離心,若再搞出什麽,怕事情暴露難以交代。


    「放心你還不值得讓我費心,我隻需要看著,自然會有人幫我料理。」拋下這句恨恨的拂袖離去,伊朔隻得看著他的背影皺緊了眉。


    「神經兮兮。」伊朔毫不留的評價道,對他說的那些並未在意,從他出生的那刻便是眾矢之的,若為一點事便戰戰兢兢,哪能站在這裏。


    太陽的光線拋在土地上,伊朔抬手擋在眼前,神色有些不滿,但奈何行程隻進行了一半,還有別的事需要處理,而那也是自己的目的地。


    從慕啟淵口中得知,這裏曾是泰森也就是那筆記的故鄉,他就畢業於這裏,也曾在這裏交了幾年書,有一兩個門徒。


    既被譽為神明不可能默默無聞,這裏的人誰都有可能看過他的筆記,而這校園也註定存有他的印記,和自己尋求的問題。


    慕啟淵對他做了什麽避開不言,而檔案也被刪的格外幹淨,讓人摸不到一絲頭緒。


    那人一直說要創造一個物種,要毀滅一切,那麽最終他創造出了什麽,和現在的那基因改造有什麽關聯都是未知。


    伊朔嘆了一口氣,總覺陰雲籠罩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


    此時那審核檔案的男人站起身,話語終止了伊朔的思考,他抬頭看向那方,隻見審閱人開口到


    「所有人列好,我們會帶領大家認識校園,現在前往名人堂。」


    ☆、奇怪的男人


    校園的白樺挺拔繁茂,腳下鋪著石子路,眾人神情激動,伊朔卻有些無聊,無論萬年前還是萬年後,他和好學生這詞沾不上一絲一毫。


    他在意的事隻有趕緊解決麻煩,然後離開這些世家子弟的目光,被當做珍惜動物盯著著實讓人不自在。


    步履一下下的向前,腳步停在一個地方,抬頭向哪裏望去,隻見圖書館幾個大字落在白牆的側麵,而它剛好遮掩了曾經的印記。


    那建築老舊不堪,似乎有些年頭,且頗有幾分年久失修的樣子。牆皮脫落掉入花壇,牽牛花爬滿牆麵,門洞中吹來一陣陰冷的風,使得伊朔打了個寒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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